飯糕版:門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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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叫文泉清的,是西安人,長的怪模怪樣的,甚至不如孔子的弟子澹臺滅明(澹臺滅明,字子羽。春秋末年魯國人,孔子弟子“少孔子四十九歲”(《孔子家語·七十二弟子解》)。因為相貌和體型都不好看,孔子認為他沒有前途。于是子羽刻苦學習,從不參加貴族娛樂,更理論結合實踐,南渡長江講學的時候,足足有三百多個弟子跟隨他同行。事情從楚國傳到孔子那里的時候,孔子相當后悔,說“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史記·仲尼弟子列傳》)。)

老文喜歡讀書,古今中外,無所不覽,談吐高雅,妙語連珠。曾經吐槽:俺一天不買書就覺得心里發慌,長了草一樣。在西安各個角落的大小書店他都造訪過,于是炮制“西安書錄”等文字,擱在天益社區等著名網站上,獲得了酷暑、海濤、綠岸、紅衛兵、小駱駝、老邵、老柳、水根以及admin1-250等多名大佬級人物的點擊,而且帶動很多小螻蟻的爭相閱讀,一下子名聲就出去了,簡直是和那些女明星一樣,一炮而紅啊,老文因此很是得意:俺現在應該也算是個淫物了~~

  渾身不太(是“太”字,不是“大”字。假如少了這一點,那就得進紫禁城給皇上掌管筆墨紙硯,叫做司禮監秉筆大總管。可是威風的。渾身不太自在兄弟下面的點兒大大的,自然是純爺們)自在兄弟曾經到成都出差,老文帶著一班狐朋狗友看他,他鄉遇故知,他鄉遇見朋友了,人生一件高興的事情。(胡適之:人生最高興的事情有四件:久旱逢甘霖--幾滴;他鄉遇故知--情敵;洞房花燭夜--隔壁;金榜題名時--沒你。快事簡單加倆字就變成最為掃興的事情。),大家伙兒都高興得嘴咧到后腦勺去了。于是約定在成都書店聚聚,用書籍來會朋友,附庸風雅,見面后吃肉喝酒吹水擺龍門陣,高興得以為到了米國。吃飯的時候,大抵是老文談及書的事體,扯到了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說書店如此這般這般,小書攤兒有怎樣怎樣,讓旁邊聽他吹水的人感覺穿越了一樣,心里揣摩:這胡子拉碴的大叔該是天山或者崆峒派老祖宗了,要不知道那么久遠的事情,只能這么解釋了。這一揣摩,老文可就慘了,一下子長了幾十歲年紀,泡妞怕是沒指望了。之后,渾身不太自在兄弟忒不厚道,還將大家伙兒的想法和研判在QQ留言或是天益私信里告訴了老文,老文一下子蔫茄子了,郁悶得要死。本想在有些方面有所作為,這下算是沒戲了。(注釋:到北京才知自己的官小,到深圳才知自己錢少,到成都才知自己身體不好。)

成都大家道別之后,老文一個人往南走,以便在兲朝各地找些心儀的書。過了一年多,渾身不太自在兄弟回了陜西,見到老文便心懷叵測問去了南方如何如何,老文他支支吾吾語無倫次,話語間還有體態語讓渾身不太自在兄弟覺得內有隱情,愛刨根問底的老渾好奇心大肆發作,不顧長途費貴,用iphone9手機打給老文的損友茶葉,茶葉說:俺敬重老文的道德文章、人品學問,也同情他一個人枯燥無聊,想給他搞點娛樂活動,打發寂寥時光,于是電招發廊里倆如花似玉的小妹妹,讓他們給老文暖暖床,沒成想女郎含情脈脈,老文如同老柳坐懷不亂,只是坐在那里天南海北、三個代表科學發展觀之類胡吹一通,快天亮的時候,都哈欠連天,走佬了。問老文后悔嗎?大概只有老文肚子里的蛔蟲才知道一二。這就是一喜一憂的事情。

(注釋:渾身不太自在兄弟也有類似經歷。一次,他出差也到成都,剛進屋,電話就追過來了:先生,要服務嗎?老渾多正派的人啊,義正言辭:不要!給俺打這種電話,找錯人了不是!這天夜里,小旅館兒條件差,小強、老鼠遍地亂爬,最要命的是蚊子多得要死,明天還得干活,不睡覺哪成啊。于是,老渾操起電話照著床頭柜里的服務號碼51741我要氣死你打過去:喂,還有服務嗎,給我來倆。一會兒工夫,倆美女裊裊婷婷走進了老渾的房間。老渾頤指氣使:都把衣服脫了,倆女郎相視一笑:客官,您還挺猴急的。嘻嘻~~隨后,老渾趴在床上很快就呼聲大作,直到東方出現魚肚白。老渾一覺醒來,精神大好,看這倆女郎端坐床頭,有些過意不去。倆女郎氣憤至極:你不動我倆,又招我們來,什么意思嘛?老渾說:蚊子太多,俺睡不著!女郎:@#¥%……&*@@)

還有一件事,老文是北佬,北方侉子,對于南方的酷暑瘴氣頂唔順,表皮上就浮現了大片大片的紅色斑點,乍一看,還以為是疥瘡,糊墻一樣涂上各類膏藥,結了痂但未復原,而且老文骨瘦如材(豺?),好似竹竿子上掛衣服,光棍晃蕩,大街上的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見他都覺得這廝太TM怪了,火星人麼?老文隨后去深圳見老柳,才出火車站,不知從哪兒冒出幾個便衣,一個掃堂腿,幾個人圍上來,死死摁住他,拷回局子,老虎凳辣椒水電椅,好一番折騰,終于確認不是制毒販毒的壞人,可憐天見,總算沒有躲貓貓死,喝開水死,俯臥撐死,老文撿了條命,被放了出去,吃了幾天窩頭,人更瘦了,走在街上,人們紛紛掩著鼻子躲開。這也算是老文的一喜一憂的事情。

(注釋:渾身不太自在兄弟也有類似經歷。一次,他于公于私帶前女友出差到北京耍,悲催的小兩口錢包剛下火車出了站口就給人偷了,由于對北京的地理環境不熟悉,于是就在公交車上打開地圖研究。前女友小鳥依人依偎著老渾,老渾男子漢氣十足,指點江山獨孤求敗地說:“我們先殺到天安門,然后再殺到毛主席紀念館,最后殺到中南海...”
前女友:“要得嘛,我們就按到你說的路線一路殺過切。”
(注解:方言說的殺是指去的意思)
不幸被胡同里倆老太太舉報,下車后即被扭送至公安機關,交代了若干小時情況后才被放出。
兩人來到了天安門廣場,看著人來人往,兩人一時..........
前女友忍不住:“你平時牛氣沖天,在局子里啷個不開腔(槍)喃?”
老渾:“你都不開腔我啷個敢開喃?”
話音剛落,又被廣場群眾扭送至公安機關。
一周后兩人走出了看守所大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眼瞪小眼。
老渾說:“這安逸了,包包都遭整空了,哪點去搞點子彈嘛?”......門口的武警沖上來將兩人按倒在地。(注解:子彈在方言里是錢的意思)

倒霉催的老文遇上這樣悲喜交加、忽喜忽憂的事情,當老渾這樣的損友問他去南邊轉悠的情況如何如何時,自然是一肚子的污糟亂麻攪合在一起,臉上露出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絢麗顏色,擰著粗細不均的眉毛,苦笑著連連擺手,不好發一語,意思就是:說不得說不得。
老文是雜文家黃裳的粉絲,文友們都叫黃絲帶。(順便說一聲,巧了哎,老文、老黃的大學時的女友都姓黃,老渾自個兒也姓黃,很多人為了叫起來麻煩,直接叫老渾老H.)老渾對黃裳一點兒也不感冒,時常跟老文為黃裳爭得個面紅耳赤的,老文像是被老渾動了他的奶酪一樣憤怒,會與老渾割袍斷義幾天,非得要老渾腆著臉去跟老文套磁,兩人才又開始說話。老文擅長作淫詞艷調《浣溪沙》,曾經寫了篇“浣溪紗·讀《錦帆集》有感”,老渾不中意黃裳,然頗喜老文的唧唧歪歪的艷詞,錄一篇放在下面,也不怕污了眾位看官的眼睛:


羈旅原因戰事籌,漂泊四海倚輕舟。江湖往事偶回眸。慣看千帆披錦色,攜來萬卷解閑愁。書緣繞夢任情游。

老文本姓雙口呂,藝名叫文泉清(廣東人讀起來就是“門前清”麻將術語。沒有吃、碰、明杠,和別人打出的牌,2番。關于這個,酷暑達人知道,湖北人打牌通常的叫法),常常自詡自個兒是當代的詞的干爹,作詞牌名《浣溪紗》的艷調沒人能夠趕得上他。老渾就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呂浣沙,昵稱莎莎。老文不開心甚至痛苦,急赤白臉要老渾不能再叫他這樣的外號,怕萬一傳到江湖上,紫禁城來人找他去做大內總管就嘛噠了。老渾性情中人,直來直往的,最不喜歡酸不拉幾,搖首擺尾地吟哦艷詞之類的,勉強填個《鷓鴣天》,豪放派蘇東皮、辛秸稈喜歡用的詞牌,老文借此叫老渾劉鷓鴣,并且說老渾長得肥肥嫩嫩的,跟這名兒忒合適。其實說白了就是劉大鳥。(鷓鴣---鳥綱,雷鳥科,構成鷓鴣屬( Francolinus )及其近緣屬的一種鳥。體形似雷鳥而稍小,頭頂紫紅色,嘴尖頭,紅色,腳短,亦呈紅色。體灰褐色,腹部黃褐色,捕食昆蟲及蚯蚓等)

  去年老文到兲朝都城主編一地攤文學,就人間蒸發了一樣,聽不到他的消息,見面就更難了,老渾心里不免十分的掛念。約莫是快夕陽西下的某一天,老渾嘴里淡出個鳥來,好久沒聞到葷腥了,就在街上胡轉悠,經過萬邦書城,就上去二樓書吧里歇歇腳,順便摟草打兔子,看看美眉。摸一摸包里,一卷一卷的好像有些錢,居家旅行常備無患的三個杜蕾斯隱隱約約還在。歲月不饒人,這是老渾現在一次的用量,所以天益人都叫他日本名字一野山次郎。老渾上了二樓:喝,好一個幽靜的所在!妹妹都走光了,只剩下無數的舊書散發著霉氣,還有口水味(大概是有些人翻書喜歡蘸點口水或是老渾這樣的人在此泡妹妹咬嘴留下的遺跡)。捂著鼻子翻看舊書,老渾發現一本TG的女潛伏者卻是漢奸文人晚景極其凄涼的關露的舊著《新舊時代》,是老渾一直想買而沒有尋覓到的東東,定價人民幣6個fulibao5678,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渾就排出幾文五毛付了錢。

伸出指甲縫都泛黑的手指蘸了些口水,翻看這本舊書,竟然發見里面有個泛黃的書簽(都跟黃干上了),上面有寥寥幾行題詞,一看竟是老文的筆跡,燒成灰也認得的,沒錯,一點是老文落下的。之前老文去兲朝都,損友將他遺留之物含愛書、底褲之類全當廢品賣了,書籍托賣在萬邦書城。老渾這廝這下可高興壞了,晚上QQ上線,見到老文陰險地告訴他:俺撿了一個大漏兒,是名家手跡。老文問他詳細情況,老渾語焉不詳,就是不告訴他。老文也身在本地書友會的QQ群中,用iphone 9拍下來發在群里,讓一幫不懷好意的人等評閱。實在話,老文的文筆真不咋地,QQ群里不乏熟知老文的人:春蚓、秋蛇、龜行、蝸爬之類,都沒有一句好話給老文,一通嘲弄,老文無地自容。老文尷尬異常,頭發上豎,鼻子都氣歪了,以頭搶地、郁悶無比滴哀嘆:蒼天啊大地啊,綠岸啊水根啊,俺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怎么交了老渾這樣的損友!于是他在私聊中惡狠狠地給了老渾一句:老H,禽獸不如啊!挨了罵的老渾通體舒泰,高興得鼻子冒泡。因為老文這個人性情敦厚,很難去背后議論別人,讓他口出惡言,破口大罵,千年等一回啊!

有一個好事者叫老鴰林的人(未受腐刑)學著太史公也叨咕了一句:only   you~~有這樣的交朋友的人,無論是直言爽利的,還是一味順著竿子爬的,或者是嬉戲調侃,或者是冷言冷語胡加嘲諷戲謔的,即使外表不拘小節、隨意任俠的,但內心始終不會改變與朋友真誠、和煦、友善相處的,文泉清(“門前清”)就是這樣的人啊!


網載 2012-06-25 04: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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