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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     傳統

　　自從蘋果的設計曠世驚奇地重新回歸了點、線、面這種基礎視覺元素后，遠在太平洋彼岸的日本，以無印良品設計風潮的興起為標志，也掀起了一場設計簡單化、生活質樸化運動。而地處北緯55度以北，寒冷嚴酷的北歐，不甘落后地興起了回歸人性、回歸自然的設計生活方式，其中以B&O、宜家家具為典型代表。

　　無簡潔、不設計，在20世紀末21世紀初風靡全球，形成了一股繼包浩斯時代以來的最大規模的簡約設計風潮。 如果說現代設計中，有一個詞是所有設計師都推崇標榜的，那非“簡潔”二字莫屬了。正如中西方繪畫最終不約而同地走向寫意，世界設計風向也一致無疑地選擇了簡潔。

　　但是，簡潔設計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設計有“道”可循么？未來的設計呢？這些問題似乎無人在意、也似乎無人能準確解答。

　　禪即本質

　　我們追尋設計的緣由，必先洞察人類本身的各種需要，尤其是人的生活和審美需求。與科技的發展不同，人的某些需要，是定期定量的，不會是無限制、無限期的增長下去的，比如人的溫飽需要，也比如我們的審美和安全需要。

　　可以說當今的人類，同2000年前祖先相比，審美方面并不見得有多高明，時尚總是在從傳統中汲取養料。《蘭亭序》被后人臨習了千萬遍，始終無人能達王羲之的水準，而遍及世界各地各種風格的人體雕塑，一與古希臘作品并列時就會顯得黯然失色。

　　運動的事物，總有軌跡可循，而靜止的事物，往往難以深究。所謂世事萬變而真理不滅。這里的我們說的真理，是去除一切修飾的質樸的世界和人性，本質即禪。

　　禪的源起

　　說起禪，你會想到什么？禪師？頑石？喬布斯？少林寺？天橋算命的“大師”？

　　禪宗又叫大乘佛教，源自印度佛教，卻又是對印度佛教的一種革命，其與中國的儒學結合，成為今天禪宗的起點。我承認，當代中國尤其是大陸地區，佛教禪宗幾千年積累的善果和因緣，被掃蕩殆盡、面目全非。如果佛祖目睹央視春晚，與美女一起翩翩起舞的僧人的鏡頭會讓其再度涅槃，永不再光臨這片神奇的土地。—— 這當然不是佛教。

　　人們都說某人很壞，壞到了極點就是“五毒俱全”。這“五毒”即佛教形容的貪、嗔、癡、慢、疑。而解決這些業障，有個漸進的步驟：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盤若。其中盤若是一種物我兩忘、無天地山水、無器具人心的存在境界的極端，常人無法感知，更無法到達。禪定是凡人所能進入的最高境界，是一種對生活和人生的徹悟，也是一種大智慧的體現。

　　禪意美學

　　禪追求純粹的世界和人性，其“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 性成佛”的宗旨，說的是去偽存真，溯本求源。這本源是禪宗最根本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是一個“空”字。空不是空空如也，并非是無物 ，而是海納百川的廣闊胸襟，是直指人心的質樸世界，是一種普世價值， 空即是美。

　　世界上的審美各有差異性，但是本質卻又驚人的相同。

　　質本美－日本的設計美學

　　說到禪，幾乎無法不提日本這個國家。禪在中國誕生，由日本人鈴木俊隆、鈴木鎮一傳向世界，日本的禪相比中國的同宗，發展的更為極至，這與日本民族的生活環境息息相關。

　　日本地處太平洋與歐亞大陸板塊邊緣，是兩個運動中的板塊擠壓出來的土地，海拔落差很大， 因此往往四季并存，自然界如天堂般的美麗，山頂白雪皚皚，山脊楓葉飄紅，山下綠意蔥蔥，櫻花如雪片般綻放，85%的森林覆蓋率更讓整個日本好像蔚藍的太平洋中一片漂浮 的綠葉，不提日本的富足，僅是大自然的饋贈就讓日本人似乎活在桃花源里。

　　而同一個日本，  受地殼運動的影響而多災多難，地震、火山、海嘯、颶風不斷輪番攻擊這個狹長的島國。平常人都渴望安然幸福的生活，而日本人連腳下的土地都是不穩定的，日本民族就象櫻花一般，瞬間漫山遍野地綻放，象大片雪白的云朵縈繞在房前屋后，但一夜醒來，花瓣飄落如雨，走在林中，拂面迎來的，仿佛是片片零落的紙錢，剎那間，在天堂地獄中穿越， 這讓日本民族產生了對自然的敬畏并衍生出一種“無常”的審美。日本人認為一花一草皆為神，天地萬物均有神靈主宰，本身已經極致美麗，無需刻意雕琢與修飾。

　　這樣的審美傳統，塑造出無印良品、夏普、資深堂、松下等等獨特優雅的品牌。也培養眾多深受禪宗審美影響的設計師，如原研哉、畏研吾、三宅一生等。

　　人本美－北歐的設計美學

　　如果說以傳統中國與現代日本為代表的東方審美是一種天人合一的自然的“質本美”，那么基督教文明為首西方世界的審美原則，會不會與東方完全不一樣呢？

　　今天西方文明的主宰者英、法、德、意、美均是古日耳曼人的后裔，他們的祖先從現丹麥挪威沿海以及德國北部興起，向整個歐洲擴散（其中盎格魯人－撒克遜人進入英格蘭，法蘭克人進入高盧（法國）的北部，而哥德人進入西歐洲中部和南部）。

　　北歐凌厲的寒風、嚴酷的冰雪容不得人們悠閑愜意的狩獵和捕撈，人們必須時刻以生存為中心，迅速地獲得食物、安全溫暖地保護好自己，生活器具和工作工具也必須牢固、簡單，具有足以傳世的耐用性，因此產生質樸、簡潔的審美特色，這與東方禪學追求本源的哲學態度是一致的。

　　可以說北歐的嚴酷環境促成了一系列偉大文明的誕生，直到今天，僅僅北歐5國，這個只有2500萬人口的群體，擁有世界500強企業20家，而中國14億人口也僅擁有23家，且基本上均是合并后的壟斷國企。而北歐的名單則充滿活力：宜家、volvo汽車、愛立信、諾基亞、利樂、薩博、 樂高、H&M…..更不用說一些常見“小”品牌如 女裝 ONLY、VERO MODA、JACK&JONES、佳士伯啤酒均是北歐企業。

　　哪怕在戰場上，北歐人也是好樣的。二戰前期的蘇芬戰爭中，沒有飛機大炮的芬蘭用傷亡2.3萬陸軍的代價，擊斃了32萬武裝到牙齒的蘇軍。

　　我本美－中國古代的人文審美

　　中國與日本一脈相承，均是東方文明的代表，在對于審美的趨向上也是一致的。而兩個國家產生這種審美的原因卻又不盡相同，日本審美源于對自然和神的畏懼，而中華文化的審美則來自 對人文精神和世界本質的不斷認識，從精衛填海傳說到《詩經》中“天命糜常”，再至宋明理學的“格物窮志”，對神和自然的敬畏遠遠不及對精神層次“道”與“理”的追尋。

　　統治中國歷史的士大夫階層，不論是文人墨客還是商賈官吏，無不鼓吹人生的意義和精神，李白、王昌齡的詩歌，朱耷和徐渭的書畫，范蠡和蘇東坡的入仕抱負，均帶有濃烈的直抒胸臆、非黑即白的人文色彩，中國傳統歷史也鼓勵和提倡這種精神。

　　這種不懼鬼神、不論成敗，只在乎人欲和天理的精神，催生一種超凡脫俗的審美。這種審美的核心是對獨立人格的尊崇，是自由的象征，它的表現是懷素龍蛇狂舞的草書、朱耷憤世嫉俗的花鳥以及江南建筑那簡潔脫俗的線條色彩。

　　與士大夫與草根階層不同的是，中國存在一種政權的審美。這種政權審美受道家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影響，相信“正色”，要求今朝的屬相要“克”前朝.，傳統的政權審美中，崇尚高貴的黃色，即所謂的“帝王色”，但政權審美明顯受民族屬性的影響，比如滿清入主中原后， 隨之而來的不僅是對中原武力和政權的摧毀，對漢民族最顯著的影響是把草原民族的審美和習俗改變，這種改變在建筑的樣式、色彩、服裝等等均有體現。

　　這里要特別說明的是，古代這些政權的色彩，帶有鮮明的時代屬性，并不能代表中華民族的色彩。以士大夫追求對人和自然的深刻認識為代表的審美，在傳統政治的高壓下頑強地生長著，綿延地傳遞民族文化，“中國唯一能立足于世界的，一定是中華之文化”林語堂如是說。

　　我們前面說禪的審美是“空”，空孕育萬物，這種空靈的、虛無的狀態讓人徹悟，而創造這種空靈的環境是凈化心靈的首要條件，于是禪師們有意識地在生活中簡化周圍的事物，比如盡量用原始甚至帶有銹斑的粗陶瓷茶碗， 在寺院中用碎石營造“枯山水”等等，其中最著名的是日本龍安寺，那種刻意而為的環境真能讓人“心有滄海 ，目無纖塵”。

　　總而言之，禪意美學的精髓是：追尋本質，展露天性.

　　網絡禪意

　　如果說審美是人性本質的體現，那這種本質是什么？它在網路世界的體現是何種狀態？

　　這里我們把它劃分為兩個方面，即網路本質和情感本質。

　　清晰而直指本質

　　我們都知道，網絡的物理本質并不復雜，其基礎無非是一些毫無意義的0和1.然而正是這兩個毫無意義而又枯燥無味的數字，營造了今天繽紛繁雜的互聯網世界。這些名目繁多的網站，其中心均是為了滿足人溝通的需要。

　　人性本質是人諸多行為的根本原因。 facebook和微信都滿足并擴大了這種人性的本質.

　　C．P．Alderfer阿德弗 修正了馬斯洛的需求階段論點，提出了需要的ERG模型：生存需要、關系需要、成長需要。這種需要之間不僅是梯進和替代關系，而是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關系，它們之間甚至可以相互越級，較高的要求得不到滿足就會倒退到低級要求。

　　好的設計強化事物的主要特征，以還原事物的自然屬性。深村直人的包裝設計鮮明地展示了產品的特點，熟悉的果皮設計，也讓人感覺安全親切。

　　谷歌深知人們在檢索時的迫切性，去除了大量的內容，只留下用戶最本質的需要——搜索框。這種對人性的尊重在推特等網站上也有體現。而雅虎的頁面充滿了各種信息：新聞、游戲、郵箱、搜索、廣告… …，這表明雅虎這個互聯網的元老，不僅對用戶不夠了解和尊重，而且對自己的優劣勢也不夠了解，這種倒退的思想嚴重束縛了雅虎的發展，到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自己在亞洲的阿里巴巴、日本雅虎等公司的投資上。

　　另外，摩托羅拉銥星計劃的失敗，也是把簡單的事情弄的很龐大復雜的一個有力的列證。

　　優雅而富于情感

　　安全的寓意。

　　陌生就是威脅 ，誰都不喜歡很多陌生的東西圍繞著自己。普通用戶不會想去了解網頁代碼，正如日常的生活我們不會了解鍋碗瓢盆的分子結構一樣。我們研究復雜問題的最終的目的，是想把事情弄得更簡單、更普通。

　　富于感染力

　　感染力的體現是使人產生共鳴，無論是舒適、喜愛、嫉妒、憤怒，設計可以調動人的情緒，引起觀者的共鳴，以致產生對產品良好的印象，做到這一點的設計才是一個好設計。

　　蘋果版的qq接收界面，用標準的信封詮釋現代通信中的文件傳輸，給人良好的熟悉感覺

　　以做飛機的體驗為列子，飛機旅行是很不舒服的出行方式，除了時間快以外，并沒其他什么特別的驚喜，反而伴有耳鳴、失重、延誤等等不好的體驗。而在給航空公司所做的設計中，我們會更注重能引起用戶共鳴的人類飛行的需要、天空的美好、空姐的溫柔，從另一個方面感染用戶。

　　再看筆者三年前設計的財付通主站，作為一個被億萬騰訊用戶頻繁使用的支付入口，財付通的內部改版經歷了很多個版本，甚至當時還出了一個A pp Store一樣的應用集合版本。但實際上財付通與支付寶一樣，是一個支付入口而已，絕大多數人只需要在上面登錄、支付、關閉。并不需要太多的入口和服務推薦，這一點是與商家的初衷相違背的，但是確實是那個階段的真實情況反映。用戶對資金的敏感促成了對安全、支付效率的要求，所以財付通這一版本著重體現了這一點，大開幅的頁面構圖開創了支付界的先河，有力地展示了騰訊強大穩定的資金安全構建，而對繁雜入口的歸類，并強化登錄窗口等設計，原原本本地還原了用戶需求。至于溫馨體貼的環境氛圍營造，也是基于安全可信的角度做出的有視覺感染力的設計。

　　總結一下，禪意設計的表征是什么？那就是：緊扣事物本質，賦予作品情感.

　　設計修禪

　　設計更多地體現在人的素養，這里不僅指設計師的修養，也指受眾的文化素質。而設計師的修養也分文化道德涵養和具體實現設計的技法與手段，關于設計師文化道德修養的文章幾乎是老生長談，無論讀西方哲學和中華傳統經典，乃至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都說法不一。我們也就不在這個上面贅言。如果進一步要求穿過設計表征，更具體的要求從技法層面的解決設計面臨的繁雜，使之歸于本質。那么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面入手：色彩、構圖、元素。

　　禪意色彩

　　可以說白色是所有色彩中最富想像的顏色，也是最包容的顏色，留白是國畫中的手法，國畫“計白當黑”其實是對空間的整體考慮。一個頁面上沒有充分的、刻意的留白，就無法讓用戶輕松閱讀、無法讓信息有效傳遞，也就不是一個好設計。留白留下的是一片廣闊的內容而非空白。

　　空白的存在是為了突出灰色、黑色的層次。黑白灰只是分工不同，白色比黑色更不容侵犯。

　　白色可以讓承載的信息更適合環境，無印良品的房屋設計中，大量的白色空間，承載著一天中橘色的燈光、透明的月光、燦爛的陽光，時光這是仿佛是流水，從白色中緩緩經過，甚至可以讓我們駐足欣賞它曼妙的身影。

　　在網頁設計中，當一個顏色運用的越多，它在頁面上的沖擊力卻就越來越弱，白色也這樣的，沖擊力減弱的背后，是它對我們潛移默化的影響力不斷增強。

　　當一個頁面必須呈現大段不可刪除的文字、圖片時，保證可讀性是一大難題，這時我們就需要相機行事、變相留白，在色彩傾向上調整，拉開明暗對比，比如說讓大片圍繞標題文字顏色變灰變淺，是凸顯標題的有效辦法。

　　我們通常賦予文字色彩時，是以文字的重要性來劃分，最重要的文字給予最深、最鮮明的顏色，其他的文字也按重要程度，從色彩明度與純度推移，賦予從深到淺、從鮮艷到灰白的顏色。。在大量文字編排時，運用文字顏色的面積也時我們要考慮的方面，通常，為了保持脈絡清晰，我們會賦予標題或重要文字等小面積、關鍵性內容以深、鮮的顏色，而大面積的一般性文字則用深灰＃333,或＃666等灰度顏色。＃333因為含有少量白色的成分，因此它在白色底上不會很對比強烈，同時由于它是絕大部分仍是黑色組成，因此，又能保證辨認清晰。此 類的顏色其實很多，在運用時加以合理分配，會使整個網頁看起來清晰而用舒適。

　　攝影中，為了保持別致的構圖還故意虛化背景拉開虛實，以突出中心。網頁設計也一樣，用同類色虛化背景，拉開距離，為用戶營造鏡頭感。

　　DB對文字色彩的運用，幾乎沒有純黑，也在綠色、藍色中滲入灰色，同時減少圖片的純度，增大對比度。使整個網站看起來沉靜穩重。

　　而區塊的色彩運用就更明顯了，要想設計顯得純凈、高雅、精致，乃至擁有禪意的設計，對空白要珍惜又寵愛，不是必須的動作，請勿驚動空白這種富有意境的空間。在支付、銀行類網頁設計中，色塊設計有時幾乎是調節章節模塊的必用手法，如果要求統一風格、托出文字的話，色塊一般采用底明度、低純度的的色彩；有時頁面信息很多而平淡，這時我們會運用很小的色塊或色調，來引導用戶的視線，這類的色塊一般都用很鮮艷明快的純色。

　　色彩的分布比例

　　在大多數文字信息設計中，如果想使頁面看起來舒適、精美，控制文字的色彩比例是必須要考慮的事情，一般來說，可以用5％的鮮明色彩來凸顯及其重要的文字，如金額數目等，用60％左右較高明度的色彩（如深灰）來賦予重點內容文字，用15％左右中低明度的色彩賦予必要的輔助文字，其余20％的配額為最低明度色彩（如淺灰）留給非必要的輔助文字，這個比例的好處是層次分明、重點突出，最末的低明度文字其實被設計成一塊淺淺的圖形化的色塊，從而幫瀏覽者梳理了瀏覽次序，減輕了大段文字帶來的心理壓力。

　　另外，對于色彩的運用也不會是一味地迎合人們的視覺習慣，色彩同樣可以用于引導瀏覽，把用戶的視線“牽著”走。我們可以預先在設計時考慮用戶的瀏覽路徑，用色彩來強化我們想要用戶知道的信息。

　　kmart網站中色彩的運用分析，運用色彩來引導用戶的瀏覽，同時也表達出網站的商業思路。man網站中色彩的運用分析，色彩的純度和明度，依次排開，替用戶梳理瀏覽順序。

　　色彩對比如果色塊的任務是區分和調節視覺的美觀，則可以用高純度、低明度的色塊組合，這樣的組合不會很跳躍、刺目，反而容易產生韻律感，使畫面顯得繽紛多姿。digg用危險的對比色來設計網站，但因為明度的降低，反而很鮮明漂亮。

　　禪意空間

　　當文字小而成行，視覺上就形成了“線”，而圖標為“點”，人們的閱讀習慣使成行的文字具有向右擴張的趨勢，這種趨勢同國畫的“勢”一樣的道理。

　　所以在安排頁面元素時，不僅僅要考慮元素之間的空間關系，還要考慮元素布置后帶來的“勢”的問題，為視覺的延伸留下空間。

　　本人設計的一個酒店LOGO，其中把“粵”字作為一個品牌元素，嵌入有民族特色的窗花中，意在說明這是一家粵地特色的中國菜館，粵字的最后一筆在LOGO中劃了一條優美的弧線，既填充了左下的空間，也把傳統金石筆法帶入設計中，使之更具空間張力。

　　舍與得

　　大概每個男人都被問過，當兩個最親愛的人掉進水里，會先救哪一個吧？

　　當一個人經歷生死，他的抉擇是如此的不同，什么是最重要的，在那一刻立即清晰又明確。同樣，試問如果我們的產品歷經“生死”，需要做個關鍵的抉擇，你會如何選擇產品的屬性？

　　蘋果AIR筆記本剛推出時，驚艷了全場。它舍去了太多人們需要的東西了：移動電池、更大更便宜的普通硬盤、更多的插口、更多功能、鮮艷的外表、堅固厚實的外殼… …  如果蘋果也做市場調研，這樣的筆記本無疑是不會通過的，最初這個環節就被斃了。

　　正因為AIR筆記本舍棄太多，它余下的就越需純粹，越需要關注用戶的本質需求—— 渾然一體的美感、更輕薄的移動性、更快的速度。

　　想到這里，我記得個人非常喜歡MOTO的一款手機U6,它的廣告也同樣精彩：一塊太空隕石轟然墜落大氣層，歷經風吹日曬、雨雪凌虐，在歲月洗禮中，滄海桑田，最后成為沙灘上一顆圓滑的黑色鵝卵石，一個美女撿起打開，聲音響起：Hello Moto!

　　原始美是現代設計回歸的趨勢，沒有任何一種美比得上自然的磨礪。設計本應留存對大自然的敬畏，在自然億萬年物競天擇后，設計中一切人工的雕琢，都顯得那么多余。有時，模仿自然，也是最好的設計方法。

　　網絡設計的舍與得

　　網絡設計中，因為技術、商業、環境等各種各樣的不確定性，導致很多產品經理和設計師在抉擇中猶豫不決，這時把各種提示都寫上，把各種功能都放上，似乎成為不致犯錯的最好選擇，很多成功或不成功的網絡公司在發展一段時間后，引入的職業經理人，都會主張這么做。然而，這也可能就是公司和產品開始衰敗的標志，因為，體現在產品上這種策略和設計，說明這時你的公司方向和核心目標是不明確的，起碼是容易被混淆的。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記得2013年末那一階段，手機淘寶的策略號稱要做一個“航母”，借助手機淘寶強大的用戶群體，發展諸如看電影、洗車、快餐、機票、室內導航等等各種各樣的O2O業務。按商業的邏輯這似乎是對的，騰訊QQ上也開出過社區、微博、游戲等各種各樣的花，并且對于手機淘寶來說，還有商品數和用戶裝機量的雙重優勢。

　　但是，這真是普通用戶需求么？這真契合了產品的本質了么？在后來的大量用戶訪談中，我接觸的用戶中，幾乎百分百地用戶都覺得手機淘寶就是一個購物工具，在手機淘寶上尋找、購物、結賬才是他們的基本需求。直至現在，手機淘寶的“航母”上任然只見“購物”這一類機群在繽紛地穿梭，其他的各種應用，還任然是甲板上的陳列，發展的較好的應用，反而是各自單飛的結果。

　　幸而今年的手機淘寶行動中，在優化核心購物流程體驗上花了大量功夫，也結出了累累碩果，可以說這一取舍，是經驗，也是教訓后的正確選擇。

　　相對于阿里內部的糾結，本人想當然地認為這種不斷的試錯、迭代，是每家公司的成功之路。但也有一些公司和產品，從一開始就非常清晰自己的核心價值，也理解用戶的本質需要，比如昨天、今天的谷歌。谷歌簡潔的界面上，只有一個LOGO，一個搜索框，2個按鈕！你不覺得能做出這樣取舍的公司很偉大么？谷歌舍棄了更多的產品入口、更多的廣告收入、更全面的商業布局，可以說犧牲太大了。而谷歌得到的卻也同樣驚人：除了簡潔準確的界面、不作惡的企業性格外，也成為了包羅萬象的搜索入口，它全球互聯網翹楚這一地位的確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么，如果在產品核心很明確，公司的價值追求也始終一貫的情況下，如何確保在最終產品中能充分體現這些？這里要談談設計控制權的問題，設計師作為藝術工作者，有責任引導而不是迎合大眾的審美，這并不是不重視用戶調研的作用，而是用戶調研一定要集中挖掘人性的根本訴求，不要被表象迷惑。在設計師理清用戶真實需求后，要能有勇氣穿越用戶表面的訴求，用專業去引導用戶返回其真實的內心世界。

　　“要想按照大眾的需求設計產品真的很難，在大多數情況下，人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產品，因此在他們知道自己的產品需求之前，主動告訴他們他們所需要的產品。”     —— 喬布斯

　　正本清源

　　綜合說起來，網絡設計中要有雅致有序的色彩，空靈緊湊的空間，并找出核心本質的元素加以呈現，這樣的設計才能稱得上富有哲理的簡潔的設計。禪意美學的特征是發現本質，展露天性。

　　行文至此，如非要總結本文的“中心思想”，那么潔白的紙面上，只會有四個字：正本清源。我們一切的設計思考、一切的設計研究，都是為了尋求設計的本質是要做什么，設計的哲學思考如何產生社會價值。

　　設計要做到：清晰而直指本質，優雅而富于情感。

阿里巴巴劉振東 2014-11-02 22:5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