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宋風畫古城（六）成都

簡體傳統

    成都這個地方似乎天生就是一個適宜人居、舒服悠閑的城市。“天府之國”可不是浪得虛名。5 e7 ]3 O2 ]7 w. x* \; \: k4 a
因為自古蜀道難，難于上青天，這個地方便顯得與眾不同，至少和中原、江南的那些城市氣質很不相同。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這樣描述成都：“宇宙之絕觀，優游之天府。”而在詩仙李白的眼里她是：“九天開出一成都，萬戶千門入畫圖。”
) c8 r2 ?* {9 f. N% F6 k% F* T 但不管有多少文人墨客贊頌過她，提起成都，誰也免不了首先會想起杜甫，正如提起揚州便想起杜牧一樣。一個人的城市-----杜甫和成都亦如莊生夢蝶，說不清是誰裝飾了誰的夢了。
1 q8 f" W7 V+ w# j# Y# C8 }; R1 s    杜甫，子美先生，這個盛唐名滿天下的大詩人似乎生來八字不好，一輩子也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公元759年，對杜甫來說，這是一個顛沛流離的年份。安史之亂已亂了五年，繁榮和平近一個半世紀的大唐烽火遍地。《三吏》、《三別》即寫于此時。這年年底，48歲的杜甫一路流浪舉家輾轉到了成都。一大家子人生計艱難，詩人的自畫像是這樣的：“有客有客字子美，白頭亂發垂過耳。歲拾橡栗隨狙公，天寒日暮山谷里。”夠落魄的吧？不過，雖饑寒潦倒，但詩人名聲在外，有寫詩的本事，正好那個時代崇尚這個。次年，老杜打算蓋一個草堂棲身，于是便開始到處乞討似的拉贊助，別人出錢出力，他寫詩感謝。想想那些贊助者真是賺大了，都青史留名了，如果老杜活在當下，那些暴發戶老板一定得排隊等候詩圣了。
3 d$ Z" W7 N" Z4 y% S “五載客蜀都，一年居梓州。”杜甫在成都寫下很多不朽的詩篇，成都也因他和這個草堂而名聞遐邇。草堂那時估計特簡陋，因為761年深秋，杜甫寫下了著名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卷我屋上三重茅草”，一個不朽的窮詩人，至死也沒能實現廣廈千萬間的夢，一嘆。! O! q; H+ T* S" T+ A$ m- g! t
   又扯遠了，還是說成都吧。“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云變古今。”，“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錦官城即成都，讀這些詩，可以依稀想象那時錦城的無邊美麗。老杜閑著沒事時也訪古探幽，“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5 S$ q8 {$ F8 J% K) T
   那時成都除了自然風光，人文藝術亦繁華引人，且看老杜陶醉的：“錦城絲管日紛紛, 半入江風半入云。此曲只應天上有, 人間能得幾回聞?”
2 I# @# i1 Q- l: H0 T& Z    同時還有一位詩人張籍，他眼中的成都另有風情:“錦江近百煙水綠，新雨山頭荔枝熟。萬里橋邊多酒家，游人愛向誰家宿？”有荔枝吃，有酒家樂，可真是個好地方。
: L6 ^  e, a+ ^( x; f) [" F) K    多少年過去，斗轉星移，大唐已成歷史，南宋的陸游放翁兄也客居成都多年，“成都海棠十萬株，繁華盛麗天下無。青絲金絡白雪駒，日斜馳遣迎名姝。”美景美人，令人向往。估計陸游兄是個美食家，愛吃，尤其愛吃錦江鯉魚，因為他還說：“易求合浦千斛珠，難覓錦江雙鯉魚。”寫的灑家口水都下來了。
& Y$ J2 R7 |7 \& w$ i: m    這位老兄還有一首《成都書事》：“劍南山水盡清暉，濯錦江邊天下稀。煙柳不遮樓角斷，風花時傍馬頭飛。芼羹筍似稽山美，斫膾魚如笠澤肥。客報城西有園賣，老夫白首欲忘歸。”看看，饞鬼還是說吃魚，川菜美味真源遠流長哦。
3 {  V/ A' I3 e* m 甚至那位青樓知己柳三變也說：“錦里風流，蠶市繁華，簇簇歌臺舞榭。雅俗多游賞，輕裘俊，靚妝艷冶。當春晝，摸石江邊，浣花溪畔景如畫。”柳永詞里的成都，風情別樣撩人。2 P5 I4 y* b) `$ j8 t8 o1 R8 M
成都真是個好地方，說也說不盡。最后還是以大詩人陸游的一首詩作結吧：“當年走馬錦城西，曾為梅花醉似泥。二十里中香不斷，青羊宮到浣花溪。”我想我當時要在了肯定也會醉如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