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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要說一個天才,一個真正的天才。民國時期的文壇學界,如果有人堪稱天才的話,這個人,一定是趙元任。
生平
這位被稱為“中國語言學之父”的奇才,會說33種漢語方言,并精通多國語言。趙元任從小就顯露出語言天才,各種方言一學就會。研究者稱,趙先生掌握語言的能力非常驚人,因為他能迅速地穿透一種語言的聲韻調系統,總結出一種方言乃至一種外語的規律。
他還被稱為罕見的通才、一個“文藝復興式的智者”。與他出生時就已經聲名赫赫的前輩梁啟超、王國維,以及另外一個民國時期最博學的大師陳寅恪并稱清華國學研究院“四大導師”,語言學是他著力最深的領域,然而他同時還兼授物理、邏輯等課程。
天才自然從小就展露他不同于常人的地方,我們來看看趙元任學習和任教的經歷:
1907年趙元任入南京江南高等學堂預科,成績優異,英語、德語都學得很好。
1909年趙元任考取了留學美國的官費生,在康乃爾大學主修數學,選修物理、音樂。1914年獲數學學士學位。
1914至1915年,趙元任在康乃爾大學校哲學院研究一年。
1915年趙元任人哈佛大學主修哲學并繼續選修音樂。19l8年在哈佛獲哲學博士學位。
1918年,趙元任又在芝加哥和加州大學作過一年研究生。
1919年趙元任回康乃爾大學物理系任教一年。
1920年趙元任回國担任清華學校的物理、數學和心理學課程,同年冬曾為英國著名哲學家羅素(B。Russell)來華講學担任翻譯。
1921年趙元任攜妻子楊步偉到哈佛大學任哲學和中文講師,并研究語言學。
1925年趙元任回清華大學教授數學、物理學、中國音韻學、普通語言學、中國現代方言、中國樂譜樂調和西洋音樂欣賞等課程。
1928年趙元任作為研究院語言研究所研究員,進行了大量的語言田野調查和民間音樂采風工作。
1938至1939年趙元任又到美國,任教于夏威夷大學,在那里開設過中國音樂課程。
1938至1941年,趙元任任教于耶魯大學。
之后五年,又回哈佛任教并參加哈佛、燕京字典的編輯工作。
從1947年到1962年退休為止,趙元任在伯克萊加州大學教授中國語文和語言學,退休后仍担任加州大學離職教授。
趙元任的學術頭銜:
1945年趙元任當選為美國語言學學會主席。1952年榮任阿加細(Aggasiz)基金會東方語和語文學教授。1959年曾到臺灣大學講學。1960年又被選為美國東方學會主席。
1973年,中美關系正常化剛起步,趙元任夫婦回國探親,受到周恩來總理的親切接見,周總理還跟趙元任談到文字改革和趙元任致力研究的《通字方案》。1981年,喪妻不久的趙元任應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之邀,偕長女趙如蘭、女婿卞學磺、四女趙小中再次回國探親,受到全國政協主席鄧小平的熱情接見,并接受了北京大學授予的名譽教授稱號。
1982年2月24日趙元任逝世于美國馬薩諸塞州坎布里奇。加州大學為他設立了趙元任基金會,4月4日隆重舉行了趙元任逝世紀念會。
1982年初,趙元任走完了人生歷程,在美國溘然病逝。他的大女兒趙如蘭在給親友的訃告信中說:“這一年中,他最滿意的一件事是去年夏天同我、卞學鐄、四妹小中,四個人一起回國去了一趟。”
1982年4月13日,《人民日報》刊登這封訃告信時加了編者按:“在我國和國際上享有盛譽的語言學家(同時還是哲學家和音樂家)趙元任教授,今年2月24日在美國逝世。本報曾發表過新華社的簡短新聞。現在將他的大女兒趙如蘭教授(去夏曾陪趙元任教授回國探親和訪問)寫的一封信發表在這里,讓讀者從中了解趙元任教授逝世和逝世前的一些情況。信中提到的趙新那同志是趙的二女兒,她和她的丈夫黃培云同志都在長沙中南礦冶學院任教。卞學鐄教授是趙如蘭教授的丈夫,他和她分別在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和哈佛大學任教。趙元任夫人楊步偉女士,去年3月在美逝世。”
著作
逸事
上世紀20年代,趙元任為商務印書館灌制留聲片,以推廣“國語”(即普通話)。有一則軼聞,難斷真假,但頗可見趙氏當年的風光。趙元任夫婦到香港,上街購物時偏用國語。港人慣用英語和廣東話,通曉國語的不多。他們碰上的一個店員,國語就很糟糕,無論趙元任怎么說他都弄不明白。趙無奈。誰知臨出門,這位老兄卻奉送他一句:“我建議先生買一套國語留聲片聽聽,你的國語實在太差勁了。” 趙元任問:“那你說,誰的國語留聲片最好?” 店員答:“自然是趙元任的最好了。” 趙夫人指著先生笑曰:“他就是趙元任。” 店員憤憤:“別開玩笑了!他的國語講得這么差,怎么可能是趙元任?”
性情
愛侶
婚姻
評說
家傳怕老婆的趙元任
趙元任的研究博雜,所以他的著作也比較多:
主要著作有《國語新詩韻》、《現代吳語的研究》、《廣西瑤歌記音》、《粵語入門》(英文版)、《中國社會與語言各方面》(英文版)、《中國話的文法》、《中國話的讀物》、《語言問題》、《通字方案》,出版有《趙元任語言學論文選》等。
趙元任出版的歌集有《新詩歌集》、(1928)、《兒童節歌曲集》(1934)、《曉莊歌曲》(1936)、《民眾教育歌曲集》(1939)、《行知歌曲集》和《趙元任歌曲集》(1981)。1987年在上海音樂學院院長賀綠汀提議并推動下,上海音樂出版社出版了五線譜版的《趙元任音樂作品全集》(由其長女、美國哈佛大學教授趙如蘭編輯),收有歌曲八十三首、編配合唱歌曲二十四首、編配民歌十九首、器樂小品六首,總計一直三十二首作品。
趙元任在國內發表的音樂論文有:《新詩歌集·序》《“中國派”和聲的幾個小試驗》、《歌詞中的國音》《介紹樂藝的樂》、《黃自的音樂》等。這些文章闡述了他的創作經驗和對建立中國民族新音樂的看法,其中不乏獨到見解,不僅對當時音樂界有重要影響,至今仍有參考價值。此外,他在國內還親自演唱錄制過唱片《教我如何不想他》與《揚子江上撐船歌》等。
1928年,趙元任出版了《新詩歌集》,蕭友梅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這十年出版的音樂作品里頭應該以趙元任先生所作的《新詩歌集》為最有價值”,他“雖然不是向來專門研究音樂的,但是他有音樂的天才,精細的頭腦,微妙的聽覺。他能夠以研究物理學、語言學的余暇,作出這本Schubert派的藝術歌(Artsong)出來,替我國音樂界開一個新紀元。”他熱情地贊揚趙元任是“中國的舒伯特”。
趙元任年輕時,求知欲強,愛做物理實驗,酷愛體育運動,從初中開始堅持記日記。在南京求學期間,一度染上惡習:抽煙、嗜酒、手淫。一旦他意識到這些危害時,以堅強毅力強制自己根除了,常以父親命名寓意告誡自己:“元任,任重道遠。”后來果然博學多才,被稱為“漢語言學之父”。
趙元任曾對西方人說:我們中國人也得在現代過人的日子,我們不能一輩子穿了人種學博物館的衣服,預備你們來參觀。
陳寅恪與俞大維(當時都是留學生)請趙元任夫婦看德國歌劇,當陳、俞倆人將客人送至劇院門口,便要離去,趙元任夫婦一問才知道,原來陳、俞倆人是省下自己的飯錢,來請趙元任夫婦聽歌劇。
趙元任與友人信中云:“要是你收不到這封信,請你趕快通知我,我好告訴你是什么時候付郵的。”
語言
趙元任會說33種中國方言,到全國大部分地方,都可以用方言和當地人交流。他又精通英、德、法、日、俄、希臘、拉丁等外語,甚至精通這些語言下面的方言。他因此得了個“趙八哥”的綽號。
趙元任兒時就展示了非凡的語言天賦。清末,他的祖父在北方做官。年幼的趙元任隨其家人在北京、保定等地居住期間,從保姆那里學會了北京話和保定話。5歲時回到家鄉常州,家里為他請了一位當地的家庭老師,他又學會了用常州方言背誦四書五經。后來,又從大姨媽那兒學會了常熟話,從伯母那兒學會了福州話。
趙元任15歲考入南京江南高等學堂時,全校270名學生中,只有3名是地道的南京人,他又向這三位南京同學學會了地道的南京話。有一次,他同客人同桌就餐,這些客人恰好來自四面八方,趙元任居然能用8種方言與同桌人交談。
1920年趙元任回國到清華大學任教。當時適逢美國教育家杜威和英國哲學家羅素來中國講學,清華大學派他給羅素當翻譯。他在陪同羅素去湖南長沙途中又學會了講湖南話。由于他口齒清晰,知識淵博,又能用方言翻譯,因而使當時羅素的講學比杜威獲得更好的效果。從此,趙元任的語言天才得到了公認,他自己也決定將語言學作為終身的主要職業。
趙元任一生中最大的快樂,是到了世界任何地方,當地人都認他做“老鄉”。
二戰后,他到法國參加會議。在巴黎車站,他對行李員講巴黎土語,對方聽了,以為他是土生土長的巴黎人,于是感嘆:“你回來了啊,現在可不如從前了,巴黎窮了。”
后來,他到德國柏林,用帶柏林口音的德語和當地人聊天。鄰居一位老人對他說:“上帝保佑,你躲過了這場災難,平平安安地回來了。”
1920年,英國哲學家羅素來華巡回講演,趙元任當翻譯。每到一個地方,他都用當地的方言來翻譯。他在途中向湖南人學長沙話,等到了長沙,已經能用當地話翻譯了。講演結束后,竟有人跑來和他攀老鄉。
在外國語方面,據趙元任自己說:“在應用文方面,英文、德文、法文沒有問題。至于一般用法,則日本、古希臘、拉盯俄羅斯等文字都不成問題。”
有一次,趙元任在索邦(sorbonne)用法語講演,用純粹的標準國定的法國語音,講完了,聽眾對他說:“你法國話說得真好,你的法國話比法國人說得都好。”他在關于語言學的講學或著作中,經常使用一些多由他自己創作的妙趣橫生的故事來加深人們的印象
趙元任曾表演過口技“全國旅行”:從北京沿京漢路南下,經河北到山西、陜西,出潼關,由河南入兩湖、四川、云貴,再從兩廣繞江西、福建到江蘇、浙江、安徽,由山東過渤海灣入東三省,最后入山海關返京。這趟“旅行”,他一口氣說了近一個小時,“走”遍大半個中國,每“到”一地,便用當地方言土話,介紹名勝古跡和土貨特產。
胡適在臺灣一直很關心大陸的文化動靜。毛的詩詞他也認真讀,見答李淑一的韻跑得沒了邊,因為趙元任精通方言,便很誠心地請教趙元任,問是不是湖南方言可以這樣押,趙答曰否。
1911年,劉半農為了編一本“罵人專輯”,在《北京晨報》上刊登了一則“粗話啟事”,公開征集各地罵人的話。趙元任看到“粗話啟事”后,來到劉半農的宿舍,用湖南、四川、安徽等地的各地方方言把劉半農罵了個狗血淋頭。隨后,周作人也來了,劈頭蓋臉地用紹興土話把劉半農又大罵了一頓。幾天后,當劉半農去教師上課時,竟又被廣東、廣西、湖南、湖北等地的學生用方言罵了半天。
趙元任曾編了一個極“好玩兒”的單音故事,以說明語音和文字的相對獨立性。故事名為《施氏食獅史》,通篇只有“shi”一個音,寫出來,人人可看懂,但如果只用口說,那就任何人也聽不懂了:“石室詩士施氏,嗜獅,誓食十獅。氏時時適市視獅。十時,適十獅適市。是時,適施氏適市。氏視是十獅,恃矢勢,使是十獅逝世。氏拾是十獅尸,適石室。石室濕,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氏始試食十獅尸。食時,始識十獅尸,實十石獅尸。試釋是事。”
趙元任告訴女兒,自己研究語言學是為了“好玩兒”。在今人看來,淡淡一句“好玩兒”背后藏著頗多深意。
1927年,趙元任到江蘇一帶進行吳語調查,他不辭勞苦,經鎮江、丹陽、無錫,每站下車,再乘小火輪到宜興、溧陽,又轉回到無錫等地,冒著嚴寒,輾轉往復,深入群眾,多訪廣納,記錄了大量的當地方言。3個月后,回到北京,他把調查的材料寫成一本《現代吳語研究》。在出版此書時,語音符號采用國際音標,印刷廠沒有字模,他和助手就自己用手寫,畫成表格影印,每天工作在10小時以上。這本書出版后,為研究吳語和方言作出極為珍貴的貢獻,趙元任也成為我國方言調查的鼻祖。
語言學家陳原在回憶文章中寫道:“趙元任,趙元任,在我青少年時代,到處都是趙元任的影子。”少年時,他著迷于趙元任翻譯的《阿麗思漫游奇境記》(這本是趙興之所至偶一為之,卻成就了一部兒童文學經典譯作)。長大了,想學“國語”,就用趙元任的《國語留聲片課本》當老師。后來迷上了音樂,迷上了趙元任的音樂朋友蕭友梅介紹的貝多芬《歡樂頌》,也迷上了趙元任譜曲并親自演唱的《教我如何不想她》。
《愛麗絲漫游奇境》的第一個中文譯本是由趙元任翻譯的,1922年商務印書館出版。趙元任特別強調,這本書“又是一本哲學的和倫理學的參考書”。的確,有不少哲學書和數學論文,都大量地引用過這篇童話中的文字。
趙元任和林語堂偶爾通信時,寫的是漢字的英文,例如:“狄兒外剃,豪害夫油鬢?”(親愛的語堂,你近來忙些什么?)林語堂非常喜歡。
九十高齡的梁漱溟,在與美國學者艾愷的對話中,曾有專門的對趙元任的評價:
梁:當時他是清華國學院的四個導師之一,他的知識很豐富,聽說他有這樣一個本事,就是他一般跟我們一樣講普通的北京話,但是他如果到一個新地方,比如到了福建,到了廣東,他住這么一天,兩天,他就能講那個地方的話。
艾:是這樣,我也聽說了。
梁:因為他懂得那個地方人講話,從音韻上,從利用口齒上,他住上一、兩天就曉得怎么樣,就講當地的話,人家告訴我是這樣。
艾:是。當時在伯克萊的時候也請教過,研究這本書的時候,是關于羅素,因為他是陪著羅素做翻譯的。
梁:有一段,本來翻譯是另外一人,后來不行,后來羅素講的東西那個人翻譯不了,還是請趙先生去翻譯。
艾:是啊,我也聽說別的關于他的本事的故事,就是他可以把一個什么話倒講,后面的幾個音先講,一大段話就是這個樣子,錄好以后就把錄音帶倒放,還是正常的話,他正是有語言的天才。
趙元任早年曾和語言專家黎錦熙先生致力于推廣普遍話工作,為此他創造了國語羅馬字(注音字母第二式),并灌錄了國語留聲唱片。趙元任一貫提倡徹底的白話文。1981年趙元任回國,他對目前國內人們的口語有這樣的感慨:“現在教育水平高了,人們的說話受廣播、報刊、電視等媒體的影響,出口書面語多,不大愛講白話了。如現在北京人愛說“開始”,不說“起頭兒”;把長外衣不叫“大氅”,而叫“大衣”。連小孩說話也是文縐縐的,人們的日常生活語言顯得缺少生活氣息。”
1981年5月21日,趙元任應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之邀,請他回國錄制國際音標。錄制時,他發了四百多種元音、輔音和聲調,連非常細微的差別都十分確切,發音辨音能力與他在三十年代時一樣,使在座者驚訝不已,欽佩之至。
趙元任的母親擅昆曲,父親擅奏笛,可謂夫唱婦隨。趙元任自幼便受到良好的音樂熏陶,在音樂上很有天賦。他師從著名的音樂學家,他專攻過和聲學,專攻過作曲法,他畢生都與鋼琴為伍,他教過音樂或音樂欣賞課。他為同時代的詩人譜曲:劉半農《教我如何不想他》,徐志摩《海韻》,劉大白《賣布謠》,胡適《他》,陶行知《小先生歌》,施誼《西洋境歌》。
趙元任雅好音樂,一生創作過一百多件音樂作品,包括聲樂和器樂。他跟他的女兒們,凡有機會聚在一起,就組成一個家庭合唱團,分聲部地練習演唱他的新作或舊作。
趙元任有相當一部分家庭音樂作品,常為女兒寫歌,教她們唱。連上郵局寄掛號信排隊的當兒,也不放過,讓女兒坐在長凳上學唱。他很會利用時間,把許多歌曲寫在小五線譜本子上,隨身攜帶,一有靈感就寫。他的大女兒趙如蘭說:“他的許多音樂作品,都是在剃胡子的時候創作的。”
1981年當趙元任最后訪問北京期間,多次被邀請唱這首歌。一次在音樂學院唱完這首歌后,人們向他提問:這是不是一首愛情歌曲?其中的“他”究竟是誰?趙老回答說:“‘他’字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也可以是指男女之外的其它事物。這個詞代表一切心愛的他、她、它。”他說這首歌詞是當年劉半農先生在英國倫敦寫的,“蘊含著他思念祖國和懷舊之情。”
1981年,趙元任在北京大學授予他名譽教授的儀式上,一口氣唱完了《教我如何不想他》;到中央音樂學院座談時,他也情不自禁地唱起《教我如何不想他》;回江蘇常州青果巷故居時,他讓女兒用室內小風琴伴奏,再次深情地演唱了《教我如何不想他》……
趙元任從20年代到30年初所作歌曲的歌詞,大部分系劉半農所作。當1933年劉半農因病逝世時,趙元任曾深情地寫一挽聯:“十載奏雙簧,無詞難成曲;數人弱一個,教我如何不想他!”
趙元任無意于做官,他與楊步偉結婚只求她一件事:別逼他做官。
1946年國民黨政府教育部長朱家驊拍電報請趙元任出任南京中央大學校長。趙元任回電:“干不了。謝謝!”
14歲那年,趙元任大姑婆告訴他,他就要和一個姓陳的女孩訂婚了,他在日記上記載說:“婚姻不自由,我至為傷心。”后來這個婚約終于解除:“我和這個女孩訂婚十多年,最后我終于得到自由。” 趙元任拒婚的理由是“女方大兩歲”,后來卻追求比他大三歲、性格迥異的楊步偉女士。
1920年8月的一天,趙元任在南京一個朋友家的飯桌上認識了楊步偉,便愛上了她。當時趙元任正在為羅素的中國巡講作翻譯。有一次羅素在師大講演,趙和楊雙雙遲到了,羅素站在臺上呆坐著,毫無辦法。趙說:“看到我和女孩子進來,他低聲對我說:‘壞人,壞人!’。”
1927年春天,趙元任在清華大學研究所担任指導老師時,曾到江、浙兩省專門調查吳語。他經常是一天跑兩、三個地方,邊調查邊記錄,找不到旅館就住在農民家里。一次,他和助手夜間由無錫趕火車去蘇州,只買到硬板椅的四等車票。由于身體太疲乏,上車后躺在長板座上就呼呼地睡著了。等醒來時,滿車漆黑,往外一看,才知道前面幾節車廂已開走,把這節四等車廂甩下了。助手問他怎么辦?他說:“現在反正也找不到旅館,就在車上睡到天亮吧!”助手見他身體虛弱,勸他每天少搞點調查,他詼諧地說:“搞調查就是要辛苦些,抓緊些,否則咱們不能早點回家呀!將來不是要更費時間,也更辛苦嗎?”
趙元任講過一段有關《教我如何不想他》這首歌曲的趣聞。他說,當時這首歌在社會上很流行,有個年輕朋友很想一睹歌詞作者的風采,問劉半農到底是個啥模樣?一天剛好劉到趙家小坐喝茶,而這位青年亦在座。趙元任夫婦即向年輕人介紹說:“這位就是《教我如何不想他》的詞作者。”年輕人大出意外,脫口而出說:“原來他是個老頭啊!”大家大笑不止,劉半農回家后,曾寫了一首打油詩:“教我如何不想他,請進門來喝杯茶,原來如此一老叟,教我如何再想他!”
說到趙元任,人們一定不會忘記他的妻子楊步偉,她是中國第一位女醫生,從小就擁有離經叛道的性格,性格迥異的二人卻他們攜手走過了60年,堪稱一對佳偶。
楊步偉向世人說:“我就是我,不是別人。我是五尺一,不是五尺四。”
楊步偉說:“我脾氣躁,我跟人反就反,跟人硬就硬。你要跟我橫,我比你更橫;你講理,我就比你更講理。我最愛替受期負的人打抱不平,總愛多管閑事。”
楊步偉原名叫蘭仙,小名叫傳弟,學名叫韻卿;渾名大腳片、天燈桿子、攪人精、萬人嫌和敗家子。她出生于南京望族,其祖父是中國佛教協會創始人楊仁山。她一出生便有兩雙父母。生父是長子,九個子女,楊步偉是老九。養父是二房,無子。楊步偉一生下便過繼給二房,出生前父母做主與姑家孩子結親,指腹為婚。一周歲時,家里讓她“抓周”,楊步偉抓的是一把尺。楊步偉的解釋是:這意味著她將來做人要正直,或預言會“量這個、量那個、量體溫、量脈搏什么的”。
在上家塾啟蒙時,楊步偉的啟蒙老師說,孔子曰:“割不正不食”。她在飯桌上批評孔夫子浪費東西:“他只吃方塊肉,那誰吃他剩下的零零碎碎的邊邊呢。”結果遭父母一頓臭罵,罵她對圣人不恭。楊步偉捉弄過先生,背著先生唱:“趙錢孫李,先生沒米。周吳鄭王,先生沒床。馮陳褚衛,先生沒被。蔣沈韓楊,先生沒娘。”被長輩斥為沒有規矩的“萬人嫌”,家里人喊她“傳弟”,是想她能給二房帶個弟弟。喊她大腳片,因她腳大;稱她天燈桿子,因她小時瘦而高;罵她“攪人精”,那是因為她太淘氣。別人想干不敢干的事,一攛掇她,她干。
楊步偉的大伯(生父)負責南京獅子山、幕府山炮臺工程,請外國人施工,黎元洪是翻譯和書記,吃住都在楊家。下雪天,楊步偉捏個小雪人放在黎元洪的被子里。黎元洪和她鬧著玩,拿尺子在她手心打五下,說她放的雪人弄濕了他的被子。打過后,楊步偉搶過尺,在黎元洪的屁股上還了五下,說是你的屁股不好,尿濕床的。
楊步偉任性,野氣得很。她與家族的兄弟們到秦淮河游“花船”叫局。
楊步偉在南京旅寧學堂上學,入學考試作文題為《女子讀書之益》,她、竟“膽大妄為”寫道:“女子者,國民之母也。”她已懂得男女平權,婚姻自由。16歲時家里正式下了定婚禮,要她嫁給二表弟,她不干,堅決要退婚。自作主張寫了一封退婚信:“日后難得翁姑之意,反貽父母之羞。既有懊悔于將來,不如挽回于現在。”要死要活,家里被鬧得雞犬不寧。養父迫于無奈,同意了,但要她聲明終生不嫁。生父氣得半死,要將她捉回來嫁了,“不嫁就處死”。最后還是祖父出面,放她一馬才收場子。她終于勝利了。她感到“有生以來到現在第一次我才是我自己的人。”
至于“步偉”這個名字,是她的同學、好友林貫虹為她起的。少年時林貫虹看出她的不凡,對她說“你這個人將來一定偉大的,叫步偉吧。”她不肯接受。后來,林貫虹死于傳染病,為紀念貫虹,她正式將韻卿易名為“步偉”。
1919年,社會掀起革命熱潮。楊步偉已加入了革命。時安徽督軍兼第一、四兩軍軍長的柏文蔚,要為500人的女子北伐隊辦座崇實學校,請20歲的楊步偉担綱當校長。她毅然出任,領導學員學紡織,打絨繩,刺繡,轟轟烈烈。還坐鎮指揮平息了一場未遂叛亂。
楊步偉后來去日本學醫,學成歸國與同學李貫中開辦森仁醫院。因她倆以前的學醫同學林貫虹早死,這三人的姓都是木部,三木成森,其中一人已故,只存二人,所以稱“仁”,這就是“森仁醫院”名稱的由來。
楊步偉的同學林貫虹病死了,為將她的遺體送回老家福建安葬,她背著父母,把自己的一對八兩重的金鐲子和四個戒指賣掉了,幫助死者親屬。為此,她得了個“敗家子”的綽號。
婚后,楊步偉舍棄了自己主持的醫院院長和婦科主任職務,當起了相夫教子的賢妻。但她是位“閑著就難受”的女性。在清華的4年期間,為改善師生們的伙食,由楊步偉出資,與其他兩位教授太太合伙成立了“三太公司”,辦了“小橋食社”。為此有人嘲諷趙元任,說他的老婆居然開起小飯館來啦!趙元任佯作不知、不聞不問,楊步偉照辦不誤。但是“小橋食社”非但沒有盈利,反而賠本關張,楊步偉投資墊底的400銀圓全砸進去啦。她作了副對聯自嘲:生意茂盛,本錢干盡。
退出了小飯館,楊步偉又忙著推廣節制生育,到婦女會、教職員會、母親會、女青年會演講,樂此不疲,還辦了個“生產限制診所”。1926年“三·一八”學潮,楊步偉的診所成了進步學生的避難所,以至遭到政府“窩匪罪”的指控,在胡適的建議下關門大吉。
后來清華為子女教育問題辦“成志小學”,請她當董事長。那時清華離城區遠,交通不方便,楊步偉竟熱乎一陣,要辦汽車公司……
楊步偉是個直爽的大嗓門,但見了王國維卻總是噤不出聲。王國維五十壽誕時,清華大學的同事辦了三桌酒席祝壽,趙太太硬是避讓著不和王國維同桌:“不!不!我不跟王先生一桌。”果然,王國維那一席一直都是默默不語,而趙太太那桌卻笑語不絕。
從1938年起,趙元任一家定居美國后,數十年來,他們的家一直是清華留美學生的“接待站”。我國著名科學家周培源、錢學森等許多早期赴美留學的學者,都是趙府的座上客。人們一到了趙家總有一種賓至如歸的親切感。楊步偉不僅好客,而且燒得一手淮揚名菜。她曾把自己幾十年來創作的名菜經驗編成了一本《中國烹調》,在美國暢銷不衰。
楊步偉在花甲之年,花了三四個月時間寫了部自傳。胡適看了,贊嘆不已:“韻卿,你還真有一手呢。”
1921年,32歲的楊步偉與趙元任結婚。二人別出心裁,先到中山公園當年定情的地方照張相,再向有關親友發了一份通知書,聲明概不收禮。下午一個電話把胡適和朱征請到家中,然后楊步偉親自掌勺,做了四碟四碗家常菜。掏出一張自己寫的結婚證書,請他們倆做證人、簽字。為了合法化,貼了四角錢印花稅。
然后,趙元任和楊步偉將一張照片和通知書一起寄給親友,一共寄了四百份左右。相片上刻的格言是“陽明格言: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丹書之言:敬勝怠者昌怠勝敬者滅”。寄給親友的通知書上,他們說:“趙元任博士和楊步偉女醫士十分恭敬地對朋友們和親戚們送呈這份臨時的通知書,告訴諸位:他們兩人在這信未到之先,已經在1921年6月1日下午三點鐘,東經百二十度平均太陽標準時,在北京自主結婚。”并且聲明:“除了兩個例外,賀禮絕對不收,例外一是書信、詩文,或音樂曲譜等,例外二是捐給中國科學社。”在結婚書上定的結婚時間,他們其實是在郵政局寄發通知書和照片呢。
胡適回憶那晚寫的話:趙元任常到我家來,長談音韻學和語言羅馬化問題,我們在康奈爾讀書的時候就常如此。以后我注意到他來的沒有那么勤,我們討論的也沒有那么徹底。同時我也注意到他和我的同鄉楊步偉(韻卿)姐時常來往。有一天,元任打電話給我,問我明晚是不是有時間來小雅寶胡同四十九號和他及楊小姐,還有另一位朋友朱春國(湘姊朱徵的號)小姐一塊吃晚飯。城里那一帶并沒有餐館和俱樂部之類用餐的處所,我猜想是怎么一回事。為了有備無患,我帶了一本有我注釋的《紅樓夢》,像禮物一樣,精致地包起來。為防我猜錯,在外面加包一層普通紙張。那晚,我們在精致小巧住宅里,吃了一頓精致晚餐,共有四樣適口小菜,是楊小姐自己燒的。飯后,元任取出手寫的一張文件,說要是朱大夫和我愿意簽名作證,他和韻卿將極感榮幸。趙元任和楊步偉便這樣結了婚。我是送給他倆禮物的第一人。
第二天,晨報以特號大字標題《新人物的新式結婚》。后來趙元任問羅素先生我們的結婚方式是不是太保守,他答稱“足夠激進”。威斯康辛州威廉斯貝夜可思天文臺的比斯布羅克教授接到了趙元任的英文通知書,就貼在天文臺的布告牌上,讓他的同事們看1921年6月1日下午三點鐘東經百二十度平均太陽標準時,發生了何種天文現象。于是趙元任楊步偉的結婚成了一種“天文現象”。
趙元任和楊步偉的結婚方式觸怒了許多親友,趙元任最喜歡的姑媽送來一個花籃,趙元任退回了,他認為既不是文字,又不是音樂作品;楊步偉的大伯本來不贊成她退婚,這次更是大為尷尬,因為剛在他告訴朋友不曉得他的女兒又是侄女在何時何地結婚之后,每個人便接到通知書,有些人甚至比他還早收到。
趙元任是一個地道的文人。“天性純厚,道德風采,有修養,對人和藹可親,從不與人爭長短,語言風趣”,是謙謙君子。楊步偉言行卻具男性的雄風,“天性豪爽而果斷,思想靈敏,心直口快,無話不說”。其慷慨正直、熱心助人是有口皆碑。
1946年6月1日,乃是趙元任夫婦銀婚紀念日(25周年),胡適(1891—1962)是趙元任夫婦的證婚人,這天卻因故沒能親臨祝賀,寄來賀詩一首(《賀銀婚》)“蜜蜜甜甜二十年,人人都說好姻緣。新娘欠我香香禮,記得還時要利錢。”
1961年,在他倆結婚40周年紀念會上,有人將趙元任做學問的求實精神比之《西游記》的唐僧玄奘,說玄奘之所以能成功,應歸功于觀世音菩薩的保護,楊步偉就是趙元任的觀世音菩薩。趙元任一生的成就和貢獻,的確也是與楊步偉的幫助和鼓勵分不開的。1973年6月,他們伉儷作了一次闊別故土后的首次大陸游。周總理、郭沫若、竺可楨等接見了他們。在受到周恩來長達3小時的親切接見時,楊步偉竟充當了主要角色。趙元任對周總理詼諧地說:“她既是我的內務部長,又是我的外交部長。”
1971年6月1日是趙元任夫婦的金婚紀念日(50周年),二人又各寫《金婚詩》一首,押胡適《賀銀婚》原來的韻。楊步偉女士寫:“吵吵爭爭五十年,人人反說好因緣。元任欠我今生業,顛倒陰陽再團圓。”(意思說:為了老公,我今生沒有完成醫學的行業;到下一輩子投胎的時候,該我做男人,你做女人,再團圓還我的事業!)
趙元任的答詞是:“陰陽顛倒又團圓,猶似當年蜜蜜甜。男女平權新世紀,同偕造福為人間。”
趙元任號稱怕老婆,楊步偉說:“夫婦倆爭辯起來,要是兩人理由不相上下的時候,那總是我贏!”趙元任有自知之明:從來不跟老婆爭高低。他不否認自己“懼內”,往往以幽默的語言回答道:“與其說怕,不如說愛;愛有多深,怕有多深。”
20年代旅歐的同學掀起一股離婚熱潮,羅家侖故意開玩笑:“有人看見趙元任和他母親在街上走”時,趙元任一笑了之,大有“女大三,抱金磚”之樂。
楊步偉在花甲之年,花了三個月時間寫了部自傳,胡適看了贊嘆不已。自傳里面談到一個重要問題 —— 平時在家里,楊步偉跟趙元任誰說了算?她很謙虛:“我在小家庭里有權,可是大事情還是讓我丈夫決定。”但是幽默地補充一句:“不過大事情很少就是了。”后面一句是畫龍點睛之筆。
楊步偉的自傳用英文出版,請趙大丈夫翻譯并寫個前言。趙元任寫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們家的‘結論’既然總歸我老婆,那么‘序言’就歸我了。”楊步偉說她先寫自傳,把好玩的事都寫了,趙元任就說,“那我就寫那些不好玩的吧”。趙元任以自豪、愉悅的心情,欣然把“家的結論”拱手讓給老婆。跟隨他倆生活多年的侄兒說:“有時他倆多少也有一點爭論,因為姑母嗓子大,性情也急些,姑父也就順從不爭了”。
1981年,楊步偉先他而去,趙元任悲痛萬分。他在致友人信中悲愴地寫道:“韻卿去世,現在暫居小女如蘭劍橋處,一時精神很亂,不敢即時回柏克萊,也不能說回‘家’了。”次年,趙元任追楊步偉后塵到天國。子女遵其遺囑,對兩位老人均未舉行葬禮,把骨灰撒入太平洋,將他們的房產、書籍以及產業全部捐給了加州大學。
胡適生前這樣評價趙元任時說:“他是一位最可愛的人!”
趙元任一生從事教育事業52年,中國著名語言學家王力、朱德熙、呂叔湘等都是他的學生,可謂桃李滿天下。
“趙先生永遠不會錯”,這是美國語言學界對趙元任充滿信賴的一句崇高評語。
我國著名語言學家、社會科學院語言所所長呂叔湘稱贊趙元任對中國語言學的貢獻,一是他以現代的語言作為語言學的研究對象,給中國語言學研究開辟了一條新路;二是他給中國語言學的研究事業培養了一支龐大的隊伍。
陳原寫道:你在他(趙元任)的樂曲中感受到的不是遠離現實生活的孤芳自賞,而是一顆純樸的赤子之心!一顆炎黃子孫的心!一顆中華民族好兒女的心!
北京大學教授、前西南聯合大學中文系主任羅常培先生曾作過這樣的評價:“他的學問的基礎是數學、物理學和數理邏輯,可是他于語言學的貢獻特別大。近三十年來,科學的中國語言研究可以說由他才奠定了基石,因此年輕一輩都管他叫‘中國語言學之父’(father or Chinese philology)。”
著名語言學家王力教授在清華大學校慶70周慶座談會上的發言中說:“趙元任可以稱為中國第一代語言學家,我學語言學是跟他學的,我后來到法國去,也是受他的影響。”
不少朋友都說“趙元任怕老婆”,趙元任對此卻毫不介意。
趙元任的怕老婆,是有家傳的。他出身于書香世家,母親擅長演唱昆曲,每當她興致來時引吭高歌,父親總是趕忙放下手頭事,吹笛子伴奏,因此叫做“婦唱夫隨”。趙元任從小深受熏陶,繼承了“婦唱夫隨”的家風,怎能不怕老婆呢?!
妻子楊步偉自詡:“夫婦倆爭辯起來,要是兩人理由不相上下的時候,那總是我贏!”趙元任有自知之明:從來不跟老婆爭高低。他不否認自己“懼內”,往往以幽默的語言回答道:“與其說怕,不如說愛;愛有多深,怕有多深。”
楊步偉在花甲之年,花了三個月時間寫了部自傳,胡適看了贊嘆不已。自傳里面談到一個重要問題 —— 平時在家里,楊步偉跟趙元任誰說了算?她很謙虛:“我在小家庭里有權,可是大事情還是讓我丈夫決定。”但是幽默地補充一句:“不過大事情很少就是了。”后面一句是畫龍點睛之筆。
楊步偉的自傳用英文出版,請趙大丈夫翻譯并寫個前言。趙元任寫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們家的‘結論’既然總歸我老婆,那么‘序言’就歸我了。”楊步偉說她先寫自傳,把好玩的事都寫了,趙元任就說,“那我就寫那些不好玩的吧”。趙元任以自豪、愉悅的心情,欣然把“家的結論”拱手讓給老婆。跟隨他倆生活多年的侄兒說:“有時他倆多少也有一點爭論,因為姑母嗓子大,性情也急些,姑父也就順從不爭了”。他們這輩子恩恩愛愛過了60多年。
難怪胡適先前評價趙元任時說:“他是一位最可愛的人!”
“怕老婆”真不愧為美德。仔細想來,這充滿幽默情調的“怕老婆”還的確是一種難能可貴的美德啊!
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曾說:“假如你的老婆善良,你便是幸運兒;假如你的老婆兇惡,你就可能成為哲學家。”善良的老婆讓大丈夫做了幸運兒,那么大丈夫怕一怕老婆又何妨呢?不過,培養美德終非朝夕之間容易成就的善事,“怕老婆”的美德更是如此。子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轉自陳明遠先生的博客——聊供一笑
雜談 2013-11-28 20:5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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