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健國:“新三國”隱喻“新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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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這是一篇2010年的舊文了,思想堪稱深邃。


今日中國可現七類“三國”

“三國”欲來風滿樓。五月中旬以來,因95集電視劇新《三國》在各地電視臺高調亮相,大陸出現了朝野爭議新三國的熱潮,或責新不如舊,或稱新有創新,或責其中充滿陰謀、虛偽、暴力、謊言、權術、妖術,誨奸誨盜誨造反,眾說紛紜。在許多人爭議2010年的新《三國》與1994年的老三國(《三國演義》)藝術之高下時,有學者獨辟蹊徑,著力探討新《三國》與老三國(《三國演義》)同時競播的現實隱喻——新老三國無論藝術上如何充滿遺憾,都有借古警今的現實功能:智者領悟其中國式“三權分立”的可怕——中國歷史上每次政治腐敗到極端時必然出現相互屠殺的“三權相斗”,而非互相監督共生的“三權分立”;而平民則可看到兩敗俱傷的維權造反道路,官場更驚恐政治腐敗的巨大代價和野心家良機的到來。


凡細品新老《三國》者,無不心憂,今日歡呼新《三國》,只緣 “東漢”又重來——遍地火山,危機四伏。財經作家吳曉波6月借一論壇發出“最后通牒”:20年內大陸一當局若不完成所有應該的改革,中國必然崩潰!中國離“三國戰亂”最多只有20年了!


早在1994年播放“老三國”時,就有人預測“某一風一波”將使中一共整體腐敗而“東漢末年分三國”——中國將又一次面臨“三國”來臨。不幸一語成讖,而今新《三國》播放之際,正值國內動蕩加劇,國際沖突重起,貧富極端不均帶來的各地襲警殺官跳樓罷工事件此伏彼起,民族極端壓抑產生的西藏新疆大規模“恐怖活動”防不勝防,政治模式優劣巨大差距導致的臺灣港澳大陸劍拔弩張,都讓人深感“風起于‘三國’之末”——歷史證明,中國人每次掀起“三國熱”,總是社會大腐敗、大潰敗、大動蕩、大分化之際。


種種跡象表明,今日中國可能出現七類“三國”:以政治模式優劣競爭產生臺灣、港澳、大陸“三國”;以民族矛盾沖突產生西藏、新疆、內地“三國”;以中一共黨內分歧產生毛一派、團一派、自由化“三國”;以民間宗教信仰分歧出現佛教、道教、基督教“三國”;以聯省自治旗幟引發嶺南區、江浙區、北方區“三國”,以思想多元化走向新左、新自由、共生三大主義的“思想三國”,因維權激成“民工軍”、“上一訪軍”、“抗拆遷軍”……


懷抱“三國”毛崛起


天下大勢,走向腐敗則分,趨向公平則合。一國一企一家,莫不如是。


九十多年前的清末民初,就因腐敗而一分為三,一統大清變為北洋、國民黨、中共三家逐鹿。其時便出現一場“三國熱”。那時雖沒有電視劇,但是書商們根據市場需求大量印刷《三國演義》普及本。那場“三國熱”碩果首推“毛澤東懷抱《三國演義》而崛起”。


早有人說,毛澤東的成功與罪一惡,多來自《三國演義》。但全面系統地證實這一推測,是在2001年,其時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毛澤東讀三國演義》。書中以翔實的史料證明,毛澤東一生最愛讀的書就是《三國演義》,從在韶山東山小學時開始,一直到文革后期臥床不起,毛澤東始終在解讀《三國演義》。毛一生無數次運用《三國演義》指導自己和中一共走向專一制。


1927年秋毛澤東上井岡,什么書都沒有帶,就抱一部《三國演義》——指導毛澤東建立井岡山根據地的思想,不是《共產黨宣言》等馬列著作,而是《三國演義》中劉備借荊州建立根據地的故事。毛在井岡四讀“三國”鞏固權勢,悟出了“槍桿子里面出政權”;毛將“三國”上部送與在南昌起義的朱德,暗示其來井岡山與持“三國”下部的毛會師,實現朱毛聯合的傳說(似在模擬劉備與孔明的結合),2007年的電視劇《井岡山》(央視黃金時間播出)將此藝術地再現。


也許,毛一直將民一國時期視為“三國”再現。北洋軍閥(袁世凱)、國民黨(蔣介石)、中一共(毛澤東)三黨都虛尊人民和民主為“天子”,以之為替天行道的旗幟,但只有中一共如愿地將民主一黨派騙至北京新政協,將人民哄進“人民代表大會”,實現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優勢,最終勝出。對于毛澤東,可以說,實際指導其在黨內外權爭中不斷勝利的基本權謀,多半來自《三國演義》。今日每年“兩會”,正是“挾天子(人民代表)以令諸侯”的樣板戲!


文一革時期毛提出的“三個世界”論,顯然是一種“世界三國論”;毛先聯蘇后聯美,依稀可見劉備先聯曹操再聯東吳的“三國智慧”。甚至毛澤東發動文一革也有“三國”影響——毛在湖南第一師范上學時讀《倫理學原理》(德國哲學家泡爾生著)時就批注:“三國競爭之時,事態百變,人才輩出,令人喜讀。至若承平之代,則殊厭棄之。(毛澤東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版P186)”毛一生喜好“三國”亂世與“東漢”動蕩,文一革時故意砸亂自己建立的黨,形成林彪派、四人幫、華汪派,造成黨內“三國時代”。最后不慎讓鄧小平突然出山,舉起改革開放大旗實現了“三國歸晉”, 如曹操未能提防司馬懿。


可以說,毛澤東的陽一謀與陰一謀,多來自《三國演義》和《三國志》——中一共自詡“人民一政府”,一如劉備借皇脈壓曹操,舉仁義騙民意;曹操不要虛名獨掌軍權,挾天子以令諸侯,讓毛終身理直氣壯霸占軍一委一主席;諸葛亮以文治軍的道術,毛演變為“黨指揮槍”;從書生黨到痞子一黨的中一共,全賴有熟讀《三國》的毛澤東而實現黨一天下。


曹操除士子異己殺孔融(建安七子)、許攸、楊修,給了毛整治知識分子“反右”的先例,曹操錯殺蔡帽、張允二將至赤壁大敗,卻知錯改錯不認錯,讓毛澤東在“七千人大會”上對“大躍進”餓死四千萬人也決不認錯……中一共至今不對“某一風一波”平反,正是曹操“人主決不能認錯”遺風。


平“十常侍”引來董卓亂,討董卓喚來曹操奸,驅曹賊卻讓司馬懿氏稱帝——百年中國,推翻溥儀得到袁世凱,倒袁來蔣,去蔣一出毛,皆是驅虎引狼,換湯不換藥;“新中國”六十年,林一彪倒了四一人幫來,毛去一鄧上,江一胡不絕,“鐵打的專一制夢幻的民一主”,虎狼前仆后繼,一災又一災,永遠新瓶裝舊酒!
   
今日大陸的“曹劉孫”


近日奇聞格外奇。“中南民航局長劉亞軍撞列自殺遺書稱‘工作壓力大’”,“黑龍江上一訪者于貴雙殺死信一訪干部,遺書稱被逼走上絕路” ……可謂“長城內外貪官遍地,大江南北冤民遍野”,不但民不聊生,更多“官不聊生”,禮崩樂壞,三千年未有!


新老《三國》對國人最大的啟示在于,每當“人民如同漢獻帝”之際,中國總會出現三方鼎立爭權之勢:政治腐敗到極端時必然出現相互屠殺的“三權相斗”,而非互相監督共生的“三權一分立”。 在可能出現的七類“三國”中,尤以中共黨內分歧產生毛一派、團一派、自由化“三國”最為清晰。


新老《三國》顯示,“新三國”多從原有的體制內產生。曹操本漢臣,劉備是皇親,孫權父兄皆朝廷命官。今日大陸要出“曹劉孫”,概率多在體制內。


比如,珠三角、長三角、大重慶,表面上是今日中國的三大經濟發動機和改革窗,實際上“GDP里出政權”,“珠長重”的經濟競爭代表著政治格斗較量,是三方諸侯對“十八大”權力的激烈角逐——今日“三國”并不必然重演“曹勝劉孫敗”的歷史邏輯,也許“劉”勝,也許“孫”勝,但誰勝之后,若仍然“挾天子(人民)以令諸侯”,就必有“司馬懿篡位”之悲劇。唯有真正與人民和民一主自一由理念共生者,才可能杜絕“司馬懿之災”,中國才可能結束“三權相斗”的無限循環,誕生互相監督共生的“三權一分立”。即使是“黨主一立憲、自由一民一主、中庸”三者共生的局面,也定然好于“三國皆想一統天下”。


這才是“新三國”對“新中國”的最大隱喻和警示。


2010年 7月3日 于深圳 早叫廬



朱健國 2015-05-16 15:4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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