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 吳書.孫破虜討逆傳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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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世仕吳,家於富春,葬於城東。冢上數有光怪,雲氣五色,上屬於天,曼延數里。眾皆往觀視。父老相謂曰:『是非凡氣,孫氏其興矣!』

 

堅乘勝深入,於西華失利。堅被創墮馬,臥草中。軍眾分散,不知堅所在。堅所騎聰馬馳還營,踣地呼嗚,將士隨馬於草中得堅。堅還營十數日,創少愈,乃復出戰。

 

江表傳載堅語曰:『大勳垂捷而軍糧不繼,此吳起所以歎泣於西河,樂毅所以遺恨於垂成也。願將軍深思之。』

 

堅入洛,掃除漢宗廟,祠以太牢。堅軍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氣,舉軍驚怪,莫有敢及。堅令人入井,探得漢傳國璽,文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金玉之精,率有光氣,加以神器秘寶,輝耀益彰,蓋一代之奇觀,將來之異聞,而以不解之故,強謂之偽,不亦誣乎!

 

是時關東州郡,務相兼並以自彊大。袁紹遣會稽周㬂為豫州刺史,來襲取州。堅慨然歎曰:『同舉義兵,將救社稷。逆賊垂破而各若此,吾當誰與戮力乎!』

 

策年十餘歲,已交結知名,聲譽發聞。有周瑜者,與策同年,亦英達夙成,聞策聲聞,自舒來造焉。便推結分好,義同斷金,勸策徙居舒,策從之。

 

昔周道陵遲,齊、晉並興;王室已寧,諸侯貢職。今君紹先侯之軌,有驍武之名,若投丹楊,收兵吳會,則荊、揚可一,讐敵可報。

 

據長江,奮威德,誅除羣穢,匡輔漢室,功業侔於桓、文,豈徒外藩而已哉?方今世敵多難,若功成事立,當與同好俱南濟也。

 

策時年少,雖有位號而士民皆呼為孫郎。百姓聞孫郎至皆失魂魄,長吏委城郭竄伏山草。及至,軍士奉令不敢虜略,雞犬菜茹一無所犯,民乃大悅,競以牛酒詣軍。

 

蓋上天垂司過之星,聖王建敢諫之鼓,設非謬之備,急箴闕之言,何哉?凡有所長,必有所短也。去冬傳有大計,無不悚懼;旋知供備貢獻,萬夫解惑。

 

昔成湯伐桀,稱有夏多罪;武王伐紂,曰殷有罪罰重哉。此二王者,雖有聖德,宜當君世;如使不遭其時,亦無繇興矣。

 

天下神器,不可虛干,必須天贊與人力也。殷湯有白鳩之祥,周武有赤鳥之瑞,漢高有星聚之符,世祖有神光之徵,皆因民困悴於桀、紂之政,毒苦於秦、莽之役,故能芟去無道,致成其志。

 

天子之貴,四海之富,誰不欲焉?義不可,勢不得耳。陳勝、項籍、王莽、公孫述之徒,皆南面稱孤,莫之能濟。帝王之位,不可橫冀。

 

所貴於聖哲者,以其審於機宜,慎於舉措。若難圖之事,難保之勢,以激羣敵之氣,以生眾人之心,公義故不可,私計又不利,明哲不處。

 

世人多惑於圖緯而牽非類,比合文字以悅所事,茍以阿上惑眾,終有後悔者,自往迄今,未嘗無之,不可不深擇而熟思。

 

臣年十七,喪失所怙,懼有不任堂構之鄙,以忝析薪之戒,誠無去病十八建功,世祖列將弱冠佐命。臣初領兵,年未弱冠,雖駑懦不武,然思竭微命。

 

創甚,請張昭等謂曰:『中國方亂,夫以吳、越之眾,三江之固,足以觀成敗。公等善相吾弟!』呼權佩以印綬,謂曰:『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陣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卿。』

 

時有高岱者,隱於餘姚,策命出使會稽丞陸昭逆之,策虛己候焉。聞其善左傳,乃自玩讀,欲與論講。

 

江表傳曰:時有道士瑯邪於吉,先寓居東方,往來吳會,立精舍,燒香讀道書,制作符水以治病,吳會人多事之。

 

志林曰:初順帝時,瑯邪宮崇詣闕上師于吉所得神書於曲陽泉水上,白素朱界,號太平青領道,凡百餘卷。

 

俄而雲氣上蒸,膚寸而合,比至日中,大雨總至,溪澗盈溢。將士喜悅,以為吉必見原,並往慶慰,策遂殺之。將士哀惜,共藏其尸。天夜,忽更興雲復之;明旦往視,不知所在。

 

吳歷曰:策既被創,醫言可治,當好自將護,百日勿動。策引鏡自照,謂左右曰:『面如此,尚可復建功立事乎?』椎幾大奮,創皆分裂,其夜卒。

 

夫正本定名,為國之大防;杜絕疑貳,消釁之良謨。是故魯隱矜義,終致羽父之禍;宋宣懷仁,卒有傷公之哀。皆心存小善,而不達經綸之圖;求譽當年,而不思貽厥之謀。

 

孫氏因擾攘之際,得奮其縱橫之志,業非積德之基,邦無磐石之固,勢一則祿祚可終,情乖則禍亂塵起,安可不防微於未兆,慮難於將來?

 


2022-12-10 20:5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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