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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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

  [譯文]  五更的時候,天寒霜冷,軍中號角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悲壯;天上的銀河映照在三峽的河水上,只見星辰的倒影不停地在水面上搖動。

  [出典]  杜甫  《閣夜》

  注:

  1、      《閣夜》 杜甫 

    歲暮陰陽催短景,  天涯霜雪霽寒宵。

  五更鼓角聲悲壯,  三峽星河影動搖。

  野哭千家聞戰伐,  夷歌數處起漁樵。

  臥龍躍馬終黃土,  人事音書漫寂寥。

  2、注釋:

     陰陽:指日月。

  短景:指冬季日短。景:通“影”,日光。

  霽(jì): 雪停。

  三峽:指瞿塘峽、巫峽、西陵峽。

  星河:銀河,這里泛指天上的群星。

  野哭:戰亂的消息傳來,千家萬戶的哭聲響徹四野。

  戰伐:崔旰之亂。

  夷歌:指四川境內少數民族的歌謠。夷,指當地少數民族。

  臥龍:指諸葛亮。《蜀書·諸葛亮傳》:“徐庶……謂先主曰:‘諸葛孔明者,臥龍也。’”

  躍馬:指公孫述。字子陽,扶風人。西漢末年,天下大亂,他憑蜀地險要,自立為天子,號“白帝”。這里用晉代左思《蜀都賦》中“公孫躍馬而稱帝”之意。諸葛亮和公孫述在夔州都有祠廟,故詩中提到。這句是賢人和愚人終成黃土之意。

   人事:指交游。

  音書:指親朋間的慰藉。

  漫:徒然、白白的。

 

 

   3、譯文1:

     冬天到了,白天的時間就越來越短;漫天的雪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停住了。五更時聽到戰鼓號角,起伏悲壯;倒映在三峽水中的星影搖曳不定。戰亂的消息傳來,千家萬戶哭聲響徹四野;漁人、樵夫們在好幾個地方唱起了民歌。(像)諸葛亮和公孫述這樣的歷史人物,(無論是賢還是忠)都終歸黃土;我眼前的這點寂寥(指郊游和親人間的慰藉)又算得了什么呢。

   譯文2:

   時令到了寒冬,日子就越來越短;
   浪跡天涯,在這霜雪初散的寒宵。
   五更時聽到戰鼓號角,起伏悲壯;
   山峽倒映著銀河星辰,隨波動搖。
   野外幾家哭聲,傳來戰爭的訊息;
   數處漁人樵夫,唱起夷族的歌謠。
   諸葛亮和公孫述,一樣終成黃土;
   人事變遷音書斷絕,我寂寞無聊。

   譯文3:

   陰陽輪轉,白晝日短,歲月消逝一如老去的年華。霜雪初霽,寒宵難寐,我窮愁僻處在孤獨的天涯。朦朧中,似有鼓角聲呼嘯哀鳴,五更忽轉急促悲壯。西窗下,地動山搖,星河浮沉,問天下事有誰担當。鼓角聲中,雜千家野哭,那是遠方亂離人的撕心哀號。鼓角聲住,起數處夷歌,這無事的漁樵還能保幾日逍遙。唉,不想了吧,這治亂興衰,究竟與我有何干系?我今已老,何況那劉備諸葛知遇相得的故事已然逝去,為何我還在這里苦苦等待,那永遠也不會到來的朝廷的消息。

 

 

   4、杜甫(712-770),字子美,祖籍河南鞏縣。祖父杜審言是唐初著名詩人。青年時期,他曾游歷過今江蘇、浙江、河北、山東一帶,并兩次會見李白,兩人結下深厚的友誼。

  唐玄宗天寶五年(746) ,杜甫來到長安,第二年他參加了由唐玄宗下詔的應試,由于奸臣李林甫從中作梗,全體應試者無一人錄取。從此進取無門,生活貧困。直到天寶十四年(755),才得到“右衛率府胄曹參軍”一職,負責看管兵甲倉庫。同年,安史之亂爆發,此時杜甫正在奉先(今陜西蒲城)探家。第二年他把家屬安頓在鄜州羌村(今陜西富縣境),只身投奔在靈武(今甘肅省)即位的肅宗。途中被叛軍所俘,押到淪陷后的長安,這期間他親眼目睹了叛軍殺戮洗劫的暴行和百姓的苦難。直到至德二年(757)四月,他才冒險逃到肅宗臨時駐地鳳翔(今陜西省鳳翔縣),授官左拾遺。不久因疏救房琯,被貶為華州司功參軍。自此他對現實政治十分失望,拋棄官職,舉家西行,幾經輾轉,最后到了成都,在嚴武等人的幫助下,在城西浣花溪畔,建成了一座草堂,世稱“杜甫草堂”。后被嚴武薦為節度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

  嚴武死后,他離開了成都,全家寄居夔州(今四川奉節縣)。兩年后,離夔州到江陵、衡陽一帶輾轉流離。

  唐太宗大歷五年(770),詩人病死在湘江的一只小船中。

  他的詩在藝術上以豐富多采著稱,時而雄渾奔放,時而沉郁悲涼,或辭藻瑰麗,或平易質樸。他擅長律詩,又是新樂府詩體的開創者。他的詩聲律和諧,選字精煉,“為人性癖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正是他嚴謹創作態度的真實寫照。在我國文學史上有“詩圣”之稱。他的詩留存至今的有一千四百余首。有《杜少陵集》。

 

 

   5、這首詩是公元766年(大歷元年)冬杜甫寓居夔州西閣時所作。當時西川軍閥混戰,連年不息;吐蕃也不斷侵襲蜀地。而杜甫的好友李白、嚴武、高適等都先后死去。感時憶舊,他寫了這首詩,表現出異常沉重的心情。

    全詩寫冬夜景色,有傷亂思鄉之意。首聯點明冬夜寒愴;頷聯寫夜中所聞所見;頸聯寫拂曉所聞;末聯寫極目武侯、白帝兩廟而引出的感慨。

  開首二句點明時間。歲暮,指冬季;陰陽,指日月;短景,指冬天日短。一“催”字,形象地說明夜長晝短,使人覺得光陰荏苒,歲月逼人。次句天涯,指夔州,又有淪落天涯之意。在霜雪剛停的寒冬夜晚,雪光明朗如晝,詩人對著凄涼寒愴的夜景,不由感慨萬千。

  “五更”二句,承次句“寒宵”,寫出了夜中所聞所見。上句鼓角,指古代軍中用以報時和發號施令的鼓聲、號角聲。晴朗的夜空,鼓角聲分外響亮,正是五更天快亮的時候,詩人憂愁難眠,那聲音更顯得悲壯感人。這就從側面烘托出夔州一帶也不太平,黎明前軍隊已在加緊活動。詩人用“鼓角”二字點示,再和“五更”、“聲悲壯”等詞語結合,兵革未息、戰爭頻仍的氣氛就自然地傳達出來了。下句說雨后天空無塵,天上銀河顯得格外澄澈,群星參差,映照峽江,星影在湍急的江流中搖曳不定。景色是夠美的。前人贊揚此聯寫得“偉麗”。它的妙處在于:通過對句,詩人把他對時局的深切關懷和三峽夜深美景的欣賞,有聲有色地表現出來,詩句氣勢蒼涼恢廓,音調鏗鏘悅耳,辭采清麗奪目,“偉麗”中深蘊著詩人悲壯深沉的情懷。

  “野哭”二句,寫拂曉前所聞。一聞戰伐之事,就立即引起千家的慟哭,哭聲傳徹四野,景象凄慘。夷歌,指四川境內少數民族的歌謠。夔州是民族雜居之地。杜甫客居此地,漁夫樵子不時在深夜傳來“夷歌”之聲。“數處”指不只一處。這兩句把偏遠的夔州的典型環境刻畫得很真實:“野哭”、“夷歌”,一個富有時代感,一個具有地方性。對這位憂國憂民的偉大詩人來說,這兩種聲音都使他倍感悲傷。

  “臥龍”二句,詩人極目遠望夔州西郊的武侯廟和東南的白帝廟,而引出無限感慨。臥龍,指諸葛亮。躍馬,化用左思《蜀都賦》“公孫躍馬而稱帝”句,意指公孫述在西漢末乘亂據蜀稱帝。杜甫曾屢次詠到他:“公孫初據險,躍馬意何長?”(《白帝城》)“勇略今何在?當年亦壯哉!”(《上白帝城二首》)。一世之雄,都成了黃土中的枯骨。末尾一句說,人事與音書,如今都只好任其寂寞了。結尾二句,流露出詩人極為憂憤感傷的情緒。清代沈德潛說:“結言賢愚同盡,則目前人事,遠地音書,亦付之寂寥而已。”(《唐詩別裁》)像諸葛亮、公孫述這樣的歷史人物,不論是賢是愚,都同歸于盡了。現實生活中,征戍、誅掠更造成廣大人民天天都有死亡,作者眼前這點寂寥孤獨,根本算不了什么。這話看似自遣之詞,實際上卻充分反映出詩人感情上的矛盾與苦惱。“志士幽人莫怨嗟,古來材大難為用!”(《古柏行》)“英雄余事業,衰邁久風塵。”(《上白帝城二首》)這些詩句正好傳達出詩中某些未盡之意。前人認為此詩“意中言外,愴然有無窮之思”,是頗有見地的。

  此詩向來被譽為杜甫律詩中的典范性作品。詩人圍繞題目,從幾個重要側面抒寫夜宿西閣的所見所聞所感,從寒宵雪霽寫到五更鼓角,從天空星河寫到江上洪波,從山川形勝寫到戰亂人事,從當前現實寫到千年往跡。氣象雄闊,有上天下地、俯仰古今之概。明代胡應麟稱贊此詩:“氣象雄蓋宇宙,法律細入毫芒”,并說它是七言律詩的“千秋鼻祖”,是很有道理的。

 

 

    6、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鼓角之聲在星河包容天地的動蕩之中顯得越發蕭瑟悲涼,星河波瀾壯闊的動蕩也仿佛是應和鼓角之聲,二者所傳達的動蕩感是一致的,這兩句詩描繪的意境渾然融合在一起,表達出詩人深沉悲壯的情懷。 

 

 

   7、遵從著“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的箴言,我們的民族時而昂首闊步、時而蹣跚前行、時而小心翼翼、時而一往無前地走過了幾千年的歷程。正如魯迅先生所說,人類血戰前行的歷史,就好比煤的形成,當初用盡大量的木材,最后只剩下一小塊。擁有過種種數不盡的精神財富,剩下不足十之二三,這當然不值得悲哀,但應當足以引起嚴肅的思考……

  原始圖騰是最為久遠的文化事項,審美和藝術潛藏在巫術禮儀等活動之中。《說文解字》、《山海經》中所刻畫的諸多今天看來系怪物的形象,則是皰羲氏、女媧氏等祖先的化身。隨著原始圖形、符號的發展,內容積淀為形式,想象和觀念逐漸積淀為感受。藝術形式的活潑風格走向沉重神秘,是中國步入商周青銅時代的實證。以饕餮、雷紋、龍鳳為代表的青銅器飾,成為具體化的為統治階級服務的符號,在幻想中含有巨大的原始力量,是神秘、恐怖和威嚇的象征。這也暗示了人類為了脫離動物狀態而成為人類,最初使用了非人類的動物的手段:暴力是文明社會的產婆。

 先秦時代的理性精神似乎沖破了這種種威懾,墨家尚俠、兵家使詐、縱橫家倡游說、法家興刑罚,而儒道則矛盾地塑造了中國人的心理世界。它們是動蕩和活躍的產物,這褒貶兩詞,反映了當時中國的圖景。之后,荒唐的讖緯之學和經學,在農民起義的沖擊下垮臺,門閥士族階級的歷史開始了,不錯,歷史永遠是屬于統治階級的。作為對魏晉動蕩的回報,人文的覺醒為這個時代注入了強大的活力。《古詩十九首》《龜雖壽》《與吳質書》《典論論文》這一系列頗有哲學氣質和時代特征的文字,流露出作者們的政治抱負、坎坷仕途和人生態度。

 

 時至北魏,佛教文化成為了中國文化的主流,摩崖石刻上充斥著割肉喂鷹、舍身飼虎這些佛家傳說。結束了百年的分裂,李白喊出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的詞章,唐人的高亢和豁達表不勝表:“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當然也有小李“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那不知所云卻又意境清冷的吟唱。大宋的性情則顯得老練而沉穩了,畢竟是人到中年。“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常恨此生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了卻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蘇辛這兩人寫在這里,也不需我做何交待了。

 

發展到明清,一方面統治者認識到了統治危機的來臨,另一方面,人民的思想解放進一步發展。元雜劇(話本)、明清小說、以另一種方式向人們展示著它們的啟蒙意味,四大家、四大名著、《儒林外史》、《三言二拍》,標志人們的思想發展到新的境界,迎接著個性的解放和社會的重塑……

 

 

 

8、文言文作為傳統文化的精髓,除了潛藏在語言文字背后的文化,當然更多的是文本中直接流露出的文化精神的血脈傳統。如孔孟儒家學說的民本思想(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仁愛思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憂患意識(生于憂患,死于安樂);莊子獨立的人格、清潔的精神(往矣,吾將曳尾于涂中);屈原堅持真理、獻身理想(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陶淵明超然物外、淡泊明志(不為五斗米折腰);杜甫感時傷懷、憂國憂民(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陸游“位卑未敢忘憂國”的愛國情懷,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政治抱負。他們是我們民族的驕傲,他們的作品是我們民族的瑰寶,他們的作品表現了民族特有的風骨和美感,要在文言文課堂教學中發掘這“文”中之道,發揮其教育功能。

 

9、“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這是杜莆的《閣夜》的選段,雖然詩的意思和目前的中國足球也許不太對題,但我想中國足球目前最缺少的,就是如健翔老師這般悲愴的聲音,有時候鼓吹是沒有真正意義的,只有冷靜的思考,或許能為中國足球找到一條光明的道路。

 

 

 

10、“天蒼蒼,野茫茫”的審美偏好始終占據著我的文學欣賞的園地,在課堂上,在學生面前,我絲毫不掩飾我的這一審美嗜好,我會夸張的表達我對雄渾、對壯闊、對高遠的向往,總覺得將身世的悲愁、社會的動蕩、國家的不幸、時代的苦難與“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等境界結合在一起的杜工部是屬于北方的。而原屬于江南的“清新庾開府”,風格輕艷流蕩,辭藻富麗,吟唱無非“少年唯有歡樂,飲酒那得留殘”;可是,四十二歲出使西魏被強留,繼而故國梁滅亡,他成為了北方人,他的詩文風格也就跟著北方化,文氣轉為蒼勁、悲涼,杜少陵贊其“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筆意縱橫”。北方,使文章有了性格、氣質;北方,可以讓人洗去字里行間的脂粉味。

 

 

 

11、擁有明亮的雙眼能夠目睹自然界的風采,擁有聰慧的雙耳能傾聽世界的呼吸。

 

傾聽,從生命誕生的那一刻就開始。“明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傾聽;“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也傾聽;“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更傾聽。

 

成長,更需要傾聽。傾聽,有時比目睹能學會和領悟更多的東西。成長著,傾聽著,領悟著。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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