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耀:國際化人才培養需要制度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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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三十多年,飄洋過海去留學,成為億萬中國家庭的夢想,然而最近幾年,中國家庭開始從新審視這項曾經引以為豪的行為。在激流勇進的留學三十年中,國際化人才培養呈現出了一些新特點新現象,留學生教育質量發生嚴重“兩極分化”;留學移民“高燒難退”,留學人才影響力漸顯;教育轉型重塑國際化人才培養新格局,由“單點突破”走向“四面開花”和互聯網教育人才培養模式開始深度融合。這些新特點出現并非偶然,而是國際化人才教育正處于一個快速變化當中,創新與融合成為國際化人才教育的一個新常態。

留學人才培養“兩極分化”現象日益嚴重

狄更斯在《雙城記》的開頭說,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改革開放三十多年的中國,出國留學一路高歌,迎來一個個春天,留學生出國人數持續飆升,規模急速擴張,在以一個個繁榮場景的地下蘊藏著無數個危機,留學生教育質量開始變得參差不齊,留學生含金量和影響力持續下降,留學生的就業機會和成本不斷上升。這些問題的集中爆發是由中國長達三十年國際化人才培養模式野蠻生長所致,致使在留學生的后續發展中產生一系列不利影響。這些留學政策制定缺少長期規劃和系統設計,同時沒有認清國際化人才培養的現狀變化,還挺留在過去的眼光和榮光。

留學生在就業上也出現了嚴重分化的情況,一部分學生是國內國外都不好就業,而另一部分則是國內國外都瘋搶,同樣是出國留學,在就業結果上形成巨大的“剪刀差”,造成這一現象主要原因是中國留學生在國外的教育質量發生分化。通過美國研究數據表明,理工科的博士畢業生,2007年是92%留在美國,到2009年的時候是87%,到了2011年是85%,通過數據可以發現,大部分是留學生留在國外了。這從另一個側面也反映出“打鐵還需自身硬”的道理,這是一個相信實力和能力的社會,而不再只是靠一紙文憑獲取“敲門磚”。這也告誡出國留學生在國外不能混日子,必須提升自身的綜合能力和素質,否則就被社會淘汰和遺棄。

留學移民高燒難退留學人才影響力漸顯

隨著留學的持續深入,留學延伸品不斷走向成熟,留學產品市場化和商業化步伐不斷加快,與之相伴的是留學旅游、留學移民和留學投資等行為。進入新世紀,歐洲、北美和澳洲都對移民政策進行了調整,移民渠道進一步增加,移民門檻進一步放低,留學移民的條件進一步放開,這些利好政策進一步刺激了移民潮的到來。國外把簽證作為吸引人才的一項重要手段,有針對性和傾向性為人才移民創造條件,為本國的可持續發展注入新鮮血液。出現移民潮除了政策原因外,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國外的投資環境相對較好、個人發展空間和安全感相對較高,還有就是國外良好的教育環境,也吸引大量父母開始為孩子向國外移民。

雨打沙灘萬點坑,留學人才就像散落在沙子里一顆顆珍珠,其自身價值和示范效應沒有得到充分發揮,現在需要把這些分散的珠子串聯起來,形成一個系統化規范化的智庫機構,形成合力,把留學人才的智慧釋放出來。而如今中國關于留學智庫建設的重視力度不到位,劉宇留學智庫的機構非常少,而且這些留學人才是“各自為戰”,沒有對人才資源進行整合和使用。留學人才另一個作用就是自身的示范效應,他們在各自領域都具有示范效應,例如在高科技方面有新浪、搜狐、百度;在風險投資方面有沈南鵬、張磊、徐小平;在影視界和傳媒界也同樣有一批留學人才在做事。留學人才影響力在逐漸顯現,正如主席所說:“要中國智庫發揮國際影響力”。

教育轉型重塑國際人才培養新格局

無論是在線教育還是EMBA教育培養模式,抑或國內外留學的聯合培養教育模式都在影響中國人才教育模式,中國的教育正在從“單點突破”走向“四面開花”,這些教育模式也在改變著中國人才的培養結構。王輝耀認為:“中國的MBA已經變味兒,特別的是EMBA已經演變成一個關系班”,這些問題是教育發展中產生的一個現象,對于中國來說只要邁出這一步,無論其過程如何都是對中國現有的教育模式的一種積極探索。

而互聯網教育對教育行業進行了解構和從新再造,讓教育變得更加公平化和透明化。留學也與互聯網發生著深度融合,以一種技術方式改變著傳統的人才培養模式。國內國外聯合辦學、線上線下完美融合、出國留學、旅游和投資深度互動,都對未來中國教育產生深遠的影響。這種影響主要體現在互聯網時代的權利轉移。出國留學聯合辦學在近幾年異常火爆,聯合培養人才的方式利弊均沾,有利的一面是為國內出學生出國留學拓寬了渠道,不利的一面是人才輸出良莠不齊,出國人才缺少保障。

盡管在教育轉型過程中會出現很多問題,但這些嘗試也是值得付出得,目的是讓教育朝著更加符合教育規律方向發展。在推動教育轉型中受到多個因素影響和制約,首先需要解決好市場、商業、教育三者之間的平衡。中國教育的一個最大問題就是同質化,而解決同質化最好的方法就是引入競爭機制,讓不同教育主體形成良性競爭,開創教育新局面。

很多人,因為怕做事情的過程中給自己帶來麻煩,便拒接了一切的開始。教育轉型是一項值得嘗試的行業,只有親身經歷這種嘗試才會對教育的規律和本質認識的更加深刻,最終形成有利于教育發展模式。中國教育的一個最大問題就是教育的同質化,而解決同質化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引入競爭機制,不斷創新現有的教育模式。教育轉型過程中,時刻需要兼顧市場、商業、教育三者之間的平衡。

王輝耀認為解決人才培養問題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一個就是讓學生淡化考試,讓學生擁有更多的選擇權,另一個就是給學生建立一個信用體系,把信用體系作為人才考核的一個重要標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允許大學擁有自主招生權,這樣將盤活整個教育資源,讓教育煥發新的生機,將對中國的教育產生深遠影響。現在在國內也零星出現一些降格大學,開始嘗試新的教育模式,例如南方科技大學,盡管這些嘗試還不足以影響整個中國教育格局,但這是一種只有開始沒有結束的嘗試,中國教育會越來越接近教育規律,回歸到教育本質上。最總形成一種不拘一格的人才培養模式。

以下是中國國際人才專業委員會會長王輝耀接受鳳凰在線教育實驗室專訪的詳細內容。

鳳凰教育:留學生含金量正在下降,這種情況您怎么看?

王輝耀:我們在過去三十多年發展非常快,80、90年代的時候我們每年出國一萬人左右,開始幾千到一萬;2000年我們留學生出現井噴的態勢,每年出去超過十萬。到去年超過了將近41萬多,今年還會達到40萬。但是有這么一個情況,現在回來的大量留學生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找工作都比較困難。根據教育部的統計去年回來注冊的9萬人里面有60%是在國外一年的那種碩士,只是出去一年。很多人出去以后可能多個經驗,這樣回來的話,加上國內學校畢業生就業壓力大,你在國外讀了一年兩年回來就說一定要比國內學生多多少個優勢,這是很難讓用人單位認可得。

另外一方面是真正優秀留學生大部分留在了國外了,根據我們的研究還有我們發現,學理工科的博士畢業生,2007年是92%留在美國,到2009年的時候是87%,到了2011年是85%,所以這個比例還是很大,大部分是留在國外了。我們覺得海歸的分化形成不同的層次,另外一個就是國內的就業市場壓力比較大。

第三個方面我覺得可能值得探討的就是他們在國外學習的技能也有的可能不一定和國內的接軌,國內的需求對接還是有一定的問題。當然第四個方面我覺得比較重要就是我們現在本身的就業市場,還有就是需要進一步解放思想。我們現在海歸回來只能去企業,。

鳳凰網教育:您怎么看很多國內精英都移民國外這種現象呢?

王輝耀:一方面我們的人才回不來;另外一方面就是我們自己本身現有的很多優秀人才開始移民國外,比如去年美國的移民數據,美國總體移民在下降,但是人才移民在增長,去年吸收了16萬的技術移民,今年更高,加拿大剛剛公布了他們的移民配額,把技術移民和人才移民又提升到一個更高的高度,這其中很多都是針對中國的。我們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高端人才在快速移民國外,好的人才也在脫節,企業家移民也是這樣。

比如中國也可以出臺技術移民法和投資移民法,我們也可以吸收技術移民,我也可以吸收投資移民。現在中國的綠卡制度基本上沒有發揮它的效益,一年才幾百張,美國一年是一二十萬張,加拿大都是十幾萬,所以這方面還有很多的空間。另一方面確實對中國來說,如果我們精英人才流失的話對國家的建設是不利的,包括帶來的資本、人才,這樣的話我們一方面大量的苗子出去,大量的中小學生出去。你要避免他完全不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我們要盡力出臺政策去吸引人才。

鳳凰網教育:您能不能簡單講一講為什么這么多人移民?

王輝耀:這個有幾方面的原因,一個就是我們的教育制度還是有些跟不上,改革沒有跟上,很多人移民是因為子女的移民,比如說把小孩送出去,家長就跟去了,這個是一個方面;第二個方面就是很多人移民是基于全球化這個大趨勢,你看現在中國房地產不行了,中國可能投資的很多項目回報率不如投資美國高,這樣資本就流向國外了,現在資本在全世界尋找機會可能就流向美國或者金磚國家。第三個方面當然我們的環境也有影響,如PM2.5,因為中產階級起來以后有了在全世界選擇學校,選擇工作,選擇居住的能力和權利,這是以前我們做不到的。

另外一個就是可能他經了商以后覺得這個地方缺乏一種安全感,有這種情況。包括財產權保護,你的住房只有70年。我前天在北京藍色港灣里面全是廣告,加拿大永久產權。

鳳凰網教育:您認為留學教育在我們國家的人才培養中處于什么地位,未來發展的重點在哪里?

王輝耀:這一塊是這樣,雖然說人出去的比較多,精英回來的比重不是很高,這些年還是稍微比以前多了一些。另外一塊搞創新的人大量留學回來的,像阿里巴巴這個團隊,雖然馬云沒有出過國,但是馬云是學外語的,他原來學互聯網是在西雅圖,但馬云團隊里面有一大幫的海歸在幫他做事,包括新浪、搜狐、百度這些人回來之后創立互聯網高科技公司起到很大帶動作用。這些人雖然回來的人數不是很多,但真的是精英人才回來回國就能釋放出很大的能量,比如中國的風險投資這一塊,如沈南鵬、張磊這些投資家,包括像徐小平做天使這些人,他還是能夠對中國發展起到很大的一種推動作用的,包括像影視界、傳媒界這些領域,我感覺這些人回來還在推動中國的創新。

因為中國你要參加全球化競爭,這些人才很少的話會讓中國參與全球化的競爭缺乏了一個很大的力量。今天我們還聽說到各種國際機構里面中國人任職的非常少,比如說像聯合國、世界銀行這個問題就導致國家的國際影響力出不來。像習主席說要中國的智庫發揮它的國際影響力,你這些國際人才都進不來的話你怎么發揮國際影響力?所以我感覺這方面還是可以再做一些工作。

鳳凰網教育:您怎么樣看待目前的中國MBA狀況?

王輝耀:我覺得中國的MBA有點兒變味,特別是EMBA教育變成了一個關系班,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而且國外的MBA教育指的是在職的企業家去讀MBA,它實際上是一個工商管理。而現在中國則是由很多政府官員在讀,并且強調MBA的關系網絡的觀點,實際上它本身是一種商業管理的教育,但是過度的強調,中國的MBA特別是EMBA和國際上的有些不一樣。

另外一個中國的MBA教育有一個什么問題呢,真正學MBA出身的非常少。中國的MBA大量從經濟學院轉型過來的,真正讀工商管理出來的也非常少。還有一個MBA教育就是說真正有商業經驗的人,比如哈佛里面有一部分教授從企業出來的,但這方面的人很少。所以說還是一個比較學術,但是又跟商業結合不是特別緊,就成了一個關系班。

鳳凰網教育:您認為現在的中國高等教育需要轉型嗎?

王輝耀:我覺得是這樣的,現在我們的高等教育大量的還是為了大專升本,大學好像越辦越多。其實技術教育,高技能教育是非常缺的。關鍵還有一個很不好的導向,就是說所有的年輕人都去上大學,上了大學以后我出來就要去做大學生的工作。這樣的話其實我們很多高技能的人才非常缺乏,實際上國內形成一個很怪的現象,北京一個保姆掙到五六千,大學生只有兩三千,就是一種倒掛現象。中國高等教育轉型刻不容緩。

鳳凰網教育:中國的教育出現了很多問題,您認為這些問題是不是說我們人才培養的導向出了問題?

王輝耀:我覺得是,中國教育問題是這樣的,中國基本上是圍繞著應試教育開展的,比如上幼兒園想著上什么小學,上什么小學上什么中學,上什么中學再想上什么大學,基本上完全是這么一個情況。像我們看到國際上的情況基本上小學階段都是放開的,就沒有一個中心的,教學沒有一個中心老師在中間,它是一個圓桌形的,誰都是中心,而且主要以這種開放、跟大家做游戲這種模式講故事為主沒有那么大的壓力。我們是種聽話教育,聽話教育就很難創新。所以說不是個問答式的教育,是一種探索式的教育。所以在國外的學生今天必須要有一項是特別擅長的,你要發現你最長項在什么地方,發現自己的個性。我們是不倡導出頭鳥,大家統一時間,什么都要統一到什么上面來,這個東西就很難出創新教育。我覺得中國的教育很大問題就是它是一種單一的同質化的教育,而不是一個多樣化的教育。你很難想象一個國家一千多所大學都是用一個模子一個教綱,所以我覺得我是鼓勵教育多樣化的,當年鄧小平開放中國的時候就是中國國有企業也是千篇一律,后來通過外資、合資一下子中國經濟市場就火了,中國教育也一樣,必須通過這種各方面的模式的競爭。現在中國的教育也是沒有競爭,只有一種模式,這種模式就很難成功。

鳳凰網教育:那您覺得在線教育對中國為的教育包括人才培養會有什么影響,是不是能解決剛才您提到的高等技術人才缺乏這樣一些困境?

王輝耀:我覺得是這樣,在線教育可能會彌補一部分我們教育的不足,特別是那些邊遠地區。如果我們開發的MOOC教育的話我覺得會帶來很大的變化。但是它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誰來管理,誰來組織這個事,誰來給大家評硬件、軟件,誰來把這個東西整合到一起,這個工作量是一相當大的工作量。所以我覺得中國要搞好在線教育一定要注意這些方面,可以鼓勵更多的優秀的在線教育的公司來發展,他對中國的教育肯定是會有影響的,但是會不會大到能夠替代傳統的教育,我覺得可能不會。

我曾經講到一個觀點,我們很重要的是要做這種開放式教育,我們要更多的走國際合作的教育。就像我們原來MBA,我們談MBA也是這樣,中國教育原來是很單一的,但是來了一個中歐以后它是一個國際模式,教育部剛開始不承認他的學位,他們原來在大連辦不下去到北京辦不下去跑到上海,最后辦下來,辦下來以后教育部不承認,最后市場承認。工資最高的、排名最前的,那么最后教育部承認了。同時,它激活了中國的這個教育,包括像清華、北大在這中歐的帶領下也出了一些比較好的成果。所以我覺得就這塊來講可能模式和觀念這個是非常重要的。我們現在中國教育問題是模式單一,因為觀念不開放,國際化水準太低,到現在為止我們只有一兩個國際學校,比如羅賓漢、西西里大學就很少,大部分是合作辦學的項目,有一年沒一年的。

鳳凰網教育:您認為留學生回國創業的話有哪些優勢?您有沒有什么建議?

王輝耀:我覺得留學生回國創業倒是有些優勢,因為他們如果是留學生在國外工作過幾年這個優勢可能會更大,就是因為我們現在的服務業在我們的GDP份額是46%,按照國家最新的數據,美國是80%,香港是96%,所以40%行業的業態我們國內平均來講,你到美國或者到歐洲生活幾年,體驗了80%的各種模式的業態是不一樣的,包括觀念上,模式上。所以我覺得留學人員回來還是有一定的優勢,他們有國際語言,能夠和國外進行溝通,包括他們的交往,包括他們學到新的技術。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中國的創新的力量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特別是在創業上,中國留學生回來所有的領域里面創業是做得最好的,我感覺這一塊來講仍然還有相當的優勢。

鳳凰網教育:您對留學生回國創業有什么樣的建議?

王輝耀:我覺得建議上講的話就是他們為了回國做好創業,有意識的做一些積累,比如在國外積攢一些工作經驗,或者是積攢一些人脈包括網絡。我們做了很多研究,發現留學生回來創業比較成功的都是海外有五年工作經驗,一般都是30左右,一般都是一個團隊,他們很注重一個團隊,另外一個就是他們都是70%都是在高科技領域,留學生做房地產的非常少,房地產那一塊很多都是政府出來的人做,留學生基本沒有。所以這方面來講,能夠積累國際人脈,在高科技領域發展,從這幾個方面發展他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

鳳凰網教育:您能不能談一下為什么您會選擇教育作為您的事業,對年輕人的擇業有沒有什么建議,因為現在很多年輕人比較傾向于公務員或者是父母的意見,很少會考慮自己真正需要什么。

王輝耀:這個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比如我自己個人的經驗,這么多年來有一些創新的意識,不是指的是對社會,是自己對自己要有創新。比如我第一個工作是在商務部經貿部,我出去留學,然后又去了跨國公司,又去了國外政府又回國創業,然后又創辦社團,在歐美同學會做了很多社團的工作,最后我們創辦了這個智庫。這個智庫關注人才、關注教育、關注這些方面的,它都是一些新的東西。同時他們把我們以前的經驗用上了,比如我還在北大、光華當教授的經驗都結合起來。你要找到一個東西能夠結合你經歷,我覺得這個智庫是一個非常好的模式。所以我覺得對年輕人來講,怎么樣對自己做一個審時度勢的分析,發揮你最優的優勢,同時能把你以前的積累都用得上,可能是一個比較好的方式。否則的話你比如說今天我做這個,明天做那個,都積累到一半又完全不相干的,那種是效率比較低的。所以我對年輕人來講我覺得比較好的方式就是你原來做的東西相當于滾雪球一樣的,前面滾后面的積累,積累是后面的發展,我覺得這個很重要。

鳳凰網教育:您對中國人才培養方式有哪些建議?

王輝耀:我覺得它應該有以下幾方面,一個就是對一些學生來講要淡化考試的重心,要一年多考像SAP一樣一年考六次,你可以選擇你最好的;還有一塊就是說,其實慢慢也應該健全,原來我們沒有知名企業或者人事的推薦,因為在國外這個信譽很重要,這個學生有什么樣的人來推薦他是非常重要的。我們這一塊沒有太多的這一塊。所以說建立中國的信用體系,對高考也是非常好的。

我覺得其實有一個根本性的轉變是允許大學自主招生,就是他們自己出題自己招生,就像美國一樣,你這個數學都是參考的,我大學還有一套題或者有一套我自己面試的方法,那我來招生。說得最根本的是要打破中國大學的行政化,現在校長全是行政任命,全是系統的模式,都是官辦的就不行。如果允許向更多的國際辦學會對中國的教育產生效應,四兩撥千斤進來幾個國際新的模式來推動中國的教育。為什么中國說教育是中國經濟滯后的堡壘,就是因為中國的模式是單一的,現在就是這種全國的大學,不管是清華北大也好,還是地方的,這個模式就是這樣的。

鳳凰網教育:中國的自助招生與國外招生有什么區別?

王輝耀:就是因為這個是一個行政化的教育,完全是個公有的,我不利用誰來利用,反正這個品牌不是他自己的。你比如說如果我是耶魯大學的校長,我知道我當十年的校長,如果我亂來的話馬上就被董事會炒魷魚了。這種行業的文化就使他想盡一切辦法來維護,怎么樣來提升這個水平怎么做。中國都是任命的或者是官本位行政化的教育,又負責招生又負責管理,所以監守自盜的,就出現這種問題。根子上就是他們沒有所有制,大學沒有所有制。那種私立大學,比如說紐約在上海就不會干這個事,他肯定就要考慮他的聲譽品牌和媒體的曝光。比如人大那個事處理沒處理好我們都不知道。還有一系列的問題,包括大學里面的待遇,跟他做的工作覺得不平衡或者覺得我不拿白不拿,大環境也有影響。

鳳凰網教育:您說那個所有制大學未來在中國有可能嗎?

王輝耀:中國教育現在還是一家獨大,現在基本上是這么一個情況,你這里面沒有什么國際辦學的模式在參與,民辦教育現在是形勢很簡單,因為他的不平等,主要包括政策不平等。原來外資是有優惠的,鼓勵你。現在民辦教育條件是不平等的,比如招生都不允許你招,你只能招基本的或者一些其他學生。所以說就這一塊的話如果我們采取鄧小平的觀念我們開放辦學、國際辦學,甚至我們可以辦教育特區,或幾個大學老師特殊模式來辦我覺得就會有很大的不同。不是說中國人不會辦大學,中國人在香港不是辦得挺好的嘛,所以我覺得是一個模式的問題和一個自主權的問題。比如說在上海辦一些很有名像樣的學校,像紐約大學,你比如現在對中國的MBA教育是起到帶動作用。如果大學再多幾個這樣的對中國的教育就有影響了,我覺得這方面按照目前自己修修補補的政策,短時間很難見到大的效果。

鳳凰網教育:其實中國也在做一些大學降格的嘗試,比方說南方科大,那您覺得這種嘗試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嗎?

王輝耀:我覺得比如說很多人想辦大學,包括很多企業家國際上的人來辦大學,其實可以開放。比如說像協和,協和醫院、協和醫學院人家都是國外來辦學,包括現在華西、湘雅這些都是原來國際辦學辦出來的。包括現在復旦,原來也是像華東師范大學都是這個圣約翰辦出來的,他們全都是這些學校。我覺得國際辦學其實應該向中國開放,如果中國作為外部資都可以來辦,那為什么國際教育部給中國來辦?就是應該對外引進外資辦大學,引進外方教育,引進外方教育。教育部要求全球招聘校長,招了還是兩個是本校的一個是其他大學的,叫全球招聘沒有一個是來自國外的,科技大學是全球招聘的,香港科技大學人家就是確實來自世界各地。我們有時候口號上說得挺好的。

鳳凰網教育:您認為未來在中國可能有這樣的互聯網大學出現嗎?它適合中國嗎?

王輝耀:我覺得應該有。中國政府英國鼓勵更多國際教育機構進入中國,進行教育競爭。我覺得你說的那個網絡大學中國應該是可以有,我覺得應該借助這種開放,就像互聯網在原來開放的時候像新浪、騰訊、百度才會出現今天的巨頭,如果我們互聯網當年國際開放管得很緊的話,當時城鎮審批沒有VIE這些架構的話,我們今天也出不來百度、出不來騰訊,也沒有百度搜索,也沒有微博也沒有阿里巴巴。所以教育也是一樣,你必須要走開放的模式,必須要引進國際競爭、國際資本和國際先進的理念。如果這控制得很緊的話,我就不太指望它能有太大的突破。

鳳凰網教育:您是否認為互聯網大學會讓教育變得更加公平嗎?

王輝耀:我覺得有這個可能的,因為它有市場力量推動,就像互聯網企業這個東西比較新,管理上還沒有什么模式,比如互聯網的誕生也是一樣比較新大家不太懂,一下子長成參天大樹大到不能倒了。我就希望有這樣一個網絡大學起來,能夠很快的成長起來,但是必須要是國際化的。


網載 2015-08-23 08:5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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