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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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譯文]  如今這些人都已不在了,唯有這條易水河絲毫未變,河水依然那么冰冷。

  [出典]  駱賓王  《于易水送人》

  注:

  1、    《于易水送人》駱賓王

      此地別燕丹,    壯士發沖冠。

    昔時人已沒,    今日水猶寒。

  2、注釋:

    易水:也稱易河,河流名,位于河北省西部的易縣境內,分南易水、中易水、北易水,為戰國時燕國的南界。

  此地:指易水岸邊。

    燕丹:指燕太子丹。

    壯士:指荊軻,戰國衛人,刺客。
 
    冠:帽子。
    發沖冠:形容人極端憤怒,頭發上豎,把帽子都頂起來了。

  人:一種說法為單指荊軻,另一種說法為當時在場的人。

    沒:死,即“歿”字。

  水:指易水之水。


  3、譯文1:

     在這個地方荊軻告別燕太子丹,壯士悲歌壯氣,怒發沖冠。那時的人已經都不在了,今天的易水還是那樣的寒冷。

    譯文2:

    這易水曾經是荊軻去刺秦王和燕太子丹告別的地方,壯士荊軻當時唱著歌兒激動得頭發豎起沖脫了帽子。昔時這位壯士已不在了,但今日我覺得還是同當時一樣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而令人激動。

    譯文3:

    就是在這個地方燕丹送別荊軻,壯士慷慨激昂,場面悲壯。那時的人已經都不在了,只有易水還是寒冷如初。


  4、駱賓王生平見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

  5、公元678年(唐高宗儀鳳三年),駱賓王以侍御史職多次上疏諷諫,觸怒武后,不久便被誣下獄。公元679年(儀鳳四年)舊歷六月,改元調露(即調露元年),秋天,駱賓王遇赦出獄。是年冬,他即奔赴幽燕一帶,側身于軍幕之中,決心報效國家。此詩大約寫于這一時期,描述作者在易水送別友人時的感受,并借詠史以喻今。整首詩寓意深遠,筆調蒼涼。

    清人陳熙晉說:“臨海少年落魄,薄宦沉淪,始以貢疏被愆,繼因草檄亡命”(《駱臨海集箋注》)。這四句話大致概括了駱賓王悲劇的一生。駱賓王對自己的際遇憤憤不平,對武則天的統治深為不滿,期待時機,要為匡復李唐王朝,干出一番事業。可是在這種時機尚未到來之前的那種沉淪壓抑的境遇,更使得詩人陷入彷徨企求的苦悶之中。《于易水送人》一絕就是曲折地反映了詩人的這種心境。

  第一聯“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寫易水送別之事,也道出詩人送別友人的地點。壯士,即荊軻。據《史記·刺客列傳》記載,戰國末年荊軻為燕太子丹復仇,奉命入秦,欲以匕首威逼秦王,使其歸還諸侯之地。臨行時燕太子丹及眾賓客如高漸離、宋意著白衣冠(喪服)送于易水,臨別時高漸離擊筑,荊軻應聲而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歌聲悲壯激越,“士皆瞋目,發盡上指冠”。 “此地”,即詩題中的易水。“壯士發沖冠”用來概括那個悲壯的送別場面,和人物激昂慷慨的心情,表達了詩人對荊軻的深深崇敬之意。此時在易水邊送別友人,想起了荊軻的故事,這是很自然的。但是,詩的這種寫法卻又給人一種突兀之感,它舍棄了那些朋友交往、別情依依、別后思念等等一般送別詩的常見的內容,而是芟夷枝蔓,直入史事。這種破空而來的筆法,反映了詩人心中蘊蓄著一股難以遏止的憤激之情,借懷古以慨今,把昔日之易水壯別和此刻之易水送人融為一體。從而為下面的抒情準備了條件,醞釀了氣氛。

  第二聯“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是懷古傷今之辭,抒發了詩人的感慨。昔時人即指荊軻。沒,死亡。荊軻至秦庭,以匕首擊秦王未中,被殺。這兩句詩是用對句的形式,一古,一今。一輕,一重,一緩,一急,既是詠史又是抒懷,充分肯定了古代英雄荊軻的人生價值,同時也傾訴了詩人的抱負和苦悶,表達了對友人的希望。陶淵明曾有《詠荊軻》詩說:“惜哉劍術疏,奇功遂不成。其人雖已沒,千載有余情。”表達了對荊軻的崇敬與惋惜之情。賓王此詩,同陶詩交相輝映,但在意境的創造上更為含蓄有味。“今日水猶寒”中的“寒”字,寓意豐富,深刻表達了詩人對歷史和現實的感受。首先,“寒”是客觀的寫景。此詩作于冬天,冬天北方的河水自然是寒冷的。其次,“寒”是對歷史的反思。荊軻這樣的古代英雄,雖然奇功不就,但也令人肅然起敬,詩人是懷著深切緬懷之情的。荊軻其人雖然早就不復存在了。可這位英雄疾惡如仇、視死如歸的英風義概還在,作為歷史見證的易水河還在。詩人面對著易水寒波,仿佛古代英雄所唱的悲涼激越的告別歌聲還縈繞在耳邊,使人凜然而產生一種奮發之情。復次,“寒”也是對現實的概括。詩人于易水岸邊送別友人,不僅感到水冷氣寒,而且更加覺得意冷心寒。“寶劍思存楚,金椎許報韓”(《詠懷》)的駱賓王,有著遠大志向,他愿灑滿腔熱血,干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然而現實是“天子不見知,群公詎相識”(《夏曰游德州贈高四》),生不逢時,沉淪寂寞,詩人心中充滿孤憤不平之氣,如易水河一樣,悠悠不盡。詩人在“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偉大孤獨中,只好向知心好友傾訴難酬的抱負和無盡的憤懣。詩人感懷荊軻之事,既是對自己的一種慰藉,也是將別時對友人的一種激勵。

  這首詩的中心在第四句,尤其是詩尾的“寒”字,更是畫龍點睛之筆。“寒”字,寓情于景,以景結情,因意構象,用象顯意。景和象。是對客觀事物的具體描繪,情和意,是詩人對客觀對象在審美上的認識和感受。正如古人所說:“象者,出意者也。”詩人在自然對象當中,讀者在藝術對象當中。發現了美的客觀存在,發現了生命和人格的偉大表現,從而把這種主觀的情和意,轉移到客觀的景和象上,給自然和藝術以生命,給客觀事物賦予主觀的靈魂,這就是詩歌創作和欣賞當中的“移情作用”。“今日水猶寒”中的“寒”字,正是這種移情作用的物質符號,這是此詩創作最為成功之處。這首詩題為送別,可又沒有交待所別之人和所別之事,全詩純為詠史抒懷之作。但吟誦全詩,那種“慷慨倚長劍,高歌一送君”的壯別場景如在眼前。因為所詠的歷史本身就是壯別,這同詩人送友在事件上是相同的。而古今送別均為易水河岸,在地點上也是相同的。易水跨越古今,詩歌超越了時空,全詩融為一體。一古,一今,一明,一暗,兩條線索,同時交待,最后統一在“今日水猶寒”的“寒”字上,詩的構思是極為巧妙的。

  這首詩題為“送人”,但它并沒有敘述一點朋友別離的情景,也沒有告訴讀者送的是何許人。然而,人們卻完全可以由它的內容想象出那種“慷慨倚長劍,高歌一送君”的激昂壯別的場景,也可以想見那所送之人,定是肝膽相照的至友。因為只有這樣,詩人才愿意、才能夠在分別之時不可抑制地一吐心中的塊壘,而略去一切送別的常言套語。

  從詩題上看這是一首送別詩,從詩的內容上看這又是一首詠史詩。駱賓王長期懷才不遇,佗傺失志,身受迫害,愛國之志無從施展。他在送別友人之際,通過詠懷古事,表達對古代英雄的仰慕,也寄托自己對現實的深刻感慨,傾吐了自己滿腔熱血無處可灑的極大苦悶。寫易水送別一事,慷慨悲壯,氣概橫絕,尤其是“水猶寒”三字,雖古人已去,而英風壯采,懔烈如生;使人仿佛聽到風兒蕭蕭,猶如聽到人聲嗚咽,頓生感慨。全詩以強烈深沉的感情,含蓄精煉的手法,擺脫了初唐委靡纖弱的詩風影響,標志著唐代五言絕句的成熟,為唐詩的健康發展開拓了道路。


    6、戰國時代,燕國的太子丹為了報復秦王政,特派勇士荊軻去行刺。在易水(今河北省拒馬河附近)送別,當時由音樂家高漸離擊筑,荊軻唱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大家激動得眼珠鼓裂起來,頭發豎起來,將帽子也沖脫了。這首詩借詠荊軻易水相別的故事,來比自己與友人相別的情景。詩人也是借此表示自己將要和荊軻一樣做一番大事。詩中贊美荊軻,實際上是抒發自己的懷抱。

      “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詩一開頭,就不尋常地把一個驚天動地的故事畫面展現出來。荊軻當年在易水與燕太子丹相別,而怒發沖冠,我又何嘗不是那樣悲歌慷慨呢?寫了這兩句,如果再繼續寫荊軻的故事,就多余了。詩人馬上把筆鋒一轉,說:“昔時人已沒,今日水尤寒。”意思是說:荊軻雖然死了,但他的精神不死,正如陶淵明在《詠荊軻》詩中結尾說的:“其人雖已沒,千載有余情”。“水猶寒”使我們必然想到“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言外之意,作者寫此詩的用意已經明了。這是一首不同一般的送別詩,詩人是用荊軻的故事來激勵自己和友人,寫得高昂豪壯,不落俗套,可以說是古代送別詩的絕唱。如果將這首詩和陶淵明的《詠荊軻》相比,此詩要高明得多。陶詩開始說:“燕丹善養士,志在報強嬴。招募百夫良,歲暮得荊卿。”一共有30句將荊軻刺秦王的過程寫得很詳細。此詩只兩句就概括了這個故事,不停留在事實的描述上,而是概括其主要精神,畫龍點睛的描述。二者比起來,陶詩繁瑣得多了。且此詩開頭寫得激昂慷慨,不可一世。“壯士發沖冠”這個典型細節簡直感天地,泣鬼神。陶詩起句卻十分平常。陶詩結尾雖有深意,概括得也相當不錯,但他是議論式的,缺乏形象性,又不含蓄。駱賓王這詩的結尾一句,不但形象,有氣勢,而且其含蓄的意義很深很廣,可謂余意悠長。造成這種差距的原因,并不是陶的寫作水平不如駱,而是兩位詩人的性格氣質不同。陶的性格沖淡平和,是消極避世的隱士,他在官場上摔打一陣之后,馬上就終身退隱而獨善其身了。駱則不然,他生性激昂慷慨,起先他在朝廷當侍御史時,就大膽向唐中宗上書,批評武則天不該專權,而遭到武則天誣告坐了牢,出獄后他又跟徐敬業起兵討伐武則天,并寫出了激昂慷慨、不可一世的討伐武則天的檄文。其中有“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的豪言壯語。他是敢于斗爭并敢于用前途和生命做孤注去進行斗爭的英雄好漢。所以下筆則叱詫風云,不同凡響,充分表現了唐詩豪壯的特點。此詩第一、二句平仄不對,二、三句失粘,不合絕句格律,當歸于古絕句詩一類。

 
     7、荊軻是一位著名的俠士,《史記·刺客列傳》中記載了五位俠士,荊軻是其一。司馬遷說:自豫讓之后四十余年而有聶政,自聶政之后二百二十余年而有荊軻。數百年間的僅區區五人,可知在司馬遷眼里稱得上俠士的都是不世出的大英雄。

    何謂俠?俠者不君不臣,偏鋒一支。俠士最主要的特點就是既不遵從國君之命,也不遵從世俗之情,而只遵從自己獨有的價值標準。士是讀書人的稱謂,稱得上是俠士的人都讀書有成,文武兼通。俠士注重信義,言必信,行必果,一諾千金。俠士注重德操,不自夸自己的才能,不議論別人的短處,“絕交不出惡聲,去國不潔其名”。他們注重名譽,不是沽取虛名,而是為了證實自身的絕對完美、絕對自信。他們幫助別人報一答十,不是出于愛憐,而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存在的價值和然諾的力量。他們不在意成敗,不吝惜生死,不是因為輕視生命,而實在是因為太愛惜生命。生命有兩種,茍安偷生自欺欺人是沒有意義的生命,矢志不移獨立自存是有意義的生命。俠士愛惜的是有意義的生命,所以他們都意志堅強,“立意皎然,不欺其志”。為了保全這個志向,他們就會在需要的時候不惜生死。所以像程嬰和侯贏甚至在成功之后也要自殺而死。生不茍合,死不茍且,死法和生法同樣重要。由于俠士有自己特殊的價值標準,國君不認同他們,說他們干亂國家法令。普通人也不認同他們,因為他們活著不求財利,死時不惜生命,全都無可效仿。只有他們自己少數幾個人之間相互認同,但也都默認于心,從不明說。這樣一種人生確乎稱得上是長虹貫日,感天地而泣鬼神了。

    荊軻好讀書、擊劍,為人很有理智。在榆次與蓋聶論劍,蓋聶怒目視之,荊軻默然離去。在邯鄲與魯句踐爭道,魯句踐怒而斥之,荊軻默然逃去。在燕都與屠狗為生的高漸離交友,終日飲酒于市,酒酣,高漸離擊筑,荊軻和歌,相視大笑,已而又相泣,旁若無人。只有燕國處士田光知道荊軻不是尋常人。大笑是因為自信,哭泣是由于感懷生命,旁若無人是由于早已抱定一死報答世人。

    太子丹請田光推薦勇士,田光推薦了荊軻。太子丹臨行叮囑萬勿泄露,田光自殺以明用人不疑之意。荊軻要太子丹殺樊于期以便于入秦,太子丹不忍,荊軻前去說明用意,樊于期自殺。荊軻等待遠方好友同行,太子丹表示懷疑,荊軻即與秦舞陽入秦。荊軻在燕國肯定不是希圖太子舟的黃金、屋舍、車騎、美女,他知道提一匕首以入不測之強秦的后果,早已預存必死之心,何況田光、樊于期已死,荊軻更是義無反顧。但他入秦不是為了太子丹一人一國的私利而去的,他是為他自己。荊軻臨行,太子丹以及知情的賓客都身穿白衣為他送行,送到易水最后分別。高漸離擊筑,荊軻作歌,唱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眾人無不動容,于是荊軻乘車而去,終不回顧。荊軻想活著劫持秦王迫使他退還六國侵地,因而沒有成功,結果含笑被殺。魯句踐悲痛地說:“從前我還怒斥他,他會以為我是什么人?”

    陶淵明《詠荊軻》詩說:

心如去不歸,且有后世名。
其人雖已沒,千載有余情。

    駱賓王《于易水送人》詩說:

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
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燕昭王、太子丹的養士和荊軻刺秦王的事跡標志了燕趙文化的形成和成熟。


    8、詩借古人的酒杯,澆胸中之塊壘。寥寥二十個字,一片心曲顯露無遺,他立志為了李唐王朝,像荊軻那樣犧牲也義不容辭。生,要生得頂天立地;死,就要死得轟轟烈烈。這是駱賓王的由衷之語,千載之下猶聞悲聲。

   駱賓王雖然命運坎坷,壯志不酬,早已化作歷史的煙塵,連身后埋葬何處也不知道。但從這些詩里,我們看到他英風壯采凜凜如生。那份豪氣,那份悲慨,那份壯烈,那份無畏,那份誓為天下死的氣度,讓人熱血澎湃,扼腕嘆息。

   俞陛云在《詩境淺說》中如此形容這首詩的感人力量:“見易水寒聲,至今日猶聞嗚咽。懷古蒼涼,勁氣直達,高格也。” 

    正是杰出的才華和正直的品格,讓他沒有墮落為宋之問式的宮廷詩人(駱與宋詩好朋友),能夠在“初唐四杰”中坐到一把交椅。不管歷史怎樣評價徐敬業討伐武則天之事,委屈了一世的駱賓王晚年也終于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一吐胸中的塊壘。“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他留下的那些慷慨激昂的詩文卻讓他永遠輝映在唐代文壇的星空。


   9、說到燕趙悲歌,讓人想起唐代天才詩人駱賓王的《易水送別》:“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 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這首詩詠嘆的是易水河畔那場千古一別。

  據《史記》載,兩千多年前的春秋戰國時期,戰國七雄之一的燕國建都薊《北京),又設下都易州(今河北易縣)。易水西南依次是趙國、秦國。秦是七國中最強盛的大國,“早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入荒之心。”六國在合縱抗秦的過程中,由于各圖己利,聯盟最終瓦解。秦先后吞并了東鄰的韓國和東北的趙國。唇亡齒寒,與趙國相鄰的燕國正處在岌岌可危之中。當時燕國有兵三十萬,面對擁有六十萬大軍的秦國,燕國的太子丹選擇了以行刺秦王的手段來阻止秦國的入侵。自幼喜歡讀書擊劍,交結豪俠而又懷才不遇的荊軻,被燕國門客田光推薦,成了這次行刺秦始皇的唯一人選。于是,一曲豪俠仗義、殺身成仁的慷慨悲歌在中原大地奏響。

  田光向太子丹推薦了荊軻,又以死明志,刎頸自殺來激勵荊軻。秦王趙政十四年(前233年),秦將樊于期率軍攻打趙國,被趙國大將李牧擊敗后不敢回秦國,后逃往燕國,并拜燕國大將軍。秦王大怒,將其父母宗族全部殺害。為贏得秦王的信任,在荊軻的勸說下,已投燕國的樊于期將軍也毅然自刎,把自己的頭顱獻給了這次行動(秦王曾以千金萬邑購買其頭顱)。

  明知前路兇多吉少,明知斷無生還的可能,明知就算成功也會是玉石俱焚的結局,荊軻還是毅然走上了刺殺秦王嬴政的不歸路。

  那天,易水之上,燕太子丹和所有送行之人都著一身素衣——白冠,白鞋,白袍,滿座衣冠似雪。蕭瑟北風呼嘯而過,易河水波閃動瑟瑟寒光。冷冷的波光折射到一行人的鬢角衣袂上,光影迷離,落葉紛飛。

  素衣的高漸離擊筑鏗鏘,仰天噓氣。壯士荊軻聞聲凜然,舉起酒觴,悲沉而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噓氣兮成白虹!”

  太子丹一行人為歌聲所動,皆“發上沖冠”,瞠目奮力,有如臨敵。荊軻舉酒痛飲,長歌當哭,送行人莫不紛紛離坐,舉殤相送。歌畢,荊軻擲觴而罷。烈酒在心、利刃在懷,荊軻騰躍上車,催鞭疾馳,頭也不回,一去不返。從這一刻起,世間只有刺客,再無荊軻。就在轉身分手之際,在他的瞳孔里,易水離別就是一場風嘯水寒的葬禮。等再回頭時,已是關山萬里,故人長訣。

  荊軻提著樊于期的人頭,拿著藏有利器、準備獻給秦王的督亢(今河北省涿州、新城、固縣等地)地圖,來到了秦宮。圖窮匕見的關鍵時刻,荊軻左手抓住秦王的衣袖,右手揮劍刺去,驚恐中秦王掙斷了衣袖,繞柱躲逃。荊軻緊追不舍,無奈殿下衛士擁至,荊軻身遭重創。在無法站立的情況下,倚柱靠坐,笑罵秦庭。其坦然無畏、笑傲生死的豪氣令秦王膽顫心驚。

  衛士一擁而上,刀劍戈矛之下,荊軻已成肉泥。

  “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這易水邊一別便成永訣。蒼涼的身影后,終是了無牽掛的決絕,是殺身成仁的血性。

  然而四年后(公元前222年),強悍的秦軍長驅而來,滅掉了燕國。易水河邊為荊軻撫琴送行的好友高漸離更名改姓,入秦宮,以擊筑博得秦始皇的欣賞。得到秦始皇信任的高漸離再一次為秦王演奏前,將筑體注滿了鉛(《史記》:鉛置筑中。)演奏中突然以筑擊殺秦始皇,未遂,當即被誅殺。

    史稱那易水邊的荊軻悲歌為變徵之聲,復為羽聲,悲歌慷慨。由此,韓愈在《送董邵南序》中劈頭一句:“燕趙古稱多感慨悲歌之士”,從此“燕趙悲歌”成人間洪鐘大呂。宋人蘇東坡后來也曾說:“幽燕之地自古多豪杰,名于國史者往往而是。”

  《燕丹子》卷下曾記下荊軻的一段話:“今軻常侍君子之側,聞烈士之節。死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者,但問用之所在耳。”到了司馬遷那里就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報任安書》)這種生死觀,不僅是司馬遷、荊軻的,大概更是燕趙慷慨悲歌之士的。這段文字后來進入了一篇著名文章《為人民服務》而令今天的中國人家喻戶曉。

  有道是:“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江淹的《別賦》中痛言:“乃有劍客慚恩,少年報士。韓國趙廁,吳宮燕市,割慈忍愛,離邦去里。瀝泣共訣,抆血相視;驅征馬而不顧,見行塵之時起。方銜感于一劍,非買價于泉里。金石震而色變,骨肉悲而心死。”

  這就是古人用生命和鐵血詮釋的“士為知己者死”!

   就在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古“易州”,今天的河北易縣境內的狼牙山,因其險峻而傲立太行。抗日戰爭期間,有五壯士舍身跳崖的壯舉使狼牙山名揚天下。狼牙山是太行的魂魄,續寫著燕趙悲歌。日軍有“名將之花”美譽的阿部規秀中將就凋零在太行山上。抗日的烽火燃遍了燕趙大地的山山水水。那些在易水河邊長大的燕趙子孫,秉承了先人豪邁剛烈,崇武尚義的風骨,雖經歷代變遷猶未泯滅。多少抗日武裝麾下的燕趙子弟勇猛強悍,以身赴死,與兇殘的日酋相抗,最后馬革裹尸,倒在抗日的戰場上!


     10、縱觀世界文化源流,是水勢滔滔的尼羅河孕育了燦爛的古埃及文明,幼發拉底河的消長榮枯的確明顯地影響了巴比倫王國的盛衰興亡,流淌在東方的兩條大河——黃河與長江,則滋潤了蘊藉深厚的中原文化和絢爛多姿的楚文化。水,作為自然的元素,生命的依托,以它天然的聯系,似乎從一開始便與人類生活乃至文化歷史形成了一種不解之緣,中國歷史上水文化源遠流長:文學山水文化、居住園林水文化,飲食茶道水文化等等,水無處不在,伴著人類進步及同自然的認知,由物質的層面上升到了一種精神的境界,折射到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

     中國的文化典藉,蘊涵著豐富的“水文化”的內容。《詩經》時代,無論是《周南》里的《關睢》、《漢廣》,還是后來的《秦風》《魏風》,其寫愛情、描現實、言思鄉,表現出了寓情于水、以水傳情的文化取向,如人們最為熟知的“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等,水,綿延不絕成為人們情感與愛戀的紐帶。

     唐代詩歌文化中水的文化內涵有了一定的豐富。駱賓王《易水送別》“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在送別友人之際發思古之幽情,表達了對古代英雄的無限仰慕,唐詩水文化凸顯英雄的氣概,離別的惆悵,官場失意的慰藉。宋代詞文化中水的意向便是女子,思念、閨閣情緣的延伸。“鶯囀上林,魚游春水。幾曲闌干遍倚,又是一番新桃李。佳人應怪歸遲,梅妝淚洗。鳳簫聲絕沉孤雁,望斷清波無雙鯉。云山萬重,寸心千里。”這首《魚游春水》表達對愛情的纏綿思念之情。


    11、太史公曰:世言荊軻,其稱太子丹之命,“天雨粟,馬生角”也,太過。又言荊軻傷秦王,皆非也。始公孫季功﹑董生與夏無且游,具知其事,為余道之如是。自曹沫至荊軻五人,此其義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豈妄也哉!

    或許荊軻刺秦是匹夫之勇,但他這種行為也正是我們民族性陽剛的一面,是一種真正的浩然正氣,荊軻、高漸離、樊于期、田光,挑起了燕趙的慷慨風骨。

    “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這是荊軻刺秦八百年之后駱賓王憑吊易水時所作,樸厚沉雄,激越悲壯。今日在臨易水,同樣是細雨瀟瀟,河內枯草萎黃,碎石遍布,只余一縷細流蜿蜒而下。朔河西望,群山似陣,似送別的那一幕又重演。登高遠眺,荊軻塔仍舊聳立在迷蒙的細雨中,向人們證實著這里曾經的慷慨和悲壯。


    12、提及易水河,你或許不太了解,它發源于遠古神話中的太行名山,奔騰跳躍于山澗溝壑,時而是飛流直下飄逸多姿的瀑布,時而是伴著曲徑幽谷潺潺流淌的山溪,時而是流過村口群鴨戲水綠柳輕拂的小河。當她一旦進入燕都平原腹地便擁有了更加博大的胸襟和慷慨的情懷,無私的哺育著兩岸的萬千生靈。相傳有易氏部落在易水河流域繁衍生息,易水河也因此而得名。但說起駱賓王著名的詩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也許能引起你更多的共鳴。是的,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是這條小河,親眼見證了燕太子丹與遠赴秦國刺殺秦始皇的義士荊軻送別時的悲壯場面。“士為知已者死,馬為策己者馳”。他們懂得自己的一生將會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悲劇。但他還是去了,赴死也那么慨然淡定。作為荊軻,他雖不懂得以一人之力難以挽狂瀾于既倒的道理,也不懂得秦帝國的統一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但他不畏強暴,不怕犧牲,在國家多事之秋挺身而出、不避艱險的精神和氣概就象這滔滔的易水河一樣在人們心目中永遠不會干涸。

  “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逝去的已經逝去,只有這寒冷的易水河依然不知疲倦的淌著,淌著……

  透過波光粼遴的河面,我仿佛看到一群群身著迷彩服的戰士站在齊腰深的洪水中,手拉著手,鑄起一道人墻,只為那位躲到屋頂的老人;又仿佛看到一群群消防官兵肩挑、背扛、手挖那冰冷的水泥塊,只為廢墟下掩埋的那位鮮活的生命;還仿佛看到一群群白衣天使,撇下臥病在床的老人和嗷嗷待哺的兒女,奮戰在第一線,只為那一位位被流感折磨的病人。

  我的眼睛濕潤了,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是啊,國難當頭時,又有多少“義士荊軻”挺身而出,舍生取義,甚至為國捐軀,挽救國家于危難之中,顯現了每一位炎黃子孫義薄云天的豪情氣慨。易水不寒冷,荊軻不寂寞。

  這時,我仿佛看到一位長發長髯的長袍老者,手捻胡須,點頭頷首,飄行在河面上空,逐漸遠去,遠去……


    13、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風必然是蕭蕭秋風,深秋時節的易水也已是涼意深深,壯士一去不返加重了易水的寒意。互為渲染的兩句詩,描繪出一幅悲壯的送別場景。

    唐代詩人駱賓王《于易水送人》寫道: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讓我們的視野回溯到紛亂的戰國時期,再現這首詩所描繪的場景。

    歷史在風的呼嘯中送走了一位英雄,也給易水蒙上了一層濃重的悲壯色彩。從此,易水河邊就刻下了一組擊筑悲歌的永恒形象,從而成為燕趙這塊土地的底色和風格。蕭蕭秋風中,一個慷慨赴死的英雄怒發沖冠,臨水高歌,易水為之動容,秋風為之和奏。

    千年不腐的易水啊,從此不再變暖,永遠都是徹骨的寒。尋常的易水,從此有了這一層文化上的感人色彩。

    英雄的腳步越走越遠,易水的嗚咽無人能聽得見,秋風卷走他的背影,歷史把一個落寞的剪影拓在了易水河畔,悲歌壯氣,千載猶存。

    易水悲歌被人傳唱千年的永恒魅力,就在于英雄悲劇的深刻性,還在于去慷慨赴死而刺殺行動卻沒能取得成功。其實,荊柯行刺秦王贏政前,也制定了周密的計劃。他得到了趙國著名劍匠徐夫人鑄造的毒劍,見血立死,鋒利異常。他又讓勇士秦舞陽當助手,同時,準備了燕國要地督、亢的地圖和秦王仇人樊於期的首級作為見面禮,匕首就藏在地圖中。到了戒嚴森備的秦宮,壯士秦舞陽驚慌失色,而荊軻仍能從容應對。計劃不能說不周密,勇士不能說不坦然,然而天不隨人愿,圖究匕現,而荊柯刺殺不成,自己被亂劍所殺。

    一個俠氣沖天的英雄在蕭蕭秋風中隨風而逝,易水啊,唱了千年的悲歌,穿過如煙的歲月,這聲音是否已經失真?幾千年過去,易水河畔,也許陽光同樣明媚,也許酒吧里同樣是燈紅酒綠。幾千年過去了,英雄壯舉,沖天一怒,把歷史的血腥與殘酷再現在我們面前。

    荊柯無疑是個英雄,是個豪氣沖天的英雄。從表層次看,荊軻的壯舉是為了報答燕太子丹的厚遇。內心深處,作為游俠的荊柯也是在完成他一輩子都在尋找、都在準備完成的一件驚天動地的偉業,以此來實現和證實他的自我價值。

    然而,這場精心策劃的刺殺秦王的事件最終敗落了,英雄的劍氣僅僅一瞬間閃亮便暗淡下來。這次刺殺失敗既有偶然的因素,更多的是必然的結局。歷史只把事件的過程呈現給我們,而把導致失敗的原因深深地掩藏了起來。我們剝開歷史的表層塵埃,依然能窺見到真相。在強秦面前,各諸侯國面臨被吞并的危險,每一個愛國的志士都懷著滿腔的熱血為之獻身為之悲憤。其實,歷史的大致方向有了,大一統的趨勢已經形成,強秦的地位已經確立,荊柯刺秦王能否成功也改變不了燕王國被滅的命運,改變不了歷史的走向。這是荊柯更大的悲劇。

    燕國為了不被強大的秦國消滅,燕太子丹出此下策,把一個刺客推到了歷史的浪尖,而刺客承担不了這種改變歷史的托付。命運的起落,是歷史的潮流使然,荊柯不過是浪尖上橫空出世的一道閃電,它縱然讓人驚嘆,讓人敬佩,它縱然能劈開奔流的潮頭,但卻無法改變河流的走向,黃河兩岸終于歸于同一個版圖。唯有易水不肯改變它的底色,不肯改變它的悲歌。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那是徹骨的寒,穿越時空的寒。歌聲在空氣中磨擦,最終卻沒有擦出燃燒的火花。

     一個國家的生存危亡托付于一個刺客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弱者的行為,無奈的行為。放在歷史的背景上去看,荊柯刺秦王,不是兩個人的較量,而是兩個國家的較量,兩種國勢的較量。所以,荊柯的失敗不是偶然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所以荊柯的行動才具有了一種高尚的情懷,所以易水河邊的送行才凸顯了悲壯的涼意,才有了千古流傳的絕唱。


     14、走進唐詩,便走進一個異彩紛呈的世界。

    走進唐詩,走進初唐“四杰”,與王楊盧駱推心置腹,肝膽相照。理解了王勃“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那份誠摯,“長江悲已滯,萬里念將歸”的羈旅思愁;懂得了楊炯“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的豪邁高歌;知曉了盧照鄰“寂寂寥廖楊子居,年年歲歲一床書”的那份凜然氣節;感受到了才高位卑的駱賓王“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的悲愴,“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的萬千感慨。


    15、在魏源眼中,“夷人”的“長技”一是輪船,二是大炮。輪船上的大炮炸出了中國的洋務派,但求以“西學之用”自保、自立、自強。1866年左宗棠在福州創辦的福建船政局,遂成為中國最早的造船工業。

  140年后,當總書記丙戌年初站在馬尾造船廠的廠區,對中國的造船業發言,“我們不能只干苦活、累活……爭取在較短的時間內改變中國船舶工業目前的狀況”,歷史的浩淼云煙之下,大國船夢依舊清晰,依舊是百年來吸引國人的敘述。
  人們記錄歷史與開啟時代的方式,讓140年前的一切:改革的政治史、學習的知識史、工業的技術史;塵封的與遺失的,輪回的與沿革的,大都成為屬于過去式的存在。是再一次把它們塑造成傳奇,還是為時代的窠臼涂上黑漆的花紋?

  船政學堂的一代精英畢業生,其中佼佼者如嚴復,在馬尾海戰、甲午海戰的血雨中反思技術救國之誤,痛陳專制政體的弊端,鼓吹“自由為體,民主為用”,力爭“開民智,新民德”。“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睜眼看世界者,其死可瞑目乎?

  因政而生,因政而衰,馬尾船政的光榮與式微,對于這塊土地的意義似乎并不如人們想象中的那樣大;消失的,就那樣消逝,我們不得不檢討,那份依靠規模與設備支撐起來的“遠東第一船廠”的輝煌,與身后的城市、頭枕的河流、面前的港灣,本質上缺乏一種深入骨血的聯系。而今,國際船舶市場的波動可以輕易地影響馬尾機器轟鳴的頻率。作為這個國家的重加工工業中唯一可與世界先進水平較量的行業,工人們在一個更開放的體系中“響當當”地敲打著面向海洋的夢想。

  船廠的午后,各式巨大機械的反光令人目眩,三三兩兩的工人仿佛不真實地活動在影子般的海的空間映襯下,一種來自時間深處的孤獨撲面而來。

  被封存的歷史,140年,誰都知道,它們已不會再推門而出。在這里,我們企圖尋找一種文明焊接的灼傷與火花。


    16、荊棘滿身,唇猶帶笑。

    走了太多的路,羊腸小路,通天大道,每條路都潛伏著無數危險,早已傷痕累累,但我知道不能回頭,回頭意味著被淘汰,只有在漆黑的夜晚,默默舔著傷口,常著血的味道,嘴角,上翹……
 
    “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很喜歡駱賓王的這句詩,或許我無法領會他的意境,單純的喜歡,簡單的迷戀,亦已足夠。

 
    17、追名逐利,人之常情,但社會整體意識的扭曲就成了問題。蝸居中的故事在今天的城市中不斷上演,筑窩而居,今古之間,男人和女人的故事不斷演繹,城市中的人去向不明,惟余茫茫的白色能遮蓋著這生活了數百萬年的人類的熱土,暗涌無數,我希望我們的江河是干凈的,奶粉是干凈的。在那一千五百余年的恒山懸空寺和云岡石窟中我們看到了先人的技藝和膜拜的對象,我們是不是缺少像西方宗教一樣的圖騰呢。或許也缺少秦風和唐韻,血性和自信。

    歷史總是耐人琢磨和尋味,東邊的島國是我們的子孫也是我們的徒弟,也是我們的仇人,但是就在昨天他們帶著我們的東西和地球另一邊的東西的合金來我們這片土地上踐踏蹂躪,屠城無數,恣意玩弄,今天他們的一點點東西還是我們喜歡和追逐的。在那白山黑水之間,天寒地凍之中,趙尚志和楊靖宇,果腹者惟有棉花,不如今日之腦滿腸肥者;血性異常,也不如今日之慣于床第之輩。這基因中是不是有隋煬帝和霍去病的影子,說不定。

    前人已已,而寸管難抒也變成了今天的冰冷的鍵盤。華夏的血是一樣的。一個小島國能有明治維新,為什么我們泱泱華夏的百人維新這么難。別人能有這么干凈的城市,為什么我們的光明城市的夢想這么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18、時間的螻蟻默不作聲,沿著年輪的軌跡不停地攀爬,串起每一個凄楚而惆悵的日子,焦灼地渴盼著時光能夠倒流,讓我穿越時光的隧道與先賢們相見。此時頓然感悟:是誰說:“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是誰說:“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夜闌人靜,我知道只有緣著歷史的繩索,穿越時空,讓生命在歲月輪回中流傳千年,就能尋到那些文化大家,就能識得他們心中亙古不變的選擇——愛國情懷。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不知曾經的汩羅江畔是否霧靄彌漫,就像他心頭籠罩的愁緒無法舒展。他佇立江岸哭泣為誰?狂歌為誰?披發流放又為誰?他把熾熱的愛國心融入詩篇。他選擇了用忠心扶起將倒的王旗,他選擇了用千張白紙,寫滿為國為民的志愿。他報國無門,于是他偕同對楚國的滿腔忠貞、《離騷》的絕唱、上下求索的腳印卷入到那滾滾而逝的汩羅江水中去。直到今天,他激情揮灑的文字依然擲地有聲,他拳拳的愛國之情依然叩擊人們的心靈。他就是屈原。

    “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不知那易水的澎湃濤聲是否還依稀可辨?正如他臨行前的壯言。他英姿颯爽的背影佇立江畔已是定格在歷史長河中的一個永恒的畫面。他選擇了要用秦王的鮮血來完成天下蒼生的夙愿,他選擇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但在虎狼的強秦面前,他壯志未酬。可他有圖窮匕現時的英勇,有倚柱而罵時的凜然。直到今天他的愛國情懷仍然永駐世人心間。他就是荊軻。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不知那鵝湖畔是否還有他醉中挑燈看劍,夢中馳騁殺敵的身影。他愿披一身豪情沖向那被金人蹂躪的前線,前進中不料身后轟響的不是助威吶喊而是小人的誣陷。他忍受著屈辱與不滿,選擇了為國沉默的閑居,但他滿腹依然有“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的諫言。他的選擇造就了一位偉大的愛國詞人。是他的選擇將黑色的文字譜寫成了一首首愛國的壯麗詩篇。直到今天,他的愛國豪情還讓人為之贊嘆。他就是辛棄疾。

    篝火繁星,映射出他們光芒的人生。

    歲月無痕,彈指一揮間。

    在這穿越時空而永恒不變的選擇中,我已心有所悟。

    夜闌人靜,蒼穹深處,亦有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豪情,讓人繼承。

    這份選擇亙古不變。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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