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公社的啟示  ——紀念巴黎公社一百三十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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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三十年以前,1871年3月18日, 世界歷史上第一個工人階級的政權——巴黎公社在嚴酷的階級斗爭中誕生。它雖然只存在了七十二天,卻首次使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社會主義從理論變成了實踐,反過來又以寶貴的實踐經驗豐富了科學社會主義的理論。5月28日, 抵抗到最后的一批公社戰士壯烈犧牲。5月30日, 馬克思總結巴黎公社經驗的不朽名著《法蘭西內戰》在第一國際總委員會宣讀通過。這部著作的結尾寫道:“工人的巴黎及其公社將永遠作為新社會的光輝先驅而為人所稱頌。它的英烈們已永遠銘記在工人階級的偉大心坎里。那些扼殺它的劊子手們已經被歷史永遠釘在恥辱柱上,不論他們的教士們怎樣禱告也不能把他們解脫。”(《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81頁)
  中國共產黨人和中國人民對巴黎公社懷有親切的、深厚的感情,我們從來把中國的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看作是巴黎公社所開創的偉大事業的繼續。今天我們紀念巴黎公社一百三十周年,很有必要結合當前的實際,重溫公社的寶貴經驗,從中汲取智慧和力量,更好地把我們的社會主義事業推向前進。
   具有世界歷史意義的新起點
  1871年4月17日,當巴黎公社還在浴血奮戰的時候, 馬克思在寫給路·庫格曼的信中就指出:“不管這件事情的直接結果怎樣,具有世界歷史意義的新起點畢竟是已經取得了。”(《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第210—211頁)如果說在這以前資產階級在反對封建統治和抵抗外來侵略的斗爭中還能起領導作用的話,那么巴黎公社的革命實踐證明,現在這個領導責任已經歷史地落在工人階級的肩上了;如果說在這以前工人階級能夠掌握政權,社會主義能夠代替資本主義還只是一種預見的話,那么巴黎公社的革命實踐證明,用無產階級專政代替資產階級專政,用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已經是一種歷史的趨勢。
  公社簡直是奇跡般地改變了巴黎的面貌。法蘭西第二帝國的那個花花世界般的巴黎消失得無影無蹤,法國的首都不再是外國的奴隸主、大地主、暴發戶麇集的場所,舊社會的污泥濁水受到蕩滌,出現了幾近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景象,正如馬克思所贊揚的:“努力勞動、用心思索、戰斗不息、流血犧牲的巴黎……正放射著它的歷史首創精神的熾烈的光芒!”(《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66頁)
  由于公社始終處于同強大的國內外敵人的激烈戰斗中,本身又犯了沒有立即向反革命勢力盤踞的凡爾賽進軍和沒收法蘭西銀行,對敵人過于仁慈的錯誤,她存在的時間很短,一些社會主義的步驟,特別是經濟領域的社會主義步驟還沒有來得及實行,但是無產階級專政和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已經雖屬初步而又十分鮮明地顯示出來。馬克思贊揚說:“巴黎全是真理;凡爾賽全是謊言。”(《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 第67頁)同時,馬克思也指出,工人階級不可能一步登天,為了充分發揮社會主義的優越性,“他們必須經過長期的斗爭,必須經過一系列將把環境和人都加以改造的過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 第60頁)
  令人遺憾的是,在巴黎公社的偉大創舉過去了一百三十年以后的今天,一些號稱共產黨員的人,卻對資本主義頂禮膜拜,佩服得五體投地,贊美得無以復加,認為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就是自己的理想境界和終極目標,只要在一些美麗詞藻的裝飾下從經濟、政治、文化各方面照搬資本主義的一套,我們便可以進入西方極樂世界了。這是“思想解放”嗎?是“理論創新”嗎?否。這是思想和行動的極大倒退,是從巴黎公社英雄們的勇敢嘗試所達到的境界的極大倒退!
  我們從來認為,社會主義可以而且應當批判地吸收人類文明的一切優秀成果,包括資本主義所創造的文明成果,誰不這樣做,那就是愚蠢到了極點。但是,資本主義決不是人類歷史的終結,更不是臻于至善的理想社會。歷史已經證明,資產階級啟蒙學者提出來的華美諾言并沒有兌現,取代封建社會的資本主義的社會制度和政治制度是一幅令人極度失望的諷刺畫。這種狀況直到今天在本質上也沒有改變。我們有什么理由懷疑乃至放棄由巴黎公社的革命先驅所開創的社會主義道路呢?
  資產階級標榜“自由,平等,博愛”,但是,只要觸犯了資產階級的利益,他們便會把這句格言代之以毫不含糊的“步兵,騎兵,炮兵”。梯也爾、俾士麥之流對于巴黎公社的鎮壓是何等的殘酷和慘無人道啊!正如恩格斯在為《法蘭西內戰》1891年單行本所寫的導言中所說的:“(在1848年法國革命中,)資產階級第一次表明了,一旦無產階級敢于作為一個具有自身利益和要求的單獨階級來同它相對抗,它會以何等瘋狂的殘暴手段來進行報復。然而,和資產階級在1871年的狂暴比較起來,1848年事件還只能算是一種兒戲。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4頁)當然, 同現在美國帝國主義手中揮舞的足夠毀滅地球若干次的核武器和已經扔下的無數貧鈾彈來比,1871年的狂暴又只能算是小巫之見大巫了。
  巴黎公社建立了無產階級專政的政權,也采取了改善工人的勞動條件的某些措施,但是生產資料的資本主義私有制還沒有來得及改變。當巴黎公社表現出想要逐步觸動資本主義私有制時,那些替以資本和雇傭奴隸為兩極的社會制度辯護的喉舌便大叫大嚷,說公社想要消滅構成全部文明的基礎的所有制。對此,馬克思駁斥道:“是的,先生們,公社是想要消滅那種將多數人的勞動變為少數人的財富的階級所有制。它是想要剝奪剝奪者。它是想要把現在主要用作奴役和剝削勞動的手段的生產資料、土地和資本完全變成自由的和聯合的勞動的工具”。(《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59 頁)作為上層建筑的無產階級專政要求同作為經濟基礎的生產資料公有制相一致,否則便難以持久。馬克思說得好:“生產者的政治統治不能與他們永久不變的社會奴隸地位并存。所以,公社要成為鏟除階級賴以存在、因而也是階級統治賴以存在的經濟基礎的杠桿。勞動一解放,每個人都變成工人,于是生產勞動就不再是一種階級屬性了。”(同上)這便是科學社會主義的真諦!現在的那些“愛資病”患者十分崇拜資本主義私有制,認為只有實行私有制才是回歸世界文明的正道。請看,這同一百三十年前那些替資本主義私有制辯護的喉舌們又有什么兩樣!
  一百三十年前,巴黎公社發現了可以使勞動在經濟上獲得解放的形式,透出了把人類從階級社會中永遠解放出來的偉大社會革命的曙光,取得了以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的具有世界歷史意義的新起點。作為巴黎公社事業的繼承者,我們只能順應歷史的潮流,在我國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已經達到的成就的基礎上繼續前進,而決不能倒退。倒退是沒有出路的。
   防止社會公仆變為社會主人
  巴黎公社一開始就認識到,工人階級一旦取得政權,就不能繼續運用舊的國家機器來進行管理。他們一方面鏟除全部舊的、一直被利用來反對工人階級的壓迫機器;另一方面對于公社建立起來的國家的工作人員,則采取措施保證能夠防范他們出于自己的特殊利益,由社會公仆變為社會主人。為了防范社會公仆變為社會主人,公社采取了兩個可靠的辦法。第一,它把行政、司法和教育方面的一切職位交給由普選選出的人担任,而且規定選舉者可以毫無例外地隨時撤換被選舉者。第二,它對所有公務員,不論職位高低,都只付給跟其他工人同樣的工資,規定最高年薪不得超過6000法郎。
  巴黎公社雖然存在的時間很短,但確實做到了“人民作了主,公仆都姓公”。公社委員會對人民負責,受人民監督;它制定法律,又負責執行法律;它既是代表人民利益的權力機關,又是效率極高的工作機關。在公社委員會內部實行民主集中制,一切重大決策和法令都由集體討論決定,在充分展開討論和爭論的基礎上,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形成決議。公社委員和各區工作人員以身作則,廢寢忘食地為人民服務。他們在最困難、最復雜的情況下,公開地、樸實地、光明正大地進行工作,不自以為是,不埋頭在文牘主義的辦公室里,不以承認錯誤為恥而勇于改正。只有十二個人的巴黎第四區委員會在一次匯報會上向公社提出了一個要求,希望給他們一天“假期”,讓他們有機會回到自己的戰斗營同戰士們一起戰斗,分担疲勞和危險,了解供應的情況,傾聽意見和建議。這是多么感人的情景啊!馬克思滿腔熱情地贊譽道:“當巴黎公社把革命的領導權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當普通工人第一次敢于侵犯他們的‘天然尊長’(即有產者)的執政特權,在空前艱難的條件下虛心、誠懇而卓有成效地進行他們的工作,而所得報酬最高額還不及科學界高級權威人士(赫胥黎教授)所建議的倫敦國民教育局秘書最低薪額的五分之一的時候——舊世界一看到象征勞動共和國的紅旗在市政廳上空飄揚,便怒火中燒,捶胸頓足。”(《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 卷,第60頁)
  巴黎公社所采取的防范社會公仆變為社會主人的兩個辦法至今仍具有極大的指導意義。無產階級專政也就是無產階級民主,或曰社會主義民主,這是一個事情的兩面。社會主義民主是絕大多數人的民主,較之少數人享有的資產階級民主具有無可比擬的優越性。社會主義民主的核心,是一切權力屬于人民。人民是國家和社會的主人,享有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管理社會事務的民主權利。但是,人民主要還是要通過他們的代表來行使這些權利。這里,如何對于他們的代表實行真正的民主選舉和民主監督,便成了至關重要的問題。毋庸諱言,這個問題后來無論在蘇聯還是在中國,都解決得并不理想。其間的經驗教訓,值得我們正視。
  拿民主選舉來說,我國目前實行農村基層民主選舉,有些地方是確實搞得好的,但是不少地方卻怪象叢生。有的在“海選”中以絕對優勢當選的村委會主任因為以中央的政策法規對抗上面名目繁多的亂收費,反對“收款隊”打人、搶東西、扒糧食,狠剎干部撈吃撈喝之風,上任不久就以“妨害公務”罪被抓了起來。有些受到大多數村民喜愛的“民選村官”無端被鎮里非法宣布“停職”。近年來基層選舉中的賄選現象也引人注目,人們憂心忡忡地說:民主政治的幼苗還在緩慢成長,“金權政治”的陰影已經逼近。更讓人担心的是日趨嚴重的“跑官”、“賣官”現象,群眾諷刺說:不跑不送,靠邊不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動;又跑又送,提拔重用。這是多么危險的腐敗現象啊!
  再說民主監督。列寧晚年曾經深入思考過如何健全干部監督管理體制的問題。1922年5月20日, 他有一封給斯大林并轉政治局的信《論“雙重”領導和法制》,指出對檢察機關實行同級和上級黨委的雙重領導弊端極大,因為檢察機關既然要受同級黨委的領導,便不可能對同級黨委和政府實行有效的監督。這是十分明顯的事情。他在這封信的末尾說:“我建議中央委員會在目前情況下否決‘雙重’領導,規定地方檢察機關只受中央機關領導,保留檢察機關從地方政權機關的一切決定或決議是否合乎法制的觀點對他們提出異議的權利和義務。”(《列寧選集》第4卷第704—705頁)1923年1月24日,他在向黨的第十二次代表大會提出的建議《我們怎樣改組工農檢查院》中又提出了讓工農有效地監督黨的高層領導的進一步設想。我們黨在這方面也是有所考慮的。1942年12月,毛澤東聽說陜甘寧邊區一家老百姓給一個軍分區司令員提了意見,異常高興,說:“這是天大的好事!那個老百姓很有覺悟。中國幾千年的歷史,都是老百姓受官府的氣,受當兵的欺負,他們敢怒而不敢言。現在他敢向我們一個分區司令員提意見,敢批評這位‘長官’,你們看這有多么好!這是多么了不起的變化! ”(《毛澤東年譜(1893 —1949)》中卷,第419頁)但是,由于種種原因, 這個問題后來并沒有在實踐中得到完滿的解決,許多壞人壞事由此產生。前些年,原泰安市委書記、貪污犯胡建學有一句“名言”:“官當到我們這一級,就沒有人監督了。”這確實說出了我們現行制度中某一方面的實情。其實,何止胡建學及其以上的干部往往可以不受監督,比他們小的干部不受任何監督的現象,不是也屢見不鮮嗎?這是值得我們深長思之的。
  至于巴黎公社防范社會公仆變為社會主人采取的另一個辦法,即對所有公務員實行低薪制,其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這個問題,不論在蘇聯和中國,也解決得不夠理想。十月革命后,列寧在黨的工作人員、蘇維埃工作人員中實行巴黎公社原則。1918年3月, 他在領取工資時發現自己的工資突然從500盧布增加到800盧布,不僅要求立即降下來,而且尖銳地批評了擅自這樣做的總務處長,給以嚴重警告處分。當時對于那些確有專長而又愿意同蘇維埃政權合作的資產階級專家,則給予高薪待遇,這顯然帶有贖買性質。列寧指出:“用非常高的薪金吸引資產階級專家是對公社原則的背離,如果對群眾隱瞞這一點,那就是墮落到資產階級政客的水平,那就是欺騙群眾。公開說明我們怎樣和為什么后退了一步,然后公開討論,有什么辦法可以彌補疏忽了的事情,——這就是教育群眾,同他們一塊從實際經驗中學習建設社會主義。”(《列寧選集》第3卷,第483頁)。但是,在列寧逝世以后,高薪制逐步擴大到黨政干部,后來形成了高薪特權階層。鑒于蘇聯的經驗教訓,毛澤東在主持起草的《關于赫魯曉夫的假共產主義及其在世界歷史上的教訓》(“九評”)中特別指出:“絕不要實行對少數人的高薪制度。”令人困惑不解的是,近年來我國某些人卻提出了“高薪養廉”的主張,這是極其荒謬的。
  從已經揭露出來的大量事實看,還沒有哪一個腐敗分子是因為生活困難而貪污受賄的。一個人一旦喪失了崇高的理想信念,追求物質享受,那真是欲壑難填,決非高薪所能遏止。正確的做法還是“俸以養廉”。1941年4月,《陜甘寧邊區施政綱領》發布, 其中第八條是毛澤東親自起草的,該條規定:“厲行廉潔政治,嚴懲公務人員之貪污行為,禁止任何公務人員假公濟私之行為,共產黨員有犯法者從重治罪。同時實行俸以養廉原則,保障一切公務人員及其家屬必需之物質生活及充分的文化娛樂生活。”(《毛澤東年譜(1893—1949)》中卷,第291 頁)在和平建設年代,要求各行各業都實行低薪制,這是不合理的。我們還是應當認真貫徹以按勞分配為主又不過分拉大距離的原則。但是,對于黨政干部來說,卻可以而且應當實行巴黎公社的原則,因為他們理應是工人階級的先進分子,是人民中最有覺悟的部分。現在,對于黨政干部實行高薪,還有上百萬的年薪制和股票期權制,這股風已經越刮越大。這種做法不僅不能遏止腐敗,連調動干部、群眾積極性的初衷恐怕也要落空。曾經在前線浴血奮戰的解放軍指戰員說得好:“重賞之下未必就有勇夫,祖國的召喚卻能催動戰士前進的腳步。”信哉斯言,壯哉斯言!
  最近,江澤民同志提出,要反對“官本位”意識。這非常及時,極其重要。看來,破除“官本位”意識,最好的辦法就是采取巴黎公社曾經實行過的兩條措施。試想,如果我們的“官”都由普選產生,并且隨時可以撤換;如果我們的“官”只拿普通工人的工資,沒有任何特權;——那么,除了全心全意為人民辦事的人甘愿奉獻外,誰還去覬覦那個官位呢?
   巴黎公社的原則永存
  1871年5月23日,當巴黎公社的英雄兒女, 從公社委員到普通老百姓,還在同闖進巴黎的敵人展開最后的巷戰的時候,馬克思在第一國際總委員會的會議上說,他担心結局快要到來了;但是他又說:“即使公社被搞垮了,斗爭也只是延期而已。公社的原則是永存的,是消滅不了的;在工人階級得到解放以前,這些原則將一再表現出來。”(《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第677 頁)這個預言體現了革命豪情和科學態度的高度統一,猶如黃鐘大呂,聲震寰宇,至今仍在我們的耳畔回響。
  歷史的發展完全證實了馬克思的預言。在巴黎公社被搞垮四十六年之后,以列寧為首的俄國共產黨領導的偉大十月革命取得了輝煌的勝利,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在巴黎公社被搞垮七十八年之后,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革命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勝利,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中國人民走上了社會主義道路。社會主義還在歐洲、亞洲和拉丁美洲的一系列國家取得勝利。盡管在二十世紀末,由于東歐、蘇聯的劇變,社會主義事業遭受了嚴重的挫折,但是,中國等社會主義國家還巍然屹立,特別是社會主義的古巴在美國帝國主義的臥榻之旁巋然不動,欣欣向榮,一派生機,大長了世界人民的志氣。東歐、蘇聯的人民在領略了資本主義復辟所帶來的種種“幸福”之后,從比較中有了鑒別,“懷舊”情緒日益增長。未來屬于社會主義。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正是在巴黎公社的斗爭還在進行的時候,馬克思語重心長地指出:“如果斗爭只是在有極順利的成功機會的條件下才著手進行,那么創造世界歷史未免就太容易了。”(《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第210 頁)然而有些人卻不是這樣認識問題的。他們面對社會主義事業遭受的挫折,消極悲觀乃至幸災樂禍。例如,文藝界一位“重要作家”便聲稱:“江山依舊,風物常新,人生苦短,管他中國人外國人資產階級無產階級……都老了。天若有情天亦老!”“近百年的中國,近幾十年的中國,近兩三年的中國,變得太快了,什么都過去了,什么都‘后’了,什么都時興過了,什么都不時興了,什么都成功過了,什么都成功不了了,什么都練過了,什么都練不靈了,什么都鬧騰過了,什么都鬧騰不起來啦。”有的宵小之徒竟然嘲笑毛澤東在《論人民民主專政》中關于“走俄國人的路——這就是結論”的論述,說什么“這個路在二十世紀最后十年遇到了困難——‘蘇聯’解體了,給中國送來‘無產階級宇宙觀’的‘俄國’再也不存在了,今天它們所走的是毛澤東在該文中所言的不通的路——‘資產階級的民主主義,資產階級共和國的方案’。”這些人的目光未免太短淺了。
  我們說未來屬于社會主義,是因為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即生產社會化與生產資料資本主義私人占有之間的矛盾,以及由此派生出來的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矛盾和各個企業中生產的組織性與整個社會生產的無政府狀態之間的矛盾,在資本主義本身的范圍內沒有也不可能解決。盡管國際資本主義把吸血管伸到全球,企圖緩解其基本矛盾,但這只能奏效于一時,實際上卻是把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擴展到了全球,從而使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擴張達到極限,使它緩解矛盾、延長壽命的手段越來越少,使它終將為社會主義所代替成為歷史的必然。
  現在有些人神化資本主義社會的股份制,似乎這就改變了資本主義的私有制,解決了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這實在是天大的誤解和曲解。恰恰是在馬克思總結巴黎公社經驗寫成的《法蘭西內戰》里,他把股份公司稱為“資本家的聯合組織”,(《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 第104頁)當然,一百三十年來,正像一切事物都在發生變化一樣, 股份公司也在發生變化,例如出現了股份分散化的趨勢等。但決不是說這樣一來就變成“生產資料公有”了。股份分散化其實不是削弱而是加強了壟斷資本的地位。過去,資本家要控制一家公司需要持有該公司股票的40—50%,而現在只要15%甚至更少便足夠了。在股份分散化的情況下,工人當然也可以擁有股票,但正如工人并不會因為有小額存款而變成借貸資本家一樣,他們也不會因為購買了小額股票而變成產業資本家。連美國經濟學家薩繆爾森都說:“工人們持有幾張股票所帶來的變化,對于他們自己生活的影響是微不足道的。”如果說這是工人把自己的工資交給資本家變成資本,反過來剝削工人自己,恐怕更為恰當。以此來證明資本主義痼疾痊愈、萬壽無疆,豈非癡人說夢!
  現在有些人夸大科學技術的發展對于緩解資本主義基本矛盾的作用,甚至把從事科技工作的腦力勞動者同從事直接生產的體力勞動者對立起來,證明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已經過時。然而正是在總結巴黎公社經驗的《法蘭西內戰》中,馬克思在談到從事科技工作的腦力勞動者時,深刻地指出:“只有工人階級能夠把他們從僧侶統治下解放出來,把科學從階級統治的工具變為人民的力量,把科學家本人從階級偏見的兜售者、追逐名利的國家寄生蟲、資本的同盟者,變成自由的思想家!只有在勞動共和國里,科學才能起它的真正的作用。”(《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104頁)應當看到,一百三十年以后的今天,情況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新的科技革命造就了一批新興產業,促進了產業結構的調整,為經濟的增長提供了強大的動力。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但是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并沒有使世界各國普遍受益,世界發展中的不平衡更趨嚴重,南北發展差距和貧富懸殊愈來愈大。一邊是北方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財富的不斷積累,一邊是南方發展中國家貧困的不斷加劇。富者愈富,貧者愈貧。總有一天,擴展到全球的資本主義基本矛盾會達到爆炸的程度。恩格斯《在馬克思墓前的講話》中曾經指出,“在馬克思看來,科學是一種在歷史上起推動作用的、革命的力量。”(《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777頁)歷史的發展終將證明馬克思這個遠見卓識的正確性。
  巴黎公社的原則是永存的。在社會主義沒有在全世界代替資本主義以前,這些原則將一再地表現出來。可以預料,在正確地總結和汲取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正反兩方面經驗的基礎上,真正的共產黨人將同廣大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在一起,沿著巴黎公社所開創的道路繼續奮勇前進。馬克思說:“無論公社在巴黎的命運怎樣,它必然將遍立于全世界。”(《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94頁)今天, 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有理由堅信這一點。
  
  
  
中流LL京2~7K5世界史馬鎣伯20012001 作者:中流LL京2~7K5世界史馬鎣伯20012001

網載 2013-09-10 21:5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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