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民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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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前的民國時期,無論是在十里洋場還是湘西苗寨,亦或是北平,那個年代雖有著籠浸在戰火中的不幸,卻又因為有了許多優秀的作家而有幸起來。  
      作家生活在當時的世界,心緒必然是受了影響的,戰爭便在他們的筆下成了一副副不盡相同的畫卷。他們那樣隱晦的寫著,把人們所經受的苦難寫進字句里,而在里頭不時顯現的幽默又讓人覺得他們處在磨難中卻保持樂觀的神氣。在他們的筆下,戰爭是藏著的,粗看不出來,時間久了,那里頭無意間彌漫出的悲愴便散了滿頁。
郁達夫的《沉淪》里,一個留日的中國學生在異地所受的一切都因為他一句“祖國啊祖國,我的死都是你害我的”而有了明確的目的。他不愿自己努力奮斗,而在自殺之時將所有的一切都歸罪于祖國,他必然是懦弱的,但一個人無法改變龐大的中國,祖國是他唯一依賴的精神食糧,當一個人背負的不是自己,而是一整個華夏,他在異地所經受的便是由對中國的歧視而間接轉移到自己身上的看待,他代表的是他所在的國度,他忍受的痛便導致了他的死。話說回來,他性情的多疑也是他死的原因之一。誠然他是將死之人,而他所痛訴的“中國啊中國,你怎么不富強起來!”也正是那時千千萬萬個中國人所想要痛訴的。郁達夫性格里憂郁的一面形成了他獨特的寫作風格,正因為他的性情原故,加入了中國左翼作家聯盟后,聯盟里發出的抗日行動他沒有參加,他所說的一句“我只是一個作家,不是戰士”使他成了眾矢之的,他的心越發的苦悶起來。妻子王映霞的離開也讓他沉靜已久。到后來看到中國的現狀,他終于成了為中國的命運而抗戰的作家,在國外救了華人的他遇見自己多年不見的朋友時,問道:“我,僅僅是一個作家嗎?”朋友搖頭道:“不,你不僅是一個作家,你還是一個戰士。”郁達夫很欣悅的笑了。他不再只在文字里寫述對中國現狀的痛惜,他成了一個戰士作家。
錢鐘書所寫的《圍城》是我迄今為止所看的民國作品中唯一能笑到末尾的。不談它里面蘊藏著的更深的含義,單從文字的處理與情節方面來說,錢鐘書先生的幽默感已經淋漓盡致的顯現出來了。從方鴻漸與鮑小姐的相識到最后與孫柔嘉的結婚,他所經歷的幾個女子各有特點,她們各自對方鴻漸的態度轉變極富戲劇性。方鴻漸死去的未婚妻母親周氏對方鴻漸的不滿,她所咕噥的“什么‘酥小姐’,‘糖小姐’會看中他!”,因為蘇文紈而無意中順口接下去的“酥糖”竟也歪打正著,點著了她所不知道的唐曉芙。在與李梅亭、趙辛楣、顧爾謙、孫柔嘉做伴同去國立三閭大學任教的路上,車上的擁擠讓孫柔嘉站立不穩,當趙辛楣他們讓她坐到旁邊粗莽大漢的米袋上時,大漢驚叫起來,“這是米,你知道不知道?吃的米!”在趙辛楣為孫柔嘉說話時大漢又道:“你做了男人也不懂道理,米是要吃到嘴里去的呀——”孫柔嘉氣紅臉賭氣不坐,在幾個男人的不平聲中,那大漢只得“撿一條半舊的棉褲蓋在米袋上,算替米戴上防毒面具”,讓孫小姐坐了,言語間大有被占了便宜的不滿。同車遇見的寡婦使李梅亭心動,在旅館里因為寡婦身邊傭人阿福的酸話而忍不住罵他:“豬玀!你罵誰?”阿福回道:“罵你這豬玀。”李梅亭回敬道:“豬玀罵我。”阿福又道:“我罵豬玀。”這兩人“雞生蛋”“蛋生雞”的句法練習便沒有了期,直到趙辛楣方鴻漸的介入而導致的寡婦一罵終結。諸如此類的幽默情節幾乎全書盡有,在讀的時候不得不佩服錢鐘書的風趣,而靜下心來復讀時,又會得到隱藏在其中的另樣的含義,仿佛春節晚會上的小品,雖然笑料不斷,在結束的時候才驚覺它所要體現的原來是這樣的。
像魯迅、沈從文、老舍、柔石等作家所寫的文章都是在不同的風格下隱藏著相同的含義。而像臧克家、田間、艾青等詩人所寫的詩則在另一方面赤祼祼的顯現出他們對中國富強的渴望。
民國蘊含著一種精神,這個精神是向上的,美好的,卻不是現在所能體會、所能表現出來的。這不能不說是種悲哀、是種遺憾,而時代的變化正是精神消失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得到的背面,就是失去。

有人評論:

看來是因為亂世才得以出了如此眾多的才子 是啊 如果魯迅是生長如今這個社會里 他會或者能夠寫出如此犀利的雜文嗎 換而言之 能夠產生魯迅嗎 或許是由于根本就不存在這些作家得以生存的社會環境了


郁離子 2010-07-15 08:3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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