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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注:此書雖然反動,但不失為從另一角度來看待清末民初的時代光影,以及民國多元社會以及在共產專制唆使下腦殘不懷好意等人士的心胸。
第一部分目錄
《蔣介石評傳》序 / 汪榮祖1
《蔣介石評傳》序 / 李 敖5
歷史天平上的蔣介石 / 汪榮祖12
上 冊
第一章 發跡以前 / 1
第一節 溪口鹽鋪之子 / 3
第二節 與日本士官無緣 / 12
第三節 革命神話舉例 / 18
第四節 大哥陳其美 / 22
第五節 槍殺陶同志 / 26
第六節 反袁掠人之美 / 32
第七節 拜老頭子炒股票 / 38
第八節 愛上陳潔如 / 48
第二章 粵海波瀾多 / 55
第一節 向孫中山討價還價 / 57
第二節 原定黃埔校長不是他 / 84
第三節 用暴力鏟除廣東的反對勢力 / 96
第四節 中山艦浪里乾坤 / 105
第三章 槍桿子出政權 / 121
第一節 綁鴨子上架的北伐 / 123
第二節 抗命中央 / 128
第三節 喊著革命反革命 / 138
第四節 下野為晉身之本 / 148
第四章 內斗內行 / 157
第一節 蔣宋政治婚姻 / 159
第二節 有名無實的統一 / 168
第三節 比舊軍閥更黷武 / 177
第四節 中原大戰誰之過 / 186
第五章 金陵夢魘 / 203
第一節 大搞特務 / 205
第二節 也是五省聯軍總司令 / 215
第三節 蔣介石與“一·二八” / 221
第四節 胡漢民討蔣抗日 / 241
第五節 黃金十年云乎哉 / 249
第六節 星星之火逐漸燎原 / 258
第六章 被迫抗戰 / 273
第一節 為何遲遲不抗日 / 275
第二節 被張學良逼上梁山 / 288
第三節 如何領導抗戰 / 322
第四節 失掉最好的半壁江山 / 345
下 冊
第七章 蜀中無大將 / 369
第一節 蔣汪雙簧之謎 / 371
第二節 國共鬩墻之故 / 398
第三節 蔣美關系之奇 / 410
第四節 夫人魅力之大 / 424
第五節 毀滅種子之根 / 445
第八章 還都前后 / 453
第一節 吃掉龍云 / 455
第二節 判岡村寧次無罪 / 461
第三節 誰廢除不平等條約 / 477
第四節 出賣外蒙古 / 489
第五節 國共和談因何破裂 / 506
第九章 打不過毛澤東 / 531
第一節 自知之明在哪里 / 533
第二節 老本愈打愈小 / 537
第三節 搞假民主的惡果 / 559
第四節 文膽陳布雷之死 / 573
第五節 杜魯門不肯出兵保蔣 / 586
第十章 作弄李宗仁 / 599
第一節 我打敗,你悔禍 / 601
第二節 怎樣謀殺楊虎城 / 612
第三節 從巧取黃金到豪奪黃金 / 620
第四節 非法復職 / 638
第十一章 孤島上的父與子 / 647
第一節 亡命又亡國 / 649
第二節 老美又來幫忙了 / 656
第三節 思想冰河文化沙漠 / 673
第四節 屈辱的對日和約 / 685
第五節 擋不住的經濟起飛 / 690
第十二章 朝代的終結 / 699
第一節 不能兌現的時間表 / 701
第二節 希望漸滅油盡燈枯 / 707
第三節 論定蔣經國 / 719
第四節 扶不起的蔣三世 / 729
第一部分編者的話
臺灣歷史學家、作家李敖先生,繼寫出《蔣介石研究》、《蔣介石研究續集》、《蔣介石研究三集》、《蔣介石研究四集》、《蔣介石研究五集》、《蔣介石研究六集》六部專門研究蔣介石的專著,編出《拆穿蔣介石》、《清算蔣介石》、《蔣介石張學良秘聞》、《侍衛官談蔣介石》四部專門研究蔣介石的專著和策劃出版幾十種批蔣(介石)的書之后,又與美籍華人學者、歷史學家汪榮祖先生合作,編著了《蔣介石評傳》一書。這部作品“收集了較多的各方面史料,并著力進行了學術考證和批判,對研究蔣介石其人其事,以及中國近代史、現代史、中國國民黨黨史,有一定的獨到參考價值”。作品力透紙背,在諸多評論蔣介石的著作中光彩奪目,獨樹一幟。
我公司本著“以文會友”的宗旨,以推動海峽兩岸文化交流,促進完成祖國統一大業為目標,接受作者委托在中國內地出版《蔣介石評傳》(中國友誼版),以饗廣大讀者。
李敖先生久居臺灣,汪榮祖先生是海外學人,臺灣尚未回歸,祖國尚未統一,直接三通尚未實現,由于兩岸學者對蔣介石的研究所持的研究資料來源不一,我們對書中部分資料的準確性、真實性尚難以確認。處在不能直接充分溝通狀態下,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作者對一些歷史事件的分析,如寧漢合流、汪精衛投日、西安事變、國共和談與內戰、抗戰時期和之后蔣美、蔣蘇關系等,與是中國內地史學界的觀點也不盡一致,屬作者一家之言。
世界上只有一個中國——中華人民共和國。臺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省)。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1949年,國民黨逃臺后,在臺灣出現了國民黨當局的“國號”、機構、職位設置。書中沿用這些稱謂只是為了閱讀方便,并不意味同意其實質性內容。
海峽兩岸意識形態不同。在編輯中,本著尊重作者原意不變的原則,對個別文句或段落作了刪節。盡管如此,由于編者水平所限,疏漏之處亦在所難免。
編 者 2000年3月于北京
第一部分《蔣介石評傳》序 1
李敖和我合寫《蔣介石評傳》,既屬偶然,又有其必然性。
李敖早年第一部傳記作品是《胡適評傳》,原計劃十冊,只出了一冊,不是寫不下去,而是不愿意再把精力花在一個人身上。我自己寫完《郭嵩燾與道咸同光時代》一書稿后,也不想再寫人物傳記。兩個人都不想,卻又聯手,同做馮婦,豈非偶然?
不過,偶然的背后有其必然,如箭在弦,不得不發。天下皆知李敖是蔣家在臺灣極盛時期的“異己分子”,因而備受白色恐怖之害、牢獄之災,自然恨蔣入骨。不過,李之恨蔣有異于蔣之恨共。蔣氏父子痛恨共產黨,不僅自己忌諱不談,而且查禁“匪書”,也不準別人看、別人想、別人談,完全是避之若吉的態度。而李敖痛恨蔣介石則在牢底讀穿《蔣總統言論全集》四十大本,密密眉批,標簽猶在。出獄之后,更廣事搜羅有關文獻,不放過片言只語,將中國內地出版的各類文史資料中有關蔣介石的篇章,網羅殆盡。完全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態度。
李敖以一人敵一黨,全臺灣沒有第二個,其勇氣已經可嘉,當然不能期盼他以文字打倒蔣政權。然而自然規律請走了蔣氏父子,終結了一個朝代。李敖在剃刀邊緣批蔣的時代也一去不返,勝利感之余,不無毋須批蔣的遺憾。但是遺憾之余,卻又發現無心栽柳柳成陰。那無心之柳乃是為了批蔣而累積下來的大量研究成果,他的“知彼”功夫,早已使他成為研究蔣介石的“學術權威”,對蔣了解之深,已臻顯微鏡觀察的程度,使蔣介石在李敖的研究里,骨肉袒裎,毛發畢舉。這種“成果”如果與“朝代”一起隨風而逝,未免是學術上的損失。是我主動向李敖提出,何不把這些成果綜合起來,寫一部評傳,亦可謂功不唐捐。李敖甚以為然,但是他于血戰玄黃之后,頗有厭倦之感,更不愿獨力任此“艱巨”,要我做他的“戰友”,我既提議在先,豈能臨陣逃卻,多年醞釀后,我們終于一九九四年的三月里動筆,洋洋灑灑到同年九月已寫下四十余萬字左右的初稿。
我們合寫得很順利,在朝代結束以后,大有隔代修史的感受。當我們有不同意見的時候,由史料與證據來做裁判與論斷。我們雖遠隔大洋(李敖住在太平洋之濱,我住大西洋之濱),但由于現代電話、電傳通訊的便利,確實是天涯若比鄰。一九九四至一九九五年時序交替之際,我又飛回臺北,在李敖的“金蘭大廈”里,夜以繼日地并肩工作,做最后的增補與定稿。我們從“故紙堆里”外出散步,呼吸不太新鮮的空氣之時,午酌晚餐品嘗確實鮮美的佳肴之際,曾分別扮演“魔鬼辯護師”的角色,為蔣試著辯護,但是成績并不理想,我們只好實事求是,效南董之筆,直敘其事。蔣介石雖一再想以其權勢抹殺歷史,甚至想把黃埔學生稱之為蔣師母的陳潔如,從歷史中剔除,成為“無此人”(non-person),以及用“不立文字”、“專立文字”種種手段,迷惑后人。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人縱能篡改歷史于一時,終難以得逞于久遠,畢竟會有人“寫如其人”的。
李敖公開宣稱,這部評傳由汪執筆,他自己只提供資料。這是向來不謙虛的李敖,對老友兼好友的謙虛。有心的讀者不難在白紙黑字的字里行間,看到那來自白山黑水間的磅礴氣勢與深邃的內涵。所謂“執筆”,實系“順稿”,因為我們兩人文體有異。李敖說我“失之雅馴”,我說他“失之恣肆”,為了讀者的利益,在二“失”之間,須求一“得”,如此而已。事實上,西方有聲譽的出版社對于任何稿件,雖名家巨筆亦不例外,都須經過“定稿編輯”(copy editor)之一“順”。李敖最忌別人改動他的文字,卻主動要我“順稿”,又見他對老友兼好友的特別“照顧”與“慷慨”了。
我們自知這部《蔣介石評傳》必定有其瑕疵、有其缺點,更有掛一漏萬之處,但我們自信,就歷史求真而言,亦必定較所有已出版的蔣傳,更上層樓,有其特色。通俗地說,蔣介石的真面目從來沒有這樣全面地展示過。我們稱之為“評傳”,不僅對傳主特具批評的眼光,而且意在力求史料的完備、考證的詳盡、解釋的圓融以及敘事的明晰。全書共分十二章,以時間為序,每章分若干節,以專題為主。我們愿將此書獻給下一世紀的中華兒女,于世代交替之后,仍能悉其人、知其事。蔣介石曾在金門太武山巨石上刻有“毋忘在莒”四個大字,其實他刻石之時,人仍在莒,不知如何忘法?今茲書出,恰逢蔣介石成“鬼”二十年,寧波話“鬼”與“莒”同音,此書之出,無乃有毋忘此“莒”之效歟!
一九九五年一月二十日清晨寫于維州柏堡
第一部分《蔣介石評傳》序 2
一九七五年四月六日的清早,我在蔣介石的黑獄里朝高窗外望,看到禁子牢頭——所謂“班長”們——臂戴黑紗,我心里納悶:“不知哪個外國元首死了?”那時候我已近五年不準看報,消息閉塞,對外面發生的事,所知有限。偶然聽到點新聞,也只能瞎猜,不得其詳。兩三個小時后,牢門打開,“放風”十分鐘,我問秦姓班長:“你們戴黑紗干什么呀?”他面露悲戚,偷偷告訴我:“老總統死了。”我聞之竊喜。回到獨居房后,即唱暗號歌告訴難友劉辰旦:“老王八蛋死了!”
我生在一九三五年,今年六十歲。六十年間的一半歲月,都在蔣介石的統治之下,而這一半歲月,又正是人生中的大好歲月。不幸的是,我卻被蔣介石攔住,只能落荒而走,難以大道之行。四十歲生日前夜,我在牢房里,躺在蜈蚣與白蟻出沒的地板上,構思我的小說——《北京法源寺》,就想到小說中的主角康有為,正該影射我自己;而另一主角西太后,正該影射蔣介石。《北京法源寺》后來分別在臺北、北京出版,其中李十力對康有為的一段話,正是借古諷今的樣板:
人們談西太后的罪惡和她這個集團的罪惡,都犯了一個毛病,就是只談他們當政后他們自己做的,而不談他們當政后自己做不出來卻攔住別人不許別人做的。……因他們攔路所造成中國的損失,我覺得反倒更值得研究。這就是說,不必從正面來看,而該從反面來看;無須從已成的來看,不妨從假設的來看。這樣一看,人們會驚訝地發現,根本的問題已經不在他們為中國做了多少,而在他們攔住別人,攔別人路,不許別人做的有多少。
西太后的集團的另一個罪惡,是他們除了耽誤中國現代化的時間以外,又拆下了大爛污,使別人在他們當政時和當政后,要費很多很多的血汗與時間去清場、去補救、去翻做、去追認、去洗刷、去清掃、去還債、去平反冤假錯。這就是說,他們禍國的現遺癥和后遺癥非常嚴重,說粗俗點,就是你要替他們做過的“擦屁股”。他們做攔路虎于先,又到處拉大便于后。……你正好為這一局面做了證人……
這也許是宿業,你命中有這么毒辣的敵人擋住你,她專制、她毒辣、她手段高、她有小集團擁護、她運氣一好再好、她長壽、她……一輩子罩住你。……你的整個青春都用來同她斗法,但你一直不能得手。好容易,熬了多少年后,她死了,但你青春已去,你老了……
西太后統治中國四十七年,蔣介石和她一樣,也統治了四十七 年(最后二十六年在臺灣),他們的禍國殃民,既長且久,但就深度廣度而言,蔣介石實凌駕西太后。蔣介石活了八十九歲,壽比乾隆皇帝,是中國歷史上最長壽的獨裁者,他躬逢現代新舊交替之盛,集舊式幫會實務和新式科技統治于一身,為患中國,也就更烈。對這樣一個人,理應有像樣的專題研究,以至一部好的傳記來寫他壞的一生。糟糕的是,在他的生前死后,我們都看不到有這樣的傳記出現。原因在對蔣介石的看法,長久以來,已陷二分,不入于楊,則入于墨,捧之者譽為“民族救星”,并不實史料以褒之;罵之者斥為“竊國大盜”,并想當然耳史料以貶之。蔣介石固然十足“竊國大盜”,但不斷以想當然耳史料來對付他,卻是違反求真法則與證據法則的。從六十年前左派言論對他的丑詆造謠,到六天前臺灣報刊說他二二八時下過“格殺勿論”的手令,都犯了想當然耳的毛病。這樣子罵蔣介石,其實罵不到要害。
一年半前,蔣介石的孫子章孝慈,禮賢下士、親來我家,請我去東吳大學教書,并隱約表示我是蔣家統治時代的受難者、被害人。我聽了,對他直說你也是受難者、你也是被害人,甚至比我還有嚴重的部分——至少我的母親還健在,而你的母親卻死得不明不白。我雖然受難、被害,但我手寫我口,我還說得出來;但你不能“干父之蠱”,一切就只好“為親者諱”了。章孝慈坦白表示:他一直對記者否認他是蔣家后代,直到他哥哥章孝嚴先承認了,他才只好承認。這種有苦說不出,豈不是受難之首、被害之尤嗎?
我雖然又受難又被害,但我會“自力報復”,報復的方法就是專題研究我的敵人,并且一波又一波的寫出真相。十年來,我寫了《蔣介石研究》、《蔣介石研究續集》、《蔣介石研究三 集》、《蔣介石研究四集》、《蔣介石研究五集》、《蔣介石研究六集》六本專題研究的書,編了《拆穿蔣介石》、《清算蔣介石》、《蔣介石張學良秘聞》、《侍衛官談蔣介石》四本專題研究的書,又策劃出版了幾十種批蔣的書,歷來研究蔣介石的人和中外學者,在這一專題上的成績,自然無出李敖之右者。不過,美中不足的是,盡管在專題研究上如此輝煌,但在一部好的傳記來寫他壞的一生上,我卻始終未能著手,思念起來,不無遺憾。
這一遺憾,終于由好友汪榮祖的倡議、合作,最后得以解決。
汪榮祖比我小五歲,在臺大歷史系比我晚兩班。我在臺大畢業后做預備軍官一年半,退伍考研究所,與榮祖的太太陸善儀同班。他們后來都去了美國。他們同班四年,止于同學,沒有料到在域外締為佳偶,三十年來恩愛不衰,在學業上更是相得益彰。榮祖在西雅圖華盛頓大學得博士,現在維吉尼亞州立大學(柏堡)做資深教授,曾任師大歷史研究所客座教授、美中學術交流會訪問學者、澳大利亞國立大學訪問研究員、上海復旦大學訪問教授等職。他在文史領域內博學馳騁、著作寬廣,《史家陳寅恪傳》、《史傳通說》、《康章合論》、《章太炎研究》、《晚清變法思想論叢》、《走向世界的挫折:郭嵩燾與道咸同光時代》、“Search for Modern Nationalism:Zhang Binglin and Revolutionary China”、《學林漫步》等著作,都是他學貫中西古今的文證。五年前,我在《汪榮祖〈章太炎研究〉序》里說:“臺大歷史系老同學汪榮祖是我最佩服的歷史學者。在我眼中,成為歷史學者除了歷史在行外,還得有偉大的正義感。環顧中國,兩者兼具的,榮祖要列前茅。”正因為榮祖有這些高邁的品質,當他提議與我合寫一部《蔣介石評傳》,我就欣然追隨。
由于我希望在蔣介石死掉二十周年之日出版,借以雷霆萬鈞之勢做蓋棺后的定論,因此寫作時間,不過一年。而這一年之間,榮祖課余之暇,擱下其他研究工作,全力以赴,本來約好從旁襄助的我,卻閃在一旁,看似偷懶,私下的理由也有一二:理由之一是我要榮祖放手去人盡其才,把他推到第一線,榨取出他私下研究蔣介石的全部家當,他多年前曾有寫作“THE GEMO UNMASKED:Chiang Kai-shek,1887—1975”一稿的計劃,對蔣介石的論定,原亦有成竹在胸;理由之二是本書正文由榮祖執筆,我的主要工作是配圖、配史料,但一年下來,正文已近五十萬字,已滿預定字數,我的配史料工作,決定另成《蔣介石評傳補注、引用與主要參考書目及索引》一冊,將來并于書后,以期完整。所以,可以這么說:本書論定蔣介石雖已“圍標”功成、“鉆勘”備至,但在配史料方面,尤其在配新出史料方面,自有待與日俱新。我曾跟榮祖說:“我們的評傳出來,完全可做到每一事件都論定出結論的境界,縱使新史料出來,也只能更印證我們結論的正確,而不能推翻我們的結論。”榮祖和我能達到這種境界,也正顯示了兩人的功力所在。
本書的完成,陸善儀始終其事,功成不居;張錦郎、劉顯叔尋訪秘本,嘉惠良多;呂佳真獨任編校,躬親細務,榮祖和我特別感謝他們。
最后要特別申明的是,以李敖對蔣介石的憎恨,立論是否客觀,或啟人疑竇,我的答復是我在《〈蔣介石研究〉自序》中的一段話:
雖然在情緒上,我對蔣介石深惡痛絕——我是伍子胥;但在行文上,我卻有歷史學家的謹嚴,全憑證據來“誅奸諛于既死,發潛德之幽光”——我是沙爾非米尼(Gaetano Salvemini)。沙爾非米尼是意大利歷史學家,他因反對大獨裁者墨索里尼(Benito Mussolini)的法西斯政權入獄,但他日后下筆寫墨索里尼,卻憑證據來說話,教人心服口服。
正因為我有這種情理分明的自信,我才敢與榮祖聯手,寫這樣一部學術著作;正因為我有這種深惡痛絕,我才愿在垂老之年仍不放過蔣介石,寫這樣一部復仇之作。我在《北京法源寺》里寫李十力對康有為說:
你的不幸,是你一生都跟這死老太婆密不可分。你同她好像是一塊硬幣,兩人各占一面……
你們被命運硬鑄在一起,這就是說,盡管你們相反,有榮有枯,但你們屬于同一個時代,也象征同一個時代、也構成同一個時代,如今她那一面沒有了,你這一面,代表的只是斷代,不是延續;只是結束,不是開始。
對我說來,這本書的完成,象征的,的確是個全面的結束。——我終于結束了蔣介石,同時也結束了我一生中最快意恩仇的一頁。——他死了,但我青春已去,我老了。
一九九五年三月十二日,在中國臺灣
李敖 汪榮祖 2013-08-19 14:48:02
稱謂:
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