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OS開發者：蘋果你深深的傷害了我，還不讓我說

簡體傳統

　　英文原文：Apples App Store review process is hurting users, but were not allowed to talk about it.

編者注：本文來自 Medium，中文版由天地會珠海分舵進行編譯。本文作者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應用開發人員，深受蘋果應用審核機制的傷害，有如骨鯁在喉不吐不快。原文在本文發稿時已經在短短幾天實踐內獲得了 523 個推薦，可見該文喊出了用戶的心聲，下面我們一起共賞。

　　我們是時候站出來詬病下蘋果的應用商店審核流程了。

　　蘋果號稱他們審核應用的流程是為了保證它們是可靠的，如期運行的，沒有包含攻擊性內容的。但現實中該流程卻是既緩慢又專制的。一般情況下，審核流程不耗費掉你 7 天時間是不大可能的，多者甚至幾個星期。如果當中有需要和開發人員在有關審核規則上面進行來回溝通的話，所消耗的時間會更長。這結果從某種程度揭示出了蘋果所定下的規則是存在模凌兩可和過于寬泛的問題的。一些看上去完全合理的應用最終也許會審核失敗而得不到通過。這種低效且質量低下的應用審核機制正在給用戶和開發人員帶來著傷害。

　　低效的審核速度所帶來的兩個傷害

　　1、審核太慢會反過來損害應用的可靠性。

　　現實世界中，開發人員不可能對所有的可能導致我們的應用崩潰的邊界情況都進行詳盡的測試。幸運的是，一旦我們的一個應用給投放市場之后，我們就可以從最終用戶中獲得反饋。但是當我們根據用戶的反饋將問題解決后，該解決版本卻需要放在等待審核的隊列中休眠上至少一個星期的時間。應用的最終用戶花了幾個星期的時間來和存在問題的老版本應用進行周旋抗爭，很不容易等到開發人員把問題解決了，新版本卻被蘋果以可靠性檢查為由扣留住了。蘋果雖然提供了一個專門針對新修改的補丁審核流程，但這同樣也只是給它們的用戶帶來更多的失望而已，因為就算僅僅增加了一個新功能所需的審核時間基本上都會超過一天的時間。

　　也許有人會反駁說，如果開發人員知道要發布他們的改動所需要等待的時間是如此漫長的話，他們就會對這些改動更加額外以小心翼翼的保證其正確性。這也許某一個程度上是正確的，但要知道世上并不存在完全沒有 bug 的軟件，大家應該很清楚，你對一個改動越是如履薄冰膽驚心顫的，就越容易引發出另外一個問題出來。

　　2、緩慢的審核過程拖慢創新的步伐。

　　我們今天看到的主流網站基本上每一兩天就會發布一些小更新，這是效率和快速調整適應的一個體現。反觀蘋果，它卻把所有在它的平臺上面開發軟件的公司和開發人員都拖入了它那尚處于 90 年代的大而全的發布風格里面去，讓今天盛行的快速迭代根本無從談起。如果所有的網站都像蘋果這樣只有正常的1/7 或者1/14 的迭代速度的話，那么你現在最喜歡的網站有可能發展到如今的樣子嗎？

　　特殊的審核規則令情況越加惡化

　　1、蘋果將自己自詡為品味和言論的裁判。

　　想想如果你要買輛車，但對方卻告訴你這輛車是不允許開到脫衣舞夜總會的；或者說你現在去買個電視，但這個電視卻不允許播放福克斯新聞頻道。那么現在你意識到我們其實也是在完全遵循著那個市場占有率達 40 個百分比的公司強加給你的規則了吧？想當年因為看中了其出色的相機功能，一不小心選擇了蘋果的這個手機平臺，這就意味著你將完全被禁錮在對方強加給你的觀點里面了。

　　我們都有父母，我們老美都有著用腳都能投票的權利，但是蘋果卻用將有存在揶揄公共人物的頭像的或者過分暴露皮膚的應用拒之門外這一條凌駕在我們以上提及的所有這些權利之上，還美其名曰為了保護用戶。

　　除此之外，蘋果還有一些其他一些類似的條文，如應用不能有招聘主題，不能有就算合法的大麻的信息，不能有槍支圖片，不能有搜索引擎，不采納 Drones 應用（編者注：蘋果對無人機 Drones 應用的否決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有興趣的大家可以看看這篇文章）。

　　喬布斯曾經辯稱他是在為我們提供真正的自由，遠離色情的自由。蘋果宣稱，如果你想要評判一個宗教，那么寫本書吧。如果你想要描寫性，寫本書或者寫首歌，再或者創作一個醫療應用程序。它可以很復雜，但是我們決定不允許某些類型的內容在蘋果商店中出現我們將拒絕任何包含越界內容或行為的應用程序。但是你要知道，應用是一個當代人類進行交流的非常有力的一個表現形式，而作為這些應用的開發人員，我們應該有足夠的自由來表達我們的觀點。

　　2、蘋果的審核規則將蘋果自身置身于用戶之上。

　　這里最好的例子就是對應用內部購買功能的限制了。想來蘋果是給金錢沖昏了頭腦了，竟然因為內部購買功能不能分給它 30% 的收益而禁止該功能的出現，導致用戶不能在 Kindle 應用上面購買書籍或在 Youtube 應用上面不能購買視頻，以及在漫畫應用上面不能購買漫畫，而盡管這些功能在安卓上面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在蘋果應用商店初期，蘋果拒絕收錄一個應用的原因竟然僅僅是因為那些應用和蘋果自身內置的應用存在競爭關系。

　　蘋果的態度問題其實眾所周知，比如它把從開發人員賣出去的應用中分一杯羹的事情說成冠冕堂皇的蘋果給開發人員發錢，而事實上更應該是開發人員通過自己的勞動賺取收入，而蘋果從中硬生生的切了一塊走。

　　3、蘋果的審核規過于主觀且執行力不強。

　　一個軟件從第一版出來開始，其中存在不少的問題是在所難免的，所以我們才需要不停的將問題進行解決并進行快速迭代發布。但是可能審核人員會因為以他的專業眼光理解不了你的應用而將你的應用發布給拒絕掉，或者突然間就通知你需要加一些額外的聲明，或者因為你沒有遵循蘋果的 TouchID API 的調用方法而將你的應用刷下來。這些規則都是如此的空泛：商店中的應用必須是沒有 bug 的，不能有隱藏功能的，必須有持久價值的 - 這種泛泛而談的東西相當于將所有東西一網打盡囊括其中，任憑你蘋果如何判定而已。蘋果的申訴流程同樣也是緩慢且充滿不確定因素的，所以開發人員只能邊等待邊祈禱了。

　　那么大家放眼望去，蘋果商店中依然充斥著大量有 bug 和不安全的應用，如果蘋果審核真的要求無 bug 化的話，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嗎？你審核的標準究竟在哪里呢？蘋果在它們的審核條款中是這樣空泛的回答的，當你觸碰到了自然你就知道了我們的標準在哪里了。

　　蘋果之當初之所以能存在并發展起來，皆因其創始人是在一個任何地方的的任何開發人員都可以編寫應用給任何地方的任何用戶使用的世界中成長起來的，開發人員和用戶之間并不需要一個媒人進行牽橋搭線。大家是否還記得 1984 年的那個著名的蘋果商業廣告中，蘋果是如何自詡為自由之音的。

　　但現在大家可以看到的事實是，蘋果站在了自由的對立面，站在了控制者的那一邊，強力推行集權主義來限制用戶該如何在它的條條框框下使用它的設備。任何人如果有參加過編程馬拉松的話應該都會碰到這種情況，馬拉松結束后你的應用可以在安卓平臺上當天就提供給用戶進行下載使用，而在蘋果的 iOS 平臺上的話，抱歉，你只需要等上一個星期，所以你如果要玩編程馬拉松的話，請還是別考慮在蘋果平臺上玩了。所以，在蘋果流暢的動畫和閃亮輕薄的外觀的背后，我看到我們正在走的是一條黑暗的不歸路。

　　憤怒有理

　　近來媒體已經為不少的其他一些控制與反控制的硝煙消耗了不少的筆墨，比如 Amazon vs. Hachette 之爭， TimeWarner vs CBS 之爭， Verizon vs. net neutrality 之爭， Google vs. Yelp 之爭。現在也許是時候費點筆墨在蘋果這個蘋果應用商店守門人身上了，這扇門還要是那么一扇你只能進不能出的禁閉之門（編者注：作者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一旦你成為蘋果用戶，里面就有太多的條條框框強加在你身上，從而你就會對其平臺有高度的依賴性。當我們過度依賴一個東西的時候，往往我們就很難逃離其中。），而該守門人對開發人員關上方便門的唯一一個原因竟然是因為他們的獨權主義和自滿驕傲的心態，而這比因為收益底下而將應用拒之門外來得更加糟糕。

　　我們很多人都會担心我們這樣的對蘋果進行高談闊論進行批評會引來對方的報復。難以置信的是，蘋果確實曾經寫出過這樣的威脅：如果你應用被拒絕，你可以向我們的審核理事會進行投訴。坦白告訴你們，你們跑去媒體那抨擊我們是無濟于事的。如果蘋果真的因為開發人員的公開言論而對其進行處罚限制，那么我們又能向誰申訴呢？

　　而這里還存在其他的一些人是因為被蘋果的美觀而被俘獲以致可以對蘋果的所有不合理的冒犯行為視而不見。

　　改善建議

　　蘋果運用其手上的巨大的資源去實現審核自動化或者雇傭更多的人來加快審核流程就真的這么難嗎？（你看人家谷歌就做到了應用的審核接近實時的速度，而這個世界也沒有因此而末日到來啊）

　　更好點的做法是蘋果放松應用內容審核的限制。

為什么不讓用戶自己決定該應用是否讓人惡心呢？
該應用是否有用呢？
該應用是否太多 bug 呢？

　　而不是你蘋果主動請纓的來做我們的保姆。還有一點就是蘋果將自己開發的應用列入白名單放在顯眼的位置讓用戶最快能找到，而我們開發人員寫的應用必須由用戶搜索或者通過連接才能找到。

　　考慮進一步對 TestFlight 進行補充完善，讓大家可以更方便的發布測試版的應用，而不會影響正常的審核流程，這樣用戶就不需要每次都等待漫長的審核流程才能拿到測試版應用進行體驗了，相似的這種做法其實在安卓早期就已經毫無疑問的提供給用戶了。

　　此外，我現在給不出其他更具體的解決方案出來。但問題就擺在面前，期待蘋果和大家共同努力來將問題進行解決。有時我甚至極端的希望所有的主流應用開發人員聯合起來一起將蘋果商店上的應用下架一天，以給蘋果施壓，告訴蘋果他們這種緩慢的審核流程給我們帶來的傷害是不容忽視的。如果我當時還在公司任職的時候寫下這篇文章，這無疑等同于我向公司寫下了封辭職信，但現在我已經離開了該公司了，所以我的這些言論應該不會給之前的公司帶來任何的傷害了。

　　作為一個蘋果應用的開發人員，我覺得我現在非常有必要好好談談蘋果這種審核制度帶給我們所有開發人員的傷害，所以才有了這篇文章的誕生。

　　后記

　　在我將本文推送到推特后，很快就收到了不少看起來值得討論的反饋，這里我列舉一些出來并一一進行回復。

　　1、蘋果商店還是非常有用的，你看看其他商店上面所充斥的動不動就崩潰及惡意的軟件就知道了

　　蘋果的審核流程當然在保護用戶和開發人員方面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但

至少根據我多年的應用開發和使用經驗來看，所謂安卓上面充斥大量的容易崩潰可和有惡意行為的應用這個觀點是夸大其詞的。
很難去提供可信的考證來證明究竟哪個平臺的應用更穩定。
當前緩慢的審核流程其實遠遠超過了為了保持商店的整潔迷人所需要的程度。反觀安卓等其他平臺的措施，比如說，引入審核自動化以及給優秀開發人員提供白名單就是個不錯的改進措施。
你蘋果總不能因為開發人員公開對你進行批判你就對開發人員發表威脅言論吧

　　自由有時確實會比控制帶來更多的混亂，但別忘記了控制只是過程，最終我們的終極目標還是需要走向自由的。

　　2、是用戶自己要選擇蘋果產品的，又沒有人拿著槍強迫他們了。

　　如果用戶知道蘋果商店里面的應用連對政治人物開玩笑的內容都不讓出現的話，按照美國的自由思想，你覺得還有多少用人愿意購買 iPhone 呢？而你又覺得有多少人知道 iPhone 和其他智能手機提供差不多的功能后依然會選擇購買呢？

　　用戶在選擇 iPhone 的時候同時也不會意識到他選擇使用蘋果商店上面的應用會帶給開發人員多少的麻煩，而這其實最終又會反過來對用戶所使用的應用的質量造成沖擊。

　　3、聽起來你這家伙其實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實勝于雄辯。本文是在本人多年開發了不少的流行應用的過程中思考的結晶，你也可以去找其他同行大公司的開發人員打聽下，看下他們是不是也是一樣的看法。

　　如果大家還有任何相關疑問的，你可以到我的推特上看那大量的評論，當然，如果你喜歡的話，你也可以在上面進行評論。

　　在本文發布后，我收到了網友發過來的一篇文章蘋果威對公開對其詬病的開發人員發出威脅言論"，該文在 Hacker News 獲得了最高的Heartbreaking"級別的評級，我是一個 17 歲的蘋果應用的開發人員。

　　蘋果的應用商店透明度太低，讓人感覺諱莫如深。就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樣，我將我的應用的修改丟到該黑洞之后，往往有如石沉大海，根本收不到任何的回響和沒有任何的控制權。蘋果決定著我什么時候得到回報，決定著我的應用什么時候一夜之間會被連根拔起，而作為開發人員的我，對此竟毫不知情。"　　

　　4、你應該為蘋果建立這個應用商店而偷笑了，沒有了它你的應用可以覆蓋這么多人群嗎？

　　我們不能因為蘋果商店在某一個方面做的出色就可以一白遮百丑吧？況且，在這一點上你不去比較下安卓商店以及互聯網上覆蓋更多用戶的情況？這種情況下人家還沒有你蘋果的這么多條條框框的控制了，你怎么不說呢？

　　最后也許大家值得認真的好好去思考下究竟怎么樣才是合理且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