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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學生拍“民國風情”畢業照

敲了題目就想到這么一句話：一個人認為民國時代比他生活的時代要好，這個人能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后會怎么樣。別人當然有批評諷刺嘲笑的自由，但我想絕沒有不允許別人說出來的權力。然而，本人卻又分明看到了這種權力的存在。

前不久，也就是今年一月上旬，北京一些知識分子給文化老人周有光搞了個慶賀他110歲生日活動。其中有嘉賓提到：“大家留意到最近幾年，周老對比他經歷過的幾個時期，覺得民國好。這個思想我認為不是到晚年才有的，但他過去不說，因為環境不允許。1957年說會是右派，文化大革命時說民國好，他難免受折騰，現在環境允許他說了，如果他在政治運動的時候說，怎么能活到一百多歲。”

也就是說，在這位嘉賓看來，現在是允許說民國好了。真的嗎？

私下說，當然可以。現在中國大陸畢竟不是毛澤東時代，更不是文革時期，到處有人打小報告。現在私下里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特別是一個普通百姓，絕沒有人會說你在“妄議中央”，因為你不夠妄議的格。但如果有誰認為現在可以公開說民國好，我就認為有點太天真了。不信，你跑到《人民日報》或是《求是》雜志或是《紅旗文稿》上說民國好試試，看看這些報刊是否允許你說。

這樣說，也并非信口開河。前段時間通過一家所謂中國“主流網站”即中國社會科學網讀到一篇殺氣騰騰的文字，作者是中央文獻研究室原主任逄某人，他在談關于意識形態問題的一點看法時“點”了很多“名”。在今天的中國，一般人是沒有資格也懶得談意識形態的，在普通人眼里，談意識形態都是他媽的吃飽了撐的人才會談。這個不是普通百姓的人物即原主任就非常反感中國現在有人說民國好，原話是這么說的：“有一種情況值得警惕，就是‘民國熱’。有人流露出對舊中國的留戀之情。有人替蔣介石翻案，把蔣介石作為正面人物來評價，拿蔣介石日記做文章，聲稱要改寫近代史。這是歷史虛無主義的一種赤裸裸的表現。”

你說這不是笑話嗎。一個時代，好不好，別人會不會留戀，也是你逄某人能干涉得了的嗎？如果一個人感覺他生活的時代很幸福很快樂很有尊嚴，他還會去留戀過去嗎？不知道反思，卻反過來指責人們留戀，還說什么值得警惕，真是不知道天下還有一個“羞”字如何寫。

人們對已經過去的某個時代是否會留戀，往往取決于這樣兩種情形，一種是過去的那個時代確實好得不得了，非常值得人們留戀；另一種是對比的結果，即過去的那個時代并不怎樣好，人們之所以留戀，是因為他生活的這個時代比那個時代更不好，也還是值得留戀。有比較即有鑒別嘛。

畫家兼作家陳丹青就特別“留戀”民國──之所以要把留戀打引號，是因為陳丹青并沒有在民國生活過，他的留戀是通過人、物了解。去年他接受《新周刊》訪談，談的就是《糾糾民國》，其中說道：“正宗的革命范兒，是民國之前的國民黨，當時俗稱革命黨。革命黨鬧革命，沒功夫弄文藝，所以民國文藝倒是民間生發的，有感情，有豪氣，但是沒黨氣。”1949年后，大陸直到拍《上甘嶺》時，其中膾炙人口傳唱至今的“一條大河”，里面“這種歌詞的寫法、愛國的愛法，其實是民國的。當時的詞曲作者與合唱演員，是民國人，歌聲里那種情感，也是民國式的，此后這等樸素真摯的歌詞硬就是寫不出來──到六七十年代，革命歌一股戾氣，現在的唱法，那是又土又俗的妖氣了。”

而大陸作家、導演李霄峰因其處女作《少女哪吒》受到第51屆臺灣金馬獎最佳新導演和最佳改編劇本兩項提名去年去了趟臺灣。不久前接受一家網站采訪，就采訪者提問的“對于臺灣整個社會的文化風氣以及臺灣電影有怎樣的印象”時他這樣回答道：“臺灣社會給我很好的印象，所有的人都很善良，彼此之間有一種最基本的信任，這是我覺得反觀大陸這邊我個人感到有所欠缺的地方。”

時間，不可能倒流。民國，也當然一去不復返。今天的臺灣，也不是民國。但相對而言，臺灣保存了更多民國的元素，甚至是景象，也可叫感覺。如果說一個人的感覺臺灣比大陸要好，而這好字中又有民國的元素民國的成分，那么，說民國好甚至懷念民國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自然而然的東西，沒有人能抗拒，更沒有人能反對得了。

綜合 2022-01-09 18:5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