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爭霸中原的第二次較量---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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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戰,是春秋中期的一次著名會戰,是當時兩個最強大的諸侯國――晉、楚爭霸中原的第二次重大較量。在作戰中,楚軍利用晉軍內部分歧、指揮無力等弱點,適時出擊,戰勝對手,從而一洗城濮之戰中失敗的恥辱,在中原爭霸斗爭中暫時占了上風。至于楚莊王本人,也由于此役的勝利,而無可爭辯地擠入史所稱道的“春秋五霸”位置。


  楚國雖然在城濮之戰中遭到失敗,但由于它長期以來都是南方地區的大國,地廣民眾,物產豐富,兵力充裕,因此仍具備著東山再起的實力。城濮之戰后不久,楚國即同晉國講和,以減輕晉國的壓力,轉移晉國的視線。在達到這一目的后,楚國積極發展軍力,伺機再次北上中原,同晉爭霸。


  晉國方面自取得城濮之戰勝利后,開始放松對楚動向的警惕,而與原先的盟國秦之間產生了矛盾。矛盾的激化,是兩國間先后幾度兵戎相見。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ブ健J且郟淙環髑鼐曬Γ茍苑健捌ヂ碇宦治捶怠保〉謎揭凵系拇笫ぃ壞竊謖鉸隕先詞譴蟠蟮畝鄭溝們亟斯叵迪縈諭囈猓焦湔絞縷搗保毓捉傭蟮厙V屏私牧α浚餼臀俅偽苯性峁┝絲凸凵系陌鎦


  楚國方面于是便利用這一機會,再次向中原地區用兵,擴張自己的勢力。它接連并吞中原南部的江、蓼、六等小國,并伐鄭伐陳,使之降服。接著它又先后迫使蔡、宋等國歸附自己。楚莊王繼位之后,英明有為,在他的整治下,楚國的實力有了進一步的增強,甚至借出兵討伐陸渾之戎為名,公然陳兵于洛邑境內,向周天子詢問九鼎之大小和輕重。九鼎是國家權力的象征,楚莊王這樣做,無疑暴露了他欲取代周天子的用心。此舉雖然遭到周臣王孫滿的批駁,但是卻充分反映了楚國實力再度崛起的這一客觀事實。


  當然,楚莊王心里清楚,要真正號令中原諸侯,光征服陳、蔡等國是不夠的,而必須從軍事上戰勝晉國才能實現自己的夙愿。于是,他積極伺機尋求與晉開戰的時機。與此同時,晉國也不能容忍楚國勢力重新彌漫于中原的局面,故召開盟會,爭取與國,力圖抑制楚國的北進。當時,鄭、宋等國家夾在晉、楚勢力之間,對哪一方也不敢輕易開罪,只好兩面討好,以求自保。尤其是鄭國,位于中原腹心四戰之地,處境更是微妙。這時它為晉國的威逼,權衡利害,又投靠晉國。楚國深知鄭在爭霸全局中的重要性,決定對鄭用兵,迫使其服己,以便進而封鎖黃河,阻晉南下。于是周定王十年(公元前597年)春,楚莊王以鄭通晉為罪名,大舉伐鄭,拉開了晉楚之戰的序幕。


  是年六月,鄭國都城在被圍數個月后,因得不到晉軍的及時援助,雖經堅決抵抗,但終于為楚軍所攻陷。鄭襄公肉袒向楚軍請和,楚莊王答應了這一媾和請求,退兵30里,派使臣與鄭盟,鄭國以襄公弟子良入楚為質。


  鄭國是晉進入中原的通道,晉國自然不能允許楚國控制這里。所以當楚圍鄭二個月后,晉景公就委任荀林父為中軍元帥,率軍救鄭。然而晉軍發兵已延誤戰機,進軍又不迅速,所以當鄭與楚媾和的消息傳來時,晉軍才抵達今河南省黃河北岸的溫縣地區,陷入了戰略上的被動。


  在決定下一步戰略方案的時候,晉軍內部發生了尖銳的分歧和激烈的爭執。荀林父認為鄭既已降楚,晉軍再去救鄭就失去了意義,所以主張暫時不渡黃河,勒兵觀釁,待楚軍南撤后再進兵,逼鄭附己。上軍主帥士會贊成荀林父的意見,強調兵只可觀釁而動,楚軍當時正處于有理、有利、有節的優勢地位,現在同它作戰對晉不利,主張另待時機,再樹霸權。他們的意見無疑是正確的,但是卻遭到中軍副將SY的堅決反對,他認為晉所以稱霸中原,是因為軍隊勇武,臣下盡力。如今失掉鄭國,稱不得“力”;面臨敵人而不打,稱不得“武”,若是在我們這些人手上失掉霸主地位,還不如去死。并強調“成師以出,聞敵強而退,非丈夫也”。在這種好戰心理的驅使下,SY遂不顧荀林父的軍令,擅自率其部屬渡河南進。他這種行為嚴重干擾了晉軍統帥中樞的有效指揮。


  SY擅自渡河的事件發生后,晉下軍大夫即認為這么做必敗無疑。這時司馬韓厥就向荀林父建議道:“SY以偏師攻敵,勢必招致危險,您身為元帥,對此是負有罪責的。還不如命令全軍渡河前進,這樣,即使是打了敗仗,責任也是由大家共同承担”。荀林父猶豫不決,最后被迫令全軍南渡黃河,行至地(河南衡雍西南),由西而東背靠黃河列陣。


  楚軍聞知晉軍渡河,內部也出現了戰與不戰的分歧,令尹孫叔敖主張見好就收,及時撤兵,不與晉軍作正面沖突;而寵臣伍參則在分析了晉軍內部將帥不和、士氣低落等弱點后向楚莊王建議同晉開戰。楚莊王采納了伍參的意見,打消南撤念頭,轉而率兵向北推進,抵達管地(今河南省鄭州市一帶)。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的前夕,鄭襄公派遣使臣皇戍前往晉營,以“楚師驟勝而驕,其師老矣,而不設備”為由,勸說荀林父進攻楚軍,并答應鄭軍協同晉軍作戰。對鄭國的這一勸戰建議,晉軍將帥中又發生了一場辯論。SY力主答應鄭使的要求,贊成立即出戰,認為“敗楚、服鄭,在于此矣”。下軍副將欒書則不同意SY的意見,認為楚軍實際情況并非“驕”“老”和“不備”。鄭國來勸戰,純粹是出于對自身利益的考慮,希望晉、楚速戰速決,以戰爭結局來決定鄭國的去從。中軍元帥荀林父一時猶豫于兩派的意見之間,遲遲未能作出決斷。


  正在晉軍進退不決之時,楚莊王遣使求見晉軍主帥,表示楚這番出師北上,目的只是為了教訓一下鄭國,而并無開罪晉國的意思。晉上軍將士會代表荀林父答復說,晉、鄭同受命輔佐周王室,如今鄭懷有二心,晉特奉王命質問鄭國,而與楚國無涉。回答得比較客氣。SY對此大為不滿,認為荀林父諂媚楚國,便派中軍大夫趙括用挑釁性的語言答復楚使:晉國出兵是為了把楚軍從鄭國趕走,“必逐楚軍”,為此,不惜同楚軍交鋒,“不避戰”。這樣一來,晉軍內部的混亂分歧,便直接暴露在楚使跟前,楚莊王從而掌握了晉軍的意向和虛實。


  為了進一步麻痹晉軍,確保決戰的勝利,楚莊王再次派人以卑屈的言辭向晉軍求和。荀林父原先并無決戰的決心,見楚軍求和,即予以答應,并放松了戒備。這時,楚軍就乘機派遣樂伯、許伯、攝叔等人乘戰車向晉軍挑戰。既打擊了晉軍的士氣,又摸清了晉軍的虛實。


  楚軍挑戰后,晉軍中兩個心懷不滿,希望晉軍失利的將佐魏和趙旃,也先后要求前去向楚軍挑戰,未被允許,改為出使請和。趙、魏兩人進至楚營后,擅自向楚軍挑戰進攻,結果恰好為楚軍所利用,楚大軍遂傾巢而出,猛烈攻打晉軍各部,給前來挑戰的晉軍魏、趙旃、荀瑩部以沉重的打擊,并乘勝進逼晉軍大營。


  這時,荀林父還在營中等待楚軍派使者前來議和。楚軍突然如潮而至,使得其手足無措,計無所出,竟然在驚恐中發出全軍渡河北撤的命令,并大呼先渡河者有賞。這樣一來,晉軍更是陷于一片混亂,大敗潰逃,擁擠于黃河河岸附近,爭相渡河逃命,船少人多,渡河沒有指揮。先上船的怕楚軍追及,急于開船,未上船的跳入河中,手攀船弦,以至船只不能開動。結果引起一陣自相砍殺,造成船上斷臂斷指積成一堆,使晉軍蒙受重大的損失。


  所幸的是,楚軍并無壓迫晉軍于河岸聚殲的計劃,晉軍大部才得以渡河逃脫戰場。另外,晉上軍在士會指揮下,預作準備,設伏挫敗楚公子嬰齊率領的楚左軍進攻,有秩不紊地向黃河北岸撤退;又晉下軍大夫荀首為營救其子荀瑩而奇襲楚先頭部隊成功,射死楚將連尹襄老,活捉公子谷臣。所有這些,也都起到了掩護晉軍渡河的客觀作用,減少了晉軍的傷亡。


  經過一天的激烈戰斗,楚軍取得了戰爭的勝利,之戰就此劃上了句號。接著,楚莊王進兵衡雍,在那里以勝利者的身份修筑楚先君宮殿,舉行祭河儀式和祝捷大會。然后撤軍凱旋南還。從此,楚在中原的勢力更顯見長了。


  之戰的勝負歸屬與城濮之戰不同,但勝負的原因,兩場戰爭卻有著某種類似處,即勝敗不是由于雙方軍力強弱的懸殊,而是在于雙方戰爭指導者主觀指揮上的正誤。晉軍的失敗,是由于援鄭之師出動時機過遲;內部意見不統一,主帥荀林父缺乏威信且遇事猶豫不決;輕信楚軍的求和請求,放松戒備,給敵以可乘之機;當戰事全面爆發后,又驚慌失措,輕率下令渡河退卻,自陷危境;渡河時未妥善實施防御,導致一片混亂。由此而喪失戰爭的主動權,陷于失敗。


  楚軍的勝利,則在于作戰指導的高明一籌。楚莊王親自統率楚軍,指揮集中統一,不像晉軍那樣各自為政。在戰前一再遣使偵查晉軍的虛實,并佯作求和以爭取政治上的主動和松懈晉軍的防衛。在作戰中,又通過挑戰應戰,由小戰變為大戰,迅速展開奇襲突擊行動,一舉擊潰晉軍。至于論者多以為楚軍沒有實施猛烈的追擊,以致未能取得更大的戰果。這其實是不諳春秋時作戰遵循“逐奔不遠”軍禮原則的誤解。在當時軍禮原則的規范下,楚軍只能是“不窮不能”,而無法脫離具體歷史條件去聚殲晉軍。


網載 2013-09-10 20:5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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