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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俱是異鄉人,相見更無因。
[譯文] 如今我們都已成為漂泊天涯的異鄉人;如果想再度見面相見,恐怕將毫無機會了。
[出典] 五代 韋莊 《荷葉杯》
注:
1、《荷葉杯》 韋莊
記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識謝娘時。水堂西面畫簾垂,攜手暗相期。
惆悵曉鶯殘月,相別,從此隔音塵。如今俱是異鄉人,相見更無因。
2、注釋:
荷葉杯:《荷葉杯》是唐教坊曲名,唐人夏季臨水飲酒,常以荷葉為杯,故名《荷葉杯》。后用作詞調名。
謝娘:唐代歌伎的泛稱。白居易詩“素娥小謝娘,白發老崔郎。”
音塵:消息,音訓。
3、譯文1:
還記得那一年在一個深夜的花下,與謝娘初識,水堂西面,畫簾低垂,彼此傾訴衷懷,相期永好。
那天早上,曉鶯催人起,殘月伴我行,心中無限惆悵。從此天各一方,許多年中,聲問渺然,打聽不出對方的下落。如今我們都已成為漂泊天涯的異鄉人;如果想再度見面相見,恐怕將毫無機會了。
4、韋莊的生平見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
5、 “記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識謝娘時”,開篇便自不凡,話匣子一打開便點明現在要講的是往事,而后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皆一一列出,不蔓不枝,極為簡約。通觀詞人當年遭際與傳世華章,端己曾經歷不少良辰美景,而晚年回想往事之際,對那年深夜之花下記憶猶新,只緣當時有幸認識謝娘(謝娘,不妨理解為心上人之代稱,并未見得就姓謝也)之故。
“初識”便能在“花下”相談竟至“深夜”,非一見鐘情而何?這也難怪詞人歷盡憂患之后對謝娘仍舊深情款款。“下”,“夜”,“謝”三個上聲韻則極為適切地表達了詞人對謝娘念念不忘之情。“下”,“夜”二韻與詞人打開話匣子之際之激動極為吻合,而后換成較為低回之“時”韻,則可見詞人稍稍激動過后便已完全沉浸在對美好往事的回憶中了。
同時,“那年”一詞也有值得解說者。詞人于此處僅用較為模糊之“那年”一詞,而不像在《女冠子》詞中那樣說得那么確切“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原因約有二端:一者,此詞所寫者,乃飽經憂患之后對睽隔久遠之愛人未曾斷絕之懷念,而“那年”正予人似遠還近之感,而彼詞所寫者,乃思婦對游子“欲織相思花寄遠,終日相思卻相怨”(李商隱詩句)之情懷,此一情懷于特別日子終于爆發出來,故寫出確切時間,以示相思之苦,相怨之深。二者,此詞用游子之口吻,而彼詞擬思婦之聲情,女子細心而男子大意(大意并非薄情之代名詞),所謂結婚周年紀念日大抵只有女方記住,此理或可相通。男方雖未能記住結婚周年紀念日,韋莊雖未能記住與謝娘相識于何年,然則,于其時之情事必未曾忘懷也。
故韋莊隨后便寫下一直縈于腦際之動人情境:“水堂西面畫簾垂,攜手暗相期。”這實在是兩句絕妙好詞,寥寥幾筆便把明麗多情的謝娘刻畫了出來,這是韋莊詞他人難以企及處。水堂,給人的感覺是何等清涼;畫簾,給人的感覺是何等溫馨;畫簾垂,給人的感覺又是何等靜謐。水堂后接西面而不說東、南、北三面,似仍有值得解說者。一者,“西”之一韻,上承“時”下接“垂”“期”,四韻相押,更見詞人當時今日沉浸之情;二者,兩位有情人夜深相戀之際,四目相對之外,自會不時抬頭望月,則所見者,必為水堂西面之畫簾,迨無疑問。
面對如此良辰美景,兩位有情人心有靈犀,默默攜手相期永好,一切盡在不言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認真考究起來仍有一廂情愿之嫌,而“攜手暗相期”就不同了,給人兩情相悅不用語言之感。韋莊何幸,身處戰亂之中仍能遇見明麗多情之意中人,雖說未能與之偕老,然而這一美好遇合畢竟成為永恒。我也何幸,生于千百年之后,仍能通過此闋小令感受永恒之愛!
誰知好景不長,剛剛相識相期之人不得不就要分別了。“惆悵曉鶯殘月,相別,從此隔音塵”,鶯聲平日何其婉轉動聽,這時也變得惱人了,月色剛才何其溫柔多情,現在也變得冷清了。曉鶯催人起,殘月伴我行,能不令人惆悵萬分么?而我們這樣一別之后,就再也沒能聯系上。詞人于此處很自然地換成特別激越之入聲韻“月”,“別”,表現了詞人今日思之猶難以自已之情懷,是則又可見詞人當時之惆悵。詞人于“惆悵曉鶯殘月,相別”之后更補上一句“從此隔音塵”,遂把生離之境之情定格于腦海中了。
“如今俱是異鄉人,相見更無因”,如今我也流落他鄉,你也流落他鄉,想來,我們再也沒法相見了。前句連續三個去聲字把音吊得極高后再接兩個平聲字,后句連續兩個去聲字把音吊得很高后再接兩個平聲字,給人極為沉重的失落感。而“人”,“因”與“塵” 這三個韻腳把這兩句與上一句打成一片,則可見詞人與心上人分別之后一直未曾忘懷之摯愛深情。同時,這三個韻腳還隱約透露詞人對無常人生無可奈何之沉重低回之情懷。
相知相期之人竟不得不相別,是什么造成的呢?聯系歷史,我們不難得知,是戰亂使詞人與他的知音不得不分離。如果說當年端己寫“咫尺畫堂深似海,憶來惟把舊書看,幾時攜手入長安”時還心存希望的話,那現在寫“如今俱是異鄉人,相見更無因”時便心斷望絕了。其間滄桑,大概很少有人會得了。
端己詞之所以如此動人,原因大概就在這里:在追懷人世間最美好最動人的感情——愛情時,充滿滄桑、充滿憂患,低回而又激切,深沉而不做作,將憂患意識與愛情悲劇揉合一起,通過寫愛情的美好,遇合的短暫,生離的無奈,追憶的纏綿,從而寫盡人世的悲歡與無常,可以說到了愛情詞的極至,其五闋《菩薩蠻》如此,這闋《荷葉杯》亦如此。
其實,端己這首詞也可以當作慨嘆遇合之作來讀。古人最為講究遇合,如君臣遇合,愛情遇合:遇而合者如孔明玄德,可歌可羨;遇而不合者如陸游唐琬,可泣可嘆。而端己此詞寫的正是愛情遇而不合者,以彌漫的筆力寫相遇之激動難抑,相期之默契和諧,相別之依依不舍,相憶之綿綿不絕,相見之遙遙無期,如泣如訴,不絕于縷。由此遇合之難得更可見遇合之可貴,想想我們確實應該珍惜上天賜予我們的一切而好好生活。
6、《荷葉杯》一詞凄楚哀怨,那是怎樣銘心刻骨深深熱戀過的一個女子!輕柔的風拂過樹梢,月華如水,傾瀉在花上.謝娘的衣衫隨花影一同搖擺,她秀美的面龐被月光照得更加明亮.藏情含笑,“我”與她一見傾心.畫簾低垂,謝娘面露羞色.“我”怯怯地牽起她的手,只見她半羞還半喜,兩片紅云飛上了臉龐.兩人互生愛慕,暗相期許.
多情總被無情惱.又是一夜,月已殘,燈已盡,夜色像一只黑大無邊的巨獸,要將一切吞沒.“我”與謝娘依依惜別.仿佛又回到兩人初相識的那晚,“我”告訴她,短暫的分離過后一定與她長相廝守.卻哪想,這一別,竟是音信隔絕,再無訊息.到如今,“我”和謝娘都身在異鄉別處,恐怕再也無緣見上一面.“我”總是試著從心靈深處喚出她的身影,哪怕只是一閃而逝,但無奈,那昔日戀情點點滴滴都已化作追憶...
7、夜,寒夜,
青衫少年醉倒在那女子的玲瓏笑靨,
藤蘿花架,西堂畫簾,
心手相攜,銘刻心田,
曾以為這是一生一世的諾言,
誰知,一揮手,
便是此去經年。
從此,
漫漫長夜,誰共嬋娟,
幽深寂寞,有誰能解?
歲月染褪了青裳,
思念繞成了離殤,
時光鑲嵌在墨苔染跡的小軒窗,
那切切等候的女子是一抹開到荼靡的芬芳。
非是你我不能相守,
只是離別太過久長。
如今,
曉鶯殘月依舊,
獨我一人,
對月惆悵。
8、又一次的,悲傷的情緒泛動起來,不為別的,只為那些漸行漸遠的曾經,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夢……
9、如今俱是異鄉人,相見更無因。
兩人一別而成永遠,如東坡悼亡妻詞“十年生死兩茫茫”之切膚之痛。惆悵曉鶯殘月與柳屯田“楊柳岸,曉風殘月”意境頗相似。落花人獨立時,謝娘卻是不再逢,從此兩地異鄉,夜夜思君君不見。
11、一座沉靜的水堂,一幅低垂的畫簾,就將年少的愛情與離別的往事說盡。佳人,少年,在如此朦朧的意境中相約,并相邀人世并肩,但終究逃不過曉風殘月般的變幻。相攜的誓言易訴,卻不能改變相聚別離的時間。新安江漂走了遠去他方的小船,漁梁壩送別了清波之上的白帆。漁梁壩是古歙縣八景之一,它靜靜地橫臥在新安江支流的練江上。那數百年水流的沖刷在壩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痕跡。它送走了徽商,也銜接了蘇杭各方的水路航道。時光棲息在它的身上,是晚來的鐘聲,夜泊的浪濤,江畔鷗鷺的輕啼,夜歸人的腳步。少年遠走他方,佳人身居故鄉,徒斷兩地的衷腸。一季的相遇之后竟然是漫長如一生的告別,情意無從開口,只輕輕地問一句:“走了這么久你變了沒有?”
12、斷斷續續的聽了一會的雨聲。細雨把窗外的景色潤的一層一層的!李義山說:“留的殘荷聽雨聲。”賈哥哥都說很喜歡。憂傷很多時候比快樂更能直入人心。昨天見到韋莊的《荷葉杯》:“記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識謝娘時。水堂西面畫簾垂,攜手暗相期。惆悵曉鶯殘月,相別,從此隔音塵。如今俱是異鄉人,相見更無因。”感慨。
“相別,從此隔音塵。如今俱是異鄉人,相見更無因。”如此低回而又激切,多少滄桑?遇合的短暫,生離的無奈,追憶的纏綿。張信哲在《白月光》里面蒼涼暗啞的唱:“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如若數年以后再讀此詞?茶院的云天樹影是否俱到心頭?你是否還會記得有我這樣一個男子曾經試圖感受你的溫度,走近你的生活?所以納蘭性德說:“人生若只如初見”。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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