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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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

  [譯文] 在青年時期就不貪榮華富貴,年老時便隱居山林。

   [出典]  李白  《贈孟浩然》

  注:

  1、《贈孟浩然》李白 

    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

  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

  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2、注釋:

    風流:古人以風流贊美文人,主要是指有文采,善詞章,風度瀟灑,不鉆營茍且等。王士源《孟浩然集序》說孟“骨貌淑清,風神散朗,救患釋紛,以立義表。灌蔬藝竹,以全高尚。”

  紅顏句:意謂從青年時代起就對軒冕榮華(仕宦)不感興趣。

  醉月句:月下醉飲。中圣:“中圣人”的簡稱,即醉酒。古人稱酒清者為圣人,酒濁者為賢人。中:讀去聲,動詞,“中暑”、“中毒”之“中”,此為飲清酒而醉,故曰中圣。釋源:《三國志·魏志·徐邈傳》:“徐邈字景山,燕國薊人也。……魏國初建,為尚書郎,時科禁酒,而邈私飲至于沈醉。校事趙達問以曹事,邈曰:‘中圣人。’達白之太祖,太祖甚怒。度遼將軍鮮于輔進曰:‘平日醉客謂酒清者為圣人,濁者為賢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刑。”說解:曹操嚴禁飲酒。徐邈身為尚書郎,私自飲酒,違犯禁令。當下屬問詢官署事務時,他竟說“中圣人”,意思是自己飲中了酒。因當時人諱說酒字,把清酒叫圣人,濁酒叫賢人。關于“酒”與“圣人”之關系,最早的記載出現于《春秋左傳·襄公二十二年》: 【傳】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晉,雨,過御叔。御叔在其邑,將飲酒,曰:“焉用圣人!我將飲酒而己,雨行,何以圣為?”穆叔聞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國之蠹也。”令倍其賦。后世遂以“中圣人”或“中圣”指飲酒而醉。

  迷花:此指陶醉于自然美景。

    事君:侍奉皇帝。

  高山:言孟品格高尚,令人敬仰。《詩經·小雅·車舝》:“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徒此揖清芬:只有在此向您清高的人品致敬了。李白出蜀后,游江陵、瀟湘、廬山、金陵、揚州、姑蘇等地,然后回頭又到了江夏。他專程去襄陽拜訪孟浩然,不巧孟已外游,李白不無遺憾地寫了這首詩,表達敬仰和遺憾之情。“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二句,即透出仰慕而未能一見之意。

 

 

   3、譯文1:

     我敬重孟浩然先生的莊重瀟灑,  他為人高尚風流倜儻聞名天下。

  少年時鄙視功名不愛官冕車馬,   高齡白首又歸隱山林摒棄塵雜。

  明月夜常常飲酒醉得非凡高雅,   他不事君王迷戀花草胸懷豁達。

  高山似的品格怎么能仰望著他?   只在此揖敬他芬芳的道德光華。

    譯文2:

    我鐘愛孟浩然,瀟灑的風度,超人的才華天下人都知道。年輕的時候就拋棄了功名爵祿,晚年在青松白云間隱居。在月光下飲酒常常沉醉,迷戀景色不愿意侍奉國君。你的品格像高山一樣怎么能夠仰望得到?我只能在這里向你作揖崇仰你清香的德行。

    譯文3:

    我深深地敬仰你啊,孟夫子,你清高的品德天下聞名。在青年時期就不貪榮華富貴,年老時便隱居山林。皓月下常常沉醉不醒,只迷戀山林花草不愿侍奉皇帝。你的品行如高山一樣峻偉我怎敢攀比,我只有拱手相拜欽敬你清美芬芳的品行。

    譯文4:

    我十分敬仰愛慕您這位孟老夫子,您的風流儒雅早已名聞天下。年輕時也不汲汲于勢利之途,鄙棄官位如敝屐,直到白發蒼蒼依然高臥于松云之下,過著清高的隱居生活。月下醉酒常常進入圣人的境界,迷戀花香鳥語的美景而不去侍奉君主。這種崇高的思想境界如同巍峨的萬丈高山,怎么可以企及?只能高山仰止,向您這種純潔芳馨的品格傾倒拜揖。

 

 

    4、李白與孟浩然的友誼是詩壇上的一段佳話。二人彼此結識,固然不乏飲酒唱和、攜手邀游的樂趣,但是至為重要的,則是在追求情感的和諧一致,尋求靈性飄逸的同伴和知音。史載孟浩然曾隱鹿門山,年四十余客游京師,終以“當路無人”,還歸故園。而李白竟亦有類似的經歷。他少隱岷山,又隱徂徠山。后被玄宗召至京師,供奉翰林。終因小人讒毀,被賜金放還。的確,笑傲王侯,宏放飄然,邈然有超世之心,這便是兩位著名詩人成為知交的根本原因。這首詩就是二人友誼的見證。

    首聯即揭出“吾愛”二字,親切摯懇,言由心出,一片真情掩蔽全篇。“孟夫子”,點出所愛之人,扣緊題目。孟浩然比李白長十二歲。年歲既長,襟懷磊落,生性瀟灑,詩才又特出,自然令李白仰慕欽敬,所以才以“夫子”相稱。“夫子”非章句腐儒,那是作者鄙夷不恥的。這是對孟浩然倜儻曠放生涯的贊譽。果然,下面使補充道:“風流天下聞”。

    接下來二聯,作者集中筆墨刻畫這位儒雅悠閑的“孟夫子”形象:“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紅顏”對“白首”,當是概括了孟浩然漫長的人生旅程,“軒冕”對“松云”,則象征著仕途與隱遁,象征著富貴與淡泊。前者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后者雖有人表示傾慕,但未見有幾人能守本持一。孟浩然不同。他拋棄了功名富貴,便安心林下,終日與勁松白云為伍。自少至老,心志如一。這里,一“棄”,一“臥”,準確生動地描繪出孟浩然對人生所作出的抉擇。其欲擺脫世俗羈絆的高風亮節,其迷戀山水的自得之貌,呼之欲出,形神畢現。

    “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這一聯寫孟浩然閑居無事,日以飲酒賞花為樂。前一聯作縱向勾勒,此一聯則作橫向鋪染,縱橫反復,詳盡描繪了孟浩然的隱士風流。謝榛《四溟詩話》曾謂,“紅顏”句與“迷花”句,“兩聯意頗相似”。其實,李白的描寫是各有側重的。醉酒迷花,亦是李白樂為之事。寫此,意在突出孟浩然的灑脫不拘。同時,也愈益顯出二人的靈犀相通。

    尾聯在贊譽對方時發出由衷的喟嘆:“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以“高山”喻對方,流露無限慕敬之情,又與首句呼應;“安可仰”,翻進一層,以己之慚愧不如進行反襯。這就自然逼出結句——對孟夫子,自己只能徒然向他清幽芬芳的人品拜揖。這是禮贊,這是天性率真的詩人向自己愛慕的人坦露出的赤誠。

 

 

     5、說起來,孟浩然是個有人緣而無官緣的人,一生隱逸,倒是七分本性,三分天意的事。 我為什么大笑不止呢? 有一次,他到王維的官署做客,恰好唐皇李隆基駕到,這位“孟夫子”生平第一次鉆到床底下,正好被皇上看到。皇上吧,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也沒有責怪他的失儀之罪,命他出來現詩。這要擱一般人身上,不就是等于直接給了他一個面試的機會嘛,還不好好表現表現。 結果,孟浩然就上了《歲暮歸南山》—— 北闕休上書,南山歸敝廬 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 白發催年老,青陽逼歲除 永懷愁不寐,松月夜窗墟 這首詩且不說它的好啊,獻的也太不是時候了,開口就發了兩句牢騷,這也就算了,皇上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緊接著:“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這不明擺著排揎皇上的不是嗎?這個孟大人啊,也算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弄得皇大為不悅,說他一通就拂袖而去。嚇的王維魂飛天外。 這里不但是孟夫子可愛,連大唐都可愛的驚人。要是把這事擱在清朝文字獄那會兒,他的頭就是有十個也讓給砍沒了。 原來名人也有一時懵的時候,呵呵,其實也是他的潛意識再作怪,他一直過著那種隱逸的生活,現實的逼迫讓他不得不上京求官而不是皇上征召的,有點失意才子的感覺。所以那天突然見皇上才懵懵然,本性畢露,導致了他的發揮完全失常。 但是他的聰明就在于從此認定了自己不是再官場上混得料,你說,像這樣一對一的歌功頌德的機會,旁邊還有王維的幫襯,都能把事情給搞黃了,可能是真的沒有官運吧?于是她很快就冷靜的放棄了不應追逐的浮名,回老家做了專業的隱士。倒也做的這么成功。

 

 

    6、李白以《贈孟浩然》稱贊他“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而孟浩然在《歲暮歸南山》一詩中提到:“永懷愁不寐,松月夜窗虛。”是呵,誰真心情愿隱居山林,空對青松白云?多因世事艱難,不得已而為之。松風白云、高風亮節的背后,隱含著莫大的空虛和無奈。

 

 

   7、對仗還能產生十分鮮明的對比效果。如:
  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李白《贈孟浩然》
  “紅顏”與“白首”相對,“棄軒冕”與“臥松云”相對,產生了強烈的對比效果,而這種效果的取得,不能不說是對仗辭格起了很大的作用。 

 

   8、 古人有“比德于玉”的傳統,重視人格的純潔、高貴,講究真性情,不作偽;講究有血性,視尊嚴與自由如同生命;講究天真淡泊,任情適性;有一顆赤子之心。這樣的人往往因為理解生命的本真意義而洋溢著生命活力,神情超邁,襟懷坦蕩,行事灑脫,取舍決絕。陶淵明“審容膝之易安”和李樂薇把山居小屋當作藝術品,其生命的美感都源于人格的純粹。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和孟浩然“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都是不肯給高貴的靈魂打折,做不到“偽辭色以悅人”,要保持人格之純潔和獨立。

 

 

   9、 在衰世亂世中,隱士的內心是蕭瑟而凄涼的,他們的情緒是暗淡而低沉的,而在盛唐時期,隱士的心情是積極的是入世的,在隱逸期間,他們也是懷著經世濟民的思想,可以說,他們的隱逸是為了入世做準備,是進行自我修養的一個必要的階段,在這期間,隱士們始終是懷著熱切的期待和希望的,這樣的隱逸生活才能富有生機和情趣,才有精神上的愉悅。

    關于這一點,可以從詩人孟浩然的身上得到印證。聞一多曾經這樣評價孟浩然的隱居:“隱居本來是那個時代普遍的傾向,但在旁人僅僅是一個期望,至多也只是點暫時的調劑,或過期的賠償,在孟浩然,卻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事實。” 的確如此,孟浩然是唐朝詩人中少數幾個終生不仕的隱者。正是因為如此,孟浩然受到很多人的景仰,甚至是比他在詩歌方面更有成就的王維和李白、杜甫也對孟浩然推崇有加。王維為孟浩然畫像“襄陽之狀,頎而長,峭而瘦,衣白袍,靴帽重戴,乘款段馬,一童總角,提書籍,負琴而從,風儀落落,凜然如生。” “骨貌淑清,風神散朗,救患釋紛,以立義表,灌蔬藝竹,以全高尚”
    李白自比謫仙人,自視甚高,但是對于孟浩然的高潔,他卻十分景仰:
    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
    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
    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挹清芬。
    在李白看來,孟夫子的“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才是真正的風流,真正的高潔。甚至于在近百年之后,當白居易在拜謁孟浩然的故居是,還在深情地崇拜著:
    南望鹿門山,藹若有余芳。
    歸隱不知處,云深樹蒼蒼。
    聞一多認為,“孟浩然原來是為隱居而隱居,為著一個浪漫的理想,為著對古人的一個神圣的默契而隱居。”在孟浩然隱居期間,他曾經寫下了很多詩作,以此來表達他雖然隱居但是仍然有著雄心壯志。
    吾與二三子,平生結交深。
    俱懷鴻鵠志,昔有鹡鸰心。
    逸氣假毫翰,清風在竹林。
    達是酒中趣,琴上偶然音。
    陳貽焮先生曾經對這首詩做了這樣的評價:“‘鴻鵠志’和‘竹林’中沖天而起才是莫大的喜悅!這絕不是真正絕望了的,像龐德公那樣的亂世隱者所能道出,也不是后期的他自己所能道出的。” 陳先生還進一步指出,孟浩然隱居襄陽其實是在為自己將來的入世而作積極的準備,是“尤其目的的”。雖然孟浩然“為學三十載”最后還是“不才明主棄”,當時他在這期間積極地準備正是反映了他內心中對于大唐盛世的期待,雖然對于孟浩然的隱居,聞一多先生和陳貽焮先生各自有各自的解釋,筆者認為,陳先生的看法更加切合實際。正是由于這種內心的期待與熱切的用世的希望,才使得孟浩然的隱居生活沒有蕭瑟之感,才能創作出如此超然恬淡清雅的詩歌:
    山光忽西落,池月漸東上。
    散發乘夕涼,開軒臥閑敞。
    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
    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
    感此懷故人,中宵勞夢想。
    這首詩中的閑適生活,以及對于世界,對于人生的深情,對于知音的渴望,讓人讀來回味無窮。
    孟浩然山水詩中對于隱居生活的淡雅沖和有著更加經典的描述:
    義公習禪處,結構依空林。
    戶外一峰秀,階前群壑深。
    夕陽連雨足,空翠落庭陰。
    看取蓮花凈,應知不染心。
    在寂靜的山林深處,有著幽靜的禪房,房間雖然簡陋,但是它座落在寧靜的院落當中,花木掩映,雨后,有明凈的陽光灑落進來,隱逸中的情懷、心思以及格調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隱逸生活中當然也會有憂思。但是這憂思是淡淡的,像一陣風又像一片云:
    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月朗星稀,四周都是一片寂靜,只有水中淡淡的月亮的倒影與人相親相近,面對著這樣淡然的景色,心中的憂思也就得到了消解。
    王維和孟浩然,他們無論從性格和人生的經歷都不一樣,但他們在隱居的生活中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的心態都是明朗而健康的,是愉悅的。在盛唐的氣象中,他們沒有了前人在隱居生活時的消沉和悲戚。他們是積極入世的,態度是豪邁而奔放的。他們的隱居是精神上一個健康的選擇,在他們創作的山水詩中,有著與之相匹配的淡雅、安適、清新、空靈。因此,我們可以說,初盛唐時期山水詩之所以能夠繼承魏晉以來的山水詩傳統,在此之上邁向一個新的高峰,與這時期文人雅士的隱居生活有著非常重大的關系的。也可以說正是初盛唐時期這種積極健康的隱逸生活,才能造就出這樣清新空靈雋永的山水田園詩。
 

 

 

   10、平素欣賞古詩,似乎就對“臥”、“眠”等的字眼情有獨鐘。唐代鄭谷的“卻嫌今日登山俗,且共高僧對榻眠”,因為有高僧相對而臥,閑情登山都顯得俗了;無可的“入雪知人遠,眠云覺俗虛”,他們都把“眠”和“俗”對舉,似乎眠成為一種高人、高士的高雅之舉,非常人所能及!詩仙李白不也曾“長安市中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嗎?李白仰天而眠的姿態使他的詩魂又多了幾分瀟灑!

    還有偶來松樹下的太上隱者也是高枕石頭而眠,一副怡然自得的隱逸形象;李白《贈孟浩然》也詩云:“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林。”高臥于松林的孟浩然那是一種怎樣的灑脫不羈?

   臥是一種很舒適的姿勢,臥聽風雨與坐聽風雨,絕對是兩種境界!

    你看諸葛孔明,在出山之前,躬耕于南陽,高臥于隆中,劉備三顧茅廬之即,仍然晝寢未醒,劉皇叔等了半天,仍然翻身又睡,最后醒來,隨口吟詩一首: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如此高臥而眠,實乃臥龍也!

   “臥龍、鳳雛,二者得一可安天下!”孔明如此,鳳雛龐統也如此,劉備讓他去一偏僻小縣做官,也許因為不屑,一任官司積壓而只顧悠閑。張飛怒氣沖沖的趕到衙門后園,我們可愛的龐統先生正手握小扇仰臥于林中青石板上,然后起身,一朝而風清。臥之舉止,非常人可也!

   蘇軾在被貶惠州之后,做過一首《縱筆》小詩:

                                       白頭蕭散滿風霜,小閣藤床寄病容。
                                       報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輕打五更鐘。

   一個“春睡美”的酣睡之態,我們感覺到了蘇軾即使被流放荒蠻,遠離了權力中心,也不失他的率性和曠達。春睡已成為一種悠閑自得、散淡舒適的生活境界了,無怪乎他的政敵看到他的這首詩,大怒,又把他貶到了更遠的澹州,也就是現在的海南島。

    魏晉時仰慕老莊的名士嵇康,寫了一篇很有名的《與山巨源絕交書》,山巨源是嵇康的好朋友山濤的字,山濤曾經舉薦嵇康去做官,他就寫了此書與之絕交。在信中,寫到了自己拒不出仕的七點理由,其中第一點就是“臥喜晚起,而當關者呼之不置,一不堪也。”嵇康竟然會不肯為做官而放棄睡懶覺的權利,實在耐人尋味,而又可愛至極!

    官可以不做,覺不能不睡!

    我們不是古人,我們雖然也有此風雅的情懷,可我們卻生活在繁雜忙碌世事變遷的今天,我們為職位打拼,為生活辛勞,夙興夜寐、宵衣旰食、夜以繼日,休息和睡眠幾乎成為我們生活的奢侈,但我們仍然不肯放棄輕松而眠的機會。

     古語說:“一年之計在于春,一天之計在于晨。”春天的早晨是我們起床讀書做事的大好光陰,其實何不也是我們草堂春睡的大好良辰?陽光又燦爛的照在我們身上,草長鶯飛的季節,讓我們擺脫羈絆,放松心靈,于草堂之中,麗日之下,酣然入夢吧。

    能享受酣眠之樂,一生辛勞,亦足矣!

 

 

   11、接過李白的酒杯,尋找散落在人世的月影,對影成三人的豪情遍布天涯海角,似三月的蒲公英飄飄灑灑韻滿天下。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幾千年前的曹操將他的儒雅與風情灌注其中。“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飛杯疾書,嚇退蠻夷的李白最終飛身投進了一酹明月的江水,身后留下多少千古絕唱。
  很想真真切切地醉一回,舞一回,唱一回。總是想象出三峽,入湖北,游洞庭,登廬山,下揚州,走中原,訪東魯,進山西……,仗劍行四方的詩人該有多么的豪邁,斗酒詩百篇的美名從何而來。我在歷史的縫隙里一遍遍搜尋我的疑問,多少文人墨客和英雄豪杰不因酒而醉,卻讓我領悟到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最高境界。
  “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音。”陶淵明手撫素琴沒有一根琴弦,嵇康無酒卻“手解五弦,目送歸鴻。”刑場大笑,不惜“夕陽在天,人影在地。”詩人之醉,詩句震驚歷史,生命之醉,血淚飛濺。這些已然消逝,我更不能因此背上沉重的十字架,我的生活本來就不是。
  為生命的燦爛喝彩,為心靈的融合歡呼。無酒無杯,心早已沉醉,沉醉于熒屏前的溫暖,沉醉于夢幻般的愛戀,像月光下的溫柔細細撫摩,像葦花里的思緒纏綿不休。“滄浪之水清,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可以濯我足。”屈原與漁夫的對話你可記得。沒有禮贊,沒有嘲諷,沒有戀慕,也沒有悲憫,猶如匆匆過客只是徹悟到了什么。我們是過客,我們是歸人,相逢在虛幻的世界里,做著王子公主般的美夢,吟著千古知音般的絕唱,不停地尋找,不斷地思考。斷不要“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的郁悶與憂愁,寧愿擁有“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的恃才放曠,還有“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的一擲千金。
  身在一室,心交寰宇。素不相識,呼朋引伴。江南的瘦,大漠的狂,山野的素,水畔的羞……裝點了我的文字,裝飾了你的夢。“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后千載名。”喝,醉醺醺的你,醉醺醺的我,繼續舉杯狂飲。不必等待“我愁遠謫夜郎去,何日金雞放赦回?”也不必發出“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的慨嘆。
  笑在陽光下,歌在白云中,黃河長江為我添杯,千山萬壑與我作陪,兩袖清風出門去,一腔柔情抱滿懷。杯中的世界,酒里的天下,映得紅顏格外嬌,照得知己如此俊。
  醉意里的思考似一支鋒利的箭穿透束縛與遺憾,我想到了薩特與波伏瓦。一對思想交融的情侶,不是舉案齊眉的夫妻。生前各有天地,死后合葬一墓。相知相愛50年,著作等身,人生多姿多彩。如何理解他們的愛情以及《第二性》里的一句話:“一對幸福的男女在愛情中認識了自己,置天地和時間于不顧,他們自我滿足,他們實現絕對。”波伏瓦是這樣回答女友的提問的:“至于《第二性》的引文,并不直接涉及薩特和我的問題。我從我們的愛情里獲得啟發,而源自幸福愛情的絕對感,幸好是普天之下都能實現的事情。兩個深深相愛的人熱愛生活,是無任何別的理由。縱然歲月流逝,真正的愛情能始終保持,會賦予生活全部的意義,全部存在的理由。”
  不想學詩人的清高,舉杯清和寡唱。
  只想醉里飛歌,恣肆汪洋,無論千里萬里。

 

    12、詩之韻,追源于平生之厚積,有感于情意之勃發。李白的“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極譽飲酒之樂,恰似大江奔流,九折東向,滔滔滾滾。“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笑對人生,視金如土的豪然之氣,浩然之氣,盡在不言之中。杜甫的“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憂思于國破,痛感于家亡的傷懷之意油然而生,令人慨而嘆之。“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香霧云鬟濕,清輝玉臂寒。”恰似一幅凄美的月夜思親圖,將游子思家之感傷情懷刻畫的淋漓盡致,使人唏噓不已。王維的“松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君問窮通理,漁歌入浦深。”“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釋然的情懷與閑逸的雅致流露于字里行間,描繪了一幅田園風光式的隱逸生活。令人欣羨,令人感嘆。孟浩然的“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歸。欲尋芳草去,惜與故人違。當路誰相相假,知音世所稀。只應守寂寞,還掩故園扉。”赫赫功名與彌彌知音,孰輕孰重?建功立業與歸園田居,誰是誰非?孟浩然的峰回路轉,大徹大悟如一弘清泉洗滌了心靈的污濁,喚醒了迷失于凡塵的俗子。怪不得李太白會如此感慨:“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楫清芬。”

 

 

   13、李白寫過這樣一首詩:“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
”,詩中的孟夫子說的是孟浩然,孟浩然年輕的時候摒棄了富貴榮華,隱居襄陽,胸襟散淡,人品高潔,連李白這樣清高之人如此推崇,可見其高雅超俗。

  放下了復雜,就擁有簡單,擁有了簡單,就擁有了快樂。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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