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而美麗——《血色曙光:華夏文明與漢字的起源》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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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暴而美麗
  ——《血色曙光:華夏文明與漢字的起源》跋

  《血色曙光:華夏文明與漢字的起源》是一本觸目驚心、完全顛覆人們原有的華夏文明史觀的著作,仔細閱讀后,在感嘆作者思考的無所羈絆、下筆的雄略大膽之外,又會發現其披沙揀金、抽絲剝繭般的認真和細致。
  這是一部基礎性的、開創性的、但不怎么規范的學術著作,相信每一個認真讀完它的朋友,都能夠得到一種對華夏文明前所未有的啟發和思考。
  這是一本“狂暴而美麗”的書,因為它試圖還原并構勒一個真實的、大多數國人陌生的、狂暴而美麗的華夏文明史!
  二年多前的一天,好友王學進先生告訴我,徐江偉寫了一部書,他看后不是很理解,建議我也看看。江偉兄我也認識十多年了,以前與他相聚時,最深的印象是他總是默默地聽我與朋友們高談闊論,自己卻很少發言,也從沒聽到他寫過文章什么的,突然間寫出一書來,我乍聽是非常驚訝的。
  讀完他的初稿后,我更是大吃一驚。當時,這部書稿只有十多萬字,許多論述還比較粗燥,但我還是看出其開創性的思考和探索,是非常罕見,有很高學術價值的;當時心中的震撼可說是無法形容。因為我以前對上古史、先秦史及世界文明史、神話史都比較感興趣,對《易經》等古藉也作過一些研究,碰到過不少苦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但看了徐江偉的著作后,發現以前許多難解的問題,用他的觀點和理論,卻可以得到比較圓滿的解釋。
  此后,我一方面對他的的著作提出了一些批評和修改意見,要求他刪除一些比較牽強的論述,建議將原書名《文明起源與漢字起源:解開漢字起源之迷》改為《血色曙光:華夏文明與漢字的起源》。另一方面,我幫助他將文稿發到天涯、凱迪等網站的人文論壇上,征求讀者的批評和建議,借此完善思考。這時我才發現徐江偉于計算機和互聯網的操作非常陌生,既不會發博文、發帖和回復,也不懂搜索,他的書稿完全是靠傳統的手工和案頭方式完成的,書稿也是手寫后委托打字店打印出來的。
  接下來的二年時間里,徐并偉對書稿作了許多增補、修訂的工作,從最初的十多萬字,擴展到三十多萬字了。我發現,越到后來,一些章節越發精彩,論述更加嚴謹和周密,感覺他的研究已漸入佳境。
  如前所料,書稿在網上發出后,多是否定性意見,甚至辱罵;特別是對貫穿全書的擬音解讀,批駁者甚烈。針對種種詰難,剛學會上網的徐江偉不厭其煩地作出認真說明和解釋,逐漸地,他的觀點也得到了一些網友的贊賞與認可。
  而我也對擬音解讀的問題作了一些思考:人類初民因交流的需要,首先產生了語言。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語言比文字更重要。一個民族,可以沒有文字,但不會沒有語言。所以,對初民而言,語言的重要性遠高于文字,語言是靠“音”和“義”來支撐的,一開始并沒有“形”的存在。
  許多游牧民族只有語言,沒有文字,但這對其本民族的文化傳承卻沒什么大的影響。而且正因為沒有文字,其語音的傳承就特別穩固。文字的產生,我認為是“輔助記憶”的需要,在游牧時代,甚至農耕時代,人們日常的生活并不需要文字,我賣你二匹馬,你欠我四頭羊,人腦的記憶完全夠用了。只有在人腦記憶不夠用時,才會產生對文字這種輔助記憶工具的強烈需求。
  那么,什么時候人腦記憶不夠用呢?我覺得是大規模政權產生的時候,這個時候,因事務的繁多,人腦記憶不能滿足政權的需要了,才會產生對文字輔助記憶的強烈需要,系統性的文字才會產生。在文字起源方面我與徐江偉的觀點是完全一致的。
  正是基于這種語言比文字重要的樸素經驗,我認為解讀中國上古文化歷史時,文字可能遠沒有語音重要。在音,形,義三者之中,“音”“義”可以并列,“形”則次之,形若與音義有沖突,去“形”而存“音”“義”也。
  為什么說字形的可靠性、本源性低于語音?中國有倉頡造字的傳說,說明字形是可以由人隨意創造和定形的,哪個皇帝興趣來了,都可以造幾個字來玩玩。但從來沒有“倉頡創音”之類的傳說,因為語音是很難由一個人來創造的,一個民族的語言,無論是帝王還是貴族,在他們不懂事的時候就必須學習了,掌權后也無法加以改造。語音的可靠性、本源性不是文字可以比擬的。
  也因此,我認為徐江偉的擬音解讀,是有堅實經驗基礎的,他的論述中雖有一些牽強附會之處,但仍不失其本源上的可靠性。徐江偉的研究與探索,某種程度上也契應了游牧民族在傳承自身文化時的方式:正是抓住了語音這關鍵性、基礎性的一點,“絕利一源,用師十倍”,單兵掘進之下,終于挖出一條基本能夠自圓其說的邃道,打開了審視華夏上古文明的一扇新視窗。
  因為漢字屬于象形文字,過去的文字專家在解讀古漢字時,過于強調了“形”的辯析與釋讀,忽視了語音傳承和變化背后所蘊藏的驚人秘密。而徐江偉,顯然是一個掀開其隱密面紗的探索者。
  徐江偉在最后引用了霍金的一段話,他想表明:真實的宇宙史是狂暴而美麗的,而華夏文明誕生的真實情景也是狂暴而美麗的。但是,“真理的強光必須逐漸釋放,否則人們會失明。”對于《血色曙光》而言,其內容的狂暴和美麗,亦如一道強光,或許會使一些習慣于傳統、封閉式思維的人有失明般的恐懼,以至于極度反感。但對那些能夠認真閱讀,心態開放,理性思考的人而言,我相信,此書能夠使人開拓視野,啟發新知,從中或多或少有所收獲。
  徐江偉自完成初稿后,對其書能否發表和出版,一直是比較悲觀的,反而是我比較有信心。因為我相信:真的好酒,是不究釀者卑微,是不怕巷子深沉的。去年九月,著名學者丁東先生來杭州、新昌二地做講座,我趁機把徐江偉和他的書介紹給丁東,丁東看了非常欣賞,認為觀點新穎,自成體系,具有原創性,文筆也很不錯。不久,因丁東先生的推薦,河北省社科院的《社會科學論壇》雜志開始連載《血色曙光》部分內容。后又有多家出版社對此書表示感興趣。近日獲悉,陜西人民出版社對此書已有了明確的出版意向。聞訊非常欣慰,我想,這不僅是徐江偉個人之喜,亦是所有認真思考、探索中國文明史真相的人們之喜。


  2012年4月9日


網載 2015-06-05 21: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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