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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江南的棉布業市鎮出產的精品棉布,號稱“衣被天下”不僅行銷全國,還遠銷海外。1580 年代至 1590 年代,中國商人運往馬尼拉的商品,排在首位的是生絲、綢緞,其次就是棉布、夏布。中國的棉紡織品還由馬尼拉大帆船運往西班牙的美洲殖民地,早在 16 世紀末,中國棉布已在墨西哥市場上排擠了西班牙貨。1600 年,從澳門開往日本長崎的葡萄牙商船運去 3 000 匹棉布,見于博克瑟(C.RBoxer)的著作。其實,中國的徽州海商,早已從寧波走私棉布前往日本。刊印于嘉靖四十一年(1562)的(籌海圖編》就已記載,運往日本的中國商品,第一位是生絲,第二位是絲綿,第三位就是棉布。而這些棉布的產地就是江南的棉布業市鎮。
隨著歐洲商人的步伐,以利瑪竇為代表的耶穌會士來到中國,通過澳門這個渠道,進入中國。他們在傳播天主教的同時,傳播歐洲文藝復興以來的科學文化知識,使得中國在文化上融入世界。“西學”以前所未見的巨大魅力,深深吸引一大批正在探求新知識的士大夫們,短短幾年,就掀起了西學東漸的高潮。無怪乎西方學者把利瑪竇稱為“科學家傳教士”,中國士大夫則把他叫作“西儒利氏”。
梁啟超在《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中說:“中國知識線與外國知識線相接觸,晉、唐間的佛學為第一次,明末的歷算學便是第二次。"佛學傳入對于中國文化影響之深遠,人所共知;而明末西學東漸的影響可以與之媲美,或許更勝一籌,使得中國人看到了歐洲先進的天文歷算、數學物理、衣田水利、機械制造等領域的新知識。
在耶穌會士的影響下,中國人開始真切地了解世界,涌現出第一代放眼看世界的先進中國人:瞿汝夔、徐光啟、李之藻、楊廷筠、王徵、方以智等,他們與耶穌會士合作編譯各種歐洲科學著作,向國人普及新的科學理念,一時間鉆研西學蔚然成風。裴化行神父在《利瑪竇神父傳》中說,16世紀的中國出現了一場文化倫理革命,其先鋒“并不是出國考察
者,因為誰也不能走出帝國之外去異邦尋求這些新科學,他們只是譯者或編者,是他們讓讀者得以接觸外來的著作"。他推崇瞿汝夔“把西方文明的成就系統引入遠東世界”;贊揚與利瑪竇合作翻譯(幾何原本》的徐光啟,可以和英國人文主義最純凈的代表人物托馬斯·莫爾相媲美。徐光啟起用耶穌會士修訂歷法,編成《崇禎歷書》,吸收歐洲先進的天文學知識,使中國傳統天文學轉型,開啟了中國人認識宇宙的新階段。李之藻把利瑪竇的《坤輿萬國全圖》刊刻出版,并且加上許多文字說明,打破了中國傳統的“天圓地方”的觀念,讓中國人認識到人類居住的地方其實是一個圓球,中國只是地球的一小部分。從艾儒略的《職方外紀》人們知道了地球上有五大洲,大大開拓了士大夫的眼界,改變了中國人的世界觀。
崇禎五年(1632)浙江寧波的天主教徒朱宗元把中國與歐洲相比較,感慨系之:“天載之義,格物之書,象數之用,律歷之解,莫不窮源探委……則我中土之學問不如也”;“自鳴之鐘,照遠之鏡,舉重之器,不鼓之樂,莫不精工絕倫,我中土之技巧不如也”;“土地肥沃,百物繁衍,又遍賈萬國,五金山積,我中土之富饒不如也”。人們在驚訝之余,不能不反思,以老大自居的天朝,應當急起直追了。
西學東漸的成功,還得歸功于晚明社會提供了一個寬松的接受氛圍。周振鶴教授說,此次天主教來華的運氣比較好,客觀環境正處于晚明“天崩地解”時代,有利于基督教義的傳播。王陽明心學的興起,大大解放了讀書人的思想。思想愈解放,就愈需要新的資源。天主教傳教士的傳教活動除了其他吸引力,新鮮感本身就是一種號召。晚明的中國大環境讓傳教士們感覺到如魚得水。
王陽明思想的精髓,可以用他自己的一句話來概括:“夫學貴得之心,求之于心而非也,雖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為是也。”他認為,學問是天下的公學,不是朱子可以私有的,也不是孔子可以私有的,拒絕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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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否料是中國所需要的,但需要量不大。中國不依賴于其中的任何一種商品……所有的貿易都應通過進責體系開展,這是永樂皇帝的父親的決定,永樂皇帝加強了這一體系而沒有做任何的變動。"
海禁戰策嚴禁人民私自出海與外國貿易,只留下了一個官方的通道,保持國與國之間的貿易往來,不過它被嚴格的限制在朝貢體系之內。正如王賡武所說:同外部世界的關系,一切都通過進貢的形式表現出來。從官方角度來說,進貢也是唯一可行的外貿形式。……強調所有的對外關系都是臣民與君主的關系,強調所有的禮物都是送給中國皇帝的貢品,皇帝送出的禮物則被看做居高臨下的皇帝賜給臣服的統治者的禮物。”②
所謂官方的通道,就是洪武三年(1370)設立的寧波、泉州、廣州三個市舶司,此后雖然一度關閉了這三個市舶司,但是永樂元年(1403)重新開放這三個市舶司,并且在這三個市舶司所在地,設置賓館招待外國朝貢使節。寧波的賓館叫做“安遠”,泉州的賓館叫做“來遠”,廣州的賓館叫做“懷遠”,一概帶有居高臨下的口吻--安撫與懷柔。這些賓館的職責,除了接待朝貢使節,還附帶轉運朝貢方物,安排隨船外國商人與當地中國商人在賓館附近進行有限制的小額貿易。
負責朝貢事宜的禮部,先后在首都南京和北京設置接待使節的賓館--會同館,安排各國使節朝見皇帝,獻上貢品之后,領取皇帝的賞賜,一應禮儀完成之后,允許隨船外國商人與中國商人在會同館附近進行貿易,時間是三天或五天,只有朝鮮和琉球可以超過三五天的限制。
關于會同館,萬歷《大明會典》是這么記載的:
舊設南北兩會同館,接待番夷使客。遇有各處貢夷到京,
① 王賡武:《永樂年間(一四〇二~一四二四)中國的海上世界》《王賡武自選集》,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 144 頁。
2 王賡武:《永樂年間(一四〇二~一四二四)中國的海上世界》,《王賡武自選集》。第15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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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帶就是該國國王派遣使節定期朝貢,并且接受明朝皇帝的冊封。明朝建立伊始,朝貢體系就開始運作,朱元璋一方面派遣使節出訪各國,一方面接受各國使節的朝貢。在《明太祖實錄》中留下了許多記錄:
命使出疆、周于四維,歷諸邦國,足履其境者三十六,聲聞于耳者三十一、風株俗異,大國十有八,小國百四十九,①
海外諸番與中國往來,使臣不絕,南賈便之。近者安南,占城、真臘、暹羅、爪哇、大瑰球、三佛齊、渤尼、彭亨、百花、蘇門答利、西洋、邦哈刺等,凡三十國。
日本學者檀上寬的《明初的海禁和朝貢》指出:從本質上來說,朝貢制度是把中國國內的君臣關系擴大到周邊諸國,把國內的政治統治照搬到周邊諸國。伴隨著朝貢的交易方面的經濟利潤是次要的,中國方面的“出超”是常態。明朝要求周邊國家呈獻的貢物是簡素化的,它所強調的是朝貢的政治禮儀;與貢物相比,明朝皇帝的“回賜”數量是巨大的,往往是貢物的數倍,并且對朝貢國的附帶品實施免稅的恩惠。對于明朝方面而言,通過朝貢關系,確立東亞“禮的秩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萬歷《大明會典》用了整整五卷的篇幅來談朝貢,分別是東南夷(上)、東南夷(下)、北狄、東北夷、西戎(上)、西戎(下)等。很顯然,對周邊鄰國與民族的這種稱謂,反映了中國皇帝的世界觀:自己是“中央之國”的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君臨天下,周邊的蠻夷戎狄,必須對中央之國表示臣服,而表示臣服的方式就是定期的朝貢。所以朱元璋的“祖訓”開列了“不征諸夷”:朝鮮、日本、大小琉球、安南、真臘、暹羅、占城、蘇門答剌、西洋、爪哇、彭亨、百花、三佛齊、尼等十五國。
①《明實錄·明太祖實錄》卷五十三,洪武三年六月戊寅。
②《明實錄·明太祖實錄》卷二百五十四,洪武三十年八月丙午。
③ 參見森正夫等主編《明清時代史的基本問題》,東京汲古書院,1997年,第 215 頁。④ 萬歷《大明會典》卷一百五《禮部六十三·朝貢一·東南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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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收拾。
鄭曉就這樣評論:給事中夏言上言:'禍起于市舶’,禮部遂請罷市舶。而不知所當罷者市舶太監,非市舶也。夷中百貨皆中國不可缺者,夷必欲售,中國必欲得之,以故祖訓雖絕日本,而三市舶司不廢。鄭曉的話講對了一半,應當罷去的是貪腐的市舶太監賴恩,而不是市舶司這個機構。至于他所說的“夷中百貨皆中國不可缺者”,只知其一不知其
一、其實外商更加需要中國百貨,需求量十分龐大,比中國對外國百貨的需求量大千百倍。不過鄭曉作為當時的大臣(鄭曉官至兵部侍郎兼漕運總督、兵部尚書),能有這種見識,已屬難能可貴了。
崇禎年間的吏部候選監生許重熙在《嘉靖以來注略》中引范守己言評論道:“鄭曉有云:夏言謂倭禍起于市舶,遂請罷之。不知當罷者內臣,非市舶也。祖訓雖絕日本,而市舶不廢,蓋以通華夷之情,使利權在上也。市舶罷,而利孔在下,奸豪外交內詞,海上無寧日矣。噫,曉言不為無見。然使番舶不至,則奸豪何從誑取其貨以階厲耶?夷貨非衣食所急,何謂中國不可缺耶?朱紈嚴其禁令,而言者紛紛,則衣冠之盜甚于夷狄也。”范守己前幾句話說得不錯,尤其是罷廢市舶造成“海上無寧日”的分析,頗為精當。但后兩句--“然使番舶不至,則奸豪何從誑取其貨”云云,見識顯然不及鄭曉。縱觀鄭曉的其他言論可見,他是主張開海禁的,而許重熙則傾向于嚴海禁。立場不同,觀點自然相異。
從嘉靖二年(1523)浙江市舶司關閉后,日本的朝貢停止了十七年。嘉靖十八年(1539),日本國王派遣使節來寧波朝貢,《皇明馭倭錄》如此
①(明) 鄭曉:《皇明四夷考》卷上《日本》。
② (明)許重照:《嘉靖以來注略》卷一,嘉靖四年“而曰”條。
3 鄭曉《乞收武勇亟議招撫以消賊黨疏》(《鄭端簡公奏議》卷二)有言;“華夷之貨往來相易,其有無之間貴賤頓異,行者逾旬,而操倍蓰之贏;居者倚門,而獲牙行之利。今欲一切斷絕,竟至百計交通,利孔既塞,亂源遂開,驅扇誘引,徒眾日增。"因此,他主張在"誅剿”之后恢復市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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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海禁的突破口:月港與雙嶼港
在這種背景下,閩浙沿海的走私貿易習以為常。最突出的事例是漳州的月港,早在成化、弘治年間,月港民間的走私貿易十分興旺,帶來了非凡的繁榮景象,號稱“小”如果有期的積累,決不可能形成這種景象。崇禎(海澄縣志》寫道:“有力者往往就波濤為阡陌,倚帆植為來耜。凡捕魚緯簫之徒,咸奔走焉。蓋富家以資,貧人以傭.輸中華之產,騁彼遠國,易其方物以歸,博利十倍,故民樂之……十方巨賈競鶩爭馳,真是繁華地界……成弘之際,稱小蘇杭者,非月港乎!@該志還寫道:“以區區之澄在海濱,而貪人聚焉,駔儈輳焉,大盜睨焉。其民非有千畝漁陂千章材,千畝桑麻卮茜也。以海市為業,得則潮涌,失則漚散。不利則輕棄其父母妻子,安為夷鬼;利則倚錢作勢,以訟為威。至用常難治也。”。該志還說:月港周邊“夷艘鱗集,游業奇民捐生競利,滅沒風濤間,少抵犧輒按劍相視,剽悍成俗,莫可禁遏”⑧。
漳州府的月港鎮(嘉靖二十七年升格為海澄縣)之所以能夠憑藉走私貿易而繁榮,是多種勢力協同促成的,單憑富商巨賈(包括外商)難以成事,必須得到當地勢要之家的支撐,還必須獲得官府的默認或縱容。關于這一點,嘉靖二十六年(1547)以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出任浙江巡撫兼攝福建地方軍務的朱紈深有體會,他在給朝廷的奏疏中多次提及在《請明職掌以便遵行事》中,朱紈說:“大抵治海中之寇不難,而難于治窩引接濟之寇;治窩引接濟之寇不難,而難于治豪俠把持之寇。聞此地事未舉而謗先行,效未見而肘先掣。蓋山海淵藪視為表里,衣冠劍戟相為主賓,利于此必不利于彼,善于始必不善于終。此海道歷年養亂,所
① 崇禎《海澄縣志》卷十-《風土志》
崇禎(海澄縣志》卷十九(藝文志·贈桃海澄奏績序》。國 蛋禎(海澄縣志)卷十七(藝文志·新建梅澄縣城碑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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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此極也。”"在《閱視海防事》中說:"(漳州沿海)賊船番船則兵利甲堅,乘虛馭風,如擁鐵船而來。土著之民公然放船出海,名為接濟。內外合為一家……漳泉地方本盜賊之淵藪,而鄉官渡船又盜賊之羽翼。臣反復思維,不禁鄉官之渡船,則海道不可清也。故不恤怨謗,行令禁革、以清弊源。”然而“禁革”談何容易!
與月港南北呼應的另一個走私貿易基地,是寧波的雙嶼港。
雙嶼是一個島,又名雙嶼山,位于“昌國東南海中”。昌國是定海縣東北二里的招寶山近旁的一個小山。嘉靖《寧波府志》寫道:“招寶山,縣東北二里,舊名侯濤,后以諸番人貢停舶,改名招寶……山之東南峙一小山,僅高尋丈,名昌國山。”“中中、中左千戶所,郡治東南海中二百里,即古翁州,亦名舟山,今定海縣昌國四里地……洪武二十年改昌國守御千戶所。”@簡單地說,雙嶼就是舟山群島中的一個島嶼。由于它得天獨厚的地理形勢,成為海外各國前來寧波貿易的最佳港口。嘉靖《寧波府志》對于定海縣的形勝有這樣的描述:“至如高麗、日本、琉球、三韓之屬,峙列島嶼,若鳧若鷺,若隱若見,納質貢琛,帆舶踵至,魚鹽商賈,航甌舶閩,浮會達吳,率以是為通衢,萬灶云屯,舟師鱗萃,扼險而守,于今最稱重鎮焉。”④
雙嶼港在中外貿易上的重要地位,完全可以與月港相媲美。主張嚴厲海禁的浙江巡撫朱紈,上任伊始就搗毀了雙嶼港的一切設施,他向朝廷申明理由時說:“浙江定海雙嶼港,乃海洋天險,叛賊糾引外夷,深結巢穴。名則市販,實則劫虜。有等嗜利無恥之徒交通接濟,有力者自出資力,無力者轉展稱貸;有謀者誆領官銀,無謀者質當人口;有勢者揚
① (明) 朱紈:《請明職掌以便遵行事》《皇明經世文偏》卷二百五。② (明) 朱紈:《閱視梅防事》,《皇明經世文編》卷二百五。
③ 嘉靖《寧波府志》卷六《山川志》;卷八《兵衛志》。按;此后,昌國千戶所升格為昌國衛,從定海縣移駐象山縣。
① 嘉靖《寧波府志》卷四《疆域志·形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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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拜敕改命巡視,遂與疾督兵追賊,下溫盤、南亮諸詳……趙文華陷以南京侍郎、脅以身后之禍,說以市舶之利,與屠喬、屠大山內外交煽尤多。乃連疏請骸骨,申辯寒塞。已百自溫進駐福寧,漳海大捷,擒佛郎機名王及黑白諸番喇噠諸賊甚眾。度其必變,乃傳令軍前執訊,斬其渠魁,安其反側。先后以聞,浙閩悉定。五月,得請生還,困臥簫寺。屠喬嗾御史陳九德。論以殘橫專擅,眾欲殺之。賴圣明在上,姑視職候勘。竊自嘆,一介書生,叨冒至此,靜思稱塞,不過數事……①
當逮捕他至京訊問的圣旨下達之時,朱紈已經自殺身死了。對于他的死,人們大多表示惋惜,王士騏說:“國史謂紈張皇太過,又謂功過未明,尚非曲筆。”萬斯同說:“紈清強峭深,勇于任事,不恤人怨,故及于禍。……紈在事三載,號為有功,徒為滃訾者所擠,而勘官務深入,不恤國典,致勞臣受禍,朝野為之太息。”③不能說毫無根據,但流于表面,各人立場不同視角亦異。深層的問題在于,他所全力維護的海禁,究竟是否合理?究竟是否符合時代潮流?他至死都不明白。
徐光啟說得好:“朱秋厓紈,清正剛果,專以禁絕為事,擊斷無避,當時嘩然。卒被論劾,憤懣以死,至今人士皆為稱冤。冤則冤矣,海上實情實事未得其要領,當時處置果未盡合事宜也。此如癰疽已成,宜和解消導之法,有勇醫者憤而割去之。去與不去,皆不免為患耳。”歷史就是這樣奇妙,拉開一段距離,才容易看得明白,徐光啟對朱紈充滿理解之同情,卻毫不客氣地指出他的政見頗有問題。那么徐光啟所批評的
①(明)焦竑:《國朝獻征錄》卷六十二《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秋厘朱公壙志(自撰)》。按;文中提到的屠喬、屠大山都是高官。屠喬,字安卿,號東洲,寧波府鄞縣人,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屠大山,字國望,號竹墟,寧波府鄞縣人,官至南京兵部尚書、應天巡撫。
② (明)王士騏:《皇明馭倭錄》卷五。
③ (清)萬斯同:《明史》卷二百九十五《朱紈傳》。④ (明)徐光啟:《海防迂說》,《徐文定公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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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實情實事未得其要領”,究竟是什么意思?請看他的分析:“有無相易,邦國之常。日本自宋以前,常通貢市,元時來貢絕少,而市舶極盛,亦百年無患也。高皇帝絕其貢,不絕其市。永樂以后,仍并貢、市許之。蓋彼中所用貨物,有必資于我者,勢不能絕也。自是以來,其文物漸繁,資用亦廣。三年一貢,限其人船,所易貨物,豈能供一國之用?于是多有先期入貢,人船逾數者,我又禁止之,則有私通市舶者。私通者商也,官市不開,私市不止,自然之勢也。又從而嚴禁之,則商轉為盜。盜而后得為商矣。”
這種深邃的見識,寬闊的視野,只屬于放眼看世界的先進中國人徐光啟,朱紈哪里可以與之比肩呢?這也許就是朱紈的局限性,正是這種局限性鑄就了他的悲劇下場。正如陳文石所說:“朱紈之敗,乃明代海禁政策下所釀成的悲劇。……朱紈徒以嚴急執法,不能就海禁政策與廣大沿海貧民生計根本問題上檢討議處,實為失策。而濱海勢家,僅知就個人利益,挾制玩弄其間,恩怨相傾,意氣相斗,尤足令人嘆息。”①
走私貿易與海禁政策的較量,以這樣的結果收場,發人深思,海禁政策的不合時宜,已經昭然若揭了。
四 嘉靖倭患的真相
相對于廣東沿海對南洋的貿易而言,浙閩沿海對日本的貿易控制更嚴,這種矛盾更為突出。一旦浙江市舶司關閉以后,海上貿易的供求
① 陳文石:《明嘉靖年間浙福沿海寇亂與私販貿易的關系》,《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三十六本上冊,第394-395 頁。
掠為事。有的原為海商,轉而為盜。三十三年前后,諸股渠帥多被誅服,惟王直、徐海等仍為亂不已。"
3.“市禁則商轉為寇”,“禁愈嚴而寇愈盛”
明白了海商轉而為盜的背景,我們不能不佩服當時人唐樞的犀利目光,他在回答胡宗憲的咨詢時,直言不諱地指出,由于海禁嚴厲,商人轉而為寇:“嘉靖六七年后,守臣奉公嚴禁,商道不通,商人失其生理,于是轉而為寇。嘉靖二十年后,海禁愈嚴,賊伙愈盛。許棟、李光頭輩然后聲勢蔓衍,禍與歲積。今日之事,造端命意,始系于此。夫商之事順而易舉,寇之事逆而難為,惟其順易之路不容,故逆難之圖乃作。”他特別強調所謂倭寇其實是中國百姓:“海上逐臭之夫無處無之,惡少易動之情,亦無處無之。樵薪捕魚,逞俠射利者,原無定守,不得安于其業,則隨人碌碌,乃常情之所必至。使有力者既已從商而無異心,則瑣瑣之輩自能各安本業,無所效尤,以為適從。故各年寇情歷歷可指,壬子(嘉靖三十一年)之寇,海商之為寇也;癸丑(三十二年)之寇,各業益之而為寇也;甲寅(三十三年)之寇,沙上之黠夫、云間之良戶復大益之而為寇也;乙卯(三十四年)之寇,則重有異方之集矣。跡是而觀,能無治其始乎?”四很清楚,倭患最嚴重的嘉靖三十一年到三十四年,先是海商轉而為寇,繼之各行各業隨之為寇,沿海的黠夫與松江的良戶也從而為寇,到了后來四方云集,魚龍混雜,形勢愈發嚴重。
萬歷時福建長樂人謝杰對倭寇的分析與唐樞有異曲同工之妙,至少有以下幾點值得注意:
一、成為中國大患的“倭寇”,其實多是中國人:“倭夷之蠢蠢者,自
① 陳文石:《明嘉靖年間浙福沿海寇亂與私販貿易的關系》,《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三十六本上冊,第399頁。
② (明)唐樞:《論處王直奏請復總督胡梅林公》,《木鐘臺雜集》利卷《海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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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海村聚矣。當是時,直不欲負叛逆名,顧托言夷寇,偷而陰主其事。閩浙巡撫朱公紈,督兵剿雙嶼,據險筑寨而還。而直收余燼,巢烈港,并殺海賊陳思盼”,勢益大,而海上寇悉受直節制,且獻殺思盼功求市,官勿許。而盜海邊益甚。@
王直本有開港互市的愿望,蔣洲、陳可愿一行抵達日本以后,進展頗為順利。他們在五島(今長崎縣福江市)先見了王激,而后見了王直。王直設宴款待,酒過三巡,蔣洲等道出了胡宗憲的誠意:如能歸降,赦前罪不問,授予官職,且寬海禁,許東夷市。王直表示:“我輩昔坐通番嚴禁,以窮自絕,實非本心,誠令中國貸前罪,得通貢互市,愿殺賊自效……成功之后,惟愿進貢開市而已。”③
王直隨即偕同日本商人善妙等四十余人,前來開通貢市,于嘉靖三十六年(1557)十月初抵達寧波外海的岑港。多年遭受倭患的浙江官民,驟然聽聞王直等帶領倭船前來,十分恐懼。浙江巡按御史王本固報告朝廷:王直等“意未可測,納之恐招侮”。于是,朝議哄然,指責胡宗憲“且釀東南大禍”。④ 王直察覺情狀有異,派王激去見胡宗憲,責問吾等奉招而來,將以息兵安邦,理應信使遠迎,宴犒交至,如今卻儼然陳兵于岑港周圍,即使販賣蔬菜的小舟也不讓靠近,胡公豈不是在耍弄吾輩?胡宗憲再三解釋,國禁原本如此,發誓本心未變,還讓王激看到了他寫的赦免王直罪狀疏稿,并且答應王直要求,派指揮夏正為人質,隨王激回到岑港。王直疑慮打消,偕同葉宗滿、王清溪前往胡宗憲的軍門,正式接受招撫。
① 引者按:“陳思盼”,嘉靖《寧波府志》作“陳四盼”,唐樞稱作“陳思泮”。② (明) 張蘸:《吳淞甲乙倭變志》卷上《紀殲渠》。
③ (明)王士騏:《皇明馭倭錄》卷七,嘉靖三十五年。(明) 比越:《嘉隆兩朝聞見紀》卷九,嘉靖三十五年四月。
④ 參見《嘉靖倭亂備抄》(不分卷),嘉靖三十六年十一月庚戌。6 參見《嘉靖倭亂備抄》(不分卷),嘉靖三十六年十一月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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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外還有200,月商的宋售中國貨物,返回時大多不破是你,而是一起白鍋資樂,唯以在收的的,我府的沒一種特別說,叫(和”海本建村日省一百五十56成為一五二十兩)口
天安新說為:“6建天記年”在收東西二樣”到萬5年間,月港對外網賽 32余年、城有地方將包的管理體制,在明后期福建社會經濟發與能外技強中發用要要作用,解先,為福建地方車餉以及財政開牌二大要可康實源,不及三年開礎引心時,我新6000 兩,萬年四年至十5國收策增至2下款網,萬5二十二年,稅購達之9萬余兩,其2,房有中保地修現了的中后期稅收到度放實物稅到向貨幣稅制轉變治開生隨旁,其和收蛤構也為調代外貿稅收提供若干制度準備。此外,后速開海近中了明后要程建社會經濟發展的要求,為津泉民眾出海貿系經共一條合法果道。福建南民正是利用這一通道,大規模出海經商照易、夠舍青樣,日本,不僅在華商中一枝獨秀,而且是南海貿易強勁的海有勢力。這恐伯是“月法體制”最使得稱道的客觀效應。心
月通貿易的意義并不同限于被建一地,請如發展了地方經濟,增加了多少稅收,它的意義帶有全同性--最高當局第一次批準民間商人可以出海,可以與外商貿易,否定了治用達二百年之久的海禁政策,在深州月施撕開了一個大大的缺口。此后,隨著海外貿易的蓬勃發展,帶動了的輝地區經濟繁榮,從到面證實了這樣一個道理,在全球化的大航海時代,開放海禁是唯一可取的選擇。統治者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在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之后
而廣東地方當局以乎更單認識到這一點,在民間海外貿易方面采取途越海禁的笑話政策,這就是所謂“廣中事例”。當年王直接受招撫
專()張座:(東西洋河)電七(9棟考)
0 李慶新:(用汽海件貿易制度),地會科學文部出版社。2001年,第10
之人盧黃四等,私通交易。嘉靖庚子(十九年)繼之許一許二許三、許四勾引佛郎機國夷人,絡繹浙海,亦市雙嶼、大茅等港,自此東南釁門始開矣。嘉靖壬寅(二十一年)寧波知府曹誥以通番船招致海寇,故每廣捕接濟通番之人,鄞鄉士夫嘗為之拯救,知府曹誥曰:今日也說通番。明日也說通番,通得血流滿地方止。明年,鄧獠等寇掠閩海地方所海寇盜亦發。海道副使張一厚,因許一、許二等通番致寇,延害地方,統兵捕之。許一、許二等敵殺得志,乃與佛郎機夷竟泊雙嶼,伙伴王直,于乙巳歲(二十四年)往市日本……”①
葡萄牙人從 1524 年起,在中國東南沿海閩浙一帶進行貿易,他們活動的地城--寧波外海的雙嶼島,是遠近聞名的走私貿易據點。它孤懸海外,島民早在明初已經內遷,長期無人居住,極有利于走私貿易。許棟(許二)李頭(七)王直等,此為據點,進行易葡萄牙人貿易之余,在那里棲息越冬,許棟,王直從葡商手中買進各種番貨。轉手倒賣,還從他們那里購買先進的武器,裝備自己的船只,用來對付官軍。從1524 年到 1547 年,葡商在雙嶼島上建造了千余座房屋,設立了市政廳、教堂、醫院、慈善堂,居民達3000人,其中葡萄牙人1200人,其余是各國的天主教徒。當時的走私貿易十分興旺,以致形成港口擁堵不堪的景象。據說葡萄牙人每年在雙嶼島的交易額達到300萬葡元以上,絕大部分交易用日本銀錠作為支付手段,交易的商品主要是中國的絲綢、瓷器、棉布、糧食,以及從東南亞運來的胡椒等土特產。因此之故,雙嶼島一時號稱葡屬東方殖民地最富庶的商埠。西方史家龍思泰(Anders Ljungstedt)說:“在其繁榮興旺的日子里,雙嶼成為中國人、
①(明) 鄭舜功:《日本一鑒:窮河話海》卷六《海市》。
② 參見張天澤(中葡早期通商史》,香港中華書局,1988 年,第 87-88頁。亦見陳炎《海上絲綢之路與中外文化交流》,北京大學出版社,1986 年,第 188 頁;黃慶華《早期中葡關系與澳門開埠》,《史學集刊》1997 年第 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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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羅人、婆羅洲人、琉球人等等的安全地帶,使他們免遭為數眾多事于整個海城的海盜之害。這個地方向來繁華但自1542.年(嘉略二)年)起由于對日本貿易而變得特別富庶。其地有兩座教堂。政廳、兩家醫院,以及超過1000幢的私人房屋。盡管這組屬中國查轄,但實際上由一個自治市政機構統治著,這個機構由行政司法官。審計官、法官、市議員以及其他六七種官員組成。”中
這種繁榮狀況僅僅持續了幾年,嘉靖二十六年(1547)朱紈迅撫風浙,為了消除倭患,調集軍隊把雙嶼島的走私貿易據點徹底搗毀,隨后又有漳州的走馬溪之戰,葡萄牙商人不得不從浙閩沿海退回到廣東。
這一時期最值得注意的事當屬王直引導葡萄牙商人前往日本。據日本文獻《鐵炮記》記載,天文十二年即嘉靖二十二年(1543),一艘從中國駛來的大型船舶,抵達九州東南部的大隅半島南面的種子島,船上一百多名船員服裝與語言都很奇特。其中有一名大明儒生,名叫五峰,以沙灘當紙,與當地人筆談,介紹這些人是“西南蠻種之賈胡”。。所謂大明儒生五峰,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峰船主王直。此舉的意義非同小可,從此開啟了中、葡、日的三邊貿易的新格局。日本文獻《大曲記》說:“有個名叫五峰的從大唐來到平戶津,住在現在的印山邸址修建的中國式房屋。他(指平戶領主松浦隆信)利用了五峰,于是大唐商船來往不絕,甚至南蠻的黑船也開始駛來平戶津。大唐和南蠻的珍品年年充斥,因而京都、堺港等各地商人,云集此地,人們稱作西都。”
廣東方面的情況稍好一些。由于廣東方面對佛郎機“悉行禁止”,導致“番舶幾絕”,對廣東經濟造成負面影響。嘉靖八年(1529)新任廣
①[瑞]龍思泰著,吳義雄譯:《早期澳門史》,東方出版社,1997年,第5頁
②參見洞富雄《鐵炮--傳入及其影響》,思文閣出版,1991 年,第 463-464 頁。亦見松浦章《中國的海商和海賊》,山川出版社,2003年,第 50-51 頁。
③[日]木宮泰彥著,胡錫年譯:《日中文化交流史》,商務印書館,1980年,第6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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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絲需求最很大。從戰國時代以來,由于國內統一社會秩宇漸次化復,生活安定各地的機織業勃興,大內氏城下町山口的機織業名道跡,最大的機地莫過于京都的西。17世紀初,日本的生絲總需求量約為三四十萬斤,幾乎完全印賴葡萄牙人從中國運來。由于羅朝嚴厲打擊樓寇,中國與日本之間的走私貿易趨于斷絕,從澳門前往日本的葡萄牙商解融占了與日本的貿易,因而被稱為長崎貿易的獨占時代。中1600年前后,一艘葡酶牙商船從澳門運往長崎的中國貨物,其數量、格、都有記錄,有案價值由此可以清楚看到當時澳門一長崎貿易的一般狀況。請見下表:
表11600年前后澳門-長崎貿易狀況一覽表
貨名 數 量 進貨價格(銀) 日本售價(銀) 銷售收入(銀)
白色生絲 500-600擔 80兩(擔) 140-150兩(擔) 79 750 兩
絲線 400-500擔 特級140兩(擔) 370-400兩(擔) 86 250兩
普通 55-60兩(擔) 100兩(擔)
次品40兩(擔) 90兩(擔)
綢緞 1700-2000匹 1.1-1.4兩(匹) 2.5-3.0兩(四) 5 088兩
黃金 3000-4000兩 5.4-6.6兩 7.8-8.3兩 28 175 兩
棉紗 200-300擔 7兩(擔) 16-18兩(擔) 4 250 兩
棉布 3 000匹 0.12-8.50兩(匹) 0.23-17.0兩() 14816 兩
汞 150-200擔 40-53兩(擔) 90兩(擔) 15 750兩
鉛 2000擔 3兩(擔) 6.4兩(擔) 12 800 兩
錫 500-600擔 12兩(擔) 22兩(擔) 12 100 兩
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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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旦大世前兩年,福建巡撫南居益向朝適議利用李旦的特味努力,驅這群占中國臺灣的荷蘭人。1624年,李旦的部下海澄人顧息務,之眾臺。年625)領息濟在合灣內死,鄭芝龍被推為首領。就在這一年八月,李旦死于日本平戶,旦產隊為天啟年間東南沿海的海上霸主。他先借自己的制海權,向航行于中國東南沿海的商都發放“通行證”,確保他們的航行安全,由此獲得可觀的收益。。
2.尼古拉·-官--鄭芝龍
萬歷三十二年(1604),鄭芝龍出生于福建省泉州府南安縣安平鎮。泉州內部的安海港,是宋代泉州兩大港口之一,海商云集,生意興隆,政府在此設置石井鎮,負責安與稅。明代地有石井巡檢,所以史書說,鄭芝龍是“泉州南安縣石井巡司人也”。這個沿海港口歷來海上貿易興旺發達,為了謀生,很多人一生漂泊海上,鄭芝龍也不例外。他的父親鄭紹祖是泉州知府衙門的庫吏,舅舅黃程是海商,從事澳門與日本、澳門與馬尼拉的遠程貿易。天啟元年(1621 年),他前往澳門投奔黃程,開始了漫長的海商生涯。天啟三年(1623),黃程有一批銷往日本的貨物,搭載在同鄉李旦的商船上,派鄭芝龍負責押運。由此,鄭芝龍開始與海商李旦結緣。鄭氏兄弟三人,他排行第一,所以小名叫做一官,弟弟芝虎、芝豹就是二官、三官。當時的澳門已經成了葡萄牙的殖民地,擁有三個教會,一所貧民醫院和一個仁慈堂,大約有五千多基督徒。在這樣的氛圍下,鄭芝龍接受了基督教的洗禮,取教名尼古拉
①參見松浦章《中國的海商和海賊》,山川出版社,2003 年,第 63 頁。② 參見松浦章《中國的海商和海賊》,第65-66頁。
③(清)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七十六《鄭芝龍受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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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otas)。以后他越母房黃程的往日本,受雇于早已發財物就中國
商人李且。
李旦以日本平戶、長崎為基地,從事日本與中國福建及臺商的R易。商蘭人進人臺灣后,李旦又把臺灣作為與日本,澳門、馬尼拉巴達維亞貿易的中轉港。李且很欣貴鄭芝龍精明狡詐的經商本領,把他為養子,又把幾艘商船和巨額資金交給他掌提,讓他從事與越南、來境賽等地的貿易。鄭芝龍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這使他得到了李且加倍的信任。李旦在日本去世后,鄭芝龍名正言順地繼承了他的事業。躍成為可以和外國商人抗衡的中國海商集團的首領。
大約在1621年(天啟元年)或1622年抵達平戶不久,鄭芝龍和姓田川的日本女子結婚,生下了兒子鄭森,也就是日后鼎鼎大名的鄭成功。1625年,鄭芝龍接收了李旦的船隊和財產后,活躍于閩粵沿海,被明朝當局視為海盜頭目。崇禎元年(1628)福建巡撫熊文燦無力對付這個海上霸主,便用“招撫”的手段加以籠絡,封給他一個“福建游擊”的官街,讓他把總部設在廈門,專門對付海商與海盜一身而二任的劉香。當時劉香的勢力非同小可,擁有一百多艘船和幾千部下1635年敗于鄭芝龍之手。此后鄭芝龍勢力如日中天,根本不聽熊文燦的節制,我行我素,地方政府奈何他不得。因此博克瑟說:“他實際上成了福建及其鄰近海域的主人。”①王賡武認為:“鄭芝龍之所以能將其龐大的海上勢力統領在一起,靠的是軍事上和外交上的技巧,靠的是成功的貿易活動更重要的是依靠其大家族和忠實的閩南同鄉的支持。”②
鄭芝龍在澳門的一段生活令他終生難忘,因而對澳門有特別的偏愛。當時日本發布禁令,禁止澳門的葡萄牙人前往日本貿易,鄭芝龍出
Φ 【英]博克瑟著,松儀摘譯:《尼古拉·一官興衰記》.(中國史研究動態》1984 年第 3期@ 王春武:《沒有帝國的商人:僑居海外的揭南人》(海交史研究》1993 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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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8 18:5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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