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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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觀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譯文]  周圍的看客折手笑我狂放不羈,狂放不羈又礙誰什么事!

  [出典]  劉克莊  《一剪梅》

  注:

  1、   《一剪梅》 劉克莊

      余赴廣東,實之夜餞于風亭

    束缊宵行十里強,挑得詩囊,拋了衣囊。

  天寒路滑馬蹄僵,元是王郎,來送劉郎。

  酒酣耳熱說文章,驚倒鄰墻,推倒胡床。

  旁觀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2、注釋:

    余赴廣東:這一次劉克莊是到廣東潮州去做通判(州府行政長官的助理)。

    實之:王邁,字實之,和劉克莊唱和之作很多。

    束缊(音同“運”):用亂麻搓成火把。

    詩囊:裝詩書的袋子。

    元:為首的。

    王郎:指王邁。

    劉郎:指作者自己。

    胡床:坐具,即交椅,可以轉縮,便于攜帶。

 

   3、譯文1:

     舉著捆麻火把在夜里走了十里有余, 只顧得挑著詩囊趕路卻丟掉了衣囊。              天氣寒冷道路濕滑馬蹄都凍得發僵, 原來是王先生實之來送劉先生克莊。              酒喝到半酣耳根子發熱談論著文章, 論說聲驚倒了鄰居的墻推倒了胡床。              旁觀的人拍手笑這兩人太粗梳狂放, 我們回應說粗疏又怎樣狂放又怎樣!

    譯文2:

    舉著用亂麻束成的火把,在天亮之前,我趕了十多里路,挑走我的詩書文章,扔下諸多衣服與行囊,準備赴廣東潮州做通判。天氣寒冷,道路很滑,連馬蹄都凍得僵硬了,我們行動極為艱難。前來送行的一幫人中以好友實之這個姓王的為首,他們一伙人遠道而來,親送我這個姓劉的郎君。濃濃夜色里,他們一群人聚在風亭之中,為我餞行。我們高舉酒杯,痛飲離別之酒,直喝得耳根子發熱,腮幫子發燒。興致一來,不由得高談闊論,誦詩吟詞,說文道章,豪言頻發,壯辭迭出,語驚臨座,言震四周。大家越說越興奮,越興奮越喝酒,越喝酒越興奮,循環往復,以至酒醉人狂,手舞足蹈,推倒了屏風,掀翻了交椅。臨座的食客都被我們吸引住了,紛紛拍手取笑我們的放蕩無羈與疏放狂妄。豈不知,人生在世,難得知音相遇,疏放一點又有什么關系呢!狂妄一點又有什么妨礙呢!

 

   4、劉克莊的生平見男兒西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橋畔淚。

   5、這是一首別具一格的告別詞,它描寫了兩位飽受壓抑而又不甘屈服的狂士的離別。憂憤深沉、豪情激越,表現了辛派詞人的特色。

  詞的上片寫連夜起程,王邁為其送行。起句“束缊宵行十里強”,開門見山地描寫連夜而行的情狀。一枝火把引路,來到十里長亭,點出餞別之意。“束缊”,是亂麻捆起來,做成照明的火把,“宵行”,由《詩經。召南。小星》:“肅肅宵征,夙夜在公”轉化而來,暗示遠行勞苦之意。

  “挑得詩囊,拋了衣囊。”表現了書生本色,詩囊里都是他的心血結晶,那肯輕易拋掉呢!詩囊里裝著他的詩篇,也裝著他的一腔豪情滿腹抑郁。

  “天寒路滑馬蹄僵”,一個“僵”字,寫盡了艱苦之狀。雖在說馬,但行人顛簸于馬背,冒著寒風,艱難趕路的情景,已躍然紙上。下句的“王郎”即王實之。劉克莊稱贊他:“天壤王郎。數人物方今第一。”(《滿江紅·送王實之》)反映出對他的敬重、賞識。

  在劉克莊奔赴廣東之際,他夜半相送情誼之真摯,已然可知。劉克莊自稱“劉禹錫”,是以銳意改革而屢受打擊的劉禹錫自比。劉禹錫曾因諷刺朝中新貴被貶。劉克莊則因《落梅》詩中有“東風謬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之句,被人指為“訕謗當國”而被罷官。

  在此之前,他已被三次削職。他在《病后訪梅九絕》中有一首詩說:“夢得因桃數左遷,長源為柳忤當權。幸然不識桃并柳,卻被梅花累十年!”其憤慨悵然之情,及其清品傲骨,表現得非常清楚,與唐代的詩豪劉禹錫相比,亦覺無愧。此時到廣東做路一級的官,他“不以入嶺為難”,然內心如劉禹錫式的不平之氣,是不會遽然消失的。

  過片“酒酣耳熱說文章”,從結構上說,是上片情節的結局。又是可作為下片的開端,順勢翻出新的情節,安排頗顯匠心。“酒酣耳熱”表現了酒逢知己的歡樂,同時又是詞人熱情奮發,興會正濃的時刻。

  詞人避開朋友間碰杯換盞的次要情節,而徑直寫出“說文章”的一幕,可謂善于剪裁。“說文章”極含蓄地暗示他們對時事的評論、理想的抒發,以及對憂憤的傾泄。

  王實之秉性剛直,豪氣干云人稱子昂、太白。劉克莊也是言談雄豪,剛直無畏。“驚倒鄰墻,推倒胡床”兩句,正是他們這種英豪氣質的形象表現。前句寫客觀反響,后句寫人物舉動。兩個狂士捋袖豁拳,乘著酒興指點江山,語驚四座,全無顧忌,鄰座驚傻觀者豎發,全與我無關。這種形象的夸飾淋漓盡致地張揚了二人的豪氣。

  “旁觀拍手笑疏狂”,作者設想,若有旁觀者在此,必定拍手笑我二人疏狂。“疏狂”,意為不受拘束,縱情任性。“拍手笑”是一種不被他人理解的表現,對狂者來說不足懼,倒起著反襯作用。劉克莊與王實之在志士受壓、報國無門的時代,將心頭的積郁,化為激烈的言詞、不平常的行動,自然會被稱為“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態度明確堅定,可謂狂上加狂,雄放恣肆,豪情動人。有此一句,通篇振起。

  這首詞把一次友人的餞別,被詞人裝點地很像一出動人的獨幕劇。在形象描寫中,著重寫人物的動態,從中表現感情的發展變化,始而愁苦,繼而激憤,最后是慷慨奔放,以“風霆驚座”、沖決鄰墻之勢,將劇情推向高潮,避免了議論。在劉克莊的詞中,是很有特色的一篇。

 

    6、這是一首描寫友人送別的詞,本來離人心上秋,總是會帶點愁緒的。但是這首詞卻是節奏明快,豪放疏朗。 

上闕開篇點題,詞人收拾行李,連夜準備上路。束缊,是把亂麻捆在一起,做成照明的火把。挑得詩囊,拋了衣囊,顧此失彼,不知如何收拾,幾經取舍,決定攜精神食糧上路,頗有手忙腳亂的書生本色。三句話,詞人秉火落拓夜行的形象如在眼前。天寒路滑馬蹄僵,引出天氣與路況的惡劣,連馬匹都凍僵,何況是馬上之人?束缊宵行的凄楚和艱難感同身受。偏偏如此寂寞凄清的晚上,竟然有朋自遠方來送行,情感自冷而轉暖,友人間的深情厚意,雖不明言,卻渲染十足。短短六句詞,時間、地點、人物、天氣、動作、情節俱備,是典型的大寫意畫筆法,用筆寥寥,卻進得深山藏古寺的意趣。友人送行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詞人卻寫得一波三折,生動逼真,劉克莊的功力可見一斑。上闕尾段友人的出現,為下闕的開端埋下伏筆。

下闕承接上文,既是送行,必不能無酒,是以兩人對飲對談啟幕,情境自室外轉入室內,銜接自然。友人不畏嚴寒,親來送行,其情其義不言自明。如此摯友送行,自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酒酣耳熱之際,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順理成章之事。也許你我皆有如此之經歷,好友對座,漫談平生快意事,得意處拊掌大笑,全然不顧旁人側目。詞中二人皆是性情中人,彼此惺惺相惜,縱論天下,得意也好,失意也好,彼此心領神會。如何體現此等酣暢淋漓?一連兩個動作——“驚倒鄰墻,推倒胡床”,一驚一推,二人豪邁不拘小節,相知相得的情態,表露得淋漓盡致,全詞的高潮順勢掀起。這里詞人的描寫仿如有移動之鏡頭,先以二人對酒當歌為特寫,然后鏡頭慢慢移動至旁觀者,以旁觀者的反應映襯二人的與眾不同。旁觀者未必都是透徹的,看到他們放浪形骸,不免要取笑他們既疏且狂。此時詞人大呼“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表明心跡,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態度明確堅定,雄放恣肆,通篇氣勢由此振起,卻又于此最高潮處嘎然收筆,只留下不絕余響,任人細細回味。與白居易《琵琶行》“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一句有異曲同工之妙。

別離送行的詩詞總是借物言情居多,本詞獨辟蹊徑,全篇就如一出戲劇,場景、人物、動作各得其妙,高潮迭起,鏡頭感強烈,聲樂感十足,全篇不用一字言情,而送別之情、知己之情卻又全透在字里行間,小題材現大境界,堪稱送行詞的佳作。  

詞是內心感悟的文字傳達,每首詞,不同人讀,便會勾起不同的故事。《一剪梅》于我,是青蔥歲月的印記,當年喜歡讀“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喜歡吟誦“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都是些離愁別緒的詩詞,但是自我們的口中讀出,也不過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強說愁罷了,以當時的閱歷,怎能明白其中的味道?正如自從我亂翻書時驚艷于《一剪梅》后,我們又每天“疏又何妨,狂又何妨”了,那時正是當得起既疏且狂的年紀。現在的我們,即使有“疏又何妨,狂又何妨”的心,也已經沒有“疏又何妨,狂又何妨”的氣力了。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年代終于遠去了。只是當時已惘然。

 

7、詞人劉克莊被貶赴廣東任提舉常平官,連夜起程,好友王實之星夜前來送別,一起飲酒。這首詞繪聲繪色地描繪寫了兩位飽受壓抑而又不甘屈服的狂士的離別,王實之秉性剛直,具英雄氣質,劉克莊也是言談雄豪,剛直無畏,兩狂士乘酒酣耳熱,高談闊論,言詞激越,所以“驚倒鄰墻”,也引來“旁觀拍手笑蔬狂”。劉克莊與王實之在志士受壓、報國無門的時代,把心頭的積郁化為激烈的言詞,不平常的行動,自然會被稱為“蔬狂”,而詞人反以“蔬狂”自傲,所以響亮地回答“蔬又何妨,狂又何妨!”是如此的明朗堅定,雄放恣肆,豪情動人。

的確,人生有的時候不妨疏狂一下,何必總是壓抑自己委屈求全,又何必把自己包得那么緊!!

 

8、這首《一剪梅》詞刻畫了個性鮮明的詞人劉克莊自己的形象。他性情豪放不羈,珍重友情,醉心于詩詞文章。請看,這位詞人擎著火把,夜里長途跋涉,把衣囊都丟掉了,卻單單挑著詩囊。這不是一般的馬虎,在他的心里,精神生活遠遠重于物質生活。詞人和來餞行的朋友在風亭歡聚,縱情豪飲,酒酣耳熱,縱談文章,喊聲山響,把胡床都推倒了。當旁觀的人笑他倆疏狂的時候,它更是和朋友一起高呼:“疏又何妨,狂又何妨!”真是醉態可掬,達到了忘我的境界。這不是一般的疏狂,與其說詞人是醉于酒,莫若說是陶醉于臧否文章的忘情談論——這真是一幅鮮明可愛的自畫像。

這首《一剪梅》詞還刻畫了個性鮮明的友人王實之的形象。他性情珍重友情,豪放不羈,醉心于詩詞文章。請看,這位友人不顧“天寒路滑馬蹄僵”,在寒夜趕來為朋友在風亭置酒餞行。在他心里,朋友情分萬分珍貴。見到朋友后,沒有半點歧路沾巾的悲切,而是縱情豪飲,酒酣耳熱,縱談文章,喊聲山響,把胡床都推倒了。當旁觀的人笑他倆疏狂的時候,它更是和朋友一起高呼:“疏又何妨,狂又何妨!”真是醉態可掬,達到了忘我的境界。這不是一般的友情,而是建立在詩文投合基礎上的高雅深情。與其說這位友人是醉于酒,莫若說是醉于情——這真是一幅鮮明可愛的友人畫像。

 

9、古人說了的,“仁者樂水,智者樂山”。 我既不是仁者,也不是智者,所以也就走不進“樂水”、“樂山”的境界,倒是古人的“破缽芒鞋自可樂”這句話,我喜歡,并且總于似夢非夢中,想見一個游僧或者遠古的文人,著一雙草鞋,攜一只邊沿殘缺的碗缽云游天下,其情其境,逍遙自在,最是愜意。

    逍遙歸逍遙,愜意歸愜意,那畢竟只是一種對現實心虛的逃避。這種心虛的逃避,常常是因為世間的煩惱,而這世間的煩惱,多半出自人事的紛爭、利益的沖突、夾縫中的委屈……這樣,就有了遠古的文人們“旁觀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的豪邁,就有了“琴臨秋水彈明月,酒就寒山酌白云”的閑適。

 

   10、宋朝的詩人和詞人酒量和興致一點也不亞于唐朝的詩人們。先看一首南宋最杰出的詞人辛棄疾(據《全宋詞》統計,辛棄疾存詞629首,是宋人詞集中最豐富的一家)的《西江月 遣興》:“醉里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還有《木蘭花慢》:“長安故人問我,道愁腸帶酒只依然。目斷秋霄落雁,醉來時響空弦。”不過大詩人陸游關于酒的詩詞遠遠多于辛棄疾。且看《醉歌》:“我飲江樓上,闌干四面空。手把白玉船,身游水精宮。方我吸酒時,江山入胸中。肺肝生崔嵬,吐出為長虹。欲吐輒復吞,頗為驚兒童。乾坤大如許,無處著此翁。何當呼青鸞,更駕萬里風!”再看《醉書》:“半年愁病劇,一雨洗涼新。稍與藥囊遠,初容酒盞親。浩歌驚世俗,狂語任天真。我亦輕余子,君當恕醉人。”還有陸游生動描繪農村的風光習俗,充滿對田園生活真摯感情的著名律詩《游山西村》:“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簫鼓追隨春社近,衣冠簡樸古風存。從今若許閑乘月,拄杖無時夜扣門。”

  宋朝另一個著名詩人和詞人劉克莊是福建的莆田人,他字潛夫,號后村。師從真德秀。早年與永嘉“四靈派”的翁卷、趙師秀過從甚密,詩歌創作受他們影響很深。后期則擺脫“四靈派”的影響,成就便就在其他江湖詩人之上。在《一剪梅 余赴廣東,實之夜餞于風亭》里,劉克莊對把酒歡飲也有激情的描寫:“酒酣耳熱說文章,驚倒鄰墻,推倒胡床。旁觀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朱敦儒在《鷓鴣天 西都作》里有三句詞寫縱情詩酒,不把功名利祿俗世浮名放在眼里,也寫得非常漂亮:“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而高翥在《清明日對酒》里:“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和張孝祥的《念奴嬌》里:“盡挹西江,細斟北斗,萬象為賓客”——汲盡西江的水啊當酒,把北斗七星啊當勺,隨意舀酒,邀請天上的星辰萬象都來做客!兩人所述都表現出與朱敦儒一樣的豪放灑脫。還有宋朝大文豪、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歐陽修也是喝酒、寫酒高手。請看《春日西湖寄謝法曹歌》:“少年把酒逢春色,今日逢春頭已白。”再看《蝶戀花》:“也擬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飲還無味。”歐陽修關于酒的代表作則是《醉翁亭記》:“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還有也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宋朝大文豪蘇軾,他的酒量、“酒肚子”和對酒的熱愛,絕對不在歐陽修之下。限于篇幅,僅舉他的一首《惠崇春江晚景》為例。這也是本文全篇所引關于酒的詩文中惟一不帶“酒”字的上等“酒詩”:“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全詩關于田園牧歌式的農村抒情描寫與杜甫的《游山西村》,兩詩雖然遠隔幾百年,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還有范成大的:“老去讀書隨忘卻,醉中得句若飛來。”還有錢惟演的:“昔年多病厭芳樽,今日芳樽惟恐淺。”還有王禹 的:“無花無酒過清明,興味蕭然似野僧。”還有毛滂的:“酒濃春入夢,窗破月尋人。”還有向子湮的:“石作枕,醉為鄉,藕花菱角滿池塘。”在這里,李清照作為宋朝少有的著名女詞人絕對擁有一席之地,不應忽略。且舉她的一首《如夢令》作代表:“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你看,連當年封建高壓之下的受壓迫女性尚且敢于“沉醉不知歸路”,又何況堂堂七尺男兒!但是,真正將把酒臨風,精神愉快,激情蕩漾,寵辱皆忘的高風亮節寫得盡興透徹的還得數范仲淹的《岳陽樓記》:“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皆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范仲淹在一首《漁家傲》里寫酒的意境也顯得與眾不同:“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其中“燕然”指北方的山名,“勒”指刻石。全句寫的是離家萬里出征,杯酒在手尚未破敵立功。拳拳報國之心躍然紙上。竊以為,歷朝歷代,凡借寫酒冷靜抒發個人雄心壯志分寸把握最到位者,除歐陽修外,無出其右!

  回眸歷史,瞻仰先人。不難看出,酒品即是人品。我們難道還能容忍蠅營狗茍之徒、貪官污吏之手玷污今天干凈圣潔的酒杯嗎?

 

    11、疏放人生的關鍵在于對世界看得開,對于官途想得開,對于生命放得開。看得開才能藐視權貴,視富貴如浮云,才能天高地廣,達到"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人生境界,登泰山而小天下,蒼海八荒,盡在眼低,有如此眼界,生命如何能忍受官場窄路的羈絆呢?想得開,才能獲得精神上的自在,猶如閑云野鶴,無拘無束,根本不理睬別人說些什么,對自己如何評價,而能夠我行我素,自得其樂。人生放得開更為重要,寄情浪漫,放浪形骸,皆需要把人生從層層束縛中解放出來,還其本性,順其自然,進入一種狂放、無所顧忌的境界。李白當年看透官場,仰天大笑出門去,所追求的就是這種人生,所謂"昔在長安醉花柳,五候七貴同杯酒,氣岸遙凌蒙士前,風流肯落他人后",就是這種人生的寫照。所以疏放人生的最高境界是一個"狂":字,狂歌,狂飲,狂樂,狂舞,狂了就什么都不在話下了。什么功名利祿,什么王室貴族,什么清規戒律,什么人間萬戶候,都不過是人生樊籠,糞土一坯。宋代朱敦儒有詞云:"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辛棄疾寫得更絕:"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差不多同時代的劉克莊也很好表達了這種人生氣度:"酒酣耳熱說文章,驚倒鄰墻,推倒胡床。旁觀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當然,疏放人生有時屬于萬不得已,可能當官不成,或者官運不長,對于人生有了新的看法。也有的人雖然當了官,但是仍然很失望。覺得生命太受約束,不如自己痛痛快快活一會兒,所謂"一生大笑能幾回,斗酒相逢須醉倒",就是這個意思。因此,能不能看得開,想得開,放得開,也有一個開悟的過程。有人醒悟得早,不再把生命糾纏于世俗相爭之中,有的人則開悟得晚,一覺醒來已過半百,好像自己還沒有真正活過,還有的人則一輩子不開悟,那就沒得說了。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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