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仰：永遠難忘的“民國范兒”

簡體傳統

抗戰勝利后，蔣介石如日中天，但誰也沒想到，僅僅三年，蔣介石就稀里嘩啦、一敗涂地，帶著從大陸搜刮的黃金，跑到一個島上自娛自樂去了。這讓我想起了威海旁邊的劉公島，傳說東漢末年，劉姓皇族的一支逃到了海邊的這個小島，在島上以耕漁為生，此后便有了“劉公島”這個名稱。因此，日后臺灣改稱“蔣公島”，說不定也是一茶余飯后的佳話。那么，八百萬全副美式裝備的國軍為何經不住廣大農民的獨輪車，瞬間就土崩瓦解了？這不得不說到“民國范兒”。
蔣介石發行法幣，原想建立銀本位，如果此愿望實現，民國政府以自己擁有的白銀為基礎發行法幣，主動權就會在自己手里。但是，美國人不愿意國民黨的貨幣獨立，在國際市場上拉高銀價，導致白銀大量外流，民國政府能夠掌握的少量白銀不足以支撐銀本位的法幣，不得不將法幣與美元匯率掛鉤，從而喪失了貨幣自主權。“民國范兒”的這種做法聽上去是否有點耳熟？
日本偷襲珍珠港后，為了支持國軍抗戰，美國于西歷1942年向民國政府提供了5億美元的貸款，這筆錢相當于當時民國政府10年的收入。有了5億美元貸款的撐腰，民國政府按固定匯率發行相應數量的法幣，就有了很大的底氣。它如同美國當年的金本位：有多少美元，就可以換多少黃金；對于民國政府來說就是：有多少法幣，就可以換多少美元。底氣是很足，只可惜，民國政府的貨幣主權已經成為美國的附庸。但是，靠在美國身上，與美國利益保持一致，是很多“民國范兒”發財的保證，只不過，中國民眾的利益，中國國家主權的利益，就是另一回事了。
戰爭需要錢，發行公債是政府集資的方法之一。但是，公債如果沒有信用，發出去要么沒人買，要么買了的人最終拿到都是廢紙，等于政府變相搶錢。自從有了美國提供的巨額貸款后，“民國范兒”有了新的支撐點——發行公債有美元撐腰。西歷1942年，民國政府財政部用1億美元做担保，發行“美金公債”，也就是說，這一公債最終可以用美元來還本付息。由于民國政府的公債信用一直不好，開始的時候，應者寥寥，民國政府財政部采取了很多措施，人們也漸漸意識到，有真正的美元做后盾，這一“美金公債”應該是可靠的，因而，購買“美金公債”的熱情漸漸高了起來。但就在此時，西歷1943年10月，民國財政部宣布：總額1億美元“美金公債”已經買完了，停止發售。這一“民國范兒”引起軒然大波。
事實上，以1億美元為担保的“美金公債”當時還有一半沒賣掉，為何停止發售了？因為有“民國范兒”開了后門，獨自大手筆地買走了。比方說，時任民國政府財政部長兼央行總裁的孔祥熙，一個人就買下了1150萬美元的“美金公債”。首先我們要說，民國的確有范兒，一個財政部長自己能有這么多錢，而且還不用担心貪腐的追究，這個“民國范兒”不是誰能學來的，稱其為“絕無僅有”大概不為過。其次，孔財長、孔總裁自己掏出這么多錢支援國家的抗戰，那是多么崇高的“民國范兒”啊！而且，這個“民國范兒”的背后，還有更令人羨慕的細節。
發行“美金公債”，美元與民國政府的法幣之間是有比價的。當時美元與法幣的市場均價是1美元折合250元法幣。孔財長買下1150萬美金公債，卻是按1美元折合20法幣！民國政府孔財長超有范兒！彈指間，賺了10倍以上。所以，當今有很多中國人極為熱衷“民國范兒”，實際上也是希望孔財長、孔總裁的好事能落在自己身上，讓自己也盡快像民國一樣“有范兒”。“民國范兒”還不只是利用公權給自己大撈好處這一點，還有更精彩的。
紙包不住火，孔財長的“民國范兒”遭到很多知識分子的抗議，我不知道今天的某些人是否會說那些民國的“大師”在這個問題上是“有范兒”還是“沒范兒”。黃炎培、傅斯年決心要追究孔財長，傅斯年還搜集整理孔財長購買“美金公債”的大量原始資料和證據，想來一個“美國民主范兒”，把“民國范兒”干掉。今天，“喝茶”似乎是個敏感詞，但是，那也是“民國范兒”！得知傅斯年要與孔財長對著干，蔣介石的“文膽”陳布雷親自上門找傅斯年“喝茶”，勸傅斯年不要引起美國“友邦”的誤會，不要給共產黨以攻擊“民國范兒”的口實，要相信蔣委員長。陳布雷說，蔣委員長要親自查看傅斯年整理的資料，他希望傅斯年“大師”能讓他把這批資料帶回去。結果，“美國范兒”不靈了，“民國范兒”獲勝了。陳布雷帶走了傅斯年的資料，資料便失蹤了。雖然孔財長后來下臺了，但孔財長沒有受到司法調查，沒有受到刑事追究，沒有還回超過10倍的貪腐暴利。這就是“民國范兒”，令人陶醉和神往的“民國范兒”！
此事發生于西歷1945年，幾年后，民國“超有范兒”地定居海島了。所以，我們應該總結一下“民國范兒”究竟是什么？一，以美國人為爹；二，精英傍著美國爹而有權有勢、有錢有型；三，美利奴精英們官商勾結、親密無間，坑害中國百姓；四，民國“大師”顧全大局，被“喝茶”后不再言語，一起去海島繼續做“大師”；五，面對貪腐，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只好任其自然。如今很多人高唱“民國范兒”，一是他們希望自己也能像孔財長等拿美國名牌大學文憑的精英們一樣“有范兒”，二是，現如今的中國，的確在一些方面朝著“民國范兒”奔去，當今的精英們覺得還不夠，還得推一把，推成了，他們就會像民國“大師輩出”一樣，自己也就成了大師。
有一次在飯桌上，幾個基層干部在大談“民國范兒”，羨慕得不行。顯然這幾位基層干部在空閑時間還是喜歡看書的，看書不是壞事，但是他們對于流行書的背后意味，對于當今中國被操控的話語權的意圖，并不完全了解。“民國范兒”是美利奴精英的“范兒”，不是餓死、凍死的中國普通民眾的“范兒”，所以，“民國范兒”最終只能落戶于那個被美國保護的海島。當今大陸像孔財長、孔總裁、孔院長、宋財長那樣玩金融、玩經濟的“民國范兒”，有多少正在茁壯成長呢？看看民國高官中大批拿著美國名牌大學真文憑的精英，我覺得，今天要找這樣的“民國范兒”，也應該到拿著美國真文憑的人群中去找，西太平洋之類，不夠“范兒”，沒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