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社會就要從了解大多數韓國人的人生軌跡開始說起。韓國是一個階級固化等級固化的社會。階級固化中國人可以理解,所以我們從等級固化開始聊起。和韓國人的交往中中國人會覺得韓國人在長幼有序上的堅持(小輩尊敬長輩,后輩尊敬前輩)讓人費解,而這恰恰是韓國等級固化造成的結果。韓國人的成長過程中從初中階段開始,高中階段,大學階段,兵役階段,就業階段,都要一遍一遍的重復從后輩到前輩的過程。我估計沒人能記起韓國后輩對前輩的無條件服從,前輩對后輩的霸凌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但是我認為這種畸形的社會狀態正是韓國人怪異行為模式的主要原因。設想一下一個人一生中要經歷好幾次被人欺負再轉而欺負別人的過程,他的心智多半不會正常了(中國人看來)。但是我覺得這并不是絕對的壞事,正因為這樣韓國人的情商普遍高于中國人。處于社會中游的韓國人基本都能做到對上級無條件的忠誠,對平級不卑不亢的尊重,對下級近乎殘忍的無情。對上級的點頭哈腰不會令他們自尊受傷,對下級和外人的無情殘忍也不會讓他們良心譴責,中庸之道的國人在和韓國人的較量過程中很難占到便宜。這就很容易理解為什么韓國人落單時彬彬有禮,而十個韓國人聚在一起(尤其是喝了酒)就輕佻無賴了(他們人多不用怕什么了)。正因為有多年等級變換的經驗,審時度勢識人辨物的本領幾乎已經寫進了他們的血脈里,韓國人開始的時候會用尊敬的態度對待對方,但是通過不到一小時的觀察和旁敲側擊的詢問就能迅速意識到應該用什么態度面對對方,而且毫不猶豫的變臉,這也正是有些中國人認為韓國人虛偽善變的原因。
我雖然是個朝鮮族,但是在我年輕時代我打從心里鄙視半島人(原因復雜,以后慢慢解釋)。在我讀到半島人為了蒙古人幾萬人葬身魚腹的時候,為了大明奔襲滿族后方而被滿族幾乎滅國的時候,因為拒絕日本借道攻擊大清而被日本滅國的時候,我甚至欣慰的覺得他們活該,你們甘心做狗這就是你們做狗的下場。如今人到中年,我不禁對半島人生出不少同情和理解。一個貧瘠狹小資源匱乏的半島如果不是這么活著,半島人有可能保留自己的語言文化直到現代嗎。作為一個東北人,我佩服欣賞蒙古和女真人的英勇和野望,認為如今他們雖然落魄,但是那曾經猶如烈日一樣的輝煌足以讓他們的子孫后代驕傲敬仰。可如今當我回望著那個我的祖先曾經努力生活和拼死保衛的貧瘠半島,在我復雜的情愫中鄙視的比例已經漸漸消失了。中國的北方一直有著這么一副畫面。中國如龍,女真如虎,日本如蛇,蒙古如狼,而在這群猛獸之間站著一只小狗。它滿身鮮血,瘦弱甚至渺小,但是卻忠誠堅定的擋在它選擇的主人前面,嚎叫著準備著。看著那個滿身鮮血可憐甚至有些可笑的小家伙,我笑不出來。一切的犧牲只為了一個理由,主人不要吃了我,我不想成為你的一部分,我不強但是我有用,請你讓我就這樣弱小但是獨立的活著。歷史上半島人背叛我中華不止一次,但是在他背叛中華之前,有哪次不是鮮血淋漓的。中華瞧不起甚至憎惡半島的背信棄義,在我看來他只是貫徹著他一直以來的目的:活著,更何況在他每次背叛妥協之前,已經流了足夠的血了。不止一次我不禁去想;朝鮮半島的居民啊,你們為什么要堅持到現代?你們是怎么堅持到現在的?這條路悲壯甚至猥瑣,以至于他們自己都不愿意去面對那些歷史。
韓國的階級問題如果單獨拿出來講很難解釋韓國社會發生的讓中國人看來病態的現象,因為社會分級的現象在幾乎所有國家都存在。經過觀察和根據自我經驗我的猜測是韓國人的面子問題和階級問題共同作用下交織成為了韓國社會戾氣的另一個主因。韓國底層人民淳樸善良不好面子。韓國有一個劃分階級的利器叫做學院(補習班)。而學院的花費絕不是一個底層人民可以接受的。底層人民絕對沒有受過良好教育(中國的教育對比與韓國,公平的就像是神造的一樣),所以十分淳樸(其實我想用的是無知,但是又覺得用一個貶義詞來形容善良的人實在不妥)。因為他們本來就位于社會的最下層拿著最微薄的收入,所以他們不是很在意面子,又因為不需要和別人你死我奪競爭故而善良(女性相比男性善良的程度和比例較高)。他們確實會問出,你在中國住得起公寓嗎?你們家有電視嗎?類似這樣的問題。而且會很善良的把自己家的舊衣服打包送你讓你帶回家。
剛剛去到韓國的大多數中國打工者最多接觸到的往往是這個階層。其實和這個階層生活雖然很辛苦(韓國人也很辛苦),但是整體的感覺并不會讓人厭惡。我正好認識一個人就叫她紅吧,她在韓國的五年很幸運的接觸到了韓國高中低所有階層的人(尤其是關于高層的信息,我覺得這個太難得了),這篇文章的大多數例子來自于她在韓國的體會。紅最初來到韓國在一起工作的老奶奶很關心她,在除了時不時的提出一些很腦殘的問題,還會拿家里的舊衣服送她。紅對于提問就是照實回答,對于衣服收下后就丟掉了。直到有一次那個老奶奶拿著一袋子豬草(這種草在延邊是用來喂豬的,人是不吃的)讓她吃,紅當時覺得這個老太太是在羞辱自己,她很生氣的把袋子丟到一邊,告訴她這是喂豬的我們不吃這種東西。但是老太太居然抓了一片葉子放進嘴里說道“原來你們中國不吃這個啊,以前我們生活很苦,這種草吃了不少”。接著老太就開始回憶以前的苦日子,有人餓死,孩子養不起送給美國人領養,牢騷的最后她說道“以前你說中國怎么樣好,我還以為你是為了面子說謊,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憤怒是裝不出來的。”紅在這個階層逗留了不到一年,覺得這些人善良可愛但是可憐。他們在韓國社會的上升通道甚至比外來的受過教育的中國人都狹窄(朝鮮族在韓國的待遇和祖國的強大息息相關,對于國家和個人之間的關系,比起中國其他民族朝鮮族的領會也許更加深刻,在這里為中國贊一個)。如果說和這個階層打交道需要注意什么的話只有一點,酒桌上別談政治歷史,其實這句話適用于韓國所有階層。在韓國一定要記住,清醒的韓國人和酒醉的韓國人不是同一物種,一個韓國人和五個韓國人不是同一物種。
韓國高層人民文明謙虛認知清晰。紅進入到韓國上層家庭工作之后,有了一個很明顯的變化,那就是基本不使用祈使句而轉為使用反問句。能把那個遞過來嗎?能把聲音調小一點嗎?能給我倒杯水嗎?我笑話她你是不是都忘記怎么使用祈使句了。她笑了笑說“不止,現在我進入任何一個房間都會敲門,不管是父母孩子還是好友的,因為那家人就是這樣。我忙完了回到屋里,他們有事也會很輕的敲門,我應答了之后他們開門,然后問能給我泡杯咖啡嗎。在他們家的這段時間里我基本沒有被人指使命令著做過什么事。”“他們家也許是特例吧?”紅說“不是,所有到他們家來的客人也是一樣,聲音很慢不大,而且接過茶或咖啡之后都會說一句有勞了。”這些人對中國并不抱任何偏見,印象趨于正面,得知紅來自中國都會很高興的和她一起聊自己去過的中國城市,自己在中國的見聞,言語中透著的大多是贊美羨慕。他們聊天的內容主要是高爾夫旅游酒,偶爾會聊到國際局勢。而他們對于韓國所處環境地位的認知大多不夾雜民族情緒。曾有人還和她開玩笑說中國人聽到韓國自稱大韓民國是不是會覺得很可笑,韓國算大的話中國算什么,無限中國嗎?有個老人開始反駁了。其實這個老頭紅剛才得罪過他,因為他們在討論青島有哪些美食的時候,那個老人插話進來大意是中國海鮮遠不及韓國海鮮,韓國海鮮世界第一之類的。紅立刻反擊“中國和韓國共用一片海,那中國的魚不小心游進了韓國海域,就從不入流躋身到世界第一了嗎”老人一時語塞,有人對那家主人說你們家的這個中國小姑娘嘴真厲害啊。老人開始長篇大論,最后來了一句你說說中國有多大嘛。紅說她面帶笑容的聽完了他的話沒有作答,只是鞠了一躬下去了。她沒有在意這件事,只是覺得韓國高層社會也有沒見識的人。過了一段時間老人再次來做客,趁著沒人和紅說到“上次的事很感謝你,我回去了解了一下,中國真的很大很了不起。我那時太失禮了。”紅知道老人感激她是因為她沒有在眾人面前揭穿他讓他難堪。而這個老人確是紅來韓國之后唯一一個愿意主動去了解中國并且因為自己的無知而向紅道歉的人。紅的觀點是韓國之所以能在強國林立的北方占有一席之地,韓國上層功不可沒。要不是國家由一些理智博學的人掌舵,以韓國人過剩的民族主義情節,國家早就在得罪了一個強國之后被人滅掉了。我認為全世界上層人士也許都是一類人,他們有屬于他們的交流方式,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集聚魅力,感染力和親和力。有幸和他們交往或是為他們工作應該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之所以跳過中層直接介紹高層,是因為高層和底層的構成都比較單一,有很明顯的共同特征,而且在韓國社會中他們兩個階層對中國人(或者說是所有人包括日本人)都十分友好。與這兩個階層的人交往中國人不需要帶著太多戒心。韓國的中層社會構成復雜對中國人來說相對危險。我的意思并不是這個階層就是一個充滿危險敵對中國的階層,而是你在韓國所能經歷的危險和遇到的敵對中國的人大多來自于這個階層。請好好理解這個邏輯。而且因為面子和等級交織影響所造成的韓國社會種種病態主要也是因為這個階級。我會盡我所知以最大的筆墨介紹這個階層,并且介紹幾件如果中國人要生活在韓國絕對不可以接觸的幾件事情。
鐵血軍事 2015-08-23 08:5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