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制兩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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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制兩千年

歷史只能回頭看,不能回頭走。

梁啟超作為中國新歷史學的開創者,曾言說“中國兩千多年的制度,猶秦制也”。譚嗣同則更進了一步,他說:“二千年來之政,秦政也,皆大盜也;二千年來之學,荀學也,皆鄉愿也”。這些話語如果不放置在當時的語境之中,多會有誤解。面對一個積弊深重的”國家“。有識之士的焦灼不會比我們少。更何況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向來有”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印記。

對于“中國”這個概念則是近代才有的。"中國”這個現代意義上的國家概念不過也只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也正如唐德剛先生所言的“歷史三峽”中穿行的主體應該是指“現代中國”這個標的,而不是其他。

但是也正如《短書集》在之前的文章中有意無意的反復提到時間的連續性和歷史的承接。歷史不是我們視而不見就不存在的東西,也不是我們忘記寫就不會再提起的東西。發生過的事情一定留有痕跡,而且這個痕跡會讓我們在觀看的同時想到很多,或許這就是所謂“歷史的借鑒意義”。

對于秦一代來說,按照可查的歷史記錄,秦嬴政十三歲即位,二十二歲親政,用了十七年兼并六國,用了不到十年時間,就是實現了“天下一統”。并從秦王變成了始皇帝。秦嬴政在二十八年里的所做所為,的確沒有任何一個存在了幾百年的王朝可相比擬,連漢唐盛世也不能比。所謂秦皇、漢武,真正算得上比肩的,實唯有漢武而已。唐宗、宋祖都是不同量級上的。

或曰,二千年之制皆秦制也。此語甚悲涼,卻斬釘截鐵,似必然也。然而此秦制也非一日蹴就的。前者立框架,后來者補充之。在這里必須糾正一點就是秦嬴政的帝號就是:始皇帝。秦始皇是我們為了方便辨認附加的。也正是從“始皇帝”開始,秦制的另外一層含義就是:帝制。秦嬴政在39歲時稱帝,其時為公元前220年,直到1912年清宣統帝溥儀6歲頒退位詔書。帝制結束。這個時間跨度的確夠長。

對于皇帝這個名號,中國是最糾結的。沒有皇帝時,中國就已存在,沒有皇帝后,中國依然存在。皇帝不是中國歷史的必然性,而是被歷史必然性選用的工具,對于秦嬴政統一六國而稱皇帝,現在可以解釋為曾經承擔了由歷史必然性賦予的實現世界歷史統一性的階段性的歷史選擇。而今,經過二千年以來不斷反復試錯之后,終于被證偽了。讓人唏噓不已的是竟然用度了如此之多的時光。在終結了帝制之后,國人的共識是:有再敢為帝制者,天下人得而誅之!

所以反復觀看中國的歷史,最值得看到就是兩部分,一部分是秦漢之前的歷史,一部分明清以后的歷史。套用一句治學的觀點:守得兩端,乃得其中。

對于歷史而言,如果時間不是足夠長,真得有看不清楚的地方。而現在對于秦漢的歷史,不僅有史籍記錄,也有考古旁證。再者說秦漢間史,也是中國文化中的一大傳統。不信,翻翻看中國的史籍中,歷朝歷代哪里少得了拿秦皇漢武說事。

對于秦漢一代的歷史研究,現推薦兩位學者的著述,一位是日本就實大學教授李開元先生的《秦迷》、《秦崩》和《楚亡》。一位是臺灣大學歷史系呂世浩博士的《大秦三部曲》(共三冊)。這兩位學者對于秦漢之間的事研究思路不同,講述風格迥異。而且從歷史著眼點來講采擷各異,盡管講述的是同一個歷史階段的事,不過各有各的心得。在這兩位作者的筆下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用歷史興亡來提點后輩。而且盡量的用史實作為證據,而不是依賴個人情感與喜好。

對于閱讀歷史而言,就是努力的去遇見那些人。歷史是講述人事的,如果歷史不以“人”為中心,那么這樣的歷史敘述多半是裝神弄鬼。我們閱讀這些歷史時,都是旁觀者的身份,即不能穿越,亦不能左右。唯一能做的就是理解“緣何至此”這個根本性的問題。這也好比是每當兩個人的相遇,實際上是有六個人存在。那就是各自眼中的自己,各自在對方眼中的自己和各自真實的自己。多半的時間,我們都不會輕易的認出自己是誰?厘清和拆解歷史的作用就是幫助我們知道我們是誰,我們從何處來,緣何事以至此。除了這些,再也沒有更多的現實意義了。

綜合 2022-01-09 11:2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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