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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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
 

  [譯文]  在那吳鹽白潔似雪的夜里,并州的剪刀涼白如水,美人以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切開新橙。

  [出典]   北宋  周邦彥  《少年游·并刀如水》

  注:

  1、 《少年游》  周邦彥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2、注釋:

    并刀:并州出產的剪刀。

    如水:形容剪刀的鋒利。

    吳鹽:吳地所出產的潔白細鹽。

    幄:帳。

    獸香:獸形香爐中升起的細煙。

    誰行(háng):誰那里。

    直是:就是。


  3、譯文1:

    并州的刀子明亮如水,吳地的鹽潔白勝雪,纖細的手指剖開新熟的甜橙。拉開華麗的帳幕,屋里漸漸溫暖,獸頭香爐散發出裊裊的香煙,面對面地坐在一起調弄玉笙。

    用低低的柔音發問,今夜在什么地方留宿?城頭已敲響了三更。不如不要走了,外面霜重馬蹄會打滑,更何況街頭已經沒有人行走。

    譯文2:

    并州產的刀子鋒利如水,吳地產的鹽粒潔白如雪,女子的纖纖細手剝開新產的熟橙。錦制的帷帳中剛剛變暖,獸形的香爐中煙氣不斷,二人相對著把笙調弄。

    女子低聲地探問情人:您到哪里去住宿?時光不早城上已報三更。路上寒霜濃重馬易打滑,不如不要走了,街上已經沒有行人!


   4、周邦彥(1056-1121)字美成,自號清真居士,錢塘(今浙江杭州)人。為北宋末期詞學大家。他博覽群書,深通音律。其詞多寫男女之情,講究形式格律和語言技巧,創制慢詞較多,無論寫景抒情,都能刻畫入微,形容盡致。對詞的發展頗有影響。所作詞集名《片玉詞》。

   在宋詞史上,周邦彥被尊為“婉約派的集大成者和格律派的創始人”,開南宋姜夔、張炎、吳文英“醇雅詞派”先河,對后世影響很大。周邦彥發展了柳永、張先、秦觀的婉約慢詞,還開創了一種新的形式,即在寫景抒情中融入述事,形成曲折反復、開闔細密、抑揚沉郁之勢。歷代詞家對他評價頗高,“北宋婉約作家,周最晚出,熏沐往哲,涵泳時賢,集其大成”(唐圭璋《唐宋詞鑒賞詞典 前言》)。眾多詞學專家公認的“宋詞四大家”,為“蘇東坡、周邦彥、辛棄疾、姜夔”,他的位置僅次于蘇軾。更有甚者,將他名列榜首,稱為“詞家之冠”。

     王國維作為看重內美和人格的大家,很自然對周邦彥的某些方面有些微詞。比如:

  1)詞之《雅》、《鄭》,在神不在貌。永叔、少游雖作艷語,終有品格。方之美成,便有淑女與倡伎之別。

  2)恨創調之才多,創意之才少耳。

  雖把周比做倡伎,把其詞貶為鄭衛之音,評價似乎很低,但他又有以下觀點:

  唐五代北宋之詞家,倡優也。南宋后之詞家,俗子也。二者其失相等。但詞人之詞,寧失之倡優,不失之俗子。以俗子之可厭,較倡優為甚故也。

  由此可見,王國維雖然認為周詞在品格上不如歐秦,但尤勝南宋諸家俗子之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還要注意,王國維在此所說的倡伎、倡優,并非指現在所說的那些妓女,而是指過去地位底下的藝伎和戲子。王對她們還是抱著同情的態度。這一則詞話可能也說明了王國維感到前面對周的批評過于嚴厲,想在此來個反撥和補充,以消除大家可能有的誤解。他畢竟對周是喜愛的。

    生平見莫將清淚滴花枝,恐花也如人瘦。


    5、這首詞,不外是追述作者自己在秦樓楚館中的一段經歷;這類事,張端義《貴耳錄》載:“道君(按:即宋徽宗)幸李師師家,偶周邦彥先在焉。知道君至,遂匿床下。道君自攜新橙一顆,云江南初進來。遂與師師謔語。邦彥悉聞之,隱括成《少年游》云……”這種耳食的記載簡直荒謬可笑。皇帝與官僚同狎一妓,事或有之,走開便是,何至于匿伏床下,而事后又填詞暴露,還讓李師師當面唱給皇帝聽。皇帝自攜新橙,已是奇聞,攜來僅僅一顆,又何其乞兒相?在當時士大夫的生活中,自然是尋常慣見的,所以它也是一種時興的題材。然而這一類作品大都鄙俚惡俗,意識低下,使人望而生厭。周邦彥這一首之所以受到選家的注意,卻是因為他能夠曲折深微地寫出對象的細微心理狀態,連這種女子特有的口吻也刻畫得維妙維肖,大有呼之欲出之概。誰說中國古典詩詞不善摹寫人物,請看這首詞,不過用了五十一字,便寫出一個典型人物的典型性格。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這是富于暗示力的特寫鏡頭。出現在觀眾眼前的,僅僅是兩件簡單的道具(并刀,并州出產的刀子;吳鹽,吳地出產的鹽。)和女子一雙纖手的微細動作,可那女子刻意討好對方的隱微心理,已經為觀眾所覺察了。

  “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室內是暖烘烘的幃幕,刻著獸頭的香爐(葉嘉瑩:獸形的香)輕輕升起沉水的香煙。只有兩個人相對坐著,女的正調弄著手里的笙,試試它的音響;男的顯然也是精通音樂的,他從女的手中接過笙來,也試吹了幾聲,評論它的音色的音量,再請女的吹奏一支曲子。

  這里也僅僅用了三句話,而室內的氣氛,兩個人的情態,彼此的關系,男和女的身分,已經讓人們看得清清楚楚了。

  但最精采的筆墨還在下片。

  下片不過用了幾句極簡短的語言,卻是有層次,有曲折,人物心情的宛曲,心理活動的幽微,在簡潔的筆墨中恰到好處地揭示出來。

  “向誰行宿”──“誰行”,哪個人,在這里可以解作哪個地方。這句是表面親切而實在是小心的打探。乍一聽好像并不打算把他留下來似的。

  “城上已三更”──這是提醒對方:時間已經不早,走該早走,不走就該決定留下來了。

  “馬滑霜濃”──顯然想要對方留下來,卻好像一心一意替對方設想:走是有些不放心,外面天氣冷,也許萬一會著涼;霜又很濃,馬兒會打滑……真放心不下。

  這樣一轉一折之后,才直截了當說出早就要說的話來:“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意思是:你看,街上連人影也沒幾個,回家去多危險,你就不要走了吧!

  真是一語一試探,一句一轉折。讀者分明聽見她在語氣上的一松一緊,一擒一縱;也仿佛看見她每說一句話同時都偵伺著對方的神情和反應。作者把這種身分、這種環境中的女子所顯現的機靈、狡猾,以及合乎她身分、性格的思想活動,都逼真地摹畫出來了。

  這種寫生的技巧,用在散文方面已經不易著筆,用在詩詞方面就更不容易了。單從技巧看,不能不叫人承認周邦彥實在是此中高手。

   此詞在今人王兆鵬、郁玉英、郭紅欣的著作《宋詞排行榜》排第63名。該排行榜以“歷代選本入選次數”、“歷代評點次數”、“唱和次數”、“當代研究文章篇數”、“互聯網鏈接次數”五個指標為統計分析,反映一千多年來的綜合影響力。其中歷代評點次數排名第8名。


    6、中學時偶然讀到周邦彥的一闋詞,起頭一句就是:“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當時百思不得其解,橙子何須蘸了鹽吃?

  往往是冬天吃橙。我習慣用刀剖,八分之一的橙子依次排開,好比是,門泊東吳萬里船。因為怕冷,冬天常常逃避洗手,卻發現,殘留手上的橙味,端的是清甜芬芳。因這一手殘香,越發愛吃橙,卻從未嘗試過,蘸了吳鹽的橙。

  高三那年的冬天,逃了體育課,和三五好友躲在教室里剖橙子吃。桌上一葉葉扁舟,忽然教人想起周邦彥的這闋《少年游》來。于是,熱熱鬧鬧地說起了這段宣和遺事。

  說是風流多才的“詞家之冠”周邦彥與“歌舞神仙女,風流花月魁”的名妓李師師往來,不巧宋徽宗也來造訪,倉促間,周邦彥躲進床下,將他二人的綿綿情話聽了個分明。翌日,便有了這闋新詞。

  “并刀”是并州的剪刀,燁燁明燭下猶如一泓秋水明亮;“吳鹽”是吳地的海鹽,玲瓏碗盞中仿若冰雪純白。女子撫琴搦管的葇荑,從容閑雅剖開新橙。本已是旖旎溫柔之至,更何況“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吹笙”。只可憐了床下動彈不得、酸痛難耐的周邦彥,正祈禱著皇帝早早歸去,卻又聽聞:“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竟是這樣曖昧的挽留。

  但故事畢竟只是故事。如買櫝還珠一般,教我們念念不忘的,并非清詞麗句后的繾綣幽情,而是“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這樣的吃法,心中早已向往,只是不明白為什么。

  后來看了一篇文章,說是荔枝應當在鹽水里滾過一遍再吃。像荔枝那樣細致玲瓏,又被楊貴妃賦予了嬌貴之氣的水果,我卻不愛吃。我是愛說話的,吃了荔枝,兩片嘴唇上下翕張,覺得黏黏的,很難受。荔枝太膩。但蘸了鹽水就不一樣了。那恣肆的甜膩,竟成了徹骨的清潤。

  又想起小時候吃菠蘿的情景。大人總是將菠蘿切成片,在鹽水里浸過之后,才拿給我們吃。吃了那么多年也不明白為什么。獨自在外面上中學時,因為懶,吃菠蘿就隨意多了。超市里剖好了就吃,覺得那味道也是一樣的香甜。直到一口氣吃下許多,舌尖傳來澀澀發麻的感覺時,才知道蘸鹽水的好處。

  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想來也是相似的道理吧。味覺是這樣的奇怪,這世間的搭配,也讓人費解。


    7、李師師小姐當年可算名美人,上到皇上,下到鄉巴佬的宋江,都想一親芳澤。宋江上門,李師師輕施妙手就把他打發了;周邦彥會寫詞作曲,人估計也儒雅不討厭,聊聊天無妨。偏這個時候道君皇帝上門了,周邦彥情急,只好躲在床底下,李小姐沒事兒人一般接皇帝。

    周邦彥聽了許久,把整個過程作詞以記之,道是: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五十一個字,寫盡倆人吃了什么,說了什么。喁喁細語,輕憐密愛,端地羨殺人也。羨殺享受溫柔款待的道君皇帝,也羨慕床下的周邦彥有狗仔隊的第一手好材料。

  然而仔細推敲,這段驚險浪漫傳說大有可疑之處。古代房子別的好處沒有,重門疊戶,一進一進的院落數不完。趙官家駕到,門首總有個通報的。官家一路擺駕前行,周邦彥該有足夠的時間從后門溜走才是,何必冒著殺頭的風險聽皇上嫖院?真是失心瘋了。或者拿準了道君皇帝秉性溫和,不會殺他也未可知。

    據說后來周邦彥因此被放外官,李師師從中說情,在道君皇帝面前大唱周邦彥作的曲子。皇帝一心軟,就又把他留下了。宋徽宗是出名的好好皇帝,半夜里想吃燒羊肉,還怕麻煩別人起來做,只好自己翻來覆去地想了一晚上。

    拋卻風流債,只說果與茶。我從第一次看這首詞就想不明白的是:吃橙子要鹽做什么。應該不是用來擦刀,也不是用來刷牙,明顯是打算要蘸著吃的。吃橙子蘸鹽,酸甜咸并舉,誰也不讓誰,這等味覺太復雜了。只怕舌頭是一陣迷惘,一陣悲喜,被忽悠得不輕。

    古人,特別是有錢有閑的古人,長天大日頭的沒事,開發了很多消閑享受。青梅煮酒,白雪烹茶,醬瓜搗爛拌腐乳灑白糖。很多都太費工夫,被后人裁汰了。古人喝酒是要燙熱的。吃冷酒盛傳對身體不好,寶釵就這樣勸過寶玉。現在誰在酒席上要小二燙酒來,只怕要被譏為孔乙己,再找補一碟茴香豆。

  然而如張愛玲說的,對照是件有趣的事,就象鞏俐演的秋香在一群虎背熊腰還戴眼罩的女人里回頭嫣然一笑,令唐伯虎魂飛魄散一樣。往甜的東西里加鹽以襯出其甜愈甜,也是有道理的。


   8、《少年游》中最引人注意的細節,恐怕就是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一開頭所寫兩個人吃橙子的場面了。這兩位宋代人(不管是不是宋徽宗跟李師師)把橙子抹上鹽或蘸著鹽吃,應該說,這是符合現代飲食科學的吃法。生活中我們都有這種體驗,就是一些以甜味為主的水果如果加點鹽,吃起來會更香甜,如俗話所說“要想甜加點鹽”。我們知道橙子是一種熱帶水果,主要產于南方的廣東、福建、四川等地。為便于長途運輸到北方,果農要把還沒有完全成熟的橙子采摘下來,這時橙子中含有機酸比較多,破開后抹一些鹽,或者用鹽水浸一下,對有機酸有抑制作用,可以殺去酸澀之味,吃起來才會香甜可口,跟用鹽水浸泡菠蘿道理相似。跟“一騎紅塵妃子笑”的荔枝一樣,從江南送到汴梁城,豆腐盤成肉價錢,橙子早升格為稀罕物事,帶一顆給情人,還是很有面子、很值得炫耀的。

  吳鹽是產于兩淮地區的一種優質鹽,以精細潔白著稱,與水果同吃,不但美味,而且美觀,李白在《梁園吟》里就曾提到以吳鹽配楊梅的吃法:“玉盤楊梅為君設,吳鹽如花皎白雪。”


    9、女人的手,似乎只有柔軟白皙纖細才能算得完美,才能喚起憐香惜玉的似水柔情。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幃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箏。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周邦彥的《少年游》之所以享有盛名,實在是因為“纖指破新橙”五個字,寫盡了李師師一雙纖手的細微動作。

    《詩經·衛風》是這樣描寫美女莊姜的:“……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莊姜身材高挑修長,一雙玉手柔如茅草的嫩芽,又白又嫩;肌膚似凝脂般細膩白皙;脖子像幼蟲般嬌嫩柔軟;牙齒細白整齊像瓜子;額頭飽滿,眉毛細長;盈盈笑時好醉人,美目顧盼最傳情。這是第一次用“柔荑”形容女子的玉手,細想想,實在是對玉手最精當貼切的描摹。


    10、辭舊迎新之夜,屋外雪花洋洋灑灑,一個玉色的元旦即將到來。妻將幾個飽滿玲瓏的水果放在暖氣上稍作溫熱,從中拿起一個橙子,用一把餐刀將其外皮稍作旋切,又將橙子破成幾瓣,我看到此情景笑了笑,妻問緣故,我說,我想起了宋詞有“纖指破新橙”一語,妻讓我誦讀全文,是所謂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這是北宋一個深秋的夜晚,月光灑落廳堂,將案幾上的果刀映的明亮,讓佐食水果用得吳鹽更加晶瑩,閨房中,美人的纖纖玉指破開了一個飽滿的新橙,頓時橙子特有的果香飄滿了整個房間,溫存的帷幄,繚繞的熏香,撥動的琴弦,讓屋中的氛圍漸漸彌漫著溫情,這樣的夜晚還會是漫漫長夜么?不覺夜已三更,美人溫婉的挽留聲中,縱使霜不濃馬不滑,溫情如此,又怎會忍心向他處行宿?這是北宋詞人周邦彥《少年游》一詞中所描繪的情景,寥寥五十一個字,將纏綿偎依的情愛如畫卷般的展現在了我們面前,雖歷經千年依然如歷歷在目。

    但很不幸的是,這首詞僅僅在其百年之后的南宋,就被張端義在其詞話鑒賞的著作《貴耳錄》中,詮釋成了另一番模樣。“道君(即宋徽宗)幸李師師家,偶周邦彥先在焉。知道君至,遂匿床下。道君自攜新橙一顆,云江南初進來。遂與師師謔語。邦彥悉聞之,隱括成《少年游》云……”好端端的一個把情愛描寫的清新婉麗的詞作,竟被后世八卦成為昏君和官僚共狎一妓的風流韻事,實為不幸。

     事實果真如此么?這里就不得不說一個關鍵人物—李師師。不僅這首詞被傳說與其有關,宋代詞人張先所作的一個詞牌《師師令》,也被傳說是專為李師師所創。如果說李師師其人在這些詞話作品中僅被文人雅士所熟知的話,那么隨著中國最普遍的大眾文學名著《水滸傳》中的情節,她的艷名與其和宋徽宗的風流韻事,讓更多后世的中國人所熟知。雖然李師師的生卒年月不詳,但把幾位傳說中和她有過瓜葛的歷史名人的生卒年月,稍加對比,就會發現卓諸多荒謬。

    1、創《師師令》的張先,公元990-1078年
    2、傳說和其有染的周邦彥, 公元1056-1121年
    3、風流皇帝宋徽宗, 公元1082-1135年

     這三個人可謂是老中青三代,雖然說男人喜歡美女的心理與其年齡無關,但從這個年表上看,他們的年齡交集無論如何,都無法使這三位在女人最美好的16-30歲之間共同遇上李師師。因此可以得到的結論是

    1、張先的《師師令》之“師師”非此“李師師”,師師這個名字,王國維等考證其名字來源于尚書的“百僚師師”一語,這未免太高看了她們的文化素養,師師一名,可能應當與當時流行的三寶俗家子弟以佛號為名的風氣有關,師師的名字似乎暗含藥師佛的意思。張先所做得《師師令》應為北宋中期的一位著名藝妓所創,而李師師本人因其名氣與作為酷似她的前輩,而被冠以“師師”的藝名。

    2、周邦彥與李師師無關,這個基本可以確定,《少年游》為其所作的說法太過食耳。

    3、宋徽宗和李師師的韻事,經《水滸傳》等小說作品深入人心,但那畢竟不是正史,不過中國古代的文學作品和傳說大多非空穴來風,而必有其原型。南宋時代的筆記類作品,《宣和遺事》、《浩然齋雅談》、《東京夢華錄》、《汴都平康記事》、《如夢錄》就不斷出現關于兩人的故事,連可以作為正史研究的《三朝北盟會編》都引用這樣的說法,這基本可以認定這些風流韻事是確有其事的。
  
     不過,李師師的的結局,卻有不同的說法,一種是以宣和遺事所說的,在金營中自殺。另一種是落魄老死于江南。后一種說法是在北宋開封和南宋都生活過得詞人劉子暈所說,以劉子暈德生卒年月來推算,他說見過年逾花甲,落魄并仍操歌妓舊業的李師師是可信的,劉子暈感慨之間,也留下了詩作:“輦轂繁華事可傷,師師垂老過湖湘。  縷金檀板今無色,一曲當年動帝王。”  


    11、冬日的午后,很溫暖。陽光透過落地窗射進來,留下斑斑駁駁的影子。我喜歡那份寧靜淡遠,那沒有喧嘩的光和熱。這個時刻,喜歡把自己陷進沙發里,耳邊有輕輕柔柔的音樂,眼前有淺淺淡淡的文字,手邊有一杯微醺的茶,抑或一兩個鮮艷的橙子。

    喜歡吃的水果里,很鐘愛橙子。

    橙子買回來,拿出幾只放在桌上,看著就給人溫暖的感覺。 在寫字或者看書累的時候,抬眼看看她們,心情莫名的甜蜜起來,拿過一只,放在鼻下聞聞,橙香撲鼻,沁人心脾。握一只在手里,豐腴,肥美,像一個嫵媚的女子,處處散發著果子熟軟到發出酒味似的成熟的幽香,摯烈卻自有一番韻味。心內歡喜,感覺安心。

    那年冬天,他從遙遠的南方而來,背包里除了生活必需品,卻背了五六個大而黃的橙子。我笑,他卻認真地說,你愛吃嘛!哪里吃這么正宗的臍橙呢!是的,先前他講家鄉盛產橙子時,我說過那是我的最愛。那橙子果然好吃,比商場里買的什么美國的都好!還有,里面有愛的甜蜜。

    可是,在那個滴水成冰的寒冷早晨,流著淚送別他之后,再也沒相見,自然也沒有再吃到那么甜美的橙子。可那橙子的滋味至今還在我唇角舌尖,那關于橙子的美好記憶卻一直留下來,甚至還有那首關于橙子的詞。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這是北宋周邦彥的《少年游.感舊》。據傳,這詞寫的乃是宋徽宗、周邦彥與李師師之間的一段艷事,也有人說所言失實,靠不住 。雖然并不太喜歡一個男人的文字過于“柳調”,婉約柔媚溫雅典麗,但這首詞所寫的生活情味非常濃,場景故事很逼真,香艷綺旎不乏情趣。其中最引人注意的細節,恐怕就是一開頭所寫兩個人吃橙子的場面了。這兩位宋人(不管是不是宋徽宗跟李師師),把橙子抹上鹽或蘸著鹽吃(跟用鹽水浸泡菠蘿道理相似),那橙子跟“一騎紅塵妃子笑”的荔枝一樣,從江南送到汴梁城,豆腐盤成肉價錢,早升格為稀罕物事,帶一顆給情人,還是很值得炫耀的。呵呵。

    不過,我倒一直很喜歡“纖指破新橙”這個詞,想想都覺得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纖纖一雙女子的手,白皙,細嫩,柔軟,握住一只色澤新亮圓潤飽滿的橙子,小心地切開,優雅而緩慢褪去新橙的外衣,露出新紅的果肉來。。。多美麗的畫面哦!

    慶幸自己有一雙勝過臉蛋的手,不似很多女子那般瘦骨嶙峋,皮包骨頭,卻細膩、豐腴、白皙,除了媽媽認為沒人能及女兒的手的那份舐犢之情外,就是他,那個給我帶橙子的人,最先認為我上面豐腴指尖纖細的手最漂亮,或許只是愛屋及烏吧。

    其實,人生中,不在于有沒有你鐘愛的橙子,或者有沒有美麗的纖指,有那個肯千里迢迢為你帶來橙子的人,那份愛你的心,才真正讓你滿足……(我是一只魚)


    12、《全宋詞》共收入詞作者一千一百多家,詞作一萬九千九百多首,可見當時詞壇黃金盛況。說起這泱泱大觀的宋詞,也會產生刺猬吃核桃——無從下嘴之感。我認識幾個膀大腰圓的朋友,很奇怪,在他們的床頭或者手邊,都被我發現過宋詞選本。粗放稀拉的他們,竟然喜歡閑來閱讀小令短詞,讓人說不清究竟到底是咋回事。事實上本人也對宋詞情有獨鐘、至少不在喜歡唐詩以下。總的感覺,“詞”這個小東西,好象長著抓人的小爪子,只要一打開詞卷,就好象被抓進了另個奇異天地。那些讓人砰然心動的“大珠小珠落玉盤”,有時候是鋼珠,有時候是珍珠,有時候是露珠,還有的時候是淚珠,叮叮冬冬,點點滴滴,打得人心思游蕩,被吸魄,被移魂。吟詠宋詞,那抑揚婉轉的情思韻致,常常不知不覺地同自己的脈搏、心跳和上了點,真是心血所凝而又心血相合。周邦彥《少年游》: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 相對坐吹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100萬女真人,消滅了近一億人口的北宋,過了一百多年,120萬蒙古人消滅了有7000萬人口的南宋,平均一個人可以對付100個中國人,主要原因就是中國人徹底喪失了勇氣,精英都在寫一些多愁善感的情詩,沒有任何招架之功。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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