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意濃,妾意濃。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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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意濃,妾意濃。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松。

  [譯文]  當年郎君與我情意濃,我坐上輕快的油壁車,郎君騎著白馬伴我同行,奔馳在九里松的蔭道之中。

  [出典]  南宋  康與之  《長相思》

  注:

  1、《長相思》  康與之

   南高峰,北高峰,一片湖光煙霧中,春來愁殺儂。

  郎意濃,妾意濃,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松。

  2、注釋:

    南高峰,北高峰:杭州西湖諸山中南北對峙的高峰。

    儂:人。

    油壁車:四周垂帷幕,用油漆涂飾車壁的香車。

    九里松:據《西湖志》,唐刺史袁仁敬守杭時,植松于行春橋,西達靈隱、天竺路,左右各三行,每行隔去八九尺,蒼翠夾道,人行其間,衣皆綠。

 

   3、譯文:

     南高峰,北高峰,西湖煙景春意融,春來人不見,愁恨滿心胸。

     郎情濃,妾情濃,妾車郎馬來西東,當年定情處,蒼翠九里松。

   4、 康與之字伯可,號順庵,洛陽人,居滑州(今河南滑縣)。生平未詳。陶安世序其詞,引與之自言:“昔在洛下,受經傳于晁四丈以道,受書法于陳二丈叔易。”建炎初,高宗駐揚州,與之上《中興十策》,名振一時。秦檜當國,附檜求進,為檜門下十客之一,監尚書六部門,專應制為歌詞。紹興十七年(1147),擢軍器監,出為福建安撫司主管機宜文字。檜死,除名編管欽州。二十八年,移雷州,再移新州牢城,卒。

  《南宋書》、《宋史翼》有傳。宋人周南《山房集》卷四載有《康伯可傳》。《直齋書錄解題》著錄其《順庵樂府》五卷不傳,今有趙萬里輯本一卷。

 

    5、《長相思》又名《相思令》,是只有三十六個字頗具民謠風味的小令。這首詞以西湖山水為背景,通過女方對湖光美景的感覺和內心活動,描繪了一對戀人相愛相思和相會的情景。

  《西湖志》中載:“南高峰高一千六百丈,上有塔,晉天福中建,今下級尚存,塔下有小龍井;北高峰石蹬數萬級,曲折三十六彎,唐天寶中建浮屠七層于頂”。這首詞的開頭三句,著重寫以南北兩高峰為主的湖光山色。俗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而杭州著名一景,便是南、北高峰。宋初的潘閬在《憶余杭》詞中有“長憶高峰,峰上塔高塵世外”;“舉頭咫尺疑天漢,星斗分明在身畔”句。形成了層峰簇嵐,挺拔突起,咫尺天漢,星辰可摘的奇觀,成了人們最喜歡的佇足之地。不僅有南北二高峰,尤是東西兩澗,與峰構成了雄奇壯美的山光水色。唐代白居易稱此兩澗有“東澗水流西澗水,南山云起北山云”。劉過“愛東西雙澗,縱橫水繞”;在如此一個風景絕佳的地方,詞突然宕開一筆,發出“春來愁殺儂”!試想春天來到后,本來一個絕佳的風景地,就更加如詩如畫,春來,桃紅柳綠,鳥語花香。山,重重疊疊,水,曲曲彎彎。一片湖光霧彌漫,面對如此美景,她的感情卻與之相反;“愁殺儂”。不是平常的愁思而是極度的愁思,這一切恰是因為“春來”!為什么呢?是否春來后的此地此情景引來她的相思?由讀者去馳騁想象吧。這首詞的上片前三句用西湖最著名的山水佳境,來反襯第四句的愁情,把樂景與愁思并列一起,達到了相反相成的藝術效果,是“以樂景寫哀”,便“一倍增其哀”的典型應用,這里沒有過多描繪,沒有纏綿悱惻的話兒,既明了又含蓄,一字一句都寫得恰到好處。

  下片徑直抒情:“郎意濃,妾意濃”,兩個“濃”字把男女雙方彼此的情真意切,表達得極其精煉,又與上片的“愁”相呼應,涵溶了許多無聲之言。她為郎代言,相信郎與她一樣“意濃”,相互間的情意是如此深厚和堅定。接下來是“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松”。油壁車,指用油漆彩飾的車,這里用了一個“輕”字,使調韻味大增,既表示了車的輕快,更把戀人相逢前的快樂與欣喜刻劃得淋漓盡至;九里松是他們相逢的地方,唐宋時在通往靈隱寺的路上,因種有九里路長的松樹而起名,“人在其間,衣袂盡綠”之說。

  這首詞以《長相思》這個詞牌本身就富了音樂節奏感的小令來作,上片集中而盡情地描繪了南北高峰、東西兩澗的湖光山色,春之來到本應更加如詩如畫的美景良辰,在作者宕然一筆下引出“愁殺儂”的驚呼。下片又直抒情懷,把男女主人公情深意濃的愛戀刻劃得真摯感人,不僅有詞意,富于一種韻味,而且感情描繪十分真摯。

  康與之詞,幾首寫閨思的小詞,還較清新雅麗,這首具有民謠風味的小令,尤為別具一格,在康詞中可說是絕無僅有的一首。(公保扎西 李紅)

 

   6、 在康與之僅存的三十八首詞中,情韻深長的作品不少,他尤擅于寫少婦離情。這首《長相思》,就是比較突出的一首。此詞《花庵詞選》題作《游西湖》,但重點不在寫景寫游玩之歡,而是觸景懷人。

  上片從西湖景物寫起。“南高峰,北高峰”二句寫山。南北兩高峰是西湖諸山中兩個風景點。南高峰舊稱“高一千六百丈”(今實測為海拔256.9米),風景蔥倩,登臨遠眺,可以把西湖和錢塘江景物盡收眼底。北高峰在南高峰西北,遙遙相對,海拔314米,比南高峰略高。景觀與南高峰不相上下。因為兩峰景別致,故作者特別拈出,以概括西湖諸山之勝。—這樣措詞,也是詞調格式的原因。

  “一片湖光煙靄中”句寫湖。西湖光面約五平方多公里,雖不如洞庭湖、太湖那樣壯闊,但水光瀲滟,碧波蕩漾,也頗為開朗。而且,湖上并非空蕩蕩的水光一片,白堤和蘇堤象綠色的裙帶,孤山象一塊翡翠玉石;還有那亭臺寺閣,桃柳梅荷;湖光如翠,四季宜人。在春天煙靄迷蒙中,就更顯得綽約多姿了。

  “春來愁殺儂”句,因景生情。點出“春”說出“愁”。“春”是所寫景物的時節,“愁”是景物觸發的感情。聯系前面三句,意思是說:春天來了,西湖的水光山色,美麗動人,但這卻只能引起我的愁思而已。此句十分關鍵,著此句而以上三句的意思始有著落,著此句而上片的感情意緒始全托出。結拍如此,可謂善始善終。

  過片轉入回憶,交待愁思的緣故。“郎意濃,妾意濃”者,郎情妾意都一樣的深厚濃郁也;在短促的句子中,連用兩個“意”字,兩個“濃”字,給人予深刻印象。疊句在詞中所具有的積極功能,在此得到了高度的發揮。

  “油壁車輕”二句,是對前面兩句的表述,寫他們的初次見面。“油壁車輕郎馬驄”這一句中有個典故:《蘇小小歌》云:“妾乘油壁車,郎騎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據說,蘇小小是南齊錢塘名妓,她常乘著油壁車(四周垂帷幕、用油涂飾車壁的香車)出游,一日,出游時遇到一位騎青驄馬(青白色的馬)而來的俊男阮郁,兩人一見傾心,蘇小小就吟了這首詩,約他到西泠(即西陵)橋畔松柏郁蔥處(即她的家)來找她,結為夫婦。這里借用這個故事,來比詞中的男女主人公的濃情密意,以突出他們之間的浪漫情調。“九里松”是他們初見的地點,那地方是“錢塘八景”之一,為葛嶺至靈隱、天竺間的一段路。唐刺史袁仁敬守杭時,植松于左右各三行,長九里,因此松陰濃密,蒼翠夾道,是男女傳情達意的好地點。當然,文學作品也允許虛構的,它可以虛構富于詩意的情景;故我們對男女主人公的首次相遇,是否郎騎驄馬妾乘車,是否在九里松,都不必過分推敲。總之,下片詞意,是女主人公回憶其與所愛的歡會。

  這首詞,以西湖景物為背景,上片寫現實,下片寫回憶;通過敘述回憶中的歡樂以反襯現實中的憂愁,思婦情懷,宛然如見。據詞譜,《長相思》為雙調三十六字,前后段各四句,三平韻,一疊韻,是最短的詞牌之一,要寫好實不易。必須有雋永的意味,給讀者提供充分的想象余地,實仍屬佳作。但它的每句押韻和前后各重疊一個三字句的特點,給人的印象就特別深刻;白居易的“汴水流,泗水流”首,林和靖的“吳山青,越山青”首,正是如此。這首詞在這方面工力也不弱,詳見上文論述。詞的風格自然樸素,毫無斧鑿痕跡,似民歌的天籟,如西子的淡妝,實仍佳作。

 

   7、西泠橋畔的蘇小小墓,如今裝扮一新,每天要接受眾多熟悉或不熟悉的目光注視,這位南齊錢塘名妓,不知泉下有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嘆呢?她說:埋骨于西泠,不負我山水之痛。一直覺得杭州人是最具浪漫情懷的,多少時代更迭,他們把西湖最美的一個角落,留給了這個凄婉美麗的女子。

    蘇小小寫道:“妾乘油壁車,郎跨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這個才貌出眾的女子,這樣的輕靈可愛深情而又執著。據說小小的墓地,當年“題詠殆盡遍”:
    一代鬼才李賀的《蘇小小》:“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珮。油壁車,久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
    徐渭的《蘇小小墓》詩:“一抔蘇小是耶非,繡口花腮爛舞衣。自古佳人難再得,從今比翼罷雙飛。薤邊露眼啼痕淺,松下同心結帶稀。恨不顛狂如大阮,欠將一曲慟兵閨。”
    宋代康與之的《長相思》:“南高峰,北高峰,一片湖光煙霧中,春來愁釘儂。郎意濃,妾意濃,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松。”
    清代朱彝尊的梅花引(蘇小小墓):“小溪澄,小橋橫,小小墳前松柏聲。碧云停,碧云停,凝想往時,香車油壁輕。溪流飛偏紅襟鳥,橋頭生篇紅心草。雨初晴,雨初晴,寒食落花,青驄不忍行。”
    如今的慕才亭柱,依然名家題詠殆遍,我只對其中一句印象深刻:
    漫道紅顏本暫時,且看千古留青冢
 
 
   8、都說唐朝女子的生活時尚且地位高,是歷朝歷代女子的生活黃金期。其實,宋代女子的生活一點不亞于唐代女子。宋代女子大膽開放,經濟活動活躍,家庭地位高。

    說宋代女子大膽開放,從宋詞中就可窺得一二。就拿宋代最有名的才女李清照來說,豆蔻年華,便寫詞道,“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真是哪個少女不懷春,小小年紀已知偷窺帥哥了。成年之后,“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呵,不僅晚歸,還喝酒喝得不醉不歸,小日子過得可比現代女子灑脫和滋潤多了,現代有幾個女子有閑情賞落日,劃舟野渡,不醉不歸的。 

    如果覺得這還不夠瀟灑,再來看看她們約會,其大膽程度估計唐朝女子得自嘆不如。朱淑真的《清平樂》為證:“惱煙撩露,留我須臾住。攜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黃梅細雨。嬌癡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懷。最是分攜時候,歸來懶傍妝臺。”,于含煙帶露的季節來到湖上,不僅與心上人“攜手湖上路”,還“和衣睡倒人懷”,不顧羞怯地倒向戀人的懷抱。一個女子敢于寫出這樣的詞句,又有哪幾個朝代的女子敢這般大膽和放肆? 

    朱淑真還另有詞“但愿暫成人繾綣,不妨常任月朦朧”,把同戀人幽會的情景寫得極盡纏綿,毫無隱晦。如此看來,“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只現代女子有,幾百年前宋代女子已曾擁有了。 

   當然,敢這樣大膽約會的并不只朱淑真的詞里有,有人還親自唱曰:“郎意濃,妾意濃。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松。”你乘車來我騎馬,“九里松”不見不休。如果還不過癮的話,那么就“月上柳枝頭,人約黃昏后。”在皎潔的月光地里,在朦朧而浪漫的氣氛之中,卿卿我我,竊竊私語,濃情蜜意。

 

   9、郎意濃,妾意濃,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松。

  南宋詞人康與之是秦檜的門人,文學造詣極高,與福建才子柳永齊名,擅長寫少婦離情,這首《長相思》將深閨春怨描寫的委婉纏綿,寥寥數字就把少婦懷春的思緒象一幅水墨畫似的展現在我們面前:陽春三月,西湖已是草長鶯飛,一場春雨過后陽光明媚,湖水泛著漣漪,三潭映月小島在薄霧中時隱時現,窗外南北高峰黛山如畫。一個美麗的少婦懶懶的倚窗遠眺,愁眉似鎖,怠于梳妝。我那狠心的夫君出外經商一去數月杳無音訊,將妾身一人撇在杭州,湖光山色雖好卻寂寞難熬,時時愁上心來日見憔悴。早知今日,當初還不如嫁給那潮水有信的弄潮兒。想起那日去靈隱寺燒香,我坐著彩釉的小車走在九里松的古道上,一路翠柏青松,花香鳥語,前方響起嘀嗒嘀嗒的馬蹄聲,偷眼看去,一個美貌的郎君騎著一匹青白毛色相間的高頭大馬,正深情的望著我,記得當時妾身羞的雙勰飛紅。。。。。。郎君啊郎君,你我初次見面在九里松,彼此情長意濃,可你怎么也是薄情寡意長久不來看我呢?
  現在的九里松已是車水馬龍,全然失去了幽幽古道的寧靜,只剩下一座歷盡滄桑的石蓮亭讓人遐想萬千,仿佛提醒現代人記得這里曾是古代春閨怨婦們的幽會場所。古人對愛情的表達十分含蓄,即使在九里松這樣一個浪漫之地男女相遇也僅限于眉目傳情,之后的鴻雁傳書想必也十分不易。相比之下,現代人則幸福多了,有那么多的酒吧、舞廳、KTV,還有手機網絡,實在用不著憧憬浪漫的艷遇而借口上靈隱寺去燒香了。

  古人用詩詞輕松留住了九里松的浪漫瞬間,而我們卻用鍵盤在網絡上苦苦尋覓冬天的童話故事
    親愛的網友,春來儂有幾多愁?

 

  10、宋詞里的女子,便是這潦倒時世男人們的溫柔鄉,避風港。

  宋詞里的女子,真真活色生香。正宜琵琶弦上說相思,合著那“春風十里柔情”,終宵淺斟低唱!始共春風容易別。春衫醉拍,檢點舊香,這生命長河千百年來流轉下來的艷歌,鏤金錯彩、搖曳生姿,也不比那須發倒豎的男兒們金戈鐵馬、征討殺伐遜色呢。

  宋詞里的女子,是亦真亦幻的精靈。她們或明媚或沉郁,或純粹或富麗,她們是繁盛的水草,在歷史的波影中招搖。些許寥落中卻蘊含著無盡的遐想。而所有的誘惑,都來自于文字,這文字蠱惑你每一根纖細的神經,總之必要你動容方肯罷休。

 

   那宋詞中的女子啊,輕巧地挑開你那氤氳的猜想,噬骨地撩撥著那無邊遐思的盛開……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這情色而小資的畫面大家想來并不陌生,事實上就是現代小資們的濫觴。我們在當代美女作家的小說中都看得厭了。似海的深宮,就像一朵暗夜里盛放的花朵,絢爛而頹靡,散發著腐朽的迷醉。順著這些赤裸著小腳,循著波光流媚的小周皇后們的流韻,我們將漸次揭開宋詞中女子那神秘的面紗……
   雖然太宗皇帝用牽肌毒藥終結了南唐的風流倜儻,南唐遺韻還是如魂附體般地在他的國度發揚光大。
   宋詞里的女子,是妖嬈的。在這一點上她們并不比那些晚唐、五代的前輩們差。
   “逢謝女,城南道。秀艷過施粉,多媚生輕笑。斗色鮮衣薄,碾玉雙蟬小。歡難偶,春過了!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調。”
   妖媚VS孟浪,誘惑也變得那么肆無忌憚的鮮艷。讀到這里,我依稀中又看到了一首《浣溪紗》中的場景:那晚逐香車的浪子,東風斜挾的繡簾,還有那嫵媚地回眸顫笑,輕佻地戲謔喝斥……難道宋代真的如后來一些人所說的那樣禮教森嚴嗎?

 

  宋代有時候給人以禮教森嚴的錯覺,其實宋代的女子并非都是笑不露齒的。相反,她們顯得很自由,很自我。我們不妨看一看下面這幅韻律跳蕩的“內闈”風光。

  “牡丹含露珍珠顆,美人折向庭前過。含笑問檀郎:花強妾貌強?檀郎故相惱,剛道花枝好。一面發嬌嗔,笑捋花打人。”

  嬌嗔突發的少女,欲笑還顰,捋下花瓣來責打情郎。白描勾勒,寥寥數筆,少女的嬌蠻天真、活潑清純,便躍然紙上了。其實這首詞的后兩句還有另外一種版本的,最后兩句作“花若勝如奴,花還解語無?”小唇秀靨,嬌花解語,就這么盈盈一笑,花間隱去,千百年而下,還令人看得怦然心動。

 

 

   宋詞中的女子是靜美的女子。王爾德說,“少說話是女人的美。”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沉默的女人是夜。或許這沉默也是另一種妖嬈?端莊中隱現的妖嬈,更富有殺傷力。當這妖嬈在揣測者的幻想中漸漸明晰之際,那宋詞中的女子,便蓮步輕移,從墨香飄溢的書卷中款款走來……
   想象是美好的。我從不認為沉默是安全的。相反,沉默孕育著各種可能。它甚至是危險的,這危險中富有挑逗。這樣的女人怎不令人心生憧憬與愛。

 

     宋詞中的女子是油壁車中的女子。

    “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車系在誰家樹?”她是來會情郎的么?“郎意濃,妾意濃。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松。”原知道這人生只不過是一場繁華的浮夢,便不辭隔了世來和你相逢……

 

   宋詞中的女子是橋上的女子。
   我也曾癡想,千余年前,我定是一個高歌泛夜的士子,對著這煙柳畫船,神馳天外。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當曙光剛剛點染了天際,我便重扶殘醉,來尋那陌上的花鈿……
   那橋上的女子呵,兀自不肯回首凝睇,只管踏著青石板,提一盞荷燈,走進那曲曲折折的幽巷,留給我的僅是一個弱柳扶風的背影,讓我這個紅塵倦客生發出了“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的嘆惋。

 

   宋詞中的女子,是青樓中紅袖招搖的女子。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五代的浮華并沒有成為過眼云煙。依舊是那“翠絡金鞍公子馬,綠蘿芳草女兒裙”的工麗畫面。在那些多情卻被無情惱的夜晚,我更愿意隨著那青衫拓落的柳七郎去倚紅偎翠。這些花街柳巷的浪蕩子,吹著口哨,循著那檀板清歌,徑直去買醉。放逐吧,放逐了男人的身體,連男人的心也放逐了罷!“紫騮認得舊游蹤,嘶過畫橋南畔去!”
   “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每一個庸弱,毫無特色的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多多少少都會有這樣的狂想。名山事業,這是社會對男人的角色定位。可是大都不可得。只好將那情懷別尋寄托。

 

   宋詞中的女子,是別離的女子。
   “消魂、當此際,香囊暗解,羅帶輕分……”須知那時候也是流行一夜情的,這些無可救藥的精靈,她們風情萬種,她們善解人‘衣’。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勸酒侑觴,盡訴離腸。誰教這般邂逅,竟付十里春風?
   這欲望的、沉淪的、帶著墮落的氣息與教唆的美……
   “閱人多矣,誰得似長亭樹。樹若有情時,不會得青青如此。”所謂歡情易逝,莫過于此。無情的何止是時光的變遷,還有人……
   也只有如此了罷?也只能如此了罷!各尋各自的笑靨,各流各自的淚水去罷!
   宋詞中的女子,終歸是我想象中的女子。所以她完美。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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