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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引言
　　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在今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引進外國直接投資是中國參與國際直接投資的主要方式。隨著中國經濟的進一步發展和綜合國力的提高，中國也將會進一步發展對外直接投資。
　　1.中國的對外貿易與國際直接投資的關系
　　改革開放前，中國的對外貿易和利用國外直接投資的總體規模都十分有限，尤其是在利用外資方面，由于受到各種歷史條件的制約，外國直接投資的進入十分困難，加上西方發達國家對中國實行封鎖政策，中國的對外貿易和利用國外直接投資的規模都處在很低的水平上。到20世紀70年代中后期，隨著國際經濟環境的變化，中國的對外貿易與國外直接投資的規模逐漸擴大，此時貿易與投資之間顯現出一定程度的相互促進關系。[1]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引進的國外直接投資和對外貿易迅速增長，并形成了相互依賴與相互促進的關系，與此同時，國外直接投資對中國的對外貿易發展的影響也有替代效應，但總體表現為顯著的互補效應和相互促進關系。
　　盡管中國對外貿易與國外直接投資之間主要體現為相互補充、互相促進的關系，但是在特殊情況下，當國外出口商面臨貿易壁壘時，國外直接投資常常替代進口貿易。
　　2.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與對外貿易的關系
　　中國在改革開放前，對外直接投資的發展也是非常有限的，對外貿易的發展也不充分，加之當時僅存的一點對外直接投資具有經濟援助的性質，因而還不能算作真正意義的對外直接投資。中國在這期間的對外貿易與對外直接投資之間的線性關系不是十分明顯。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經濟發展水平和對外貿易都有了較快的增長，國際貿易和國際直接投資成為參與國際經濟競爭的主要方式。但由于中國的經濟發展水平總體上還比較低，因而從根本上來講，中國引進外國直接投資的規模巨大，對外直接投資的規模較小。進入21世紀后，經濟全球化已成為不可逆轉的發展趨勢。中國不僅要堅持“引進來”的戰略，同時要實現“走出去”的戰略，積極推動有比較優勢的國內產業開拓國際市場，擴大利用國外資源。這已成為中國參與經濟全球化的必然選擇。
　　中國為了能夠更好地參與國際經濟競爭，有必要在不斷提高引進國外直接投資質量的同時，進一步擴大對外直接投資的規模。與引進國外直接投資相比，對外直接投資對促進國民經濟發展具有更為重要的意義。對外直接投資與國際貿易的關系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兩者之間呈現出一種替代關系，即通過向外直接投資，在當地生產、銷售，用投資來替代貿易。這種狀況目前在西方發達國家的大型跨國公司中表現得尤為突出。它們彼此間的對外直接投資，更多的是基于這種替代關系。另一方面，對外直接投資與對外貿易之間呈現出一種補充和相互促進的關系。這種情況表現最為突出的是發達國家的中小跨國公司對發展中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即通過對外直接投資，使貿易與投資之間相互補充，相互促進。就中國而言，對外直接投資與對外貿易之間更多的是表現為一種相互促進的關系，對外直接投資對中國對外貿易發展的影響表現為正效應。
　　二、中國對外貿易與國際直接投資關系的實證分析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我國引進的外商直接投資（以下簡稱FDI）從1980年的1.6億美元增長到2004年的606.3億美元，年平均增長率達28.07%.與此同時，我國的進出口總額從1980年的381.4億美元增長到2004年的11 545.5億美元，年平均增長率達15.27%。我國的對外貿易與國外直接投資出現同方向快速增長，意味著二者存在互相促進的關系。下面運用1982-2004年我國國外直接投資與進出口貿易的有關統計數據（見表1）通過實證分析進一步揭示這種關系。
　　表1 1982-2004年國外直接投資與進出口貿易情況 單位：億美元
　　
　　資料來源：由1983-2005年的《中國對外經濟貿易年鑒》整理而得。
　　1.FDI對我國進出口貿易影響的實證分析
　　本文運用表1的數據分別計算了FDI[,t]（當年的FDI量）、FDI[,t-1]（上一年的FDI總量）、FDI[,t-2]（上第二年的FDI總量）、FDI[,t-3]（上第三年的FDI總量）與EX、EXM、EXP、IM、IM&EX的相關系數（見表2）。
　　表2 1982-2004年國外直接投資與進出口貿易相關系數與t檢驗統計量
　　
　　注：表中的相關系數均通過了t檢驗（括號內為對應的t檢驗統計量），顯著水平都為0.01[t0.005(21)=2.831]
　　資料來源：1983-2005年的《中國統計年鑒》。
　　從表2可以看出，外商直接投資與出口額、工業制成品出口額、初級產品出口額、進口額、進出口總額之間都存在著明顯的正相關關系，說明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的進出口貿易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其中出口額和工業制成品出口額與FDI[,t-2]的相關系數最高，均為0.945，這一方面反映了從外資引入到生產產品的出口需要兩到三年的建設期，使FDI[,t]對出口的影響有一個滯后的過程；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外商投資企業的外向型性質，即我國外商投資企業的產品主要用于出口，外商投資企業對發展我國出口貿易的貢獻非常大。從外商直接投資與初級產品出口額的相關系數來看，初級產品出口額與FDI[,t]的相關系數最高，為0.919，說明在外資引入當年，由于其工業制成品不能馬上生產出來，初級產品的出口的作用就凸現了出來，此時，我國就要依靠發展初級產品的出口來增加外匯。從外商直接投資與進口額的相關系數來看，進口額與FDI[,t]的相關系數最高，為0.912，表明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當年的進口貿易就產生了很大的促進作用，這主要是由于我國引入的外資大多需要在當年從國外購買機器設備等投資品，而且往往是從投資來源國購買投資品，這就擴大了我國的進口貿易額。從外商直接投資與進出口貿易總額的相關系數來看，進出口貿易總額也與FDI[t]的相關系數最高，為0.938，這是由于，進口額和初級產品出口額都與FDI[,t]的相關系數最高，而進口額和初級產品出口額占進出口貿易總額的權重超過了與FDI[,t-2]的相關系數最高的工業制成品的權重。
　　2.我國出口和進口對FDI的影響實證分析
　　再次運用表1的數據分別計算了EX[,t]（當年的出口總量）、EX[,t-1]（上一年的出口總量）、EX[,t-2]（上第二年的出口總量）和IM[,t]（當年的進口總量）、IM[,t-1]（上一年的進口總量）、IM[,t-2]（上第二年的出口總量）、IM[,t-3]（上第三年的出口總量）與FDI的相關系數（見表3和表4）。
　　表3 1982-2004年出口與國外直接投資的相關系數與t檢驗統計量
　　
　　注：表中數據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括號內為對應的t檢驗統計量），顯著水平為0.01。
　　資料來源：同表2。
　　從表3可以看出，出口額與國外直接投資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表明出口額對國外直接投資具有促進作用。由于EX[,t-1]與FDI的相關系數最高，表明當年的出口主要能促進下一年國外直接投資的增長。
　　表4 1982-2004年進口與國外直接投資的相關系數與t檢驗統計量
　　
　　注：表中數據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括號內為對應的t檢驗統計量），顯著水平為0.01。
　　資料來源：同表2。
　　從表4可以看出，進口額與國外直接投資之間也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表明進口額對國外直接投資具有促進作用。由于IM[,t-2]與FDI的相關系數最高，表明當年的進口主要能促進下一年國外直接投資的增長。
　　以上分析說明，雖然我國的出口和進口的增長都對引進國外直接投資具有促進作用，但這種促進作用不是很大。
　　實證分析表明，我國對外貿易與國外直接投資的關系主要表現為國外直接投資對我國的進出口貿易具有巨大的推動作用。
　　3.中國對外貿易與中國對外直接投資關系的實證分析
　　本文運用1983-2005年《中國統計年鑒》的有關數據，計算了我國對外直接投資與我國出口額和進口額的相關系數，二者分別為0.51和0.504，二者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顯著水平為0.05。可見，我國對外直接投資與我國出口額和進口額均存在一定的正相關關系，但遠不及國外直接投資與我國出口額和進口額的相關程度高。
　　三、中國對外貿易與國際直接投資關系的演變趨勢
　　隨著世界經濟自由化和一體化趨勢的加強，國際貿易與國際直接投資相融合的趨勢日趨明顯。在這種新的環境下，不能孤立地看待貿易與投資，否則不利于國際貿易與國際直接投資政策目標的協調和相互支持。因而必須從總體上考察兩者的關系及其發展趨勢，只有這樣，才能使兩者共同推進世界經濟的發展。
　　貿易和投資是產業資本國際化不同階段的表現形式。從中國的貿易和投資的歷史來看，貿易先于投資，并在經濟生活中占據主導地位。任何一個國家，貿易的充分發展勢必會使其積累大量的資本，生產力水平和國際競爭能力也會隨之增強，這時，向外國投資和利用外資也成為一種必然的趨勢。加上科學技術的進步，全球生產力水平的提高，國際投資就成為推動經濟增長的又一主要的力量。經過20多年來的發展，投資的作用進一步加強，今后投資在推動經濟中的作用將越來越重要，它將成為經濟增長的引擎。近幾年來，中國的利用外資和對外直接投資的增長就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可見，隨著經濟的發展，生產力水平的提高，貿易與投資之間的相互促進關系，尤其是國際直接投資對國際貿易的促進關系更為顯著，中國也是如此。[2]
　　中國在20多年的改革開放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當前，中國已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中國的經濟已融入世界經濟之中，中國的對外貿易與國際直接投資之間已呈現出相互補充和相互促進的關系。今后隨著經濟自由化、全球化的發展，中國的貿易與投資之間的關系將演變為一種相互融合的關系。貿易與投資之間不再是相互替代、相互補充，而是企業可在全球很好地配置資源，貿易與投資的決策將具有同步性，兩者共同推動中國經濟進一步向前發展。
　　由于中國對外貿易與國際直接投資之間存在著相互融合趨勢，這就使得中國在發展對外貿易和利用外資方面應作相應的調整：首先，應著力于大力引進高層次外資，因為中國作為引資國，不僅要加強人力資源開發和基礎設施的建設，而且應開辟動態技術途徑，使自己成為跨國公司發明創新活動的重要地區，通過引進高層次的外資，促進中國技術的進步，優化中國的產業結構。其次，隨著對外直接投資相互交織，一體化國際生產體系將形成，為此，應很好地協調貿易與投資的政策，使兩者能相互作用共同推動貿易和投資向前發展。
　　四、中國對外貿易與國際直接投資的政策選擇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對外貿易與國際直接投資都得到了長足的發展，貿易與投資之間呈現出相互補充、相互促進的關系。為此，中國的貿易與投資政策也應做出相應的調整和重新的選擇。
　　中國作為發展中國家，在加入世貿組織后，中國的對外貿易政策正朝著自由貿易發展，但還不是一個近乎自由的貿易政策，它有著可以保護并希望在繼續保護之下獲得發展的工業部門。因此，對貿易，特別是進口貿易設置障礙是一個可以理解的政策選擇。其實，適當的貿易保護會刺激一些外商繞過貿易障礙，在中國進行直接投資。加上中國具有巨大的市場潛力，外國直接投資必然會增加。目前，中國人口數已達13億，人均國民收入水平已經達到1700多美元，其中沿海地區和一些大城市，人均國民收入水平已經接近或達到中等發達國家的水平。不僅如此，中國市場還具有潛在而巨大的需求，據統計，中國近年來的年均國民生產總值的增長率保持在10%以上，而且進口規模已經達到近8000億美元。這些意味著中國對來自國外的商品具有較強的需求欲望，因此實施適當的關稅或貿易障礙將有利于中國吸引更多的外資。從而使貿易和投資之間既能相互替代，又能相互促進。
　　實際上，中國作為一個處于轉型期的發展中大國，利用外資不僅可以解決中國建設資金不足的問題，而且還可以解決生產和管理的問題以及技術引進的問題。對中國而言，對外貿易和引進外資都是有利于經濟發展的，而且從總體來看，二者的互補性非常明顯。因此，一方面我們應該兼顧引進外資和開展對外貿易兩個方面，以便加快中國經濟的發展；另一方面，也應看到，一些外資的進入也確實替代了某些產品的進口貿易。這就需要判斷，是引進外資還是對外貿易更能促進中國經濟的發展，如果對外貿易能夠更多地促進經濟的發展，那么應該傾向于采取比較自由的貿易政策；如果引進外資更能促進經濟的發展，就可以采取比較傾向于保護的貿易政策。這種保護的或限制貿易的政策實際上是對引進外資的鼓勵，特別是在中國市場潛力不斷擴大的趨勢下，對商品貿易的任何程度的限制，都會增加外國廠商的成本，從而不利于在特定市場上競爭能力的提高。因此，保持一定的產業保護不僅在于保護本國廠商的利益，從而使由本國廠商為主體的某個產業獲得發展，更重要的是能促進在本國領土范圍內的特定產業獲得發展。與此同時，配合不同的貿易政策，投資政策也要做出相應的調整。在采取自由貿易政策時，可采取鼓勵和限制相結合的投資政策，以促進貿易和投資的共同發展；在采取保護貿易政策時，為加大吸引外資的力度，應采取激勵性的投資政策。
　　根據中國目前對外直接投資的現狀以及各國貿易政策的不同，中國應根據自身的實際狀況，選擇鼓勵和限制相結合的對外投資政策，對那些預期有利于本國經濟利益的對外投資給予支持，而對于預期不利于本國經濟利益的對外投資進行限制和引導。
經濟理論與經濟管理京18～22F13社會主義經濟理論與實踐龔曉鶯20072007
龔曉鶯，復旦大學應用經濟學博士后流動站博士后，貴州大學經濟學院教授。上海 200433
作者：經濟理論與經濟管理京18～22F13社會主義經濟理論與實踐龔曉鶯20072007

網載 2013-09-10 21:2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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