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傳奇文青和他們的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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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文藝青年和他們的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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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20至40年代的中國,是一個民氣十足、海闊天空的時代,一群年輕人經歷了一段放任自流的時光,自由地追求夢想與愛情,有人在流離中刻骨求愛,有人在抗爭中企盼家國未來……


1936年,蕭紅的傳奇正在抒寫,同時抒寫傳奇的還有打算前往延安的丁玲、在歐洲游學的冰心、在陜西考察的林徽因、剛剛給自己取名端木蕻良的曹京平,這是所有文藝青年的黃金時代。


1936年,春風刮起的時候,蕭紅和蕭軍搬家了,他們從上海的淡水路搬到了北四川路的“永樂里”,目的只有一個,離魯迅先生能夠近一點。虹口區山陰路上,有一排磚木結構、紅磚紅瓦的三層建筑,其中的大陸新村9號,是魯迅家,他在這里度過了生命中最后的3年半。

那個時代,傳奇輩出,而他們互通有無,形成一個宗師文青朋友圈……(點擊圖片看大圖)

蕭紅和蕭軍之前住在法租界,去大陸新村,要坐一個多小時的電車;有時候聊得太晚,他們甚至沒辦法回家,魯迅便會讓許廣平掏錢,讓他們坐小汽車回家。魯迅喜歡這兩個年輕人,他見過他們第一面之后,就請他們“到梁園豫菜館吃飯”,當天的宴會共有九人到場,請客是魯迅為了祝賀胡風長子滿月,不過,有意思的是,胡風夫婦卻因為信沒送到而沒有出席。但蕭紅和蕭軍從此認識了以魯迅為核心的朋友們:聶紺弩夫婦、茅盾、胡風夫婦、馮雪峰、史沫特萊……


他們是詩人、才子、作家,在當時的魯迅大院周圍,形成了密切關系的“朋友圈”,彼此相識、各有傳奇,蕭紅的幾段愛情、她與魯迅如師如女的關系、魯迅與聶紺弩、胡風的友情、丁玲和瞿秋白的恩怨,都是那個時代的軼聞與傳說,每一段都是八卦,也是傳奇,本文將帶你簡單梳理民國文青的關系譜,也告訴你一些他們的故事與人生。


蕭紅與魯迅:談吃會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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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黃金時代》魯迅劇照  王志文飾

生長在江浙一帶的魯迅偏愛北方的面食,操持面食是蕭紅的強項,搬到永樂里之后,蕭紅常常做好美味的蔥油餅或水餃,到大陸新村探訪魯迅。蕭紅到魯迅的書房里,魯迅也只是平常地問一句:“來啦?”蕭紅說:“來啦!”她在魯迅這里,是輕松而活潑的,甚至帶有一點孩子的稚氣,她覺得什么都能夠和魯迅說,即使她做了很不好吃的包子,魯迅也會多吃兩個。


蕭紅和魯迅的聊天,不僅是文學,他們甚至喜歡聊那些婆婆媽媽的問題,比如評價蕭紅的裙子。魯迅告訴她:“你的裙子配的顏色不對,并不是紅上衣不好看,各種顏色都是好看的,紅上衣要配紅裙子,不然就是黑裙子,咖啡色的就不行了;這兩種顏色放在一起很混濁……你沒看到外國人在街上走的嗎?絕沒有下邊穿一件綠裙子,上邊穿一件紫上衣,也沒有穿一件紅裙子而后穿一件白上衣的……”

1937年,蕭紅日本歸來即刻來祭拜魯迅

蕭紅也喜歡魯迅家的點心。魯迅喜歡請人吃點心,一開始男客女客一視同仁,但他發現男客一來,就將點心吃的干干凈凈,于是此后,魯迅改用花生代替點心招待男客,但招待女客依舊用點心。


1936年夏天的深夜里,她在大陸新村的樓上,問魯迅,究竟該往何處去?魯迅勸她去日本留學,在他眼里,蕭紅“是當今中國最有前途的女作家,很可能成為丁玲的后繼者,而且她接替丁玲的時間,要比丁玲接替冰心的時間早得多。”這是五月間他接受斯諾采訪時說的原話。


1936年7月15日晚上,魯迅讓許廣平親自下廚,設宴為蕭紅餞行。那天魯迅一直在發燒,他靠在藤椅上,不斷地叮囑毫無出國經驗的蕭紅一些注意事項,這將是他們最后的晚餐,這一天,距離魯迅去世,還有三個月零四天。


蕭紅與汪恩甲:背叛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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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黃金時代》蕭紅劇照  湯唯飾

在許多有關蕭紅的故事里,汪恩甲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紈绔子弟,逼她結婚,讓她懷孕,最后棄她而去。


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


17歲那年,蕭紅聽到了汪恩甲的名字,這門親事是由六叔張廷獻提起的。他和汪恩甲的哥哥汪大澄在阿城師范同班,又一起排過劇。畢業后,汪大澄在道外區濱江小學當校長,常與張廷獻接觸,他一眼相中了蕭紅,便托張廷獻保媒。


蕭紅一開始沒有反對,因為這位未婚夫挺帥。他比蕭紅大兩歲,在哈爾濱三育學校當老師。在蕭紅看來,這是一份不錯的工作。


最初兩人的關系還是不錯的,同班同學都記得一件細節:蕭紅為汪恩甲織過毛衣,這是舊時女子表達愛意的最高規格。后來汪恩甲的父親去世時,蕭紅還去參加了葬禮。兩人交往期間,汪恩甲又報名進入了法政大學的預科班,看起來,這門親事很相配。


1930年夏天,蕭紅初中畢業了,汪家催著完婚,喜歡讀書的蕭紅卻想去北京,當年7月,在得到家里一筆辦嫁妝的錢款后,她到服裝店里做了一件新大衣,隨后就同已婚的同學陸哲舜結伴去了北京。


這件事在家里引起了軒然大波,在兩家家長的施壓下,這場短暫的逃離很快宣布結束了。蕭紅回到了東北家中過了個春節。然后,她又逃走了。

圖為《黃金時代》汪恩甲和蕭紅劇照

未婚夫汪恩甲坐不住了,他一路追到北平,并在3月中旬把蕭紅帶了回來。之前做媒的汪大澄不能容忍蕭紅一再離家出走,代替弟弟解除了婚約。蕭紅到法院狀告汪大澄代弟休妻,在法庭上,法官詢問汪恩甲,解除婚約究竟是誰的想法?汪恩甲顧忌哥哥的聲譽,回答,是他自己的主張。


蕭紅輸掉了官司,她和汪恩甲分手了。然而兩個人的孽緣并沒有結束,之后,蕭紅被父親帶到鄉下,被伯父痛打并關了起來,小姑和小嬸趁著夜深人靜,撬開窗戶偷偷放走蕭紅。20歲的蕭紅逃到哈爾濱,除了汪恩甲,她無人可找。


汪恩甲當時在哈爾濱工業大學預科讀書,兩人住進東興順旅館,開始同居生活。可是住在旅館里,每天都會花錢,兩家切斷了經濟援助,于是只能賒賬。到1932年春,久居旅館的蕭紅和汪恩甲已欠下600多百元的食宿費。


汪恩甲說出去弄點錢回來還債,然后,他再也沒有回來。


蕭紅與蕭軍: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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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黃金時代》蕭軍劇照  馮紹峰飾

一次聚會,蕭紅來晚了,胡風的夫人梅志看見她的左眼紫了一大塊,便問她怎么回事。蕭紅是笑著,對大家說:“沒什么,自己不好,碰到硬東西上。是黑夜看不見,沒關系……”在一旁的蕭軍忽然說:“干嗎要替我隱瞞,是我打的!”蕭紅說:“別聽他的,不是他故意打的,他喝醉了酒,我在勸他,他一舉手把我一推,就打到眼睛上了。”蕭軍卻說:“不要為我辯護!”


蕭軍和蕭紅的故事,和呼蘭河一樣蕩氣回腸,至少聽起來如此。但這段感情,始終和家暴、不忠縈繞。1937年4月底,蕭紅前往北京,這是她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來北京。她先是住在東長安街上的中央飯店,然后找到了李潔吾的家,住了一天又搬到北辰宮公寓,但是仍然天天到李家,為的是等蕭軍的信。

當年的蕭紅與蕭軍的合影

那時候,蕭軍剛剛結束一段第三者戀情,蕭紅想要挽救他們的愛情,她給他寫信:“這回的心情還不比去日本的心情,什么能救了我呀!上帝!什么能救了我呀!我一定要用那只曾經把我建設起來的那只手把自己打碎嗎?”幾天后,她從北池子頭條李家盼到的回信中,蕭軍還告訴她正在讀《安娜·卡列尼娜》,在信中說:“那里面的渥倫斯基,好像是在寫我,雖然我沒有他那樣漂亮。”


1942年4月8日,蕭軍得知了蕭紅的死。那一天的日記里,他寫著:“下午聽蕭紅死了的消息。芬哭了。”芬是王德芬,蕭軍后來的妻子。


蕭紅與駱賓基:臨終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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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黃金時代》駱賓基劇照  黃軒飾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前,東北籍文學青年駱賓基與蕭紅僅僅見過兩次面,他們誰也沒有料到,從1941年12月8日開始,到1942年1月22日,他們將度過難以忘懷的一個半月,這是蕭紅生命中的最后44天,她的身邊,沒有了愛人蕭軍,沒有了丈夫端木蕻良,只有這位幾乎素昧平生的青年。


駱賓基為什么留下?很多人說,這是因為愛,一種傾慕的愛。這種說法被駱賓基的家人否認了,他們說,這是來源于駱賓基的古道俠腸。不過,蕭紅在炮彈聲中的病榻上,曾向他表示過:“我們死在一起好了!”看駱的小說,你總能想起蕭紅的《呼蘭河傳》,你能感受到這兩篇文章之間,有一種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脈相承。


駱賓基的一生,最傳奇的時刻,也許便在那44天里,他說:“當天一早(在日本轟炸機開始轟炸的三十分鐘之內)我就先去看她,原想商議一起躲到農村,即九龍郊區去避難,這樣就必須先協助她,安排她去農村住下來之后,我才能再回到自己的寓所去取手稿及衣物等,以相就為鄰,有個照應。豈知去后未能脫身,直讓送她到香港半山的住宅區,又轉銅鑼灣,三移思豪大酒店,那已是次日的傍晚了。在樂道,我本答應蕭(指蕭軍),一定把她安置妥當以后再離開,而且也被她的同居者(指端木蕻良,下同)懇托一助,但我卻怎么也想不到一到思豪大酒店,蕭紅的同居人竟不辭而別了。《大公報》記者楊剛來訪蕭紅之后,蕭對我說,T(指端木蕻良)隨人走了,不再來了!于是作為與病人共患難同生死的護理者的責任就不容推辭地落在我的肩上了。”

朱亞文在《黃金時代》中飾演端木蕻良

1942年1月22日中午12點,31歲的蕭紅去世了,端木蕻良和駱賓基一齊埋葬了蕭紅,然后一塊逃難到了廣西桂林。他們打過一架之后,駱賓基曾經拿出蕭紅生前寫的一張紙條,給蕭紅嫁的這個男人看,據說那紙條上寫的是:“我恨端木!”


真相到底是什么?誰也不知道了,端木在那之后,一直保持著沉默。有意思的是,1986年,蕭軍、端木、駱賓基居然在一起照了一張相。那是旅歐的東北女作家趙淑俠應邀來中國開會,會議結束時,趙淑俠上前說:“蕭伯伯,我大老遠回來,你們幾位前輩都不跟我合個影作為紀念嗎?”蕭軍說:“那就照吧!”駱賓基也道:“淑俠遠道回來一趟也不容易,咱們應該合影留念。”趙淑俠又對端木說:“端木鄉長,坐下來一起照像嘛!”于是就有了這張令人驚異的合影。后來,當蕭軍一病不起時,端木還到醫院去看望他,也許,這是蕭紅最愿意看到的結果。


丁玲與王劍虹中國好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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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黃金時代》丁玲劇照  郝蕾飾

在丁玲的少女時代,有這樣一位閨蜜,她們和中國所有的小姐妹一樣,有著最醇厚的感情。她們一起讀書,一起上學,分享所有的喜怒哀樂。當落雨極冷的天氣、無法出門的時候,兩個人就坐在床上,“把一條業已織就多日的絨繩披肩,拆卸下來,挽成一團一團的絨球,兩人一面在床上說些將來的夢話,一面用竹針重新來編結一只手套或一條披肩。工作完成以后,便再把它拆散,又把那點毛繩作一件其他東西。”


她們這樣要好,似乎一輩子都不會分開;她們這樣要好,所以看男人的眼光,似乎也很一致。1923年,她們來到上海求學,遇到了一個鼓勵她們追求進步的男神。丁玲在日記里說:“這個新朋友瘦長個兒,戴副散光眼鏡,說一口南方官話,見面時話不多,但很機警。當遇到一兩句俏皮的話時,就不動聲色地渲染幾句,惹人高興,用不驚動人的眼光靜靜地飄過來……”男神推薦她們到上海大學文學系就讀,教她們俄文,給她們講文學,她們再也不用靠織披肩打發時光了,因為男神每次來,“講希臘、羅馬,談文藝復興,也講唐宋元明……他不是對小孩講故事,對學生講書,而是把我們當做同游者,一同游歷上下古今、東西南北……”


兩個女孩似乎都迷戀上了這位男神,當然是分別的,默默的。在很多人的眼里,才學更高的丁玲似乎和男神更相稱,也許丁玲自己也這么認為。閨蜜自己也很自卑,她默默寫了一首詩《他》:


回自赤都的俄鄉,

本有的瀟灑更增新的氣質,

淵博才華載回異邦藝術之倉。

他那學識、氣度、形象,

誰不欽羨、敬重?

但,

只能偷偷在心底收藏!


圖為丁玲與王劍虹的真實合影

然后有一天,男神告訴所有人,他要和閨蜜結婚了。一語驚醒癡情人,年少的丁玲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迎來了人生中第一次打擊,她還是決定成全兩人,便一個人回到家鄉默默療傷止痛。


六個半月后,她收到了一封來自閨蜜的信,信寫得很奇怪,有點凄惶的酸楚,丁玲以為這不過是閨蜜慣有的矯情,便沒有理會;又過了半個月,傳來了噩耗,閨蜜去世了。丁玲如同五雷轟頂,在很長時間里,她埋怨男神,因為閨蜜的死因是肺結核,男神的家族有肺結核遺傳病,丁玲認為是男神傳染給了閨蜜。在更長的時間里,她痛恨男神,因為后來她又知道,男神在姐妹患病時,似乎就和另一個更美的女子來往,閨蜜去世不久,男神和那女子便結了婚。


丁玲一輩子,都沒有原諒那位男神。男神的名字,叫瞿秋白;閨蜜叫王劍虹。


梅志與胡風:一世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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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黃金時代》梅志劇照  袁泉飾

1933年6月下旬的一天,梅志來到虹口施高塔路四達里某號韓起夫婦的家。在門口遇到樓適夷,上了樓,又見有一體形微胖并有點兒謝頂的男子在座,經介紹才知道此人是韓起在江西時的老友,不久前因從事革命活動被日本政府驅逐回國,如今是“左聯”領導人之一,人們習慣地稱他“谷非”,梅志沒有想過,自己的一生,將和這個男子維系在一起,這男子給了她愛情,給了她家庭,而幾十年之后,還會給她帶來一場災難,谷非,是胡風當時常用的筆名。


梅志來找韓起,是為了幫朋友借錢。話音剛落,胡風就從錢夾里取出五元錢,說自己也認識這位朋友,所以既然有錢,便不必客氣,請她先寄去。那天,韓起夫婦留客人共進午餐,吃飯時梅志發覺胡風總在注視她,目光里充滿了溫情。她不敢抬頭,只吃了一點點,便匆匆地與樓適夷一道告辭了。

圖為《黃金時代》胡風劇照  馮雷飾

胡風的追求是熱烈的,最初的交往貫穿著借書、讀書、談書,隨后便是表白,梅志的母親堅決不同意兩個人的婚事,原因是兩人都屬虎。上了學讀了書的梅志,自視革命女性,哪里還信這套老迷信?情竇初開之時,偏偏愛上了胡風這只大她一輪的老虎,于是,在向家里匯報時,梅志將胡風歲數減去兩歲,改成屬龍,避開兩虎不成婚的大難題,輕輕松松過了大坎。


梅志是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尤其有很強的裝修技能。她和胡風剛剛結婚時,兩人租了一間十二三平方米的小屋,室內很破舊,看起來很慘。梅志有辦法,她買來一種淡藍色薄光紙,將四壁糊了,又用同樣顏色的布料做了窗簾。家具很簡單:書桌是房東的,自己買的除床外,還有一張小方桌、四只小圓凳和一個湘妃竹書架。有時,“左聯”領導人的碰頭會就在這里舉行。不久,一個相識者被捕,向警方說:“谷非的新房像皇宮一樣富麗堂皇。”這話還被登在了某本日語雜志上。


這篇文章被魯迅看見,特地告訴給胡風,還把這本刊物借回給梅志瞧。出于這樣的“典故”,魯迅在寫給胡風的信上,最后總要加上一句,“此請‘皇安’”,而大家從此之后,都佩服于梅志的巧思。


民國傳奇彩蛋關于他們,你可能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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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費


魯迅的稿費很高,那時候,好友聶紺弩編《中華日報》副刊《動向》,他給魯迅開稿費很高,不足千字的文章是每篇3元,一般稿費是千字1元。魯迅便笑說:“那我以后給你的文章要越來越短了!”


1936年春天,經歷過長征的馮雪峰回到了上海。到達上海的第二天,他便打聽到魯迅的住處,來到大陸新村。下午的陽光很好,馮雪峰回憶說:當時魯迅“恰好不在家,和許廣平先生一同出去看電影了。但他家的那個樸厚的老女工還認識我,就讓我上樓去,在魯迅先生的臥室兼工作室的二樓房里等著。”


黃昏時分,馮雪峰終于等到了魯迅,興奮地伸出手去,魯迅“絲毫也不以我的到來為意外”,開口便說:“這兩年來的事情,慢慢告訴你罷”。馮雪峰還代表魯迅,用魯迅的一筆稿費換成了火腿和十幾條半線半毛的長圍巾,送給物質生活極度匱乏的在延安的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可惜火腿和香煙在西安就被別的同志瓜分了,只有那圍巾是送到了的。”


館子


如果評選民國最愛下館子的作家,魯迅一定能排上前三名。看《魯迅日記》,1912年5至12月份,這位愛吃北方飯的紹興人下了30多次館子,去得最多的是紹興會館附近的廣和居,達20多次。他到北京的第二天,就去廣和居報到,1912年5月7日的日記中,他記道:“夜飲于廣和居。”


廣和居創始于道光11年(公元1831年),原名叫盛隆軒,位于菜市口北半截胡同南端。文人墨客、名公巨卿乃至軍機大臣,都是廣和居的常客,所謂“公卿小巷常停轍”。魯迅在廣和居常約的小伙伴是翻譯家錢稻孫,他們還常常相約AA制,這在當時十分罕見,“晚錢稻孫來,同季市飲于廣和居,每人均出資一元。”錢稻孫一家三代都是廣和居的常客,他曾經回憶自己在教育部時,有一次和父親去廣和居,伙計見了就招呼說,“錢少爺來了”,他本來以為是叫自己,后來發現叫的是他父親。


零食


除了愛下館子,魯迅先生還喜歡吃零食。早在留學生時期,魯迅在日本租房子,因為伙食太差,只有味噌湯配圓豆腐,所以堅持要搬走。許壽棠便找了夏目漱石住過的屋子,拉了魯迅等五個人合租,伙食變好了,房子也變大了,魯迅還是不滿意。周作人說,這是因為房租增加,“沒有余力再到青木堂去喝牛奶果子露了。”又有一次,魯迅得了兩包柿霜糖,吃了一半,許廣平說,這糖可以治嘴角生瘡,他便把糖珍藏起來。結果,到了晚上,他又覺得“嘴角上生瘡的時候究竟不很多,還不如現在趁新鮮吃一點”,于是又偷偷拿出來吃完了。


作者:李舒,女,復旦大學新聞系碩士畢業。好讀書不求甚解,好唱戲不務正業,好八卦囫圇吞棗,好歷史走馬觀花,好美食不遠庖廚。著有《藝術巨匠趙夢頫》、《方召麐》,新著《山河小歲月》(著名文人的民國生活手冊)。


來源:時光網 策劃/制作:Mtime新聞中心 編輯:小托 作者:李舒




楚塵文化 2015-08-23 08:4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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