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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煥,廣東東莞人,祖上原籍廣西梧州藤縣。生于哪一年無法查考。
他為人慷慨,富于膽略,喜歡和人談論軍事,遇到年老退伍的軍官士卒,總是向他們請問邊疆上的軍事情況,在年輕時候就有志于去辦理邊疆事務①。
他少年時便以“豪士”自許②,喜歡旅行。他中了舉人后再考進士,多次落第,每次上北京應試,總是乘機游歷,幾乎踏遍了半個中國③。最喜歡和好朋友通宵不睡的談天說地,談話的內容往往涉及兵戈戰陣之事④。
明朝制度,每三年考一次進士,會試在二月初九開始,十五結束。三月初一廷試。袁崇煥于萬歷四十七年在北京參加廷試而中進士。楊鎬于該年二月誓師遼陽,三月間四路喪師。新中進士和大戰潰敗這兩件事在同一個時候發生,袁崇煥這個向來關心邊防的新進士一喜一憂,心情一定很復雜。他那時在京城,當然聽到不少遼東戰事的消息。
他中進士后,被分派到福建邵武去做知縣。
天啟二年,他到北京來報告職務。他平日是很喜歡高談闊論的,大概在北京和友人談話時,發表了一些對遼東軍事的見解,很是中肯,引起了御史侯恂(才子侯方域的父親)的注意,便向朝廷保薦他有軍事才能,于是獲升為兵部職方司主事(自正七品的知縣升為正六品的主事)。不做地方官了,被派到中央政府的國防部去辦事。
明朝官制,兵部(國防部)尚書(部長)一人,左右侍郎(副部長)各一人,下面分設四個司:武選(武官人事)、職方(軍政、軍令)、車駕(警備、通訊、馬匹)、武庫(后勤、訓練)。職方司等于現代的總參謀部,職方司有郎中一人、員外郎一人、主事二人。主事大概相當于總參謀部中的文職中校副處長。
袁崇煥任兵部主事不久,王化貞大軍在廣寧覆沒,滿朝驚惶失措。
清兵勢如破竹,銳不可當,自萬歷四十六年到那時,四年多的時間內,覆沒了明軍數十萬,攻占撫順、開原、鐵嶺、沈陽、遼陽,直逼山海關。明軍打一仗,敗一仗,山海關是不是守得住,誰都不敢說。山海關一失,清兵就長驅而到北京了。
于是北京宣布戒嚴,進入緊急狀態。
可是關外的局勢到底怎樣,傳到北京的說法多得很,局勢越是利,謠言越多,這是人類社會的通例。謠言滿天飛,誰也無法辨別真假。就在這京師中人心惶惶的時候,袁崇煥騎了一匹馬,孤身一人出關去考察。兵部中忽然不見了袁主事,大家十分驚訝,家人也不知他到了哪里。不久他回到北京,向上司詳細報告關上形勢,宣稱:“只要給我兵馬糧餉,我一人足可守得住山海關。”
這件事充分表現了他行事任性,很有膽識,敢作敢為而腳踏實地,但狂氣也是十足。若在平時,他上司多半要斥責他擅離職守,罷他的官,但這時朝廷正在憂急彷徨之際,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便升他為兵備僉事,那是都察院的官,大概相當于現代文職的上校政治主任之類,派他去助守山海關。袁崇煥終于得到了他夢想已久的機會,雄心勃勃的到國防前線去效力。
他的豪語一定使朝中大官們印象十分深刻,所以得到朝廷的支持,從他家鄉招募了一批兵員去⑤。當時守山海關的主要是新到的浙江兵。另有三千名廣東水兵,在袁崇煥之后到達。袁崇煥認為廣東步兵勇捷善戰,推薦他叔父袁玉佩負責招募三千名,其中包括袁崇煥平生所結納的死士謝尚政、洪安瀾等人。他又認為廣西狼兵雄于天下,沖鋒陷陣,恬不畏死,申請于田州、泗城州、龍英州各調二千名,由他至戚慷慨知名、且善武藝的林翔鳳帶領。朝廷一一批準⑥。
他到山海關后,作為遼東經略(東北軍區總司令)王在晉的下屬,初時在關內辦事。王在晉見他任事干練,很是倚重,派他出關到前屯衛去收撫流離失所的難民。袁崇煥奉命之后,當夜出發,在荊棘虎豹之中夜行,四更天時到達。前屯城中將士無不佩服。袁崇煥本是書生,這一來,兵將都服了他了。
王在晉奏請正式任他為寧前兵備僉事。袁崇煥本來是沒有專責的散官,現在有了駐地,相當于寧遠、前屯衛二城的城防司令部政治委員,身當山海關外抗御清兵的第一道防線。寧遠在最前線,前屯衛稍后。不過他雖負責防守寧遠、前屯衛,第一線的寧遠卻沒有城墻,沒有防御工事,根本無城可守。他只得駐守在前屯衛。
至于明軍一切守御設施,都集中在山海關。山海關是“天下第一關”,防守京師的第一大要塞,然而它沒有外圍陣地。清兵若是來攻,立刻就沖到關門之前。
稍有軍事常識的人都立刻會看出來,單是守御山海關,未免太過危險,沒有絲毫退步的余地。只要一仗打敗,這個大要塞就失守,敵軍便攻到北京。所以在戰略形勢上,必須將防線向北移,越是推向北方,山海關越安全,北京也越安全。袁崇煥一再向上司提出這個關鍵問題。王在晉是萬歷二十年進士,江蘇太倉人的文弱書生,根本不懂軍事,眼光短淺,膽子又小,聽袁崇煥說要在關外守關,想想道理倒也是對的,便主張在山海關外八里的八里鋪筑城守御。他一定想,離山海關太遠,逃不回來,那怎么得了?袁崇煥認為只守八里的土地沒有用,外圍陣地太窄,起不了屏障山海關的作用,和王在晉爭論,王不采納他的意見。于是袁崇煥去向首輔葉向高申請,葉也不理。
袁崇煥的主張雖然正確,然而和頂頭上司爭論了一場之后,意見不蒙采納,竟徑自去向最高行政首長投訴。越級呈報是官場大忌,他做官的方式卻大大不對了。這又是他蠻勁的表現之一。
這時寧遠之北的十三山有敗卒難民十余萬人,給清兵困住了不能出來。朝廷叫大學士孫承宗設法解救。袁崇煥申請由自己帶兵五千進駐寧遠作聲援。另派驍將到十三山去救回潰散了的部隊和難民。王在晉覺得這個軍事行動太冒險,不加采納。結果十余萬敗卒難民都被清兵俘虜,只有六千人逃回。
滿清這時在經濟上實行奴隸制度,女真人當兵打仗,以搶劫財物為主要工作,認為男子漢耕田種地是恥辱,所以俘虜了漢人和朝鮮人來耕種。漢人、朝鮮人的奴隸是可以買賣的,當時價格是每個精壯漢人約為十八兩銀子,或換耕牛一頭⑦。十三山的十多萬漢人被俘虜了去,都成為奴隸,固然受苦不堪,同時更大大增加了滿清的經濟力量。
那時袁崇煥仍是極力主張筑城寧遠。朝廷中的大臣都反對,認為寧遠太遠,守不住。大學士孫承宗是個有見識之人,親自出關巡視,了解具體情況,接受了袁崇煥的看法。
不久孫承宗代王在晉作遼東主帥。天啟二年九月,孫承宗派袁崇煥與副將滿桂帶兵駐守寧遠,這是袁崇煥領軍的開始。
滿桂是蒙古人,驍勇善戰。從那時起,他和袁崇煥的命運就永遠結合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一個蒙古武將,一個廣東統帥,都是十分剛硬、十分倔強的脾氣。兩人一起經歷了多次生死患難,也有過不知多少次激烈的爭吵。一直到死,兩人仍是在爭吵。但在兩人的內心,卻又一定是互相欽佩。那既是英雄重英雄的心情,又知道在抗拒清兵大敵之時,非仰仗對方的力量不可。高明的組織才能和正確的戰略決策是必要的,親臨前敵、殊死決戰的剛勇也是必要的。
寧遠在山海關外二百余里,只守八里和守到二百多里以外,戰略形勢當然大有區別。
寧遠現在叫作興城,有鐵路經過,是錦州與山海關之間的中間站。地濱連山灣,與葫蘆島相距甚近。我真盼望將來總有一日能到興城去住幾天,好好的看看這個地方。
天啟三年九月,袁崇煥到達寧遠。
本來,孫承宗已派游擊祖大壽在寧遠筑城,但祖大壽料想明軍一定守不住的,只筑了十分之一,敷衍了事。
袁崇煥到后,當即大張旗鼓、雷厲風行的進行筑城,立了規格:城墻高三丈二尺,城雉再高六尺,城墻墻址廣三丈,派祖大壽等督工。袁崇煥與將士同甘共苦,善待百姓,當他們是家人父兄一般,所以筑城時人人盡力。次年完工,城高墻厚,成為關外的重鎮。這座城墻是袁崇煥一生功業的基礎。這座城墻把滿清重兵擋在山海關外達二十一年之久,如果不是吳三桂把清兵引進關來,不知道還要阻擋多少年。
關外終于有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這些年來,遼東遼西的漢人流離失所,若是給滿洲人擄去,便成了奴隸,于是關外的漢人紛紛涌到,遠近視為樂土,人口大增。寧遠城一筑成,明朝的國防前線向北推移了二百余里。
袁崇煥同時開始整飭軍紀,他發現一名校官虛報兵額,吞沒糧餉,蠻子脾氣發作,當即將他殺了。但按照規定,他是無權擅自處斬軍官的。孫承宗大怒,罵他越權。袁崇煥叩頭謝罪。孫承宗也就算了。他后來擅殺毛文龍,在這時可說已伏下了因子。
孫承宗也是個積極進取型的人物,這時向朝廷請餉二十四萬兩,準備對清軍發動進攻。孫承宗是教天啟皇帝讀書的老師,天啟對老師很不錯,立刻就批準了。但兵部尚書與工部尚書互相商議說:“軍餉一足,此人就要妄動了。”所以決定不讓他“餉足”,采取公文旅行的拖延辦法,使孫承宗的戰略無法進行。孫承宗于是進行屯田政策,由軍士自耕自食,卻也得到很大的成效。
天啟四年,袁崇煥與大將馬世龍、王世欽等率領一萬二千名騎兵步兵東巡廣寧。廣寧即今北鎮縣,在錦州之北,離滿清重鎮沈陽已不遠了。袁崇煥還沒有和清兵交過手,這次已含有主動挑戰的意味。但清兵沒有應戰。袁崇煥一軍經大凌河的出口十三山,從海道還寧遠。這時清兵已退出十三山。袁崇煥這次陸海出巡,寫了一首詩,題目是《偕諸將游海島》,不說“率諸將”而說“偕諸將”,不說“巡海島”而說“游海島”,頗有儒將的雅量高致。詩中很清楚的抒寫了他的心情:是戰是守的方略苦受朝廷牽制,不能自由,見到大好河山,更加深了憂愁。對榮華富貴我早已看得極淡,滿腔忠憤,卻只怕別人要說是杞人憂天。外敵的侵犯最后總是能平定的,但朝廷中爭權奪利的斗爭卻實是大患,不知幾時方能停止?看到天上浮云,冷清清的月亮,又想到我父親逝世,傷心得腸也要斷了⑧。
短短三四年之間,從京師戒嚴到東巡廣寧,軍事從守勢轉為攻勢,這主要是孫承宗主持之功,而袁崇煥也貢獻了很多方略。
孫承宗很賞識他,盡力加以提拔。袁崇煥因功升為兵備副使,再升右參政。孫承宗對他言聽計從,委任甚專。
天啟五年夏,一切準備就緒,孫承宗根據袁崇煥的策劃,派遣諸將分屯錦州、松山、杏山、右屯、大凌河、小凌河諸要塞,又向北推進了二百里,幾乎完全收復了遼河以西的舊地,這時寧遠又變成內地了。
清兵見敵人穩扎穩打,步步為營的推進,四年之中也不敢來犯。然而進攻的準備工作卻做得十分積極,努爾哈赤將京城從太子河右岸的東京城移到了沈陽,以便于南下攻明、西取蒙古,保持充分的出擊姿態。
孫承宗有才識,有担當,有氣魄,袁崇煥對他既欽佩,又有知遇的感激,這樣的上司是極難遇到的。眼見他和孫承宗的共同計劃正在一步步的實現,按部就班的收復失地,這幾年袁崇煥一定過得十分快樂。他和手下將領滿桂、左輔、朱梅、祖大壽、何可綱、趙率教、孫祖壽等人的戰斗友誼,也在這些日子中不斷加深。
可是好景不常,時局漸漸變壞。天啟皇帝熹宗越來越喜歡做木工。魏忠賢的權力越來越大,盡量發揮他地痞流氓性格中的無賴、無知、無恥、以及無法無天。
天啟五年,魏忠賢大舉屠戮朝廷里的正人君子,將彈劾他二十四條大罪的楊漣下獄。同時下獄的有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等大臣,所誣陷的罪名是貪污。百姓大憤,數萬士民在北京街道上呼叫大哭。魏忠賢不敢正式審訊,命獄卒在監獄中打死了這些大臣。楊漣死得最慘,土囊壓身,鐵釘貫耳。不久,魏忠賢又殺熊廷弼。
熊廷弼在遼東立有大功,蒙冤入獄,百姓都很同情他。民間流傳一部繡像演義小說《遼東傳》,描寫熊廷弼守遼東的英勇事跡。魏忠賢的徒黨中有一個名叫馮銓的,他父親當年在遼東作布政的官,清兵未到,先就鼠竄南逃。《遼東傳》第四十八回有“馮布政父子奔逃”一節,描寫馮銓父子棄職而逃的狼狽丑態,可說是當時的“新聞體小說”。
馮銓對這事深為懷恨,又要討好魏忠賢,于是買了一部《遼東傳》放在衣袖里,見到熹宗后,把小說拿出來,誣告說:“這部演義小說是熊廷弼作的,他吹噓自己的功勞,想要免罪。”熹宗信以為真,登時大怒。大概他看到小說中的繡像將熊廷弼畫得威風凜凜,而文字中或許對皇帝還頗有諷刺,于是即刻下旨將熊廷弼斬首,還將他的首級送到各處邊界上去給守軍觀看,那就叫做“傳首九邊”,說他犯了不戰的大罪。然而真正應當負責的王化貞反而不殺。
文字獄也開始發展。江蘇太倉的兩個文人作詩哀悼熊廷弼,都被加以“誹謗”罪名而處斬。
魏忠賢喜歡文官武將送他賄賂,越多越好。孫承宗帶兵十多萬,糧餉很多,應當大量克扣下來轉奉給他“九千歲”才是。孫承宗不肯這樣辦,魏忠賢自然不喜歡,于是派了個吹牛拍馬的小人高第去代孫承宗作遼東經略。高第一到任,立刻就說關外之地不可守,要撤去關外各城的守御,將部隊全部撤入山海關。
這戰略之胡涂,真是不可理喻。那時清兵又沒有來攻,完全沒有撤兵逃命的必要。大概他是怕一旦來攻,非敗不可,還是先行撤兵比較安全。
袁崇煥當然極力反對,對高第說:“兵法有進無退。諸城既已收復,怎可隨便撤退?錦州、右屯衛一動搖,寧前就震驚,山海關也失了保障。這些外衛城池只要派良將守御,一定不會有危險的。”高第不聽,下令寧遠、前屯衛也撤兵。袁崇煥倔強得很,抗命不聽,說道:“我做的是寧前道的官,守土有責,與城共存亡,決計不撤。”
高第是膽小的書生,袁崇煥雖是他部屬,但見他蠻勁發作,聲色俱厲的不服從命令,也就不敢對他怎樣,只是下令將錦州、右屯、大小凌河、松山、杏山的守兵都撤去了,放棄了糧食十余萬石。撤退毫無秩序,軍民死亡載道,哭聲震野,百姓和將士都是氣憤難當。
袁崇煥的父親早一年死了,按照規矩,兒子必須回家守喪。當時朝廷以軍事緊急,下旨不許他回家,命他在職守制,稱為“奪情”。這時袁崇煥大怒,上奏章要回家守制。朝廷不準,為了慰撫他,升他為按察使。但這樣一來,數年辛辛苦苦的經營毀于一朝。雖然升官,也決不會開心。
可以想象得到,袁崇煥在這段時期中,“×他媽”的廣東三字經不知罵了幾千百句。他是進士,然而以他的性格而遇上這種事情,不罵三字經何以泄心中之憤?或許高第不敢見他的面,否則被他飽以老拳、毆打上司的事都可能發生。高第,字登之,萬歷十七年進士。他考試果然“高第登之”,但做大軍統帥,卻是“要地棄之”。
軍事上這樣荒謬的決策,大概只有當代南越阮文紹主動放棄順化、峴港,棄軍四十萬,因而引致南越全面潰敗一事,可以與之“媲美”。
①關于袁崇煥的事跡,如未注明出處,主要系依據《明史·袁崇煥傳》所載。
②袁崇煥考舉人時,有“秋闈賞月”詩,有句:“竹葉喜添豪士志,桂花香插少年頭。”
③袁崇煥《募修羅浮諸名勝疏》:“余生平有山水之癖,即一丘一壑,俱低徊不忍去。故十四公車,強半在外,足跡幾遍宇內。”《下第》詩有云:“遇主人寧易,逢時我獨難。八千憐客路,三十尚儒冠。”從東莞到北京,約八千里。
④他到浙江嵊縣游覽時,與好友秦六郎中宵長談,有《話別秦六郎》詩:“海鱷波鯨夜不啾,故人談劍剡溪頭。言深夜半猶疑晝,酒冷涼生始覺秋。水國芙蓉低睡月,江湄楊柳軟維舟。自憐作賦非王粲,戛玉鳴金有少游。”
⑤袁崇煥在《天啟二年擢僉事監軍奏方略疏》中提出招募兵員的要求,宣稱:“他日戰之不力,即斬臣于行軍之前,以為輕事者戒。”最后說:“如聽臣之言,行臣之忠,臣必效力以舒人神之憤。不但鞏固山海,即已失之封疆,行將復之。謀定而戰,臣有微長也。”
他上任后的第一道奏章,便提出了“謀定而戰”的四字要訣,同時也自豪而自信的說:“臣有微長也。”
⑥招募和調集三千名廣東兵、六千名廣西兵,一共大約花了二十萬兩銀子。據袁崇煥所申請的預算,廣東兵要安家、行糧、衣甲、器械等費,每人二十余兩。廣西狼兵本來就是兵,所以不發安家、兵甲費用,只需從廣西到關外的行糧每人六兩銀子。
⑦詳見王鐘翰《滿族在努爾哈齊時代的社會經濟形態》、《皇太極時代滿族向封建制的過渡》。
⑧原詩是:“戰守逶迤不自由,偏因勝地重深愁。榮華我已知莊夢,忠憤人將謂杞憂。邊釁久開終是定,室戈方操幾時休?片云孤月應腸斷,樁樹凋零又一秋。”
金庸 2012-01-16 13: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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