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后一甲子,你是人間四月天——追憶林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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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1904年6月10日-1955年4月1日),是民國時期的四大美人之首,在詩歌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中國著名建筑師、詩人、作家。人民英雄紀念碑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徽深化方案的設計者、建筑師梁思成的第一任妻子。三十年代初,同梁思成一起用現代科學方法研究中國古代建筑,成為這個學術領域的開拓者,后來在這方面獲得了巨大的學術成就,為中國古代建筑研究奠定了堅實的科學基礎。文學上,著有散文、詩歌、小說、劇本、譯文和書信等。


林徽因一生的人際脈絡




父親林長民:你是河流,我是船上一片小白帆


林長民生前,林徽因有所依傍,是無憂無慮的少女;林長民死后,尤其是徐志摩結婚后,林徽因一夜長大,原本糾結的情感線頭,被迫厘清。生活不允許她任性。林徽因知道,她必須担起責任,結婚,工作,生子,過一種主流的人生。快樂嗎?冷暖自知。


公公梁啟超:是誰導演這場戲


十年。這門婚事,從最初提起,到最終達成,整整走過了十年才修成正果。在這十年里,梁啟超安排他們見面,接來徽因就學,擋走徐志摩,安葬林長民,還支付林徽因留學費用,供給林徽因的親娘、弟妹,投入了巨大的情感和財力。所以可以說,林徽因和梁思成的關系,可以說是由梁啟超一手打造的,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玉汝于成,該發生的關系都要發生。她終于做了梁家的媳婦。


丈夫梁思成:幸福的成全


如果林徽因是一波碧水,梁思成就是一方池塘。他圍繞著她,包容著她,成全著她。在感情世界里,在社交網絡中,很難想象,沒有梁思成,林徽因會是怎樣。他的大度,讓她的婚姻經受住了幾次考驗,成就了她的美名,也成就了她婚姻之外的種種感情。也許他知道,愛一個人,不是要去占有她的全部,而是幫助她發現更多、更豐富的自己;愛一個人,不是讓她止步不前,而是要陪伴她飛得更高,走得更遠。


徐志摩: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徐志摩沒去世之前,林徽因可以抗拒,可以解釋,可以逃避,但徐志摩去世之后,這些“工作”忽然變得不必要了,她不用再抗拒他的追求,不用再為自己的拒絕作解釋。可是,在驚愕之后,林徽因慢慢地發現,面對自己內心深埋的感情,她忽然變得無可遁形。徐志摩對她付出的真情,像一個探照燈,時時刻刻照在她那些幽微的、固執的、只有自己的心緒上。一場心的磨煉,林徽因走了二十來年。


金岳霖:你的溫暖,我的紀念


金岳霖對林徽因,始終保持距離。林徽因是畫中人,他則是看畫的觀眾。他也許有過做畫中仙的念頭,但那估計也只是一閃而過。更多時候,金岳霖安于自身的位置。金岳霖用六個字解讀徐志摩當年追求林徽因:不自量,不知趣。金岳霖用五個字形容林徽因:極贊欲何詞。金岳霖癡戀林徽因一生,盡管高雅,也令人嘆惋。紳士式的隱忍與克制,背后是種揪心的痛,還有一些小小的軟弱和對現實的逃避。


沈從文:半如信徒,半如閨密


林徽因和沈從文,一個是熱情的女子,一個是溫柔的男子,教育背景和成長環境天差地別,可他們卻那么相像。他們都很唯美,追求愛,追求“詩意的信仰”。在這一點上,沈從文和林徽因竟然和他們的“介紹人”徐志摩,驚人地相似。他們都可以說是徐志摩的門徒。胡適說,徐志摩一生,是追求“愛、自由、美”的“單純信仰”的歷史。林徽因、沈從文又何嘗不是?


胡適:那些年,我們的情感食物鏈


胡適比林徽因大十三歲,在輩分和名氣上,林徽因比胡適要小很多,是個謙和恭敬的晚輩。在林徽因眼里,胡適的形象或許是成熟的、可親的、仔仔細細的、可以信賴的。確實也真是如此。胡適,字適之,無論身在哪里,他似乎都能“適當為之”,所有困難在他面前,似乎都不成為困難,他總是能找到辦法,使問題獲得解決。胡適先生應該被發“好人卡”,他人生中的一切,兜兜轉轉,似乎都能落在一個“好”字上,他是好兒子、好父親、好丈夫、好朋友、好老師、好同事、好玩伴……他是一個球形人物。


冰心:同行不同行,一個淡漠,一個熱情


冰心少年成名,受萬人仰慕,心氣不會低。可林徽因往她身邊一站,也不輸陣。林徽因太耀眼了。冰心系出名門,林徽因同樣是;冰心是名校女生,海歸學者,林徽因同樣是;冰心嫁得好,穩穩當當,林徽因同樣是。而且林徽因婚后還不乏追求者,徐志摩對她有情有意,金岳霖在她家隔壁護花有道,總體看來,林徽因似乎更勝一籌。


你是人間四月天:作為文學家的林徽因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一句愛的贊頌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

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煙,

黃昏吹著風的軟,星子在

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


那輕,那娉婷你是,鮮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著,你是

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


雪化后那篇鵝黃,你象;新鮮

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

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白蓮。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

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那一晚


那一晚我的船推出了河心,

澄藍的天上托著密密的星。

那一晚兩岸里閃映著燈光,

你眼里含著淚我心里著了慌。


那一晚你的手牽著我的手,

迷惘的星夜封鎖起重愁。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

兩人各認取個生活的模樣。


到如今我的船仍然在海面飄,

細弱的桅桿常在風濤里搖。

到如今太陽只在我背后徘徊,

層層的陰影留守在我的周圍。


到如今我還記著那一晚的天,

星光,眼淚,白茫茫的江邊!

到如今我想念你岸上的耕種:

紅花兒黃花兒朵朵的生動。


那一天我希望要走到了頂層,

蜜一般釀出那記憶的滋潤。

那一天我要跨上帶羽翼的箭,

望著你花園里射一個滿弦。


那一天你要聽到鳥般的歌唱,

那便是我靜候著你的贊賞。

那一天你要看到凌亂的花影,

那便是我私闖入當年的邊境!



一片陽光


放了假,春初的日子松弛下來。將午未午時候的陽光,澄黃的一片,由窗欞橫浸到室內,晶瑩地四處射。我有點發怔,習慣地在沉寂中驚訝我的周圍。我望著太陽那湛明的體質,像要辨別它那交織絢爛的色澤,追逐它那不著痕跡的流動。看它潔凈地映到書桌上時,我感到桌面上平鋪著一種恬靜,一種精神上的豪興,情趣上的閑逸;即或所謂“窗明幾凈”,那里默守著神秘的期待,漾開詩的氣氛。那種靜,在靜里似可聽到那一處琤琮的泉流,和著仿佛是斷續的琴聲,低訴著一個幽獨者自誤的音調。看到這同一片陽光射到地上時,我感到地面上花影浮動,暗香吹拂左右,人隨著晌午的光靄花氣在變幻,那種動,柔諧婉轉有如無聲音樂,令人悠然輕快,不自覺地脫落傷愁。至多,在舒揚理智的客觀里使我偶一回頭,看看過去幼年記憶步履所留的殘跡,有點兒惋惜時間;微微怪時間不能保存情緒,保存那一切情緒所曾流連的境界。


倚在軟椅上不但奢侈,也許更是一種過失,有閑的過失。但東坡的辯護:“懶者常似靜,靜豈懶者徒”,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此刻不倚榻上而“靜”,則方才情緒所兜的小小圈子便無條件地失落了去!人家就不可惜它,自己卻實在不能不感到這種親密的損失的可哀。


就說它是情緒上的小小旅行吧,不走并無不可,不過走走未始不是更好。歸根說,我們活在這世上到底最珍惜一些什么?果真珍惜萬物之靈的人的活動所產生的種種,所謂人類文化?這人類文化到底又靠一些什么?我們懷疑或許就是人身上那一撮精神同機體的感覺,生理心理所共起的情感,所激發出的一串行為,所聚斂的一點智慧,——那么一點點人之所以為人的表現。宇宙萬物客觀的本無所可珍惜,反映在人性上的山川草木禽獸才開始有了秀麗,有了氣質,有了靈犀。反映在人性上的人自己更不用說。沒有人的感覺,人的情感,即便有自然,也就沒有自然的美,質或神方面更無所謂人的智慧,人的創造,人的一切生活藝術的表現!這樣說來,誰該鄙棄自己感覺上的小小旅行?為壯壯自己膽子,我們更該相信惟其人類有這類情緒的馳騁,實際的世間才賡續著產生我們精神所寄托的文物精萃。


此刻我竟可以微微一咳嗽,乃至于用播音的圓潤口調說:我們既然無疑的珍惜文化,即尊重盤古到今種種的藝術——無論是抽象的思想的藝術,或是具體的駕馭天然材料另創的非天然形象,——則對于藝術所由來的淵源,那點點人的感覺,人的情感智慧(通稱人的情緒),又當如何地珍惜才算合理?


但是情緒的馳騁,顯然不是詩或畫或任何其他藝術建造的完成。這馳騁此刻雖占了自己生活的若干時間,卻并不在空間里占任何一個小小位置!這個情形自己需完全明了。此刻它僅是一種無蹤跡的流動,并無棲身的形體。它或含有各種或可捉摸的質素,但是好奇地探討這個質素而具體要表現它的差事,無論其有無意義,除卻本人外,別人是無能為力的。我此刻為著一片清婉可喜的陽光,分明自己在對內心交流變化的各種聯想發生一種興趣的注意,換句話說,這好奇與興趣的注意已是我此刻生活的活動。一種力量又迫著我來把握住這個活動,而設法表現它,這不易抑制的沖動,或即所謂藝術沖動也未可知!只記得冷靜的杜工部散散步,看看花,也不免會有“江上被花惱不徹,無處告訴只顛狂”的情緒上一片紊亂!玲瓏煦暖的陽光照人面前,那美的感人力量就不減于花,不容我生硬地自己把情緒分劃為有閑與實際的兩種,而權其輕重,然后再決定取舍的。我也只有情緒上的一片紊亂。


情緒的旅行本偶然的事,今天一開頭并為著這片春初晌午的陽光,現在也還是為著它。房間內有兩種豪侈的光常叫我的心緒緊張如同花開,趁著感覺的微風,深淺零亂于冷智的枝葉中間。一種是燭光,高高的臺座,長垂的燭淚,熊熊紅焰當簾幕四下時各處光影掩映。那種閃爍明艷,雅有古意,明明是畫中景象,卻含有更多詩的成分。另一種便是這初春晌午的陽光,到時候有意無意的大片子灑落滿室,那些窗欞欄板幾案筆硯浴在光藹中,一時全成了靜物圖案;再有紅蕊細枝點綴幾處,室內更是輕香浮溢,叫人俯仰全觸到一種靈性。


這種說法怕有點會發生誤會,我并不說這片陽光射入室內,需要筆硯花香那些儒雅的托襯才能動人,我的意思倒是:室內頂尋常的一些供設,只要一片陽光這樣又幽嫻又灑脫地落在上面,一切都會帶上另一種動人的氣息。


這里要說到我最初認識的一片陽光。那年我六歲,記得是剛剛出了水珠以后——水珠即尋常水痘,不過我家鄉的話叫它做水珠。當時我很喜歡那美麗的名字,忘卻它是一種病,因而也覺到一種神秘的驕傲。只要人過我窗口問問出“水珠”么?我就感到一種榮耀。那個感覺至今還印在腦子里。也為這個緣故,我還記得病中奢侈的愉悅心境。雖然同其他多次的害病一樣,那次我仍然是孤獨的被囚禁在一間房屋里休養的。那是我們老宅子里最后的一進房子;白粉墻圍著小小院子,北面一排三間,當中夾著一個開敞的廳堂。我病在東頭娘的臥室里。西頭是嬸嬸的住房。娘同嬸永遠要在祖母的前院里行使她們女人們的職務的,于是我常是這三間房屋惟一留守的主人。


在那三間屋子里病著,那經驗是難堪的。時間過得特別慢,尤其是在日中毫無睡意的時候。起初,我僅集注我的聽覺在各種似腳步,又不似腳步的上面。猜想著,等候著,希望著人來。間或聽聽隔墻各種瑣碎的聲音,由墻基底下傳達出來又消斂了去。過一會,我就不耐煩了——不記得是怎樣的,我就躡著鞋,捱著木床走到房門邊。房門向著廳堂斜斜地開著一扇,我便扶著門框好奇地向外探望。


那時大概剛是午后兩點鐘光景,一張剛開過飯的八仙桌,異常寂寞地立在當中。桌下一片由廳口處射進來的陽光,泄泄融融地倒在那里。一個絕對悄寂的周圍伴著這一片無聲的金色的晶瑩,不知為什么,忽使我六歲孩子的心里起了一次極不平常的振蕩。


那里并沒有幾案花香,美術的布置,只是一張極尋常的八仙桌。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錯,那上面在不多時間以前,是剛陳列過咸魚、醬菜一類極尋常儉樸的午餐的。小孩子的心卻呆了。或許兩只眼睛倒張大一點,四處地望,似乎在尋覓一個問題的答案。為什么那片陽光美得那樣動人?我記得我爬到房內窗前的桌子上坐著,有意無意地望望窗外,院里粉墻疏影同室內那片金色和煦絕然不同趣味。順便我翻開手邊娘梳妝用的舊式鏡箱,又上下搖動那小排狀抽屜,同那刻成花籃形小銅墜子,不時聽雀躍過枝清脆的鳥語。心里卻仍為那片陽光隱著一片模糊的疑問。


時間經過二十多年,直到今天,又是這樣一泄陽光,一片不可捉摸,不可思議流動的而又恬靜的瑰寶,我才明白我那問題是永遠沒有答案的。事實上僅是如此:一張孤獨的桌,一角寂寞的廳堂。一只靈巧的鏡箱,或窗外斷續的鳥語,和水珠——那美麗小孩子的病名——便湊巧永遠同初春靜沉的陽光整整復斜斜地成了我回憶中極自然的聯想。


“才女”與“拙匠”:作為建筑師的林徽因




林徽因在世時,梁思成的所有學術性文字基本上都得到了林的修改和加工。而梁思成也是顯然十分滿足于這位名為內助實為老師的“神來之筆”。梁從誡寫到:“父親后來常常對我們說,他文章的‘眼睛’大半是母親給‘點’上去的。這一點在‘文化大革命’中卻使父親吃了不少苦頭。因為母親那些‘神來之筆’往往正是那些戴紅袖章的狂徒們所最不能容忍的段落。”


梁思成常常以“拙匠”自據,曾以“拙匠隨筆”為名在一九六○年代發表過一系列的小文章,并且多次談論過其中的內涵:“我們建筑師就是匠人,‘匠’才能準確精細給人民蓋房子,為他們造福,不應該把自己看成是主宰一切,再造乾坤的大師,寧‘匠’勿華,所以我取‘拙匠’……”筆者以為,梁思成實際上是完全不缺乏才氣的,從他年青時的多才多藝和后來成就的一番事業都能看出他也是一位典型的具有“文藝復興色彩”的人物。然而,只是相比于林徽因則確實在才氣方面顯得略遜一籌。因此,所謂梁思成的“拙”正是相對于林徽因的“才”而言的,這更能顯示林的才情出眾而已。以下的論述更應以此為前提尚可較好地理解。


顯然,梁思成正是經常被浸沒于林徽因的才情之中而相形見“拙”的。而且,盡管他認為自己在才氣方面有欠缺,確又因為有一位如此才情出眾的妻子而更忠實地欣賞這種才氣。汪國瑜先生曾回憶到:“有一次在他家,談到書畫品格,藝術風格等修養問題,他似乎很有感慨地說:‘文藝作品的氣質與作者的愛好和素養看來也并非總是一致的。我本人很喜歡那種奔放豪爽的風格,特別欣賞那些‘帥’味的作品,有‘靈氣’有氣韻;不喜歡、不欣賞那些‘匠氣’的東西。可是我自己的字和畫,都工整有余,‘帥氣’不足。自己想‘帥’也‘帥’不起來,眼高手低唄!”


這可以視為真實地反映梁思成欣賞他人的才氣而自認“守拙”的意義所在。完全可以理解成他與林徽因在學術志趣方面的異與同。按費慰梅的理解,他們二人正因為此而應該有極佳的配合,并在賓大的就學期間就已經反映出來:“在大學生時代,他們性格上的差異就在工作作風上表現出來。滿腦子創造性的徽因常常先畫出一張草圖或建筑圖樣。隨著工作的進展,就會提出并采納各種修正或改進的建議,它們自己又由于更好的意見的提出而被丟棄。當交圖的最后限期快到的時候,就是在畫圖板前加班加點拼命趕工也交不上所要求的齊齊整整的設計圖定稿了。這時候思成就參加進來,以他那準確和漂亮的繪圖功夫,把那亂七八糟的草圖變成一張清楚整齊能夠交卷的成品。他們的這種合作,每個人都向建筑事業貢獻出他的(或她的)特殊天賦,在他們今后共同的專業生涯中一直堅持著。”


絕代才女:作為傳奇的林徽因


《一代才女林徽因》

林杉著,二十一萬余字,作家出版社1993年3月出版。后又作修訂、補充,易名《林徽因傳》,篇幅增至二十五萬余字,改由九洲出版社于1999年10月出版。林杉著林傳最大成績是第一個涉足林傳,首次將零星而不易搜集的林徽因生平資料編撰成整部傳記的作品,當時既為林傳寫作填補了空白。大概是徐、林“戀情”很有看點,全書正是從這似乎最有看頭的“戀情”寫起,而不像傳記通常寫法起筆于童年或祖上。林杉所著的林傳,文學色彩過于濃烈,幾近于歷史小說。


《絕代才女林徽因》

劉炎生著,二十萬字,廣州出版社2000年9月出版。劉著林傳的最為顯著的特色是忠實于史料,它標明的注釋有二百五十多條,還有不少未加引號的史料概述,力求言必有據。見出劉先生身為學者的職業烙印。對照輕率處理史料乃至肆意編造史料的前兩種林傳,作者審慎嚴謹的態度尤其值得稱道。全傳雖記述翔實,但未及深入研究,因此欠缺識見,近乎林氏生平史料的連綴,屬于作者自己的文字實在太少,由平實流于平淡。盡管傳主經歷記述得真實可信,形而上傳主形象則未免神態模糊。


《驕傲的女神林徽因》

丁言昭著,二十六萬余字,上海書店出版社2002年1月出版,“中國文化名人傳記叢書”之一。著者是位活躍的傳記文學作家,這本林傳,舍棄她過去幾本傳記里的文學色彩,變為平實文風記敘傳主絢麗人生。她雖非學者,這一本卻與劉著林傳一樣,言必有據,注釋竟多達四百多條。丁著除掌握林傳作者們共知常見的一批成了書的基本材料,并下工夫搜集大量零散報刊資料,所以內容比此前出版的幾種林傳來得豐富、鮮活。此外,著者畢竟非專門研究文學之故,議論往往發生偏差,特別是對傳主文學評價的偏差,給予讀者誤導不小。


《林徽因》

張清平著,三十三萬余字,是林傳中篇幅最長的一種。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2 年1月出版。張著明顯勝過上述各傳的長處在于立意,它力求寫出林徽因作為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精神風貌,因此既注重顯示傳主所作所為,也不忘試圖揭示她所思。而且著者視野較為開闊,置傳主于同類知識分子中展示其人生,金岳霖、沈從文、張奚若、陳岱孫、沈性仁等歷史人物,不僅因為與林徽因人生歷程相關而被敘述,而且因為他們是同氣相求的一群被著力刻畫。于是張著就比其他傳記讓讀者更加感受到一些歷史氛圍,林徽因不再是憑空冒出的才女。出于這一立意,張著也有別于其他著者仰視傳主的視角,多了幾分史家見識。不過,張著良好立意尚未充分體現,能夠鮮明地突現林徽因精神風貌的筆墨終究有限。有些材料未得開掘。


《梁思成與林徽因》

美·費慰梅著,曲瑩璞、關超等譯,近十七萬字,中國文聯出版社1997 年9月出版。費著并非像梁思成續弦林沫所著《梁思成、林徽因與我》,只以摯友的特殊身份僅屬當事者的回憶錄。費慰梅作為林徽因知交的身份優勢,使她撰寫的傳記具有其他傳記無法攀比的優點。她筆下的林徽因,形象鮮明,富于個性,充滿生氣,最為傳達才女精神氣質。




鳳凰讀書 2015-08-23 08:4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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