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語文第458期 高官情婦宋利落馬啟示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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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賈也

來源|天涯雜談


導語:出師未捷逼先撕,長使看客眼凌亂


宋利,人民代表網總裁,2008年認識長治市長張保,后發展為情人。因市長“護駕”,她大肆貪污,共計貪污6359 .65萬元。宋利被判死緩后不服,又提起上訴,而張保則被判13年。諷刺的是,女巨貪所以被揪出,源于微博的撕逼大戰。她與云南官員伍皓互罵,信誓旦旦地說要開著采訪車去紅河州直播伍皓的貪污腐敗。結果“出師未捷逼先撕”,玩微博玩成了死緩,堪稱中國神話,更重要的是她而張保,因張保而金道銘……山西官場的大地震,讓我們看得眼花繚亂。


一、情婦經濟學


先從“肉彈”這個詞談起。想到肉彈,想必大多數人會淫蟲上腦,想到一代名妓賽金花,在八國聯軍侵華期間,用肉彈抵抗炮彈,用情色化解戰爭,成就一段歷史傳奇;還會想到日本在“二戰”后,為與美國達到親善的關系,發起“性肉彈”攻勢,婦女以勾搭美國大兵為榮。中日兩國,在國難當頭之際,確實一脈相傳,往往是婊子愛國,男兒認慫的一副吃相。


奢與貪為伴,欲與色相隨,腐與敗并驅,可笑的是,我們曾一度高調為“情婦反腐”叫好。如今之官場肉彈,確實夠凌亂的,到處“銀妹,再爽一次”的狗血場面,一個是看不夠,看都看不過來;一個是夠淫蕩,看都看不下去!導致官方表述一度出現凌亂的狀況,讓人聽聽也醉,比如“與多名女性發生或保持不正當關系”、“亂搞男女關系”等等……最后,實在找不到確切的表達,一律用“通奸”一詞概而論之。


肉彈的殺傷力確實很強,對官場生態而言,簡直是一場災難,活色生香,春光無限,蔚為壯觀,堪稱人間奇談。最著名的莫過于法越混血兒李薇,她的情人中,不乏副省、副部級以上高官,堪稱“公共情”人。她傍高官的決竅,就是不能在一顆樹上吊死,以其美貌與長袖善舞創造“一拖七”北斗七星陣的奇跡:她在青島弄房地產,靠的是山東原省委副書記兼青島市委書記杜世成;她開建加油站,傍的是中石化原總經理陳同海;她證券賺錢,倚的是國家開發銀行原副行長王益;辦理深圳戶口、香港居民身份,托的是公安部原部長助理鄭少東……通過身體輸送,幾年間積累了百億資產。話說民國傳奇女子,大家撫今憶昔,覺得現代女子不夠傳奇,其實最奇葩、最能亮瞎鈦合金狗眼的,還是當下官場,絕對處處都是拍案驚奇的好素材。


李薇并非孤例,李薇做到了極致罷。就像宋利跟李薇比,關公面前耍大刀,不是一個量級層面,但恰恰更具有代表性。宋利何許人也?就是近日因以貪官情婦的身份貪污6千多萬而被判死緩的人民代表報的70后副總編。說起宋利,原本一直以資深媒體人的身份示人。論其才干,資質平平,同事的評價是“在文字記者里她攝影最好,在攝影記者里她文字最好”。評價相當中肯,點明她壓根就是“野路子”,直白的說,攝影一般,文字一般。從其騰訊微博,可見一斑,水平不過爾爾,編的心靈雞湯之類的文字,不要說皮里陽春,就連表述清楚,都有點勉為其難。不過,這不妨礙她成為網絡大V,擁有幾十萬的腦殘粉。

  

那么,這樣一個女子,何以游走于政商兩界,名下擁有豪車數輛、豪宅多套?很簡單,懂得開發自己的隨身攜帶的土特產——色相,從這一點說,宋利又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


作為女人的宋利,其發跡別無二致,就是“干得好不如睡得好”。她進入《人民代表報》后遇到了她人生中的貴人,這個人就是山西省人大副秘書長兼《人民代表報》社長李正倫。據報道,宋利與他“關系很特別”,至于“特別”到何種程度,新聞報道就“語焉不詳”了。反正傍上了李正倫之后,短短幾年的時間,她便從一名普通的攝影記者升為副處待遇的副總編,并且以人民代表網總裁出現人們面前。一報一網是宋利絕佳平臺,接觸的人自然是人五人六,非富即貴,對于宋利游走于政商之間,自然幫助不小。也正因為有這么兩個平臺,有綿厚的人脈資源,才搭上了長治市長張保的船,成為其情婦。


有了山西省人大副秘書長的李正倫和長治市長張保的兩座靠山,宋利手中自然掌握了不可小覷的政治資源,能量已經不小。眾所周知,中國社會是一個權力至上的社會,在這樣的社會里,任何資源資源都是跟著政治資源走的,宋利有如此兩座大山可靠,不想發財也難。原本宋利過得挺春風得意的:表面上以資深媒體人示人,吐槽發微博,能量正正的,擁躉粉絲幾十萬;暗里以高官情人攬錢,悶聲發大財,日子美美的,廣置房產遍世界。可謂名利雙收,也算處上是隱形的富豪了。


二、撕逼后遺癥


可惜,賤人就是矯情啊,做了情婦還是那么高調,一邊腐敗一邊還裝成反腐斗士,跟紅河州的宣傳部長伍皓搞了一場網絡撕逼大戰。信誓旦旦地說要開著采訪車去直播伍皓的貪污腐敗。狗咬狗一嘴毛,大家就等著看好戲。結果宋利“出師未捷逼先撕”,露出了裙底的無限風光。宋利因網絡撕逼,情婦的原形畢露,結果自然把裙底的人物——李正倫和張保——一一曬了出來。讓我等資深看客,看看都醉。因宋利而落馬的張保,絕對屬于中國官場的活寶一枚。在交待自己的問題時,張保竟然不承認宋利是他情婦。他是怎么說的呢?“是我沒有抵抗宋利的誘惑和輕浮的挑逗,被她的女色所俘虜。”


這話說得挺逗逼的!貌似張保一直守身如玉,而宋利就是害人的狐貍精,施展各種法術設下各類圈套,引誘他墮落,總而言之,“我是被她‘脅迫的手段利用’的,我是無辜的”,對此“我痛徹心扉,悔之不已”!


張保如此證言,如此悔過,與廣東揭陽市委書記陳弘平相比,顯然黨性滿滿,是該從輕發落,想想陳弘平身中肉彈,在庭上一再請求法官放過情婦許秋琳,真是執迷不悟,無可救藥!官員黨性有高低,情婦人品也有優劣。大概宋利是害人精,按照“誰用誰知道”的“用戶體驗”,如此抱怨的,應該不單單張保一人,還包括那個省領導李正倫。他們折戟沉沙鐵未銷,銷掉的卻是最為昂貴的政治生命。


對于他們而言,宋利實在太可恨了,要不是她搞肉彈攻勢,極盡挑逗之能事;要不是她賤人矯情,無事找事搞撕逼大戰,也就根本不可能東窗事發了,作為一市之長的張保依然是一位好同志,立場堅定斗志強,一身清白六根凈,就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民公仆;而李正倫名下的人民代表報就是一份好報紙,拳拳其心遞民聲,錚錚其言議國是,就是代表人民發聲的良心媒體。他們的官是越做越大,報紙發行量也是越發越廣。


宋利與伍皓進行撕逼大戰,撕掉的何止是張保和李正倫兩人,簡直是引發山西官場大地震的震源。在宋利撕逼事件后,據知情人士稱,當時退休的副省級老領導為張保說情,但時任山西省委副書記的金道銘并不買賬,這個過節引發省級老領導“靠御狀”,舉報被金道銘壓下的白培中案,最終導致金道銘落馬,接著,亂了,徹底地亂,亂得根本沒有章法了,又讓我們一次又一次地凌亂了,原來煤山西果然是名不虛傳的黑!


一場撕逼,撕掉了多少人的顏面?毀我人民好公仆之清白,壞我人大代表報之美譽,更是讓山西官場生態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壞,影響極為惡劣,不殺不足息官怒,不足以平民憤,你就是主犯,就是罪魁禍首,不判處死刑,算是寬宏大量了。


既然張保同志是被脅迫的,是被宋利“強奸”有,絕對屬于受害者,當然要以從犯論處,從輕處理那是一定。處于13年刑期5萬罚金的判決,顯然量刑過重,但這是抱著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態度,是出于張保同志的愛護與拯救。至于那個“語焉不詳”的李正倫,是躺著中槍的,內部處理一下即可,撤其職便完事了。


三、缺席審判


但是,對于這樣的審判,民間有些不懷好意的人開始質疑了。宋利充其量就是“公共情婦”罷了,須知的是,婊子沒有嫖客是開不了張的——官場婊子誰來嫖?不就是用政客用權力來嫖的嗎?然后,再用權力來支付嫖資嗎?


話糙理不糙。沒有李正倫、張保這兩人拜倒在宋利的石榴裙下,甘為驅使,宋利能玩得這么開,能玩得這么大?他們與宋利這種“特殊”關系,本身就是一種公費嫖娼行為:宋利跟李正倫之間,輸送美色資源換取媒體資源和政治資源,成為《人民代表報》的副總編,享受體制內副處待遇;宋利跟張保之間,輸送美色資源換取政治資源和經濟資源,拿到攀巖節的定單,拿到長治文化園區的項目。最后,宋利這個聰明的女人,將這些資源兌現成真金白銀。當然要玩好這些空手套白狼的套錢游戲,自然少不了李正倫、張保等人的站臺、招轎。沒有他們,哪個企業會乖乖就范?


說來說去,宋利這枚肉彈射出,射向李正倫、張保,如果沒有權力附加值,就像前幾天因在北京嫖娼被抓的揚州衛計委主任楊軍一般,一個愿賣,謀個生計,一個愿買,求個泄欲,兩廂情愿,過后互不相欠,相忘江湖,他們之間僅是錢色交易,跟我們一毛線關系。但是,這肉彈射出,如果附加上了權力的殺傷力,那么這么枚肉彈很可能成為核彈頭一般,頓時攻無不克戰不勝,可以瘋狂掠奪社會資源,小巫者如宋利,大巫者如李薇,那就是性質不同了,他們之間是權色交易,會傷害整個社會,那就是跟我們關系重大了。


因此,肉彈危害的大小,并不取決肉彈自身,而在于嫖客是誰?擁有公權力的嫖客讓肉彈充滿了政治能量,讓肉彈也好、情婦也好,可以借他們手中的權力,將自己的色相轉化為經濟資源,最終變成真金白銀。如果宋利沒有權力來站臺、抬轎,僅僅利用一上一下兩片皮,就能夠空手套白狼套6千多萬,那么她真的可以說“能力之外的資本等于零”,足以打敗中國頂級勵志姐了。但是,這可能嗎?


將情婦宋利來大加懲處,判處死緩,而將貪官加色官的李正倫、張保不痛不癢地處理,這明顯是法失公正,法律竟然也欺負起婊子起來。從本質上而言,官員包養情婦與賣淫嫖娼并無二異。治賣淫嫖娼之罪,因為婊子在賣淫,在提供性服務,罪在婊子,罚當然在婊子,看似無可非議。但是,婊子究竟為誰而生?不就是為嫖客而生的嗎?源頭恰恰是嫖客有這么個需求。沒有殺戮就沒有買賣,沒有嫖娼就沒有賣淫。因此,只拿婊子來進行所謂的道德批判和法律審判,就是欺軟怕硬。


正因為如此,我們與其痛恨情婦,不如痛恨那些色官、貪官。他們包養李薇、宋利等情婦,用權力在嫖,又用權力在付嫖資——為滿足一己之私欲,竟讓整個社會為他們埋單。更為可惡的是,他們還如同戲子一般,演得還挺像模像樣的,弄得自己真的如同受害者一般。就像嫖客張保,吃了權力的春藥,上了宋利就上了唄,還說自己被人家勾引了;幫宋利套現付嫖資,又說是被脅迫的,人品高得爆表,高得高聳入云,叫我等只能抬望眼,用90度來仰視了。


這好比人們強烈要求對“太子輝”組織賣淫嫖娼的要施以重刑,但沒有人想過,到底是誰在縱容組織賣淫嫖娼呢?沒有權力的縱容,你去開開“天上人間”看看,你去開開“皇家一號”看看,你去開開“太子酒店”看看?你去提供一套這個行業標準化服務看看?沒有公權力人士暗中持股份,沒有相關官員的通風報信,諒是誰都沒有這個神通的,更不要說大賺特賺了。你們口口聲聲要判組織賣淫嫖娼者無期或死刑,那么縱容組織賣淫嫖娼者呢,他們在哪里,難道就一直缺席審判?這種審判顯然也有失公正,因為欺軟怕硬。


結語:我們想關進籠子的權力,一直在作惡。其實,它并非處于缺席審判的狀態,而是一直在充當著法官的角色——對是它做的,錯也是它做的——而且誰都不能質疑它。



天涯觀察 2015-08-23 08:5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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