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寓言與世俗神話--《少數派報告》的黑色預言

>>>  小城故事吳儂軟語溫婉人心的力量  >>> 簡體     傳統

黑色寓言與世俗神話

《少數派報告》(Minority Report)的黑色預言

文/張嘯濤 

5d78da38t600f0e37a6ec.jpg

導演:斯蒂文·斯皮爾伯格Steven Spielberg 

原著:菲利普·K·迪克Philip k.dick
編劇:斯科特·弗蘭克Scott Frank
主演:湯姆·克魯斯Tom Cruise
   柯林·法瑞爾Colin Farrell
   薩曼莎·莫頓Samantha Morton
發行:20世紀福克斯公司
類型:驚悚/科幻/犯罪
級別:PG-13
片長:145分鐘

 

齊澤克,這位從斯洛文尼亞走出來,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當代哲學大師在談論到目前的國際局勢時說到:“或許大家已經看過了電影《少數派報告》。在那里,人還沒有受到指控就被捕了。為什么聽起來這么耳熟?這是國際關系的新模式。美國聲稱它會提前知道誰將攻擊它。”“恐怖主義襲擊被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被無限期的推遲了。真正的災難在于,(在我們的意識里)我們將永遠生活在災難的威脅之下。” ①使用這樣的思維方式,反恐戰爭的目的發生了移置,這場戰爭的真正目的是使全球進入緊急狀態,產生的結果就是“隨處可見我稱之為無聲革命(silent revolution)的標記。與那個大爆炸事件相比,這更令我不安。”②每個人的人身自由受到進一步限制,人權更加沉落,“不是目的證明手段合法,而是目的已經成了手段。” ③美國指責伊拉克擁有大規摸殺傷性武器的謊言,以及美軍虐俘事件的曝光,完美佐證了齊澤克一年前的講話,也映證了影片《少數派報告》所帶給我們的充滿憂慮的“寓言體”本文。

 

《少數派報告》這部神奇的充斥著冷峻和黑暗預言的作品是菲利普·K·迪克(Philip k.dick)這位已經辭世了23年的當代最偉大的科幻小說家在30多年前創作出來的,2002年導演斯蒂文·斯皮爾伯格(Steven Spielberg)把它搬上大銀幕,“科幻電影”正是這位好萊塢電影大師的拿手好戲,但與他早期的科幻代表作《E.T》中傳達的脈脈溫情不同,《少數派報告》絕對是影調陰暗,敘事懸疑莫測的“冷科幻”。今天,故事里的黑色預言已經逐步成為現實,我們不知道是要佩服菲利普·K·迪克在30多年前洞測未來的睿智,還是要哀嘆人類自落窠臼的愚昧,我們不禁要問的是:假如我們已經能預知未來,如果我們有所行動,那個已知未來還會是我們的未來嗎?我們去改變未來的行動是以怎樣的價值觀作為坐標基點呢?我們的努力能改變未來嗎?有價值的思考是悖論的思考,因為我們就身處一個悖論的世界。法國電影理論家克利斯蒂安·麥茨有一個經典的表述,他說:并非由于電影是一種語言,它才能講述如此美妙的故事;而是由于它講述了如此美妙的故事,它才使自己成為了一種語言。我們不得不問:沒有“美妙”的語言,故事何來呢?

 

黑色預言家

 

預言者菲利普·K·迪克作品的冷峻風格與他對這個世界的洞悉和自己的生活經歷、生存狀態互為承接。他1928 年12月16日生于美國芝加哥;1982年,死于心臟病并發癥,終其一生挫折潦倒。童年妹妹早夭、父母離異;青年時長期吸毒,上了一年的加州大學,便被開除,只能在一家唱片商店棲身,原因是他喜歡古典音樂。1952 年7月,迪克發表處女作《遙遠地方的巫伯》。至此開始,他先后發表了36部長篇小說,100多部短篇作品,把科幻、懸疑、探險、推理、恐怖、言情等諸元素熔于一爐,打造出他特有的充滿想象力的既驚險又陰暗的風格,并以作品中滲透出來的特有的意境和對現實的懷疑眼光而獨樹一幟。他的不俗是超越時代的,他的獨樹一幟讓他頻遭退稿,一輩子在財政上面臨窘境。盡管1963 年,迪克出版了他最有影響的長篇科幻作品《高城中的人》,并獲得了當年的雨果獎;盡管1974 年,在他停筆若干年后以《流我的淚吧,警察說》一文獲得了坎貝爾獎。

 

如今,他的小說是好萊塢制片商炙手可熱的搶手貨,其中的《記憶公司》構成了現加州州長史瓦辛格主演的科幻大片《全面回憶》的藍本;《銀翼殺手》則是根據《機器人會夢到電子羊嗎?》拍攝而成;《冒名頂替》再加上《少數派報告》,他已經有四部作品被改編成電影了。這種藝術家死后竄紅的情況雖然令人作嘔,但翻開藝術史卻比比皆是。貫穿迪克作品的中心問題是“人是什么,人在未來又會如何?”從而始終關注著與高速發展的科技同步嬗迭的人類的異化。他以敏銳的洞見預言了基因技術、克隆技術、記憶移植等,具有科學前瞻性的幻想文字。他使用毒品沉迷于各類幻想,致使行為乖戾梯突,神經瀕臨崩潰;他的幻想和憂慮,在今天正步步成真。他說:“我是職業科幻小說家。我與幻想為伍,我的人生就是一個奇思異想。”縱觀當代,他不單是一個幻想家,他還是一位徹頭徹尾的預言家。


5d78da38t600f1714742c.jpg

黑色元素

 

《少數派報告》是一部包括數碼特效、關于未來的想象、對“黑色電影(Film Noir)”的傳統有所繼承的電影。導演斯皮爾伯格說:“我在拍《少數派報告》時心里一直有約翰·哈斯頓(John Huston),我仔細地重看了《馬耳他之鷹》(The Maltese Falcon)以及霍華德·霍克(Howard Hawks)的《沉睡》(The Big Sleep),從中學習黑色電影的一些處理手法。他們并不會給你所有答案,而總是使你處于一種失衡狀態,他們會提出很多問題,并不介意自己能否解答它們。”因此《少數派報告》帶有濃郁的“黑色”風格。“黑色電影”是法國影評家尼諾·法蘭克在1946年套用“黑色小說”而得來的一個名詞,主要是指好萊塢在四、五十年代拍攝的影調陰暗,以城市的昏暗街巷為背景,以謀殺犯罪為題材,集合了警匪片、西部片、喜劇片、現在包括科幻片等諸多元素為一體的電影類型。它的特征是:無論內景外景都是色調陰暗,給人以陰森恐怖前途莫測的危機感;汲取德國表現主義的攝影風格,常常營造出夢魘的氛圍;主人公多是對社會主體有所懷疑并有叛逆行為,因而被主流社會排擠的邊緣人物。雖然“黑色電影”在六十年代沒落了,但“黑色元素”的使用被延續至今,并隨處可見,最具代表性的有大衛·林奇(David Lynch)、斯派克·瓊斯(Spike Jonze)和科恩(Cone)兄弟的電影,所以我們不難發現《少數派報告》中不斷復沓出現的表現夢境的影像設計與霍華德·霍克的影片《沉睡》之間鮮明的互文承接。

 

作為一部盡力尋求觀眾廣泛認同的科幻電影,最具挑戰性的并非影片所要展示的精神內涵和敘事結構(因為有原著的文化底蘊支撐),而是處處都要精心設計,充滿細節的未來主義的影像奇觀,而且這些設計要時時傳遞出原作者想要表達的灰暗情緒。斯皮爾伯格說:“我在這方面絲毫也不敢掉以輕心,請想象這樣一個世界,廣告可以識別你的視網膜(隨時隨地的視網膜識別系統),根據你的個人需要,追著你到處跑,對你說話。我希望未來的交通系統能夠做到不向大氣中排放毒素,未來的報紙可以自動進行更新。同時,希望城市不會完全由摩天大樓組成,比如在華盛頓,最好能有一部歷史文物保存法,使得城市的某些組成部分永遠不可以被任意改動。在影片中,我們混合了新的和舊的元素。目前,互聯網正在‘看著’我們,它可以知道我們訪問過哪些網站。在未來,電視也會有類似的功能,它可以根據對每個觀眾的了解來自動調節所播放的節目內容。這個想法的震撼之處在于,它會令我們覺得,自己是媒介的一部分,但同時這也是可怕的,因為我們會喪失隱私。”

5d78da38t600f1fd3559f.jpg

世俗神話中的黑色寓言

 

無疑《少數派報告》屬于非經典類型片,是吸收了經典類型元素又發生了變奏的類型電影。根據結構主義學者列維·施特勞斯的神話研究范式來考察,影片在敘事單元的組成上與之大致相同。但就經典科幻電影而言,《少數派報告》帶給觀眾的是一種新的世俗神話敘述類型。它不是簡單的善惡對決,一位英雄肩負著善的使命去拯救世界(如《終結者》、《獨立日》、《黑客帝國》、《星球大戰》等),而是多重涵義互疊在影片的敘事構架之中。首先是英雄的自我拯救(個人神話);其次是通過英雄的自我拯救而拯救了人類的未來(社會神話);更重要的是這位英雄的拯救行為是處于強大的社會權威或權力象征(英雄的對立面)的壓迫之下的,他的行動帶有個人主義的意識形態并擁有對人類現實狀況不斷考量的哲學支撐,這一特征使影片具有反烏托邦性質,呈現出黑色寓言的形態。

 

影片穿越時間把觀眾帶到2054年的美國華盛頓特區,這座城市已經有六年沒有發生暴力犯罪了,這一切要歸功于華府警局的預防犯罪科,他們擁有在犯罪發生之前預測犯罪進而處罚罪犯的最尖端預防犯罪系統――pre-crime。pre-crime使用的是人機合一的科技模式,三個因父母吸毒發生基因變異的人,具有在夢中看見未來犯罪的能力,于是在犯罪行為沒有發生之前警局就有權逮捕沒有犯罪的“罪犯”。為了使這一系統不間斷的運轉,他們給這三個人注射藥物使其始終保持昏睡狀態。一切似乎完美,但完美中隱含著危機。迪克在這里設置了三個陷阱:1.預測的未來既然已經被改變,那么這個改變的未來就不是預測的未來;2.在人機合一的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怎樣從社會倫理學的角度去面對這一科技怪胎;3.既然犯罪行為并沒有實施,怎樣從法理學的角度去處理那些并沒有犯罪的“罪犯”。這些問題并未使非常依賴pre-crime的特警隊長約翰(John)產生疑惑,直到有一天他從pre-crime傳出的影像中發現自己將是下一個實施犯罪的罪犯,而他將要謀殺的對象與他素未謀面。約翰瞬間從緝捕者變成被緝捕者,這一出乎意料的打擊讓他對pre-crime產生了懷疑,并下決心查明真相。在被圍追堵截的艱難調查中他發現了“少數派報告”,這一名稱的含義是:在預測犯罪的三個人中,只有兩個夢見了犯罪的發生,而另一個卻沒有,根據游戲規則這一情況屬于“犯罪”生效,可是也許“少數”的那個人是正確的。pre-crime的這一漏洞必然使很多無辜者受到處罚(預防擴大化)。約翰的發現使pre-crime系統的負責人預防犯罪主席(Director of Precrime)拉馬爾·布吉斯(Lamar Burgess)驚慌失措,為使pre-crime系統能順利向全國普及,他設計了一個圈套,誘惑約翰持槍殺人,時間、地點、環境、被害人與pre-crime早已預測出的完全相同。迪克在這里設置了第四個陷阱:約翰是因為知道自己即將殺人才去作調查,而調查的結果是完成自己的殺人行為,這一情節的敘事線是:

結果(產生)――→原因(又導致)――→結果,組成了這個看似荒誕的敘事邏輯的悖論,其深層含義是:科技主義的“決定論”,無論如何未來不可改變,用預測未來去改變未來的結果將是得不償失漏洞百出。最終約翰在pre-crime三成員之一雅嘉芙(Agatha)的幫助下揭露了拉馬爾的犯罪行為,終止了pre-crime系統的應用。英雄的神話、懸疑的情節、貫穿始終的哲學思辯完成了這一寓言體的世俗神話敘事。

5d78da38t600f215723de.jpg

寓言與現實

 

從影片中可以看到,迪克預想中的2054年的美國是一個“警察國家”。但他顯然是過于樂觀了,現實總是比預計來得更快。9.11事件后的《愛國者法案》(USA PATRIOT)讓美國提前五十年開始實踐迪克構置的悖論思維,進入迪克用文字預設的情境之中。在布什政府2003年財政預算案中有7億2000萬美元使用在國家情報系統的改善,主要用于監視美國市民的私生活及入境外國人。美國政府正用“國家安全”的名義把這個一向自詡為自由世界典范的國度逐步顛覆為歇斯底里的“警察國家”。與《少數派報告》中時時處處的“視網膜認證系統”相呼應,9.11后訪問美國的外國人都必須在入境時留下指紋和臉,以便美國情報當局識別檢索后尋找恐怖份子。當幻想和現實映疊成一體,我們就會不無顫栗的想到電影中出現的電子蜘蛛,它們不用出示搜查指令卻可以無孔不入的爬上每一個人的臉,去掃描你的視網膜,確認你的身份,不管你是在做愛、夫妻打架、和孩子們玩耍、還是坐在馬桶上,個人隱私被徹底蔑視。這富有想象力的一場戲直接反映出斯皮爾伯格的“黑色幽默”。據說為了增加電子蜘蛛行如鬼魅的恐怖氣氛,音響效果是直接錄自于蜘蛛跳躍的聲音。

 

在虛構的世界中“少數派報告”是“pre-crime”系統的漏洞,它是“預防夸大化”的根源。今天的世界與“虛構的未來”如出一轍。9.11襲擊完全粉碎了美國的“絕對安全保障”這一神話,造成的恐慌可想而知。“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恐怖主義支援國”、“恐怖主義國家”、“邪惡軸心”“先發制人”等名詞紛紛登場,草木皆兵的美國政府通過龐大的情報系統“預測”所謂的“不良國家”企圖通過“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威脅全美國的安全乃至全世界的和平,因此作為“世界的警察”、“地球責任的承担者”(global responsibility),美國必須以“事先預防”的角度先攻擊這些“不良國家”,這就是“預防戰爭”(preventive war) 。“預防戰爭”將通過“事前預防措施來控制被確信未來一定發生的事件”。如同影片的“現實版”,這一政策的結果是美國政府、軍方、情報機構丑聞不斷,中情局長引咎辭職。

 

我們身處一個現代文明的社會,五千年來人類已經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游戲規則”,“預測未來”與“事實發生”不能等而視之,“突破困境”不能以犧牲弱者為代價,“科技進步”、“安全保證”不是拋棄“文明法則”的理由,否則我們必將失去未來。

 

未來中的未來,影像中的影像

 

《少數派報告》是一部討論關于未來世界中的“未來”的電影,這一敘事結構必然要求影片的影像風格形成與之相符的視覺表達和視覺形式。影片敘事的獨特之處在于對“未來圖景”的展示使用的是插敘和倒敘的手法,往往是夢中預測的“犯罪現場”(倒敘)與順敘的情節延進同處一個影像空間。主觀色彩、背景放映、數碼合成等視覺形式的綜合性使用拓展了影像表達上的空間容量和時空關系,與敘事結構的多樣化“縫合”為一體。影片對于夢境的處理多用“碎片”式的“鏡像”(圖像的載體,如:投影、屏幕、顯示器等),利用數碼合成給觀眾以形式上的“夢境”感,不包含“隱喻”和“象征”等精神分析的因素。

 

為了更好的使影片具有未來感,導演在使用燈光時,強調的是戲劇化和主觀化,光線方向、光源關系、光線強度的安排只要求局部特定情況下的“相對合理”,特意營造影片的空間環境與我們熟悉的世界相間離的氛圍。攝影師大量使用的逆光和同一時空條件下的光線的不統一,不但使影像空間關系更為鮮明,人物造型的形式感更加突出,而且“搭建”出一種“未來主義”的風格。影片里突出這一追求的典型鏡頭是:約翰將雅嘉芙救出后,拖著她無望地搜尋那個在背后操控一切的“黑手”,這時出現一個特寫,雅嘉芙臉朝左,約翰臉朝右,兩人的身體合為一體,觀眾長時間看到的只是用光勾勒出的映在黑背景上的兩個絕望與疲憊的表情。這一鏡頭的處理讓斯皮爾伯格也頗為得意:“在那一時間點上,他們基本上是合二為一了。但老實說,我發現這個拍法完全是偶然的,一開始我叫他們抱在一起,這時我不小心從反光鏡里看到了他們,我叫薩曼莎(雅嘉芙的飾演者)把頭稍微轉一點點,多一點側面輪廓,啊,那效果棒極了!當時我興奮地叫攝影師來看。”

 

科幻電影是強調視覺風格的電影類型,攝影師的工作基本上從影像色彩的自然還原轉換為色彩的主觀表現。《少數派報告》在影像主觀色調的整體設計上采用大量的藍灰色系,在“碎片”式的“夢境”里,增加了色彩的飽和度抽離了灰色層次,使敘事情緒在視覺色彩的烘托下得到強化;在鏡頭內部確定時空關系的影像構成上,斯皮爾伯格反復使用虛背景、曝光過度、背景合成、背景放映等造型手段,以形成與前景人物、事件的呼應。這種表現手段在奧利弗·斯通(olive stone)1994年導演的電影《天生殺人狂》(Natural Born Killers)中也有精彩的應用,但斯通在使用時是“無源”的、隨意的、情緒化(詩意)的、與他在影片中追求紀實的主題、寫意的表達有關,以求主題和形式之間產生足夠的張力。與斯通不同,斯皮爾伯格對這些造型手段的應用是“有源”的,是高科技時代媒介對人的生存空間的“侵入”,是人腦的思維通過技術手段進行的“存儲”和“投射”。虛背景和局部區域的曝光過度,將前景與背景的明暗反差加大,造成背景空間的不具體性,構成鏡頭影像空間的假定性,既給觀眾“未來”、“夢境”的視覺引導和心理暗示,又拓展了影像的敘事空間。

 

斯皮爾伯格導演的《少數派報告》在視覺效果的“經營”上、電影技術手段使用的嫻熟程度上、段落節奏感的處理上是具有震撼力的,但不具備開拓性,這也是斯皮爾伯格的聰明之處,他并沒有“炫技”,他有意使“形式”讓位于“主題”,誘導觀眾思考著看電影,不斷強化原作者菲利普·K·迪克在創作小說時,闡釋的“人與未來”這一敘事主題的哲學思辯和原著中表現出的預言性的令人震驚的現實意義。讓我們不得不明白:未來并非虛構,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預演”著我們的未來。影片中利用大量的數碼特技給我們虛擬出的未來是如此的陰暗和壓抑,這樣的未來是我們的未來嗎?

 

① ② ③ 齊澤克  《實在界的面龐》中央編譯出版社2004年出版,15、16頁 

本文曾在《藝術評論》上發表  © 嘯濤版權所有



網載 2015-09-07 19:11:12

[新一篇] 美色難擋 探訪世界10大最美女兒國

[舊一篇] 臺灣女人感慨不已:大陸已不是從前的大陸
回頂部
寫評論


評論集


暫無評論。

稱謂:

内容:

驗證: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