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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譯文] 揀盡寒枝不肯隨意棲息,它寧愿獨自徘徊,在那寂寞清冷的沙洲。
[出典] 北宋 蘇軾 《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
注:
1、《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 蘇軾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2、注釋:
此篇是蘇軾于元豐五年十二月在黃州所作。蘇軾因所謂的“烏臺詩案”,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蘇軾自元豐三年二月至黃州,至元豐七年六月移汝州,在黃州貶所居住四年多。定慧院:一作定惠院,在今湖北省黃崗縣東南。蘇軾初貶黃州,寓居于此。
疏桐:枝葉稀疏的桐樹。
漏斷:即指深夜。漏,指古人計時用的漏壺;即指深夜。
幽人:隱士。這里是作者自指。
省:了解。
3、譯文1:
殘月彎彎掛在稀疏的梧桐上,夜深人靜,漏壺的水已滴光。誰看見閑居的人在月光下獨自徘徊?只有那時隱時現的孤鴻知道我的惆悵。驚起的孤鴻不斷回頭探望,好像充滿無人理解的幽傷。她尋遍了寒冷的枯枝不肯留宿,卻躲到了寂寞清冷的沙洲上。
譯文2:
殘缺之月,掛在疏落的桐樹間,夜深人靜,只有我這個幽人無法入睡,漂泊無依好似孤獨的大雁。
被驚起的大雁回過頭望去,沒有人了解它心頭的煩憂。它物色著棲身之地,即使無枝可依,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同流合污。
4、蘇軾 生平見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5、這首詞是元豐五年(1082)十二月蘇軾初貶黃州寓居定慧院時所作。詞中借月夜孤鴻這一形象托物寓懷,表達了詞人孤高自許、蔑視流俗的心境。
上闋前兩句營造了一個夜深人靜、月掛疏桐的孤寂氛圍,為幽人、孤鴻的出場作鋪墊。“漏”指古人計時用的漏壺:“漏斷”即指深夜。這兩名出筆不凡,渲染出一種孤高出生的境界。接下來的兩句,先是點出一位獨來獨往、心事浩茫的“幽人”形象,隨即輕靈飛動地由“幽人”而孤鴻,使這兩個意象產生對應和契合,讓人聯想到:“幽人”那孤高的心境,不正象縹緲若仙的孤鴻之影嗎?這兩句,既是實寫,又通過人、鳥形象的對應、嫁接,極富象征意味和詩意之美地強化了“幽人”的超凡脫俗。
下闋專寫孤鴻遭遇不幸,心懷幽恨,驚恐不已,揀盡寒枝不肯棲息,只好落宿于寂寞荒冷的沙洲。這里,詞人以象征手法,匠心獨運地通過鴻的孤獨縹緲,驚起回頭、懷抱幽恨和選求宿處,表達了作者貶謫黃州時期的孤寂處境和高潔自許、不愿隨波逐流的心境。作者與孤鴻惺惺相惜,以擬人化的手法表現孤鴻的心理活動,把自己的主觀感情加以對象化,顯示了高超的藝術技巧。
這首詞的境界,確如黃庭堅所說:“語意高妙,似非吃煙火食人語,非胸中有萬卷書,筆下無一點塵俗氣,孰能至此!”這種高曠灑脫、絕去塵俗的境界,得益于高妙的藝術技巧。作者“以性靈詠物語”,取神題外,意中設境,托物寓人;對孤鴻和月夜環境背景的描寫中,選景敘事均簡約凝練,空靈飛動,含蓄蘊藉,生動傳神,具有高度的典型性。
6、 元豐三年(1080),蘇軾被貶為黃州(治所在今湖北黃岡)團練副使。他初到黃州時,曾經住在定惠院。這首詞即作于此時。
作者以作詩誹謗新法的罪名被捕入獄,這時剛出獄不久,驚魂未定,心境孤寂。詞中反映的正是這種情緒,并抒發了寧愿寂寞也不愿與世俗合污的情懷。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月亮彎彎,掛在疏落的梧桐上;夜深人靜,漏壺的水已滴光。“漏”,即漏壺,古人計時的工具,從壺中滴水計算時間。“漏斷”,壺中滴水減少,仿佛斷了,指夜深。
作者剛剛經歷過貶謫和離散。“烏臺詩案” 幾乎使他喪命,在獄中他甚至都想到了后事。現在雖然稍稍安定下來,他的心情仍不能平靜。他眼中的世界此刻是多么不圓滿啊!既是缺月,又是疏桐,其暗淡、失落可見。既是漏斷,又是人靜,則其寂寞、凄清可知。
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有誰見到幽人獨自往來,仿佛天邊孤鴻飄渺的身影。“幽人”,原指幽囚之人,引申為含冤之人或幽居之人。作者經常這樣稱呼謫宦生涯中的自己——“幽人夜渡吳王峴”、“幽人拊枕坐嘆息”。也許是巧合,這些詩句的背景大都是晚上,我們仿佛看見作者的魂靈在黑夜里無聲地嘆息。據史載,蘇軾初到黃州時,“郡中無一人識者”;同時,由于當時“親友絕交,疾病連年,饑寒并日,人皆相傳已死”(《謝量移汝州表》),其處境的寂寞、艱辛,內心的抑郁、苦悶,可想而知。此時,徘徊于清冷世界中的作者,與孤高出世、孤寂無助的大雁何其相似!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黑夜中的這只孤雁,不知受了什么驚嚇驟然飛起。它頻頻回頭,卻沒有人能理解它內心的無限幽恨。
這兩句細膩地刻畫了孤鴻的神情動態及其內心世界,實際上是寫作者經受磨難的悵惘心情。雖然最終沒有罹難,但牢獄之災的余悸猶存,作者心頭仍充滿了憂讒畏譏之感。這也是他初到黃州驚魂未定、顧影自憐的寫照。那時,他“杜門思愆,深悟積年之非”,而“平生親友無一字見及,有書與之亦不答,自幸庶幾免矣”。(《答李端叔書》)
作者心中分明“有恨”,然而卻無人同情、理解。作者以含蓄空白的筆法,給我們留下了無限廣闊的思維空間。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孤鴻在寒冷的樹枝之間逡巡,不肯棲息于任何一棵樹,而是寂寞地降落在清冷的沙洲上。
這里用“揀盡”、“不肯”字樣,含有“良禽擇木而棲”的意思。有人說這句邏輯上有誤,因為雁足為蹼,是不能棲息于樹枝的,所以把“寒枝”改作了“寒蘆”。但這樣一來,“寒蘆”和“沙洲冷”的語意就基本一致了;而失去了鴻雁擇枝而棲、人擇主而處的象征意義,也失去了作者不茍合于世、寧愿獨抱寂寞的高潔心態。故于細節不必過分強求。
評 解
這首詞上闋前兩句營造了夜深人靜、月掛疏桐的孤寂氛圍,然后將幽人、鴻影兩個意象合在同一時空里。此時“幽人”是主,“孤鴻”是賓。下闋則寫孤鴻飄零失所、驚魂未定,卻仍不肯隨便棲息于寒枝的情態。至此,人而似鴻,鴻而似人,非鴻非人,亦鴻亦人,主體與客體渾然一體。
今人繆鉞先生在賞析這首詞時說道:“晚近人論詞多以‘豪放’為貴,而推蘇軾為豪放之宗。這實在是一種偏見……蘇軾詞的特長是‘超曠’,‘豪放’二字不足以盡之。”這首詞的確是超曠之作。它空靈飛動,又含蓄蘊藉;既生動傳神,又寄托遙深。更令人稱道的是其品格高遠,正如黃庭堅所說:“語意高妙,似非吃煙火食人語,非胸中有萬卷書,筆下無一點塵俗氣,孰能至此!”
7、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性情,每個人也就有每個人的意志。對性情的肯定必然會引出對個人意志的肯定。就是老蘇也不是永遠豪放,他也是一只找不到歸宿的孤鴻。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沒有痛苦就不需要曠達,沒有極深的痛苦也想不到曠達。人類只要思想就會成為永無歸宿的精神漂泊者。
此時此刻,天地之大,蕓蕓眾生,蘇軾心中對世界和人生的憂患和痛苦,無法表達,無處表述。星月之夜再回首,這樣的恨,這樣的情,驅使著老蘇孤獨憂慮地徘徊,無人心靈可以溝通。到處都是冰冰冷冷的,沒有一個溫暖的歸宿。揀盡天下寒枝的尋尋覓覓,尋找了很久,也不過暫且在冷清寂寞得如同河中之沙洲一般的定慧院里咀嚼自己精神家園的痛苦。
“寂寞沙洲冷”,這五個字,承載了古往今來多少文人不能承受之重……
8、據一些筆記小說記載,這首詞的創作還關系到一段凄美的“戀情”:
蘇軾謫貶黃州時,被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超超”看上了。超超經常來找蘇軾“請教學問”,還和父親說出了“非東坡不嫁”的“豪言”。蘇軾覺得兩人的年齡不合適,自然沒有應承,并留心著給超超介紹一些年輕公子。但是超超拒絕相親,還是一心一意地對待東坡。
后來蘇軾離開黃州,這事兒也就淡忘了。
又過了許多年,他重回故地,卻得到了超超的死訊。原來超超在他走后,癡心不改,思念之情與日俱增,又堅持不嫁他人,終致憂郁而終。
蘇軾很是感傷,他哪里料到無意間竟造成了如此悲劇。一天,他來到沙洲之上超超墓前祭奠芳魂,當晚便寫了這首《卜算子》!
在孤寂凄清中,回憶是唯一的慰藉。然而,曾經的幸福在現實殘酷的對比之下卻更顯得是一種諷刺。在感情(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的世界里,最怕的就是這樣的情形了——心未死,情已滅。他(她)已走,而你還不想放手,于是傷害便一再一再的刺在心上,鮮血淋漓。他(她)已尋到自己的幸福,留你在原地靠著回憶來支撐最后的一點幸福的希望。而“希望之為虛妄正與失望相同”,在回憶里不肯醒來就如同吸毒一樣,越久就越難以自拔。但誰又能解釋的清呢?人們往往迷失于表面的美麗而無法看清楚殘酷的事實。回憶越美好只會讓痛苦更深。“紅顏未老恩先斷”的傷痛只怕也未必過此吧!
人總是那么的害怕孤獨,卻又偏偏總是孤獨,這也許是人類逃不開的劫。為了逃避孤獨,我們不斷的投入人群,但結果卻發現孤獨是來自內心,來自靈魂的,他與身邊有多少人無關。身邊有再多的人如果靈魂不相契合,也一樣的驅逐不了孤獨。所以當一個人失去了一個與他靈魂相契的人時,那種痛苦是來自靈魂深處的。
9、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詞中內容深有寄托,將自己心境和稟性全都融入詞中。 古 來圣賢皆寂寞,因為他們那一把傲骨,那份高潔,他們骨子里有那一種令人淡淡的漣漪。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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