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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當時,小樓沖雨,幽恨兩人知。
[譯文] 不像昔日那樣,小樓旁沖著風雨不歡而散,誰知兩人心中那無窮的幽恨?
[出典] 北宋 周邦彥 《少年游·朝云漠漠散輕絲》
注:
1、《少年游》 周邦彥
朝云漠漠散輕絲,樓閣淡春姿。柳泣花啼,九街泥重,門外燕飛遲。
而今麗日明金屋,春色在桃枝。不似當時,小樓沖雨,幽恨兩人知。
2、注釋:
漠漠:迷蒙廣遠貌。
輕絲:細雨。
九街:也稱九陌,四通八達的道路,指京師街巷。
金屋:華麗的房屋。漢武帝曾說:“若得阿嬌作婦,當以金屋貯之。”見《漢武故事》。
沖雨:冒雨,淋雨。
3、譯文1:
清早沉沉陰云下飄灑著如絲的細雨,樓閣佇立在淡淡的春色之中。柳絲花朵上濃重的雨珠好像是哭泣的淚水,街道上到處是泥濘不堪,門外被雨水打濕羽毛的燕子也難飛行。
如今晴麗明朗的太陽把房屋照得一片明亮,濃重的春色仿佛凝聚在鳥啼蝶舞的桃樹中。不像昔日那樣,小樓旁沖著風雨不歡而散,誰知兩人心中那無窮的幽恨?
譯文2:
當初離別之時:清早沉沉陰云下飄灑著如絲的細雨;樓閣佇立在淡淡的春色之中;柳絲上、花朵間,濃重的雨珠好像哭泣的淚水;街道上到處泥濘不堪;門外被雨水打濕羽毛的燕子也難振翅飛翔。
而今重逢之日:晴麗明朗的太陽把房屋照得一片明亮,濃濃的春色仿佛凝聚在鳥啼蝶舞的桃樹中。不像昔日那樣:我們在小橋上淋著雨依依惜別,離別之恨銘刻在你我心中。
4、在宋詞史上,周邦彥被尊為“婉約派的集大成者和格律派的創始人”,開南宋姜夔、張炎、吳文英“醇雅詞派”先河,對后世影響很大。周邦彥發展了柳永、張先、秦觀的婉約慢詞,還開創了一種新的形式,即在寫景抒情中融入述事,形成曲折反復、開闔細密、抑揚沉郁之勢。歷代詞家對他評價頗高,“北宋婉約作家,周最晚出,熏沐往哲,涵泳時賢,集其大成”(唐圭璋《唐宋詞鑒賞詞典 前言》)。眾多詞學專家公認的“宋詞四大家”,為“蘇東坡、周邦彥、辛棄疾、姜夔”,他的位置僅次于蘇軾。更有甚者,將他名列榜首,稱為“詞家之冠”。
王國維作為看重內美和人格的大家,很自然對周邦彥的某些方面有些微詞。比如:
1)詞之《雅》、《鄭》,在神不在貌。永叔、少游雖作艷語,終有品格。方之美成,便有淑女與倡伎之別。
2)恨創調之才多,創意之才少耳。
雖把周比做倡伎,把其詞貶為鄭衛之音,評價似乎很低,但他又有以下觀點:
唐五代北宋之詞家,倡優也。南宋后之詞家,俗子也。二者其失相等。但詞人之詞,寧失之倡優,不失之俗子。以俗子之可厭,較倡優為甚故也。
由此可見,王國維雖然認為周詞在品格上不如歐秦,但尤勝南宋諸家俗子之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還要注意,王國維在此所說的倡伎、倡優,并非指現在所說的那些妓女,而是指過去地位底下的藝伎和戲子。王對她們還是抱著同情的態度。這一則詞話可能也說明了王國維感到前面對周的批評過于嚴厲,想在此來個反撥和補充,以消除大家可能有的誤解。他畢竟對周是喜愛的。
5、 北宋初期的詞是《花間》與《尊前》的繼續。《花間》、《尊前》式的小令,至晏幾道已臻絕詣。柳永、張先在傳統的小令之外,又創造了許多長詞慢調。柳永新歌,風靡海內,連名滿天下的蘇軾也甚是羨慕“柳七郎風味”(《與鮮于子駿書》)。但其美中不足之處,乃未能輸景于情,情景交融,使得萬象皆活,致使其所選情景均并列單頁畫幅。究其緣故,蓋因情景二者之間無“事”可以聯系。這是柳詞創作的一大缺陷。周邦彥“集大成”,其關鍵處就在于,能在抒情寫景之際,滲入一個第三因素,即述事。因此,周詞創作便補救了柳詞之不足。讀這首小令,必須首先明確這一點。
這首令詞寫兩個故事,中間只用“而今麗日明金屋”一句話中“而今”二字聯系起來,使前后兩個故事—亦即兩種境界形成鮮明對照,進而重溫第一個故事,產生無窮韻味。
上片所寫乍看好像是記眼前之事,實則完全是追憶過去,追憶以前的戀愛故事。“朝云漠漠散輕絲,樓閣淡春姿”。這是當時的活動環境:在一個逼仄的小樓上,漠漠朝云,輕輕細雨,雖然是在春天,但春天的景色并不濃艷,他們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相會。“柳泣花啼,九街泥重,門外燕飛遲。”三句說云低雨密,雨越下越大,大雨把花柳打得一片憔悴,連燕子都因為拖著一身濕毛,飛得十分吃力。這是門外所見景色。“泣”與“啼”,使客觀物景染上主觀情感色彩,“遲”,也是一種主觀設想。門外所見這般景色,對門內主人公之會晤,起了一定的烘托作用。但此時,故事尚未說完。故事的要點還要等到下片的末三句才說出來,那就是:兩人在如此難堪的情況下會晤,又因為某種緣故,不得不分離。“小樓沖雨,幽恨兩人知。”“小樓”應接“樓閣”,那是兩人會晤的處所,“雨”照應上片的“泣”、“啼”、“重”、“遲”,點明當時,兩人就是沖著春雨,踏著滿街泥濘相別離的,而且點明,因為懷恨而別,在他們眼中,門外的花柳才如泣如啼,雙飛的燕子也才那么艱難地飛行。這是第一個故事。
下片由“而今”二字轉說當前,這是第二個故事,說他們現在已正式同居:金屋藏嬌。但這個故事只用十個字來記述:“麗日明金屋,春色在桃枝。”這十個字,既正面說現在的故事,謂風和日麗,桃花明艷,他們在這樣一個美好的環境中生活在一起;同時,這十個字,又兼作比較之用,由眼前的景象聯想以前,并進行一番比較。“不似當時”,這是比較的結果,指出眼前無憂無慮在一起反倒不如當時那種緊張、凄苦、懷恨而別、彼此相思的情景來得意味深長。
弄清楚前后兩個故事的關系,了解其曲折的過程,對于詞作所創造的意境,也就能有具體感受。這首詞用筆很經濟,但所造景象卻耐人深思。仿佛山水畫中的人物:一頂箬笠底下兩撇胡子,就算一個漁翁;在藝術的想象力上未受訓練的,是看不出所以然的。這是周邦彥藝術創造的成功之處。(吳世昌)
6、此詞作于元祐八年以前作者流寓荊州時。詞中情以物遷,辭以情發,物我交融,上片情春怨別,情牽舊事,下片歌唱明媚的春光,抒發重聚的歡娛。全詞于艷情中寄身世遭遇之慨,感情極為濃烈深摯。
忘記了那是什么時候了。
兩個人,捧著兩顆怦怦跳動的春心,走過悠長的小巷,轉過尖銳的街角,突然消失了。
留下一個美麗的玄想,讓那個濃云密布的早晨,吹著長長的雨絲,沒完沒了地思考。
其實,他們就躲在那個小樓里。也許是周圍的春色太顯眼了,小樓就這樣被人們忽視了。
這樣也好。兩個年輕的戀人,可以夸張地抒情,也可以透過密閉的簾幕,觀看春景。
柳條一滴一滴收集雨水,它要模擬哭泣的模樣。而花朵因為開得爛漫,所以哭得也最傷心。
街上漸漸濃重的泥水,把兩個人的期待攪得那樣渾濁。
她說,燕子飛起來很艱難。他說,所以,不要讓雨水打濕了裙裾。
他們終于走到了一起。
在風和日麗的春天,春色懸掛在桃花盛開的枝頭。
已經不需要躲避了。腳步從容了,心跳平靜了,一張臉對著另一張臉的時候,用不著猜測和著想。
突然回憶起很多年前。那個朝思暮想的場景還能還原嗎?
那時候,渴望總是那么濃烈。小樓在雨中,熱氣騰騰。因為,你和他,你們,悄無聲息地躲在樓里。
到底失落了什么呢?在肩并肩尋找的過程中,誰都沒有表現出急切。
燕子飛得真高。那種高讓人眩暈。
7、對于秦淮的情思一直是在飄忽不定的尋尋覓覓中積淀下來的。秦淮流水千年,風華物韻不管是否依舊,也或者今昔容顏已改,卻也舍不了心中深深地眷戀,亦或是幾分精神的依賴和時不時的憧憬與向往。秦淮總有一些莫名的情愫在輕喚著自己前往,不是那一紙難以描摹的繁華,卻是于那繁華中依然響動的槳聲,以及那一次次槳影所帶起的漣漪。
秦淮河畔,來了多少詩人詞客不肯歸去。風花雪月,寄予多少相思?美酒佳肴,暗含多少狂放不羈?秦淮的千年流水,又是多少柔情?朝云漠漠散輕絲,門外燕飛,小樓沖雨,幽恨有誰知?才情竟似三千水,臨窗為誰寄?酒后風雨未可知,有無燈火,勸人歸?可是,不知是什么讓風流一世的詩人心牽不已?也不知是什么讓多情的詞客悄然神往?
秦淮河是繁華與奢侈的舊地,意味著沒落與消亡。秦淮之盛,冠絕天下,曾讓整個時代艷羨其榮昌與奢靡。兩岸的酒家,滿河的畫舫;城池深處的高臺,市坊中心的青樓;通宵達旦的歌吹,在深夜睡去的舞女……王孫流連其間,不為其他,只為沉淪。秦淮商女庸俗,卻不敗亡秦淮的意境;公子王孫假意,卻不掩飾秦淮的光芒。這一切存在,就與秦淮是一體,沒有誰是誰那么分得清楚,沒有刻意的去區分對與錯。
秦淮,是于繁華中洗凈鉛華的唯美與夢幻,是夢幻破滅時的寂靜與不朽。
8、遠方飄來一陳哀婉的薩克斯聲,步行橋上,一個孤獨的身影隨著音樂的起伏緩緩搖動。他是誰呀?他是否想用凄婉的樂聲來呼喚已離他遠去的戀人。不似當年,小樓沖雨,幽恨兩人知。
在異鄉,我本想拋棄以前在國內的所有煩惱與苦澀,重新開始。可眼前,霜雪連天,運河冷落,夕陽殘照,是處紅衰翠減怎能不勾勒出一縷縷往事。走著,在這兒我更加迷茫,甚至站在高大的行乞人面前我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他們讓人不忍輕浮,那是滿臉無愧的尊重,那是遞交生命的感動。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我這千千心結,在這異域竟也剪不斷,理還亂。
9、反常地喝了口酒在夜色里一個人行走,圍著大昭寺轉了一圈又一圈,除夕夜的大昭寺異常熱鬧,藏民們都在轉經,熙攘人群如潮水般流動,昭顯出沸騰的生命力。風塵仆仆的苦行者,有進行全身跪拜的轉經人,他們跪在地上,迅速將雙手伸向前去,全身匍匐在地,將肘部彎曲并將雙手揖于額頭以示禮拜,這種行為象征著來自內心的謙卑,在伸長身體全身匍匐于大地的時候,徹底終結自我幻覺,望著歡樂的人們,甚至我想抽一口雪茄引亢高歌。回到客棧燈光已熄滅,西藏的夜變得異常安靜,我亢奮的心境也平靜下來,夜闌人靜,往事不經意涌上心頭,裹挾著千般滋味,白天死憋的一個突然而至的短信又讓我重新回憶了十年前的生活,幾千個日子音訊全無,幾百個難眠之夜,好不容易忘記,該死的愛情,即使十二年的忘記十二年的時空兩相隔,結果競會是功虧一損,而今麗日明金屋,春色在桃枝,不似當時,小樓沖雨幽恨兩人知……
10、在床上躺著,聽聽新聞,聽聽音樂,假寐中還想想云淡風清,想想悲風寒梅……
睡不好,便在半夢半醒之間回味著你說的那些話,抑揚頓挫中,卻也已經讓我感覺到了那種深深的刺痛。說實在的,當我面對你的時候,我已經不能,亦或是在內心深處有一丁點的那種不敢多說什么了。只想將那燥熱隨著那夜風慢慢散去,只想將那隱隱的痛化作一腔的柔情,對著這最后的流星雨悄悄訴說。可寒風幾縷,可曾捎去我離別的愁怨?黃葉數片,又可曾記載我思念的幽恨?
忽然就覺得自己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是欣喜還是什么?不知道,也許是一種自嘲:一直追尋一種淡淡綿綿,卻總是夢里依稀紅塵淚,這其中的滋味,大概便可謂“不似當時,小樓沖雨,幽恨兩人知”了吧?
唯一聲嘆息。
11、陽光溫暖不到你我心中,桃枝映出春色,不是那山盟海誓的一切,那段時光,將消失了。
不似當時,小樓沖雨,幽恨兩人知。
12、古代人的思念似乎是真的思念,現代人的思念至多只是【想起】。
因為有此一時,彼一時,有空間上的遙遠,也有時間上的無期。“而今麗日明金屋,春色在桃枝。不似當時,小樓沖雨,幽恨兩人知”,“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里有“而今”,有“當時”,有“去年”,有“今日”。思念真是太漫長了。所以姜夔說“人間別久不成悲”,“當初不合種相思”。可想而知,“淮南皓月冷千山”之后,是多么的寂寞,多么的悲情。無論是“離魂暗逐郎行遠”,是“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還是“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了。但縱然遠走他鄉,奔波勞苦,詞人依舊心懷此情。“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現在之人哪能堪比。
思念久不見,只有斷腸,只有無奈。“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誰教歲歲紅蓮夜,兩處沉吟各自知”,詞中“各自”已將無奈之情表露極致。經年之后,縱然春景再來,風光旖旎,“門外荊桃如菽,夜游共誰秉燭?”那個人是徹底的沒了,不會再有。
然而,這只是對情人的思念,情人在古時,至多是知己,知音。到了對妻子之情,又別有不同。“丑人”賀鑄寫“梧桐半死清霜后,頭白鴛鴦失伴飛 ”,“空床臥聽南窗雨,誰復挑燈夜補衣”,到了納蘭性德,就變成了更純美的懷念——“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讀詞越多,越深,越發覺得我們實在是兩手空空,滿腦空空了。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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