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罷不知人換世,酒闌無奈客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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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罷不知人換世,酒闌無奈客思家。

  [譯文] 沉迷于棋局之中,當一局終了卻發現早已換了人間。當酒興過了之后,思念家鄉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人無奈。

  [出典]  歐陽修  《夢中作》

  注:

  1、  《夢中作》歐陽修

    夜涼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種花。

  棋罷不知人換世,酒闌無奈客思家。

  2、注釋:

    “棋罷”句暗用《述異記》中的故事:“晉王質入山采樵,見二童子對弈。童子與質一物如棗核,食之不饑。局終,童子指示曰:‘汝柯爛矣。’質歸鄉里,已及百歲。”

   酒闌:酒盡筵散。

  3、譯文1:

    一輪明月將遠近的山頭照的如同白晝,一個人在夜涼如水、萬籟俱靜中吹笛。路上一片昏暗,千百種花兒遍布滿地,使得夜色撲朔迷離。沉迷于棋局之中,當一局終了卻發現早已換了人間。當酒興過了之后,思念家鄉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人無奈。

    譯文2:

     月光映照著千山,在這清涼的夜晚,一個人孤獨地在月下吹笛;路上一片昏暗,千百種花兒散落滿地,把人的視線都給弄迷糊了。沉迷在棋局,下完棋后,一點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變了樣;喝醉酒后,異鄉作客的人思念起家園,心情更為惆悵無奈了。

   譯文3:

     夜涼如水,月籠千山,凄清的笛聲飄散到遠方;路旁濃密的百花,色彩燦爛迷人。下了一局棋,竟發現世上已經換了人間,也不知過去多少年了;借酒澆愁酒已盡,更無法排遣濃濃的思鄉情。

   譯文4:  

   深夜涼意習習,

   似乎月光籠罩的群山中有笛聲絲絲縷縷,

   山間路徑幽暗,

   又似乎有千百種奇花異卉讓人意動神迷。

   結束一盤棋局,

   竟渾然沒有感覺到人世間已經暗換推移,

    已是闌珊酒意,

    還有什么辦法來排遣客游人念家的思緒? 

 

   4、歐陽修生平見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5、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中所見,其實是日間生活的折射。從《古詩十九首》起,詩人們總是不肯將夢境排斥在其詩境之外的。十九首之十七云:“凜凜歲云暮,螻蛄夕鳴悲。涼風率已厲,游子寒無衣。錦衾還洛浦,同袍與我違。獨宿累長夜,夢想見容輝。良人惟古歡,枉駕惠前綏。愿得常巧笑,攜手同車歸。既來不須臾,又不處重帷。亮無晨風翼,焉能凌風飛?眄睞以適意,引領遙相睎。徙倚懷感傷,垂涕沾雙扉。” 此篇以極樸實的語言,寫出了一位思婦由念遠而入夢,由夢醒而增悲的全過程,它帶有古典詩歌早期的烙印,樸實到近于稚拙,而其在平凡中所顯示的深永,卻是后人所無法仿效和不能重復的。

    歐陽修此詩卻自辟蹊徑,不再實寫夢境而凌空著筆,前兩句點染夢中所見縹緲朦朧之境,不及世事而自見離懷,第三句喻緣境之無實,第四句寫鄉愁之難堪。它的布局顯然取法杜甫的“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一詩,以四個各自獨立的形像表現一個主題。但杜詩四句全屬景物,懷土之情只在言外,而此詩則前景后情,以凄涼而憂郁的韻味將景與情連綴起來。可見歐陽修無意亦步亦趨地追隨他偉大的前輩。

   6、歐陽修此詩四句分敘四個不同的意境,都是夢里光景,主題不大容易捉摸,因為詩人在這里表達的是一種曲折而復雜的情懷。

首句寫靜夜景色。從“涼”“月”等字中可知時間大約是在秋天。一輪明月把遠近山頭照得如同白晝,作者在夜涼如水、萬籟俱寂中吹笛,周圍的環境顯得格外恬靜。“千山月”三字,已經空闊,給人一種玲瓏剔透之感。

 

次句刻畫的卻是另一種境界。“路暗”,說明時間也是在夜晚,下面又說“百種花”,則此時的節令換成了百花爭妍的春天。這里又是路暗,又是花繁,把春夜的景色寫得如此撲朔迷離,正合夢中作詩的情景。此二句意境朦朧,語言雋永,對下二句起了烘托作用。

 

第三句借一個傳說故事喻世事變遷。梁代任昉在《述異記》中說:晉時王質入山采樵,見二童子對弈,就置斧旁觀。童子給王質一個像棗核似的東西含在嘴里,就不覺得饑餓。等一盤棋結束,童子催歸,王質一看,自己的斧柄也已經朽爛。既歸,親故都已去世,早已換了人間。這句反映了作者超脫人世之想。

 

末句寫酒興已闌,思家之念不禁油然而生,表明作者雖想超脫,畢竟不能忘情于人世,與蘇東坡《水調歌頭》所說的“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意境相似。

 

四句詩雖是寫四個不同的意境,但合起來又是一個和諧的統一體,暗寓作者既想超脫時空而又留戀人間的仕與隱的矛盾思想。

 

詩言志”,讀完全詩,寓意就逐漸明朗了。詩人的抑郁恍惚,與他當時政治上的不得志有關。這詩在《居士集》卷十二,它前后的兩首目錄原注都標明為皇佑元年1049),可能為同時所作。這時歐陽修還在潁州,尚未被朝廷重用。所以這四句是在抒發心中的感慨,它的妙處是沒有把這種感慨直接說出。這種意在言外的手法,要仔細體察才能明其究竟

 

明代楊慎在《升庵詩話》中曾對此詩作過分析。他認為古人絕句詩一般有兩種不同特點:一種是一句一絕,四句詩是四個不同的獨立意境,如古時的《四時詠》:“春水滿四澤,夏云多奇峰。秋月揚明輝,冬嶺秀孤松”;杜甫《絕句》:“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鴛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以及歐陽修這詩都屬此類。另一種是“意連句圓”,四句意思前后相承,緊密相關,如金昌緒的《春怨》即是。這首《夢中作》,確如升庵所說,寫的乃是秋夜、春宵、棋罷、酒闌等四個不同的意境,但又是渾然天成,所以陳衍說:“此詩當真是夢中作,如有神助。”(《宋詩精華錄》)

 

這詩另一個特點是,對仗工巧,天衣無縫,前后兩聯字字相對。這顯然是受了杜甫《絕句》詩的影響。(錄自《宋詩鑒賞辭典》,作者,曹中孚

 

 

7、歐陽修仕途一帆風順,官位不斷升遷。而他向往隱居生活,揮筆寫下;集古一千卷,藏書一萬卷,有琴一張,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壺,吾老于其間,稱六一居士。當然,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便是禪的智慧與心得。

夜涼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種花。

棋罷不知人換世,酒闌無奈客思家。

閑來慢慢品味詩人那一種輕松、一種溫柔、一種溫馨的意境,甚至,一種快感。人生能有此樂,復又何求?世間一切的純真、一切的美好總是歸結于平淡。

8、讀歐陽修時讀到《夢中作》,感觸極深,也不多說,恐壞了詩歌意境。“夜涼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種花。棋罷不知人換世,酒闌無奈客思家。”

歐陽修一生也是幾經坎坷的,想必寫這首詩的時候心中感慨萬千。論意境,我最喜歡的是第二句“路暗迷人百種花”。我只覺得這句并非實景,而是歐翁的心境。仿佛這世上再有千種好,他卻覺得此生的路是昏暗寂寞的。雖說是“百種花”,我卻讀出了“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意味。

“棋罷不知人換世”是出于一個典故,傳說晉王質進山伐木,見有童子數人弈棋而歌,他便放下斧子觀棋。后童子催他回去,他起身一看,斧頭把子已經腐朽爛掉了。回到家,才發現已不知過去了多少年,家人都死了。

古人的思想是浪漫的,這浪漫之中又有許多的傷感。

這些年不知身邊的人在慢慢地老,外面的世界也在飛快地變換。

或許俯仰之間,就已換了人間。

9、文人天生多愁善感,即使不為天下國事悲苦,也會為了風物私情而善感。這話不錯,在浩瀚的詩歌海洋里,文人感傷風物的詩真是不少,而這其中更少不了借酒消愁的離別思鄉之作。“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王維這一杯酒是勸送出使安西的元二的,酒中裝載的是難舍的離情,別后的牽掛。“我有一尊酒,欲以贈遠人。愿子留斟酌,敘此平生親。”(《詩四首》)蘇武這一樽酒是送給那遠在天涯的好友的,表達的是久別的思念。“夜涼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種花。棋罷不知人換世,酒闌無奈客思家。”(《夢中作》)歐陽修長期在外為官,平常借吹笛、賞花、下棋、飲酒來排解愁緒,可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又怎么能將那一腦子思家的念頭消減呢?晏殊將那一段思家想人的惆悵傾訴得更為急切:“幾日寂廖傷酒后,一番蕭瑟禁酒中。魚書欲寄何由達,水遠山長處處同。”(《無題》)酒已經不起作用了,只好寫上一封書信問寒問暖,但是千山萬水阻隔住彼此的音信,這信又怎么能寄回去呢?在達私情上,李清照表達得更為厚重:“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聲聲慢》)這酒味淡了是不行的,連晚風的寒意都抵抗不了,又怎么能壓制住心頭憂傷的萬般襲擊呢?

10、快樂是什么?
   快樂是“青山不厭三杯酒,長日惟消一局棋”的那份愜意;
   快樂是“有約不來夜過半,閑敲棋子落燈花”的那份期待;
   快樂是“棋罷不知人換世,酒闌無奈客思家”的那份惆悵;
   快樂是“莫將戲事擾真情,且可隨緣到我贏”的那份達觀”。
   棋之味在于玄妙,人之味在于意境!二者的完美結合就是快樂的圍棋人生。

11、醉后吐出胸中墨,朗朗乾坤,浩翰詩史,亦飄散著冽冽酒香。從先秦的“宜言飲酒,與子皆老”、“人之齊圣,飲酒溫克”到兩漢的“愿子留斟酎,敘此平生親”、“清白各異樽,酒上正華疏”;從曹操“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鮑照“失意杯酒間,白刃起相仇”,到李白“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王翰“葡萄美酒月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王維“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羅隱“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從范仲淹“誰會山公意,登高醉始回”,晏殊“幾日寂寥傷酒后,一番蕭瑟禁酒中”,歐陽修“棋罷不知人換世,酒闌無奈客思家”,到戚繼光“朔風虜酒不成醉,落葉歸鴉無數來”,張昱“英雄有恨余湖水,天地忘懷入酒杯”,張簡“斧柯爛盡不成仙,不如一醉三千日”……二十四史,是詩史,亦是酒史,讓人沉醉其中,不知何處是歸程。

12、昨夜狂風肆虐一夜,今晨推窗,一地紅白的花瓣,還在被雨打風吹去。也許明天,也許后天,她們才能得到自己的歸宿。我們看到的永遠是過程。花瓣不覺悲哀,倒是看到的人顧惜她們如水覆地的短暫年華。

    生命本來就薄如蟬翼,柔如浮云,我們卻要相許于久遠,是否有些不實際?年少時,我們學不會憐惜自己,散漫放任生命,追求虛無與飄渺,年長后,我們還是學不會憐惜自己,世事班駁成塵,只剩下內心的空虛與孤寂。轉瞬間,卻已是“棋罷不知人換世,酒闌無奈客思家”。

    一管素筆能記下些什么,也許只是蒼涼陰霾的碎片罷了。沒有信手掃來,醉抹醒涂的暢快,也沒有心境如流,清遠無雜的情調。     古人都說閑愁最苦,百無聊賴使人生的旅途雜草叢生。既然閑了,為什么不襟迎菰葉雨,袖拂藕花風,或是圍爐浮一白,清曲以自度呢?人閑了,心卻閑不下來?還是閑得太久,以致琴弦銹駁,再也奏不出和諧的旋律?琴動不如心動,心不動,何處覓琴音?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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