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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28騰訊思享會演講
我們所知道的「中國」,其實是一個非常晚近的發明。但是由於發明和想象,與真實相互重疊的緣故,所以在今天構成了一個很複雜的投影。這個投影中間包括一部分真實,也包括一部分想象,它們構成了混合體,自己有了一定的生命力,有了自己的思路和邏輯。其實從本質上講這是無法認知而又必須認知的物自體。我之所以說,依靠史料的歷史是靠不住的,就是因為你所依靠的史料,必須在一個特定的體系中間加以排列組合,才會顯示出它的意義。而你排列和運用史料的方法,事先就已經決定了它的意義,否則如果你肯跳出你的體系,重新設計一個體系的話,將原有的史料打碎了重組一下的話,馬上就會顯出完全不同的意義。一般人是不會考慮這些的,因為他們終生都不會超出自己所掌握的那一點碎片史料的範圍,在那個小小的範圍之內,他不一定考慮這些事情,就像一個專門製作瓦片的人,他不會去考慮建築整個結構一樣。但實際上他的瓦片和別人的磚石,同樣是那樣一堆,在不同的建築師手裡面會顯示出完全不同的面貌。
如果你一定要問,什麼是絕對真實的面貌?那麼答案應該是,「真實的面貌」是不可信的。歷史是一個不斷重構的過程,或者說是,重構歷史的過程,本身就是製造歷史的主要因素之一。這是它其中最微妙的東西。你可以用量子力學原理來看,就是說,觀察者本身會影響到觀察對象。由於你的觀察的存在,使原來的不確定性系統、存在著有多個可能性的系統發生坍縮,而坍縮以後的系統,將會確定到你事先沒有意料到的一個比較固定的態勢上面。每一次在接近歷史節點的時候,你認識歷史的方式,本身就會決定歷史本身。因此在這種觀察者和被觀察者之間的反復循環之中,就形成了一個類似格式塔(Gestalt)式的巨大的體系,在這個體系當中,觀察者和被觀察者的區別逐步趨於消失。
我們回顧所謂的華夏,或者說所謂的中國存在的過程,那麼必須上溯到人類文明產生的真正歷程。漢語世界的大多數人 — — 不僅包括大陸上的人,也包括南洋在六十年代以後重新推行普通話教育,用華文教育培養出來的這些人 — — 基本上他們的體系是一個層累造成的結果。層累造成的結果中,最深一層是在晚清張之洞時代,在張之洞和梁啓超之間,形成的一個體系。這個體系創造了我們所謂的四大文明古國之類的說法。它的基本背景是在當時強勢的西方基本上已經征服了世界的情況下,把中國放在印度、波蘭、猶太或者是其他古老文明之列,然後教育晚清的中學生和剛剛進入新教育的群體,告訴他們,波蘭、印度、猶太這些古老文明都已經滅亡了,而唯有大清還沒有滅亡,大清原有的地位其實跟印度這些是比較相近的。因為唯有我們沒有滅亡,所以我們是值得自豪和驕傲的,只有我們才能跟近代西方平起平坐。再本著這個精神,產生了所謂四大文明古國之類的說法。
梁啓超把這種說法加以總結,於是就產生了後來的中國、新中國這一系列的概念連環體系。有了這套概念連環體系,然後才產生了所謂的建設新中國、不同類型的新中國、三民主義、共產主義諸如此類的敘事體系,國恥教育、反帝教育,或者說是中國和帝國主義、中國和世界體系的種種說法。其實這些說法有許多細節上的差別,例如,現在還有人吵得沒完沒了,什麼抗戰、狼牙山五壯士之類的東西,其實它全都在這一個體系之內才有意義,你如果打碎了或者是超越了原有的、這個壽命本身才一百一十年的體系,你提出的這些問題本身就會失去意義。
現在我們來回顧人類文明最初的起源。為什麼我非要破除四大文明古國這個體系?就是因為,一方面,它在實證方面的正確性跟非洲中心論是差不多的,它是為了輓救當事人的自尊心而不惜歪曲史實的做法。你要明白,歷史解釋是有層次性的。首先,所有事實都是可以做不同解釋的,而且完全可以解釋到立意完全相反。但是,你不能夠抹殺或者是推翻已經知道的事實。而非洲中心論的學說或四大文明古國的學說,都是嚴重破壞了已知的無法推翻的考古學和遺傳學的事實。從現在我們發現的這些材料可以看出,沒有四大文明古國或者是非洲中心論所暗示的那種各文明一律平等、多元文化一律平等的依據。文明明顯是有等差性的,它像一個同心圓,從一個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而且,中國,或者說東亞這個地區,在這個蔓延的過程中是明顯落在後方的。這個落後性,一直影響到後來的幾千年都沒有改變。
具體說就是,最早的文明產生在現在以色列北部和敘利亞西部的那個地方,然後蔓延到兩河流域,然後蔓延到埃及,接下來蔓延到印度和希臘,最後才進入到中國、非洲和美洲。中國的地位明顯比印度河流域要晚,而印度河流域又要比美索不達米亞要晚。中國比誰早呢?它只是比中美洲和非洲的文明要稍微早一點。論時間來說,比希臘稍微晚一點,比印度晚得更多,比蘇美爾和埃及是晚得更徹底的多。在這個基本格局之下,談論四大文明古國基本上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如果按照中國的標準,例如像是湖北和河南現在出土的那些半坡村之類的那些地窯就可以看成文明的話,那麼我們完全有理由說,像中亞的謀夫(Merv)古城【位於土庫曼斯坦】那些地方,現在已經成為成片沙漠的地方,甚至在烏克蘭草原的斯基泰【史載最早的遊牧民族,居住地從東歐一直延伸到內蒙古和鄂爾多斯】那些地方,存在著比它早得多、繁盛得多、藝術造詣高得多的文明實體。
如果抹去這些亂七八糟事後建構的說法,真實的次序 — — 從各地以陶器出現為標誌,文明不斷向東擴張的順序 — — 大致上有兩條線索。一條線索從兩河流域越過中亞,從塔里木盆地漸漸向中原蔓延。這一條線索非常重要,因為它帶來了許多核心技術,例如戰車和祭祀的技術。殷商王國的戰車技術和美索不達米亞的戰車技術是極度相似的,而且這個王朝在它剛剛建立的初期,就是憑著它的戰車技術威震周圍的各邦,而各邦似乎沒有相應的技術,而到殷商王朝的晚期,至少周人已經掌握了大規模戰爭動員能力,從而打破了殷商的戰車壟斷。這些事實,如果按照技術擴散的一般規律來說,等於是暗示,要麼殷商本身有西來的來源,要麼它通過間接傳播的方式,優先於其他部族接受了來自於兩河流域的文明成果,使它比更東方的和四周的各個文明群體佔有了極大的優勢。這條線索的路線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難走,因為古地中海延伸的範圍,比現在要大得多,在史前時代,地中海往東,裏海、咸海這一系列咸水湖曾經是古地中海的一部分,當時的喜馬拉雅山沒有像現在這樣高,中亞的氣候沒有像現在這麼樣乾旱,通過塔里木盆地這條路線也不像現在這樣難走。
第二條路線,我們知道的具體情況要少得多,但是重要性甚至可能更大一些。材料少得多,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條線路所代表的文明線索走了一條可能是非國家化或者是非組織化的道路。它最主要的特點就是,缺乏大規模的武士團體和有效率的國家組織。這條線索始於印度,通過喜馬拉雅山南麓,通過緬甸,通過西南夷,通過紅河谷流域和南洋,延伸到巴蜀和長江以南的各山地。我們都知道,在古老文明中,現在人口聚集最多的平原地帶實際上是瘴夷之地,是最不適合於居住的地方,因為排水很困難,洪水非常頻繁。最早的人類居住地,既不是在高地,也不是在低地,而是在相當於半山坡的地方。這些地方是洪水淹不到的地方,沒有蚊子和疾疫,不需要有很高的技術就能開發。在文明技術進一步提升以後,組織性大大提高以後,他們才會從高地進入低地,排乾三角洲和沼地的水,把這些地方變成肥沃的土地。所以在古代,江南、巴蜀這些地區的文明線索,基本上都是從山地向平原擴散,最早的部族實際是在山地的。
最早開發的稻種,來自印度的稻種,基本上是旱稻。僅僅是稻種這一項,就足以使南方的各個群體比中原地區的各個群體享有極大的優勢。因為高古時代,也就是殷商時代,中原的各個群體基本上是依賴效率很低的尾稃草屬(Urochloa)植物,就是直到孔子時代大家還在吃的黍米,一種很接近於小米的植物。這種植物的生產效率是很低的,它產生出的種子蛋白質的含量是很低的。相反,南方的水稻產量比它高出大概二十倍甚至更多。僅僅是這一項,南方的各個群體在經濟、生活方面就要富裕得多。
但是很奇怪的是,在軍事組織和政治組織方面,南方的各個群體確實明顯落後。你從浙中地區出土的那些古蹟就可以看出,它比二里頭【洛陽偃師二里頭遺址一至四期】或者大汶口【山東泰安岱嶽區大汶口鎮】的古蹟、同時代的那些古蹟要富裕得多,他們的玉器更多,雕琢更精緻,墓葬也要更多,階級分化不那麼明顯。墓葬中間的財物如此豐富,而且雕琢精細,顯示出當地的工匠非常發達,而且有一種從容不迫的、享受文明生活的余暇;但是它的武士集團不多,因為出土的戈矛之類的東西不太多,而且身首分離或者是四肢不全的殘肢斷體非常少。你從他們留下來的那些不完整的屍體就可以看出,他們的邦國或者群落,規模是不大的,發生衝突的時候,似乎頂多就只有幾個人或者幾十個人死亡,缺乏進行長時期和大規模戰爭的能力和意志。
而在大汶口或者二里頭,物質生活實際上還不如南方,但是他們在同一時期就出現了極其可怕的階級分化:大的墓主擁有大批的戈矛和殉葬品;小的墓葬 — — 顯然是屬於窮人的,除了極少數武器以外,基本上是一無所有。而且,不僅戈矛之類的東西出土的要多得多,而且經常出現大規模的,數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屍體,而這些屍體明顯是死於非命的。尤其可怕的是,這些屍體中間甚至是不分性別的。像在陝西南部出土的墓葬中間,就包括十幾歲的少女,按現在的說法是少女,在當時肯定已經是壯年女子,是可以承擔最重的體力勞動的那種女人,明顯是死於暴力,是在戰爭中被釘頭錘之類的武器打死的,身上負傷多達幾十處,說明了戰爭的激烈程度。而南方出土的那些屍體,只有幾個人或者幾十人的屍體是不全的,而那些屍體骨骼上面留下的傷痕是非常少的。好像是,死都是因為在意外事件中才送命的。而北方這些人,哪怕是包括男女兩種性別的武士,顯然是在極其激烈的戰鬥中死亡,或者是在被俘以後遭到酷刑折磨而死。這個戰鬥的激烈程度一定是要求你輕傷不下火線,你必須打到粉身碎骨,自己已經變成一灘爛泥,爬都爬不動的時候,才能死在戰場上。根本就沒有像南方那種,只是偶然被一塊飛石打死了,其他人都身首完整地自動撤離戰場的情況存在。
最後,在高古時代,基本上是南北方相平衡,甚至南方在物質生活上略佔優勢的這種文明,在殷商時代及其以後,漸漸變成了北方獨佔優勢的一種文明。其中起最大作用的,很明顯就是北方這種野蠻的戰爭倫理和它提前產生的軍事、祭司、貴族團體。這個具有高度組織能力的團體使它能夠形成人口和資源汲取能力大得多的組織,足以對物質生活比較繁盛,但是組織能力比較差勁兒的其他各邦形成巨大的壓力。
在南北方這種基本格局形成的過程中間,還有兩條線索從遠東跳出。我們剛才提到,東亞地區南北兩地的文明,其實都是西來的,歸根結底都是來自於兩河的:北方是直接通過兩河、中亞來的;南方是間接經過印度,然後從中南半島上的緬甸傳入的。然後傳入東亞以後,又有兩條線索從東亞伸出。一條線索,可能是陸上或者是近海的,首先形成一個環渤海圈的文化圈,然後形成一個環北太平洋的文化圈。也就是後來有些人說的是,瑪雅殷商的文化共同體。他們的祭祀儀式是極度相似的,把玉器當作一種巫術儀式,而且尤其接近的是有一個神權貴族武士集團,大規模地在祭祀和墓葬中使用活人殉葬,在戰爭中實行極其殘忍的屠殺。這是整個環渤海圈和環太平洋共同的特點。我們在殷商墓當中看到的那些特點,其實也適用於阿茲特克人,在美洲保存的時間,也許比在太平洋西岸還要保存得更久一些。
另一條線索則是南方福建沿海的馬來-波利尼西亞人,他們從海路,漸漸遷移到太平洋各島。最後,今天這個語系的主要後代已經是位於從太平洋到馬來亞到馬達加斯加這一線,而在大陸留下的就很少了。他們遷移的動機到底是簡簡單單的生態學的原因,就是說一個群落會自動地向人口較少、資源較豐富的地方去自動遷移,無需有意識驅迫,還是因為在大陸上遭到其他族群壓迫,現在還不好說,也沒有充分證據。但可以肯定就是,當時東亞大陸上的族群結構,比現在要複雜得多,僅僅是殷商這一隅,現在發現的許多骨骼就包括很多按我們現在的標準來講不屬於黃種人的東西,有紅頭髮的、身材很高的、像巨人一樣的種族,也有身材非常矮的種族。
殷人,從他們的甲骨文造字法來看,似乎不大把這些體質上跟他們相差甚遠的部族當作人類。不要說別的,就是建立齊國的羌人部落,在甲骨文中就是半人半羊。甲骨文是一個類似繪圖的文字,它不是像現在經過簡化以後,變成一個象徵性的結構,它畫出來的圖像,就是一個怪物一樣的形象,像希臘人所描寫的半人半馬一樣,羌人就是一個半人半羊的形象。而他們在祭祀中,經常出現這樣可怕的記錄:今天的祭祀,殺了三十頭牛、二十頭羊和四十個羌人。考慮到祭祀以後的祭肉,大多數情況下是吃掉的,而原始人類也浪費不了那麼多肉,幾十頭幾十頭的牛羊大概不可能祭祀完就直接扔掉,所以你可以合理地假設,那些羌人弄不好就是跟牛羊肉混在一起,被殷人吃掉了。這一點當然不可能有任何考古學證據,但是有一個側面證據是確鑿無疑的:殷人在他們的首都有大面積的手工業作坊,用人和動物的骨頭製作各種工具。如果人的骨頭和動物的骨頭一起被利用作了工業原料的話,那麼骨頭上面附帶的肉的下場,恐怕也不會比動物骨頭上附帶的肉的下場要好多少。
這種極其冷酷的對俘虜進行殘殺的做法,就可以暴露出當時東亞平原上的人口結構。當時的基因多樣性比現在要大得多。其中有許多種族,因為現在進化論的主流觀點解釋不了這些東西,經常把它予以忽略,實際上包含著很多種從生物學角度來講都很難解釋的特殊種族,以至於在神話中遺留下來許多關於什麼防風氏【《國語•魯語下》:「仲尼曰:‘丘聞之,昔禹致群神於會稽之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戮之,其骨節專車。’」】或者其他巨人或者矮人的傳說。至於說僅僅是紅頭髮或者是膚色不同,那都是一個比較小的區別。這個巨大的基因多樣性是怎樣刪減的,怎樣形成一種比較接近於現在這樣一致性比較強的人種,在這個過程中很可能是依靠類似種族屠殺的方式來完成的。因為當時的部落規模不太大,而殷人田獵的方式是,對待失敗的部落、逃跑不太快的部落,就像是對待野獸一樣,把他們徹底消滅和利用。可以想象,有許多規模不太大的部落,在這個過程中間,實際上是遭到了滅族的。
也許正是在這個過程中間,東亞地區的人口結構的多樣性遭到了嚴重的損失。到孔子時代,當時的記載還有很多特殊的傳說,說是什麼什麼太行山境內或者現在大巴山境內的地方,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巨人族或者是其他的特殊種族,偶爾作為奇聞異事進入諸子百家的視野。到三國時代,還有些從血統上講好像應該是土庫曼族的特殊人群,有著特殊的膚色和面貌。但是越往後,這些記錄就越少。大概到魏晉以後,再出現膚色和面貌跟黃種人不同的那些人,一般來說都是從中亞、鮮卑或者是西域一帶重新闌入的蠻族。
殷商,按照他們的貴族武士結構形成的這個體制,造成的主要後果就是,在它建國的這一段時間內,使東亞地區的文明繁復性有了一個大幅度的削減。如果你按照正統的史觀來說,說殷商是一個文明的進步,但實際上從人口和其他方面來看,殷商時代比起以前文字還沒有產生出來的高古時代,大多數地區,特別是環繞殷商周圍那一個地區的大規模聚落面臨著一個極大的損失。可以說,本來是一大片難分伯仲的文明體,構成一個連續的東亞文明地帶,甚至超出了亞洲的範圍,一直延續到美洲,在殷商興起以後,變成了一個以殷商為中心的一個文明中心,在周圍只剩下一系列破碎的小部落地帶。在這個過程中間,周邊地區小部落的人口和文明的複雜程度都大大削減了。你可以合理地假定,由於戰爭酷烈程度的升級,那些來不及產生出強大武士團體的部族,在這個過程中遭到了毀滅,只有規模比較小、能夠逃避殷商打擊的部族,和另外一種,根據殷商的打擊重新調整自己生活方式的新蠻族部落,能夠在這個過程中生存下去。在這個過程結束以後,東亞大陸的政治和經濟結構都出現了永久性的分離。具體來說就是,組織能力所在的地方和經濟中心所在的地方永久性地分離了。生產能力最強的族群,從此以後再也不是組織能力最強的族群,而組織能力最強的族群在生產和經濟利益上始終是掠奪者和征服者。
蠻族的二度生成是在殷商中後期形成的。我們所知的遊牧民族在高古時代其實是不存在的。所有部族,多多少少都是兼業幾種生活方式,其中可能包括獵取和馴化牲畜,但是很少有人專業這麼做的。專業的牧民是在定居文明已經興起後幾百年甚至更久以後才重新產生的,它的產生,很可能就是,拒絕接受書面文字所建立起來的這個文明群體的生活方式、又不願意被消滅的那些群體,重新改變了自己的生產結構。單純的遊牧民族是不可能存在的,他們需要從定居的民族引進許多生產物資,因此一開始就有戰爭和共生方式。戰爭就是世界秩序的支付方式。而他們重新組織,強化他們馴養牧群的技術,從而產生了另一種不同於定居民族的武士團體。這樣的武士團體能夠對抗中原地區的武士團體,構成長期戰爭的格局,而通過戰爭的方式讓雙方之間交流物資,凡是不能夠進行這種生活方式和組織方式調整的部族,或多或少,早晚都會被兩者之一吸收掉。
2023-11-25 12: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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