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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Y染色體的衰敗未必是男性滅亡的先兆,還是頗令人欣慰。
性別并非固定的,而是有彈性的;拓展物種的尺度后我們發現,很多因素都能決定性別。
不論是好是壞,我們注定要分成兩種性別。
第六章引言 性別戰爭:史前人類與性別的本質
雄性有精子,雌性有卵。它們雙方都會將細胞核內的基因傳給下一代,但在正常狀況下,只有卵會把線粒體傳下去——連同它們微小卻重要的基因體。線粒體基因的母系遺傳被用來追溯所有人類的祖先,找到了十七萬年前在非洲的《線粒體夏娃》。新近的數據挑戰了這個標準方法的可信度,但也帶來新的看法,指引我們看清為什么傳承線粒體的通常是母親。這項新發現有助于解釋兩性演化根本上的必要性。
線粒體DNA——線粒體內微波的環狀基因體,承襲自母親
兩性之間最大的生物性差別是什么?我想我們之中大部分的人會猜是Y染色體,但實際上并非如此。據稱Y染色體在我們的性發育上扮演關鍵的角色,但就算是對我們來說,它也稱不上是個絕對性的存在。目前已知,大約每六萬名女性就有一人攜帶有Y染色體,擁有典型的男性染色體組織XY,盡管如此她們卻是女人。一個倒霉的案例是西班牙藉的六十米跨欄賽冠軍帕蒂諾,一九八五年時她未能通過一項強制性的性別檢測,在那之后她被公開羞辱,贏得的獎牌也被撤銷,盡管實際上她很明顯地不是男人,也沒有用藥物作弊。實際上,她具有《雄性激素抗性》——她的軀體無法對先天存在的睪固酮做出反應,因此便發育為預設的性別,也就是女性。她在荷爾蒙或肌肉方面并沒有《不正當》的優勢。經過了一場官司,國際業余田徑總會在近三年后恢復了她的資格。一九九二年時,國際田總完全廢除了這些檢測,然后在二零零四年五月的雅典奧運,國際奧運委員會裁定即使是變性者也獲準參賽,因為他們并沒有在荷爾蒙方面占便宜。
有趣的是,每五百個女性奧運選手就有一個人攜帶有Y染色體,這個比例遠比一般人口來得高,暗示她們擁有某種身體優勢,盡管不是荷爾蒙方面的優勢。帶有一個Y染色體的模特兒和女藝人比例也相對較高。這似乎會促成某種高挑,雙腿修長的體型,諷刺的是,這樣的體態對異性戀男人特別有吸引力。另一方面,有些男人擁有兩個X染色體但卻沒有Y染色體;在這樣的狀況中,通常是其中的一個X染色體并入了一小段Y染色體,這一小段Y染色體上裝載著關鍵的性別決定基因,可以刺激身體發育成男性。但這并非絕對,在完全沒有Y染色體基因的狀況下發育為男性,也是有可能的。相較之下,XXY這個組合比較普遍(每五百名出生的男嬰中會有一個),這被稱為柯林菲特氏癥候群。古怪的是,擁有這種組合的男性一度有資格參加奧運的女子競賽,因為他們能通過那個使帕蒂諾被取消資格的檢測——第二個X染色體的存在,使他們在組織學上被歸類為女性,即便他們其實并不是。其他各種罕見的組合也有可能出現,有些會造成雌雄同體,身體上同時具備兩性器官,比方說既有卵巢,也有睪丸。
如果我們跨足到其他物種,以更寬廣的角度來探討性別決定因素,Y染色體的渺小更是昭然若揭。基本上所有的哺乳類都是采用我們熟悉的X/Y染色體系統,不過還是有一些例外。就像電視上說的;Y染色體正逐漸式微。Y染色體之間沒有重組的可能(男性通常只有一份拷貝),若是發生突變將會難以修正,因為沒有《純凈》的拷貝可以拿來當模板,所以突變一代一代地累積,有可能還會導致突變性崩潰。在某些特種中Y染色體的確完全退化了,例如兩種亞洲的鼴形田鼠:坦氏鼴形田鼠和土黃鼴形田鼠。在坦氏鼴形田鼠的身上,兩性都擁有不成對的X染色體;在土黃鼴形田鼠身上,雌雄雙方都有兩個X染色體。它們的性別空間是自怎么決定的,仍然是個謎,不過,得知Y染色體的衰敗未必是男性滅亡的先兆,還是頗令人欣慰。
如果我們跨得更遠,XY染色體很快就會顯得很狹隘。例如,鳥類的性染色體包含一套和哺乳類染色體完全不同的基因,這暗示它們是獨立演化的。鳥類的性染色體被寫成W和Z。它們的遺傳模式和哺乳類相反:雄性攜帶兩個Z染色體,此一模式相當于哺乳類的雌性;而雌性則是攜帶一個W染色體和一個Z染色體。有趣的是,在鳥類和哺乳類的演化祖先——爬蟲類之中,兩種染色體系統還有一些其他變異都同時存在。最叫人驚訝的是,冷血爬蟲類決定性別時常常根本不用性染色體,而是靠孵卵的溫度決定。例如在短吻鱷中,孵育溫度高于約攝氏三十國上度會孵化出雄性,而低于大約三十度則會孵化出雌性;如果溫度不上不下,孵化的個體就會有雌有雄。在其他爬蟲類身上關系可能是相反的;例如海龜,雌性就是從孵育溫度較高的卵發育出來的。
就算是爬蟲類也還沒把決定性別的花招用玩。在膜翅目昆蟲,例如螞蟻、黃蜂和蜜蜂之中,雄性通常是從未受精的卵發育而來,而雌性則是發育自受精卵。因此如果蜂后和雄蜂交配,它們的女兒彼此相同的基因會占四分之三,而不是像X/Y或是W/Z系統那樣占一半。它們在遺傳上如此相似,或許使得天擇的篩選傾向作用在群體而非個體的層級上,因而助長了真社會性結構的演化(在一群不具生殖能力的個體中,有個專門的階級負責繁殖)。
在一些甲殼動物中,性別并非固定,而是有彈性的;個體可能會經歷性別轉變。最奇特的案例可能來自節肢動物,一種名為沃爾巴克氏體的生殖細菌會感染許多節肢動物,將雄性轉變為雌性,以確保自己可以透過卵細胞傳播(它們不會透過精子傳播)。換句話說,性別是由感染決定的。另外還有一些性別可塑性的例證則和感染無關。比方說,很多熱帶魚會改變性別,特別是那些棲息在珊瑚礁,色彩繽紛的真骨魚類(它們是最常見的硬骨魚)——《海底總動員》若是將這一點列入考量,不知何年何月才會找到尼莫。事實上,大部分的巖礁類一生當中總會經歷改變性別的時刻,極少數不會這么做的畏縮家伙,則被不屑地點上雌雄異體的標簽。其他的則是熱心的變性者:雄變雌,雌變雄;有些會變過來又變過去,還有一些會設法同時擁有兩種性別(雌雄同體)。
如果在七嘴八舌的性別世界中曾出現過什么規律,那絕對不是Y染色體。從演化的角度來看,性仿佛是個萬花筒,充滿意外和變動。極少數屹立不搖的是,性別總是分成兩種。除了一些真菌(我們稍后會提到)之外 ,明確擁有兩種以上性別的例子幾乎不存在。然而更讓人好奇的是,為什么不干脆不要有性別?分成兩種性別,可以交配的的對象就減少了一半。這讓我們不禁想問,只有一種性別(也就等于是沒有任何性別)有什么問題嗎?這可以 讓每個人的伴侶選擇都增加為兩倍,而且也可以確實地讓同性戀和異性戀間的區別消彌于無形;大家都開心,這樣不行嗎?很不幸地,答案是不行。在第六章我們將會看見,不論是好是壞,我們注定要分成兩種性別。罪魁禍首——如果還需要我說的話——就是線粒體。
2024-07-06 16:3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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