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繼忠：中國經濟的靈丹妙藥與病入膏肓

簡體傳統

“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它卻是萬萬不能的”這是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劇中的一句很經典的臺詞，這也是今天中國社會一般民眾價值觀的濃縮。因為中國的經濟還沒有真正步入世界發達國家的行列，小康生活依然是人們追求的目標。
    一個國家在向發達國家行列沖刺之前，制度的完善是其必備的條件。而中國社會在這種硬件設施上無疑是欠缺的，傳統文化的慣性與一個烏托邦的價值信仰，延續的依然是一種指鹿為馬的生存模式。中國的財稅制度與金融制度改良迫在眉睫，一個外遇虎豹內藏竊賊的社會環境，在30年間使我國的貧富差距已經到了接近崩潰的邊緣。中國社會正在重蹈西周諸侯分封的舊路，帝王的恩澤雖然可以令百姓生活輕松，卻無法滿足諸侯們的貪婪欲望。
    我無法理解今天中國社會所實行的制度，如果說我們是社會主義制度，我們沒有看到社會主義的公平原則。如果我們是資本主義，我們也沒有看到今天中國社會所產生的真正效率。我們以全球20%的人口，耗用了全球30%的資源，卻只提供了全球8%的商品和服務。如果您的孩子考了這樣的成績您還有自豪感嗎？我國的GDP數據是一個天文數字，我國政府的統計數據也是一本“天書”，因為具體準確的數據只有天知道。一個用固定資產投入而拉動起來的經濟是沒有可持續性的，他如同興奮劑一樣可以給你以幻覺，當藥性散去疼痛就會加劇。
    自2008年年至今，我國已累計增加貨幣供應量31萬億。其中90%以上已經被各級地方政府、國有企業揮霍一空，同時產生了30萬億的債務。這些債務是通過各類融資平臺所募集，用什么償還、何時償還也許只有天知道。不過這類有毒資金是不會消失的，它已經通過地方政府、國有企業流入市場，而且會不停地發酵逐步推高我們的產品及服務的價格。隨著通貨膨脹的迅速加劇，央行開始緊縮銀根。值得一提的是這種緊縮的政策并沒有針對地方政府及國有企業，而是把重點放在了流通領域里。國有企業的大型改、擴建工程沒有停止，地方政府的各類GDP工程依舊，強制拆遷還在繼續。
    這與2000多年前的秦王思維一樣沒有改變，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樣拆了建、建了拆的拉動經濟增長模式可以增加就業及造就出新的富豪，但由于惡性通脹已經危及了這個國家90%以上民眾生存空間，進一步沖擊了我國的實體經濟。由于成本激增，我國勞動密集型制造業已經有30%陸續倒閉。這樣的倒閉潮一般不會輕易停止，此次倒閉潮不同于一般的危機，因為我國的經濟已經荒漠化。虛擬經濟紅火，實體經濟荒蕪。盡管如此2011年我國的國民生產總值實際已經出現負增長，商品與資產的價格是可以說明這一切的。
    由于重稅主義與收租婆式的公共事業建設，并沒有給這個社會中的成員帶來真正的福音。我國的民營制造業在產業升級與技術革新方面依然停留于20年前的國際水平上，在片面地追求低成本的路上已經越走越遠。一個發展中國家其稅率已經高達GDP的37.9%還有可能產業升級嗎？30多年的改革開放我們一直以廉價的貨幣、廉價的勞動力、廉價的人權、廉價的資源、廉價的環境驅動著經濟的增長，其中貨幣的發行已經被我國政府發揮到了極致。
    回首我國30多年的改革、開放，我國經濟的迅速增長是源于兩次人口紅利的集中表現，而不是單純的政策因素。上世紀50年代后由于戰爭平息，我國人口呈極速增長，這為其20多年后的生產、建設提供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廉價的勞動力由此產生。上世紀80年代后我國實行了極為嚴格計劃生育政策，這樣的政策為上世紀80年代及至現在的成年人減輕了80%以上的生活負担，這就是今天我們生活水平能夠得到提高的主要因素。外來資金、外來技術、外來先進的管理也是促進中國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而更為值得一提的是我國在資源方面的大量消耗，我國年消耗鋼鐵鐵礦石8億噸、石油4億噸、煤炭36億噸。按照這樣的消耗速度，我國已探明的儲量僅夠我們再使用：石油5年、鐵礦石5年、煤炭30年、天然氣30年，今后我國的發展所需將全部依賴進口。
    一方面我們貨幣發行失控，導致物價畸高，而另一方面是地方政府及國有企業揮霍無度。可以預見的是我國經濟不排除二次刺激的可能，因為宏觀調控還能怎么調？唯有加速印鈔解決。其結果是把明天的、后天的財富與資源用來提前應急。惡性通脹繼續、實體倒閉繼續，因為我國政府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就是“讓一部分人富起來”。而這樣的路還能走多遠？由于投資營商的環境日趨惡劣，權貴資本泛濫，許多先富起來的人已經感覺很累，他們需要尋找一片凈土休養生息，而如果不搞定政府他們又無法存活，加之對未來不確定因數的担憂，遠走高飛成了唯一的選擇，這與大地震前夕的動物遷徙是何等的相似。
    目前我國社保賬戶上已經虧空1.3萬億，在人口紅利尚未消失的今天，可以想象社保體系運行成本之昂貴令人震驚。我國政府用于養公務員的支出已經占財政支出的44%，而全民福利僅占財政支出的10.2%，我國各項稅費已占GDP得40%以上，我國的通貨膨脹已經進入惡性通脹，根據世界銀行的測評慣例一個國家的CPI與PPI這兩項經濟指標如果同時都突破5%時，即表明這個國家的通貨膨脹已經進入惡性狀態。通貨膨脹進入惡性狀態會產生一系列的惡性后果，其表面現象是國富民窮，而實際所產生一系列的嚴重后果會把這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拖入長期的停滯或者倒退過程中。輕度通脹可以起到淘汰落后產能的效果，提高生產力的發展，而惡性通脹則會對民生狀況及實體經濟起到扼殺的反作用，進一步阻礙經濟的有序發展。通貨膨脹永遠都是貨幣現象，通貨膨脹的根源是這個國家貨幣超發的必然結果。
    從1949年至1978年年底到2011年10月我國的廣義貨幣的發行量來看其中的變化，可以從中找到答案。1949年10月至1978年年底我國廣義貨幣的總發行量的余額是860億元人民幣，1978年年底到2011年10月我國廣義貨幣總發行量的余額是79萬億元人民幣。后32年人民幣的發行量已經超過了前29年總和的910倍，超量貨幣進入市場的結果是引發了我國數次惡性通貨膨脹。這也表明除去GDP的增長及稅收，這個社會90%以上的財富積累已經被國家透過超發的貨幣回流進了央行的國庫，這也是我們這個社會的絕大部分民眾勤勞而不富有的根源。在實體經濟方面的表現就是企業負担沉重，無力進行產業升級而不得不依賴于廉價的勞動力、廉價的資源、廉價環境度日。因為稅收尚有人敢于偷逃，但人民幣超發所引起的通貨膨脹任何企業與個人都無法逃脫。我國人民幣的購買價值正在每年以15%—20%的速度銳減，惡性通脹將長期存在，他正在日益威脅著我國的民生安全與實體經濟的有序發展，所以我國的財政、稅收、金融制度的改革迫在眉睫。購買實物資產抵御通脹是當前我國社會的普遍現象，因為我國居民的投資渠道異常狹窄，絕大部分市場處于壟斷地位，房價高企與圈地成風就是一個鮮明的佑證。股市的投資價值又十分令人恐懼，因為我國的上市公司融資的目的一般都不是為了長遠發展，而只是為了得到一次提款的機會，就連我國的國有商業銀行亦不例外，投機思維猖獗。無責任政治正在誘發一個無道德社會，道德解體已經危及到每一個中國人的生存危機。
    走在這條無法回去的路上，也許再過5年就會出現“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地步。因為再好的藥也只是治病而不是救命的，更何況這是自殺而不是一般的可以醫治的病。如果再次使用“嗎啡”這類毒品刺激，迎來的必然只是一次“回光返照”，因為中國已經失去了成為發達國家的可能。社會制度的空洞性與執行不力使這列被數次提速的列車最終脫軌，投機取代了投資、權力戰勝了制度，這個民族通往幸福的路已經開了個岔。
    有許多經濟學家總結出了其中的原因，我們已經陷入了中等發達國家的陷阱。其中我的網友中央黨校經濟學教授周天勇曾撰文，周天勇：謹防跌入發展的“中國陷阱”文中以一個知識分子的良心提出了許多建設性建議。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副行長，原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主任林毅夫教授也在其《新浪博客》撰文告誡發展中國家：“放棄趕超戰略，著力公平社會”。國家統計局已經有10年沒有發布我國的基尼系數的數據，現實生活中我們早已告別那個能夠引發社會危機的數據，基尼系數0.4，正在以超常的速度向0.6這個令人恐懼的數字挺進。基尼系數0.6的解釋從經濟學的角度是整個社會進入動蕩的指標。如果此時我們依然沉醉在歌舞升平的盛世幻覺中，窮人的絕望與富人的恐慌即將把整個社會推向動蕩的災難。的確即使我國有再多的企業入圍《財富》世界500強，也無法改變這個社會因為失去公平而引發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