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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他像奧巴馬
玄奘有馬隊,李白有仆人,徐霞客有小書童,謝安有美女。余秋雨一個人,一個拉桿箱,沒有墨鏡保鏢簇擁,沒有穿開衩到大腿根的禮儀引路地到來。偌大北京T3,飄逸而至,總有事情讓人略有感慨。
關于余秋雨的傳說,不是神仙,就是江湖人等。傳說加想象,我揣摹他的言談舉止,把孔子、莊子、屈原、曹操、竹林七賢、杜甫、李白、蘇軾、王陽明、朱熹、顧炎武、李贄、洪邁、龔自珍、王國維、魯迅,甚至是羽扇綸巾諸葛亮的形象,一一投射到余秋雨的身上,“估計”他和誰更接近----這有利于通過“合并同類項”的方式進行接待。但一旦謀面,我自己莞爾了。
他更像奧巴馬。
奧巴馬不老態龍鐘,健康活力;滿臉笑容,于人謙謙;口若懸河,縱橫世事;重要的是,作為一個領軍人物,他挽起袖子,并自然而然地用挽起袖子的方式,在廟堂和草地上,說change;同時為一個小學生寫請假條。世上存在健康的言行自然而然的巔峰人物。第一印象,余秋雨如是。
二、的確有水平
三、長者之風
我應該在此改一下對余秋雨的稱呼。當下,先生、師傅讓位,“老師”這個詞兒現在性價比最高。同時,余秋雨說過,他不喜歡把ABC領導,親切地叫成BC領導。因為這除了太偽,就是自我意淫。人與人之間的吸引力,只有A4打印紙的質量那么大,搞那么親熱做嘛?
那我就稱余秋雨為余老師吧。
在避暑山莊,我住余老師的隔壁。“君住長江頭(上海是尾,呵呵),我住長江尾”,現在是鄰居,讓我想起“人,詩意地安居”這句話。因此,我沒有夜深人靜鑿壁求光,這太破壞意境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向住之。如今之之,又是在中國最大的皇家園林避暑山莊,在據說擁有一千多種花草樹木,夜間抬頭繁星,滿嗅丁香;晨起布谷引吭、綠野仙蹤的萬樹園,真是enjoy myself!
是一壁之鄰,不是一墻之隔。在我“確認”了余老師不是危襟正坐(比“和藹可親”貼切)后,我不會錯失良機,不恥上問。除了請教,求證,還有天然的動機,想聽聽“大家”對某問題的看法。既然余老師說說話就把鞋子脫掉雙腿一挽像個女模特地斜坐我身邊,既然余老師放棄大餐拉著我偷跑出來一人一碗面條地午餐,我也就沒有包袱地 “忘我”了。
和余老師交談,我不承認我是無知者無畏,但余老師可以這么想。因為我多少有點違背孔子一系列“非禮勿N”的主張。大禮不辭小讓吧,大人不見小人怪。當然,我也不可能是近則不遜。聊了很多。天上地下,前世今生,沒有計劃,漫游。應該談了100多個話題。有馬蘭拉面,楊振寧的愛情,李白為何對老杜不熱情,四十更惑,懷柔的英譯笑話,長城新測無趣,央視的青歌賽還搞不搞,趙本山上不上春晚,周立波是否適合北方水土,韓寒如何,人是鯊魚變的,愛情為什么喜歡發生在有水的地方,讀完40頁張愛玲會瘋,等等,當然更多是關于文化、政治、教育等的“嚴肅”話題。真可以成為一本很好的書。叫“余秋雨看人類”?
這是一種完全自由放松下的余秋雨話語,甚至面對很多敏感的話題,余老師也是不加思索地直言。他點評了眾多人、事。這些言論,放在當下媒體環境,絕對都是爆炸性的。你想象不到,只有我聽到了。我是保密局的,盡管民主可能比和諧更好,我還是選擇和諧,不告訴任何人。余老師真是一個有“長者風”的可愛的之士:連這么沒勁兒的事兒,他都搭理你,和你娓娓,像是促膝。夫復何言?
余老師說起他小時沒錢也要借錢買單的往事,稱最欣賞這“長者風”。我有溫潤如玉的感覺。所以和余老師聊天,是“梨花院落融融月,柳絮荷塘淡淡風”。詩人韓東說他登上大雁塔,發現關于大雁塔的歌頌,全是忽悠。我見余老師,卻不是這個感覺。怪誰呢,怪大雁塔沒有泰山高?
四、明白人
余老師是一個優雅的智者。智者是什么,是能把聰明用優雅的方式表現到位的人。中國當代文人,終于出了一個優雅形象的典范。文章信口雌黃易,思想錐心坦白難。完整的知識和具體的實踐,以及健全的人格和體格,形成了優雅。中國的文人,不狂即狷,不獨即偽,不偏即庸,不媚即憤,不怨即哀,給人的形象,都是智商和情商不平衡,在某些方面提不起褲子。綜合人格難以保證品質。
這是一個焦慮代替羞恥的時代。余老師多次說,一定要難得糊涂。長者之風和難得糊涂,在心態的確立上,是相同的。我的理解,向俗點說,在深厚的文化底蘊和敏銳創新的思想見解以及暢銷書著作等身----不是簡單著作等身的后面,余老師是一個想明白、活明白了的人。活明白了,才能做到余老師不喜歡的8字北京精神。余老師不上網,不用手機。這是難得糊涂實例。所以他才有莊子從容的“逍遙游”。我不為長者諱,余老師是一個德智體美育全面發展的人。可以肯定地說,即使現在世界再浮躁,“高帥富”仍然比不上德智體。
有人說余老師是“偽人”。我的近距離觀察,不是。他是一個率性的人。他的言談,特別是臺下,顯示人性本質的時刻,他直截了當,坦誠有加。小人常戚戚,君子坦蕩蕩。看不出來,他有一點戚戚。他喜歡王陽明,他內心深處,仍是典型的中國文人古典情懷。但不同的是,他對人性、人生有了最通透的體察:有順其自然的自信,也當然有不和爾等一般見識的會心。這樣,才不裝神弄鬼,才不架子哄哄。余秋雨,被神化過,但不是神仙,只是一個觀世音的人。
五、 現場抵達
余老師讓人明白,真正的獨到的正經的文化,仍然有強大的市場力量。正經的作品,也能既符合市場經濟,又進行深刻的人文關懷。不一定非得怪力亂神。這才是與時俱進的文化和文人。不過,說起《盜墓者筆記》,余老師雖說沒看過,卻不排斥這種有想像力的東東。
我問了余老師的寫作方式和寫作效率。他說他是純手寫。順口又說“純手寫”可以成為推廣他的著作的一個賣點。他是一個高產的作家,但他自認為寫作效率并不高。能保證高產的原因,是積累。“過日子就是一種積累”。不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余老師說他最大的風格,就是文章是現場抵達和靜夜沉思的產物。學者必須抵達現場,才能有對文化、歷史的同感、同情;所以才有眉清目秀的探索發現的新知,和不畏風吹雨打的時代立場和担當。李白也抵達現場,但他靜夜用在了思鄉和對影成三人之中,所以盡管有好東西,但他活得很累。
余老師喜歡北京,居大于鬧市。我說大隱于市,他否;說是為了方便朋友。但劉禹錫的“斯是陋室”破了。陋巷、簞食、瓢飲就更過時了。他的拉桿箱,是“新秀麗”牌的,他知道。這個牌子太適合了,聽上去就有旅行的味道和講學帶來的歡樂。文化苦旅,破了。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一切的一切,最后文本說話。但大師之派,君臨天下,不是在書里,不是在碑文里,不是在日常生活中。只有在演講臺上,他才是。一句話,王國維說的,境界到了。
肖春江 2012-06-21 00:3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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