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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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

  [譯文]  千年的琵琶彈奏著邊地音,琵琶的樂曲聲分明在向人們訴說著滿腹的怨恨。

  [出典]  杜甫《詠懷古跡》其三

   注:

  1、《詠懷古跡》其三   杜甫

    千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臺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

  畫圖省識春風面,環佩空歸夜月魂。

    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
 
  2、注釋:
    明妃:指王昭君。
  去:離開。
  朔漠:北方大沙漠。
  
    環佩:婦女戴的裝飾物。
 
 
 
  3、譯文1:
 
     千山萬壑逶迤不斷奔赴荊門;  此地還遺留生長明妃的山村。
  一別漢宮她嫁到北方的荒漠;  只留下青冢一座面向著黃昏。
  憑看圖漢元帝豈識月貌花容?   昭君戴的飾物徒然夜月歸魂。
  千載流傳她作的胡音琵琶曲;   曲中傾訴的分明是滿腔悲憤。
  
    譯文2:
    隨著浩瀚湍急的江水的奔涌,萬壑千山也仿佛奔赴荊門。那里的鐘靈毓秀,便有生育王昭君的小村莊。當年她離開豪華的漢宮,到荒涼的大漠去與匈奴和親。結果是抑郁寡歡而死在異域,只留下一座青冢默默地向著黃昏。昏庸的漢元帝只看圖不看人,怎能真正認識王昭君的姿容和神韻?這才令一代才人葬身塞外而留下千古悲劇。回到故國的只有那至精至誠的芳魂。千古以來,眾多的琵琶古曲中都含有昭君出塞的內容,在凄清哀婉的樂曲中分明飽含有昭君的幽怨和遺恨。
 
    譯文3:
    長江南岸成千上萬的峰巒山谷相依相連,一齊倚靠著荊門山,那里還保留著明妃昭君出生的山村。當年她孤獨地離開漢宮遠嫁大漠,最后死在異域,只留下青冢在昏黃的風沙中。憑著畫工的畫像怎能識別出昭君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如今能夠帶著環佩在月夜歸來的,恐怕只有她的幽魂了。即使過了千年,琵琶彈出的依舊是胡地之音,但那樂曲中傾訴的,分明就是昭君的滿腔怨恨之情。
 
 
 
  4、杜甫(712-770),字子美,祖籍河南鞏縣。祖父杜審言是唐初著名詩人。青年時期,他曾游歷過今江蘇、浙江、河北、山東一帶,并兩次會見李白,兩人結下深厚的友誼。

  唐玄宗天寶五年(746) ,杜甫來到長安,第二年他參加了由唐玄宗下詔的應試,由于奸臣李林甫從中作梗,全體應試者無一人錄取。從此進取無門,生活貧困。直到天寶十四年(755),才得到“右衛率府胄曹參軍”一職,負責看管兵甲倉庫。同年,安史之亂爆發,此時杜甫正在奉先(今陜西蒲城)探家。第二年他把家屬安頓在鄜州羌村(今陜西富縣境),只身投奔在靈武(今甘肅省)即位的肅宗。途中被叛軍所俘,押到淪陷后的長安,這期間他親眼目睹了叛軍殺戮洗劫的暴行和百姓的苦難。直到至德二年(757)四月,他才冒險逃到肅宗臨時駐地鳳翔(今陜西省鳳翔縣),授官左拾遺。不久因疏救房琯,被貶為華州司功參軍。自此他對現實政治十分失望,拋棄官職,舉家西行,幾經輾轉,最后到了成都,在嚴武等人的幫助下,在城西浣花溪畔,建成了一座草堂,世稱“杜甫草堂”。后被嚴武薦為節度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

  嚴武死后,他離開了成都,全家寄居夔州(今四川奉節縣)。兩年后,離夔州到江陵、衡陽一帶輾轉流離。

  唐太宗大歷五年(770),詩人病死在湘江的一只小船中。

  他的詩在藝術上以豐富多采著稱,時而雄渾奔放,時而沉郁悲涼,或辭藻瑰麗,或平易質樸。他擅長律詩,又是新樂府詩體的開創者。他的詩聲律和諧,選字精煉,“為人性癖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正是他嚴謹創作態度的真實寫照。在我國文學史上有“詩圣”之稱。他的詩留存至今的有一千四百余首。有《杜少陵集》。
 
 
 
  5、 這是杜甫經過昭君村時所作的詠史詩。想到昭君生于名邦,歿于塞外,去國之怨,難以言表。因此,主題落在“怨恨”二字,“一去”二字,是怨的開始,“獨留”兩字,是怨的終結。作者既同情昭君,也感慨自身。沈德潛說:“詠昭君詩此為絕唱。”這是《詠懷古跡五首》的第三首,詩人借詠昭君村、懷念王昭君來抒寫自己的懷抱。
  “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詩的發端兩句,首先點出昭君村所在的地方。據《一統志》說:“昭君村,在荊州府歸州東北四十里。”其地址,即在今湖北秭歸縣的香溪。杜甫寫這首詩的時候,正住在夔州白帝城。這是三峽西頭,地勢較高。他站在白帝城高處,東望三峽東口外的荊門山及其附近的昭君村。遠隔數百里,本來是望不到的,但他發揮想象力,由近及遠,構想出群山萬壑隨著險急的江流,奔赴荊門山的雄奇壯麗的圖景。他就以這個圖景作為此詩的首句,起勢很不平凡。杜甫寫三峽江流有“眾水會涪萬,瞿塘爭一門”(《長江二首》)的警句,用一個“爭”字,突出了三峽水勢之驚險。這里則用一個“赴”字突出了三峽山勢的雄奇生動。這可說是一個有趣的對照。但是,詩的下一句,卻落到一個小小的昭君村上,頗有點出人意外,因引起評論家一些不同的議論。明人胡震亨評注的《杜詩通》就說:“群山萬壑赴荊門,當似生長英雄起句,此未為合作。”意思是這樣氣象雄偉的起句,只有用在生長英雄的地方才適當,用在昭君村上是不適合,不協調的。清人吳瞻泰的《杜詩提要》則又是另一種看法。他說:“發端突兀,是七律中第一等起句,謂山水逶迤,鐘靈毓秀,始產一明妃。說得窈窕紅顏,驚天動地。”意思是說,杜甫正是為了抬高昭君這個“窈窕紅顏”,要把她寫得“驚天動地”,所以才借高山大川的雄偉氣象來烘托她。楊倫《杜詩鏡銓》說:“從地靈說入,多少鄭重。”亦與此意相接近。究竟誰是誰非,如何體會詩人的構思,須要結合全詩的主題和中心才能說明白,所以留到后面再說。
  “一去紫臺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前兩句寫昭君村,這兩句才寫到昭君本人。詩人只用這樣簡短而雄渾有力的兩句詩,就寫盡了昭君一生的悲劇。從這兩句詩的構思和詞語說,杜甫大概是借用了南朝江淹《恨賦》里的話:“明妃去時,仰天太息。紫臺稍遠,關山無極。望君王兮何期,終蕪絕兮異域。”但是,仔細地對照一下之后,杜甫這兩句詩所概括的思想內容的豐富和深刻,大大超過了江淹。清人朱瀚《杜詩解意》說:“‘連’字寫出塞之景,‘向’字寫思漢之心,筆下有神。”說得很對。但是,有神的并不止這兩個字。只看上句的紫臺和朔漠,自然就會想到離別漢宮、遠嫁匈奴的昭君在萬里之外,在異國殊俗的環境中,一輩子所過的生活。而下句寫昭君死葬塞外,用青冢、黃昏這兩個最簡單而現成的詞匯,尤其具有大巧若拙的藝術匠心。在日常的語言里,黃昏兩字都是指時間,而在這里,它似乎更主要是指空間了,它指的是那和無邊的大漠連在一起的、籠罩四野的黃昏的天幕,它是那樣地大,仿佛能夠吞食一切,消化一切,但是,獨有一個墓草長青的青冢,它吞食不下,消化不了。想到這里,這句詩自然就給人一種天地無情、青冢有恨的無比廣大而沉重之感。
  “畫圖省識春風面,環佩空歸夜月魂。”這是緊接著前兩句,更進一步寫昭君的身世家國之情。畫圖句承前第三句,環佩句承前第四句。畫圖句是說,由于漢元帝的昏庸,對后妃宮人們,只看圖畫不看人,把她們的命運完全交給畫工們來擺布。省識,是略識之意。說元帝從圖畫里略識昭君,實際上就是根本不識昭君,所以就造成了昭君葬身塞外的悲劇。環佩句是寫她懷念故國之心,永遠不變,雖骨留青冢,魂靈還會在月夜回到生長她的父母之邦。南宋詞人姜夔在他的詠梅名作《疏影》里曾經把杜甫這句詩從形象上進一步豐富提高:
  昭君不慣胡沙遠,
  但暗憶江南江北。
  想佩環月夜歸來,
  化作此花幽獨。
  這里寫昭君想念的是江南江北,不是長安的漢宮特別動人。月夜歸來的昭君幽靈,經過提煉,化身成為芬芳縞素的梅花,想象更是幽美!
  “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這是此詩的結尾,借千載作胡音的琵琶曲調,點明全詩寫昭君“怨恨”的主題。據漢劉熙的《釋名》說:“琵琶,本出于胡中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琵,引手卻曰琶。”晉石崇《明君詞序》說:“昔公主嫁烏孫,令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爾也。”琵琶本是從胡人傳入中國的樂器,經常彈奏的是胡音胡調的塞外之曲,后來許多人同情昭君,又寫了《昭君怨》、《王明君》等琵琶樂曲,于是琵琶和昭君在詩歌里就密切難分了。
  前面已經反復說明,昭君的“怨恨”盡管也包含著“恨帝始不見遇”的“怨思”,但更主要的,還是一個遠嫁異域的女子永遠懷念鄉土,懷念故土的怨恨憂思,它是千百年中世代積累和鞏固起來的對自己的鄉土和祖國的最深厚的共同的感情。
  話又回到此詩開頭兩句上了。胡震亨說“群山萬壑赴荊門”的詩句只能用于“生長英雄”的地方,用在“生長明妃”的小村子就不適當,正是因為他只從哀嘆紅顏薄命之類的狹隘感情來理解昭君,沒有體會昭君怨恨之情的分量。吳瞻泰意識到杜甫要把昭君寫得“驚天動地”,楊倫體會到杜甫下筆“鄭重”的態度,但也未把昭君何以能“驚天動地”,何以值得“鄭重”的道理說透。昭君雖然是一個女子,但她身行萬里,冢留千秋,心與祖國同在,名隨詩樂長存,是值得用“群山萬壑赴荊門”這樣壯麗的詩句來鄭重地寫的。
  杜甫的詩題叫《詠懷古跡》,說明他在寫昭君的怨恨之情時,是寄托了自己的身世家國之情。他當時正“飄泊西南天地間”,遠離故鄉,處境和昭君相似。雖然他在夔州,距故鄉洛陽偃師一帶不象昭君出塞那樣遠隔萬里,但是“書信中原闊,干戈北斗深”,洛陽對他來說,仍然是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他寓居在昭君的故鄉,正好借昭君當年相念故土、夜月魂歸的形象,寄托自己想念故鄉的心情。
  清人李子德說:“只敘明妃,始終無一語涉議論,而意無不包。后來諸家,總不能及。”這個評語的確說出了這首詩最重要的藝術特色,它自始至終,全從形象落筆,不著半句抽象的議論,而“獨留青冢向黃昏”、“環佩空歸月夜魂”的昭君的悲劇形象,卻在讀者的心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
 
 
 
   6、關于王昭君的事跡在《漢書》、《琴操》、《西京雜記》、《樂府古題要解》之外,還有不可勝數的詩詞、小說與戲劇。李白、白居易、王安石、歐陽修的夢里都有王昭君的一段香魂。“燕支常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沒胡沙”,“愁苦辛勤憔悴盡,如今卻似畫圖中。”“可憐青冢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一種不盡的憐惜與感嘆,一種無限的迷離與悲苦。

  杜甫《詠懷古跡》寫道:“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一去紫臺連溯漠,獨留青冢向黃昏。畫圖省識春風面,環佩空歸月夜魂。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杜甫借他人之酒澆自己心中的塊壘,抑怨帝王不識人,至使滿腔遺恨。其實,古往今來,猶如杜詩的幽怨與凄涼,融入昭君的空恨與哀弦,比比皆是。紅粉飄零,遠適異域;文士飄零,孤影獨命。青冢墓碑語,“一身歸朔漠,數代靖兵戎,若以功名論,幾與衛霍同。”大抵給人一種寄托與安慰。
 
 
 
    7、唐代詩人最重要的集體性的人生感慨是什么?是懷才不遇的感覺。詩人都是自命不凡的,詩人又大多是命運欠佳的,于是懷才不遇便成為詩壇上整體性的牢騷。當他們來詠史的時候,就從古代歷史中尋找懷才不遇的典型人物。他們會找誰?第一,他們找到了西漢初年的賈誼。“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李商隱《賈生》)晚唐許多皇帝,大都崇佛媚道,服藥求仙,不顧民生,不任賢才,詩人矛頭所指,顯然是當時現實中那些“不問蒼生問鬼神”的封建統治者。在寓諷時主的同時,詩中又寓有詩人自己懷才不遇的深沉的人生感慨。詩人夙懷“欲回天地”的壯志,但偏遭衰世,沉淪下僚,詩人每發“賈生年少虛垂涕”、“賈生兼事鬼”之慨。這首詩中的賈誼,正有詩人自己的影子。概而言之,諷漢文帝實刺唐帝,憐賈生實亦自憫。第二,他們找到了西漢的王昭君。“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一去紫臺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畫圖省識春風面,環佩空歸月夜魂。千載琵琵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杜甫《詠懷古跡五首》其三)杜甫的詩題叫做《詠懷古跡》,顯然他在寫昭君的怨恨之情時,是寄托了自己的身世家國之情的。他當時正“飄泊西南天地間”,遠離故鄉,處境和昭君相似。雖然他在夔州,距故鄉洛陽偃師一帶不像昭君出塞那樣遠隔萬里,但是“書信中原闊,干戈北斗探”,洛陽對他來說,仍然是可望不可即的地方。當然,這其中也寄寓著詩人懷才不遇的感慨。賈誼有天下第一的才華卻沒被重視,王昭君有天下第一的美貌卻不被重視,兩者的悲劇性質是一樣的。
    從創作上講,概括史事簡潔生動,評論精辟透徹,是詠史詩成功的關鍵。敘事含蓄和立論精譬是詠史詩的藝術標準。
 
 
 
    8、王昭君,恐怕是歷代文人墨客憑吊最多的美人之一了,后世的杜甫、江淹、王安石、馬致遠等人均有吟詠她的名篇傳世。昭君,西漢元帝時期人氏,與屈原同為湖北歸州人氏,豐神秀美,氣質出塵,但昭君之所以名標青史,不僅僅因為她超凡脫俗的美,更因為她自愿請行和親匈奴,遠嫁塞外,換來了邊疆的和平與安寧。漢朝在立國之初,便時常與匈奴兵戎相見,烽煙蔽日,鼙鼓震空。“自從兵戈動,遂覺天地窄。”百姓流離,田園丘墟,北方邊陲迨無寧歲。自昭君和親后,雙方化干戈為玉帛,鑄刀劍為犁鋤,北方邊陲出現了“邊城晏閉,牛馬布野,三世無犬吠之警,黎庶無干戈之役”的和平景象。1954年在包頭漢墓出土的“單于和親”、 “千秋萬歲”、“長樂未央”等瓦當殘片便是這一段歷史的見證。昭君出塞也因此成為一個經典的歷史時刻,不斷在典籍和舞臺上重現,后人評述“和親果使邊烽消,鹿閣何人許共論”,不失為對她的壯舉的公允之斷。 

    就昭君個人的遭遇來說,她那和親的壯舉其實是一出個人的終生悲劇。她所選擇的是一樁毫無愛情的政治婚姻,正如恩格斯所說,這種聯姻“起決定作用的是家世的利益,而不是個人的意愿。在這種情況下,關于婚姻問題的最后決定權怎能屬于愛情呢?”昭君說到底不過是漢元帝慰安匈奴的一個籌碼而已,更直白地說,昭君其實就是漢家天子給匈奴單于的性賄賂罷了,她的犧牲與委曲始終擺脫不了這一抹難堪的色彩,令人唏噓不已。傳說昭君出塞時離情別緒愁懷滿腹,為紓解去國離鄉的抑郁之情,便在馬背上彈起了琵琶。她的曲聲纏綿徘側,哀感頑艷,她的姿容凄婉動人、楚楚可憐,就連南飛的大雁都為之傾倒,不忍繼續前行,紛紛停留在昭君的周圍陪伴她......與西施“沉魚”相映成趣的典故“落雁”便是由此而來。 

    也許只有杜甫才是她的知音,聽出了她心中的無奈與不平----“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

 

 

   9、青冢前,是昭君和呼韓邪單于聯轡而行的雙騎雕像,單于側目昭君象是在說些什么,那形象讓我們這些醉鬼想起了導游。昭君儀態端莊坦然,信馬由韁,有如已被草原美景所迷戀。雕像的基座兩面分別用漢蒙兩種文字,鐫刻著兩個字——和親。

    青冢是一座覆鐘型封土堆,其下有一個小碑亭,亭內石碑刻著《王昭君之墓》。青冢兩側有小道,可以盤旋上至冢頂。那冢有三十來米高,向上爬時,腿還是軟的。

     冢頂上也有個六角碑亭,碑的一面是昭君拓像,一面楷書《大德》二字,用還沒還清楚的頭腦,思考了半日,也沒弄太明白這兩個字到底是頌揚,還是鞭撻。免起刀兵,救濟蒼生也可算是功德無量了,可不能以王道治濯天下,而讓天下去藏在一個美妹身后,實卻是中國須眉的悲哀。更何況在那個故事里,還有個貪財的畫工,還有個居然“畫圖省識春風面”的皇帝,如此倒理解昭君欣然自去的坦然,如此也倒覺得杜老先生的那句“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或許原本就是他老人家的一廂情愿。 

 

 

    10、可惜的是,王昭君本來是民族團結友好的使者,可是在古代文人墨客的筆下,卻被描寫成為民族“屈辱”的象征

    歷來吟詠昭君的詩詞,大多是哀怨之聲,或則憐其紅顏薄命,或則悲其遠嫁傷情,或則發怨望于漢元帝,或則致疾恨于毛延壽;實際上,那不過是作者借古人酒杯,澆自己塊壘而已。
杜甫詠懷古跡五首之一是寫昭君故事的名篇,詩的結句寫道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尚未擺脫怨恨二字。
 
      比較正確認識昭君和親的歷史作用的,當推唐代詩人張中素。他的《王昭君》詩曰:仙娥今下嫁,驕子自同和。劍戟歸田盡,牛羊繞塞多。宋元以后,也有一些詩人不滿于紅悲綠怨,而注意根據史實歌詠,并力圖以正確的見解和認識來反映昭君的精神。比如王安石就明確地肯定:漢恩自淺胡自深,人生貴在相知心。元代詩人虞集在他的《題昭君出塞圖》詩中,唱的也是別調:天下為家百不憂,玉顏錦帳度春秋。如何一段琵琶曲,青草離離永未休?元人張翥襲用《昭君怨》的詞牌,卻反其道而行之,寫道:隊隊氈車細馬,簇擁閼氏如畫。卻勝漢宮人,閉長門。    看取娥眉妒寵,身后誰如遺冢?千載草青青,有芳名。在清代一些女性作者的眼里,王昭君更是成了一位了不起的巾幗英雄。例如湖南湘潭女詩人郭潤玉的《明妃》詩:漫道黃金誤此身,朔風吹散馬頭塵。琵琶一曲干戈靖,論到邊功是美人。她的姐姐郭漱玉也有《詠明妃》詩:竟抱琵琶塞外行,非關畫圖誤傾城。漢家議就和戎策,差勝防邊十萬兵!這些詩篇,總算是道出了昭君的一些本質。
 
 
 
    11、為了大漢王朝與匈奴的和平,為了華夏兒女的幸福安康,那個名喚昭君的絕美女子毅然決然地出塞。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一去紫臺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畫圖省識春風面,環佩空歸月夜魂。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千年之后,也許我們早已忘記大漢輝煌與燦爛,只是,我們仍記得那個思國思家,名喚昭君的絕美王嬙——一朵邊塞上不敗的明花,我們仍記得那青冢中的絕世女子。
 
 
 
     12、你是那歷史長河中歷經磨洗的寶珠,我的文字啊!你可知否?跳躍在山原中的你將碧草白原染遍,子規聲里的恬靜安然是你裙袂飄飛間描繪而出的?你可知否?那“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的娉婷可人之態,流轉在你的光華中!你可知否?那“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的哀轉幽怨是你淚水的閃光!梭羅漫步于瓦爾登湖畔,在自然與世俗的交界處領會到你才是他的真諦;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探索,驀然了悟,那“獨上西樓望盡天涯路”只為尋你千百度;莫里哀為你嘔血臺上,果戈理為你焚稿重創;福樓拜為你日出才眠;茨威格為你滿目淚光——文字啊!
 
 
 
    13、一枚貝殼要用一生的時間才能將無數的沙粒轉化成一粒并不規則的珍珠,雨后的彩虹綻放剎那的美麗卻要積聚無數的水汽。如果把這些都看成是一次又一次挫折,那么是挫折成就了光彩奪目的珍珠和美麗的彩虹。

  冰心說:“成功的花兒,人們只驚羨它現時的美麗。當初它的芽兒浸透了奮斗的淚水,灑遍了犧牲的細雨。”如果遭遇挫折,仍能以奮斗的英姿與之對抗,那么這樣的人生是輝煌的。

    當蘇武被流放到北海時,北海的羊群咩咩地叫著,似在歡迎這位堅貞不屈大漢臣子。這十幾年的痛苦如果可以當作是一次挫折,那么這次挫折無疑是痛苦的,可是這位放羊老人從未曾放大痛苦,于是十幾年后,大漢的丹青上書寫下了民族不屈的堅貞氣節。

  昭君出走大漠,絲綢之路上又多了一串駝鈴的丁冬聲,“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不應該是她真實心態的寫照吧!如果不賂畫師,終至出塞算是一次挫折,那么是挫折換來了漢匈兩地人民的短暫安寧。

  蘇武和昭君的舉動應該是對直面挫折,縮小痛苦的心理的詮釋。人生只有走出來的美麗,沒有等出來的輝煌,因此直面挫折,化解痛苦才是我們的最佳選擇。

  沒有必要因葉落而悲秋,也沒有必要因挫折而放棄抗爭。因為一花凋零荒蕪不了整個春天,一次挫折也荒廢不了整個人生。

  人們常說,風雨過后,面前會是鷗翔魚游的天水一色,荊棘過后,面前會是鋪滿鮮花的康莊大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有什么理由“放大人生的痛苦”。

  生命是一朵常開不敗的花,那挫折必是滋潤花的養分,沒有經歷過挫折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沒有滋潤它養分的花遲早也會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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