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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
[譯文] 這里的青山綠水雖然很好,但也還是不如歸去。
[出典] 北宋 晁補之 《臨江仙》
注:
1、 《臨江仙》 晁補之 信州作
謫宦江城無屋買,殘僧野寺相依。松間藥臼竹間衣,水窮行到處,云起坐看時。
一個幽禽緣底事,苦來醉耳邊啼?月斜西院愈聲悲。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
2、注釋:
信州:今江西上饒。
殘僧:老僧。
“松間”句:在松下搗藥,竹間曬衣。
水窮:水之源頭。"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王維《終南別業》詩語。
緣底事:為什么。
不如歸:杜鵑鳴聲悲切,如呼“不如歸去”。
3、譯文:
貶謫江城無錢買屋,借宿荒郊野寺與老僧相依。蒼松下臼中搗藥,翠竹中晾衣。有時一直漫步到水溪盡頭,悠閑地坐望著風生云起。
一個躲藏在密林里的禽鳥因何啼叫,何苦在我耳邊不住地悲啼。月色西斜,銀光灑滿西院,更覺得它的啼聲壯悲。難道說這里的青山綠水雖然很好,但也還是不如歸去。
4、晁補之(1053—1110年),北宋時期著名文學家。字無咎,號歸來子,漢族,濟州巨野(今屬山東巨野縣)人,為“蘇門四學士”(另有北宋詩人黃庭堅、秦觀、張耒)之一。
《宋史·晁補之傳》曰:晁補之為“太子少傅迥五世孫,宗愨之曾孫也。父端友,工于詩。”從這幾句簡短的記載里,可知晁補之生長在士宦之家、書香門第。他從小就受到家庭良好的文化熏陶,加上他聰敏強記,幼能屬文,日誦千言,故早負盛名。
元豐二年(1079)進士第一及第。以元祐黨籍坐貶。大觀四年卒于泗州官舍。有《琴趣外編》,筆鋒甚厲,時有奇氣,風格與東坡為近。
當然,說晁補之屬豪放詞家,師承蘇軾,只是就其主導傾向而言,實際上,晁補之全部詞章中,傷春惜別、相思憶舊之傳統題材的作品仍占約半數之多,并頗具清新蘊藉韻味與柔麗綿邈情調,合乎詞的當行本色。如他的《引駕行·梅精瓊綻》一詞,起首說春光滿園,人卻獨自落淚,中間略事點染,歇拍便揭示出“憶年時,把羅袂”的緣由:全在舊情難忘啊!過片轉過筆意呼應,只寫了戀人留在印象最深處的一個細微動作,則她的風采便躍然可見。那艷紅的櫻桃仿佛一根基線,將今春與去春連綴起來,韻華依然,芳姿歷歷能跡,人竟一去無音訊,當時的離別實出無奈,但此情有誰知,又堪向誰人道呢!全詞用鋪敘手法,章法縝密不懈,不作大幅度跨躍搖曳,率拙間饒見渾厚氣,表現出作為駕馭長調的能力,得益于柳永處實多。
5、 這首詞是作者被貶為信州(今江西上饒)酒稅后所作,表現了他厭棄官場而向往故里的思想感情。
“謫宦江城無屋買,殘僧野寺相依。”這二句無一字虛下,先交代了全詞的政治背景,并為全詞定下基調。“江城”點明信州,“無屋買”是夸大之詞,表明信州的偏僻荒涼,這樣便自然地引出“殘僧野寺”一句。這里“殘僧”畫出了僧人的年邁衰老;“野寺”畫出了寺廟的荒僻陋小。如此殘破不堪而詞人還得與之相依為命,足見其命運、境遇的凄慘。
“松間藥臼竹間衣”三句緊承“殘僧野寺”一句而來,寫其行跡。詞人并沒有因與殘僧野寺相依而感到凄慘悲傷。反而,在松蔭竹翳的掩映下,一聲藥臼響,一角衣衫影,就能給心頭增加無限的歡愉。這里“一臼”、“一衣”,由于意象的典型性,取得了以一當十的藝術效果。“水窮行到處,云起坐看時”二句化用王維《終南別業》“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詩句。雖然只是在文字的排列上略作了調整,但由于將“水窮”“云起”突出到前景位置。因而其藝術效果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行到水窮處”是順寫,象征意義不大明顯,而“水窮行到處”強調了“水窮”,就突出了山窮水盡的意象,使人聯想到詞人在宦海中的山窮水盡。同樣,“云起坐看時”較之“坐看云起時”也突出了“云起”的意象,使人聯想到詞人此刻是在冷眼旁觀政治上的翻云覆雨。
下片仍然描寫“野寺”中的所見所聞,但心緒的蒼涼、悲苦卻借景物的描寫較為明顯地流露出來。“一個幽禽緣底事,苦來醉耳邊啼”這兩句詞巧妙地抓住一個 “幽禽”悲啼的意象來抒寫自己的心曲:作者曾試圖遁入醉鄉以遣歲月,但不知為什么事,一個幽禽(杜鵑)又在醉酒之時來到耳邊苦苦啼叫。“苦來醉耳邊啼”應作“醉來耳邊苦啼”。
“月斜西院愈聲悲。”一句緊承“苦來醉耳邊啼”而來,寫詞人對于“幽禽”啼聲的感覺。這“幽禽”的啼叫已不僅是“苦啼”,而且愈啼愈悲。“月斜”即月影西沉,表明時間已晚;時間既晚,則啼叫之久可知。“愈聲悲”以見鳥之情切。仔細品味詞意,這里實是借鳥的悲啼來顯示自己的悲苦心境。
“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這兩句托出全詞的主旨:這兒的青山盡管無限美好,但杜鵑仍啼道:“不如歸去!”詞人在這里實際是借鳥的啼聲,表達自己“他鄉雖好,不如歸去”的心聲。這“青山無限好”顯然由李商隱的“夕陽無限好”詩句化出,兩句合起來又暗用王粲《登樓賦》和陶淵明《歸去來辭》二賦作意。盡管這兒的山水很美,有松林竹林可供盤桓,有水有云可供觀賞,但畢竟身在官場如鳥在籠中,終不如退守田園那么自由自在。
這首詞以鳥能人言、人鳥共鳴的巧思妙句,外化了詞人自身微妙復雜的隱秘心態,可謂深得托物言情之真昧。(池萬興)
6、布谷鳥又名杜鵑、杜宇、子規等。杜鵑,既是鳥名,又是花名,是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中經常出現的意象,而作為鳥類的杜鵑,更是歷代文人墨客吟詠的對象。在文人墨士里,有一則不同于前面所述的種田人所口頭傳說的關于杜鵑的傳說,據《太平御覽》中引用《十三州志》的記載:“當七國稱王。獨杜宇稱帝于蜀,……望帝使鱉冷鑿巫山治水有功,望帝自以德薄,乃委國禪鱉冷,號開明,遂自亡去,化為子歸。”到了春天,總要悲啼起來。文人墨士所記載的這個傳說,讀起來使人有點莫名其妙,杜宇禪位讓賢,總歸是好舉措,不搞“家天下”,大公無私,于民有益,為什么“遂自亡去,化為子歸”,作日夜悲啼狀,莫非他仍然舍不得他的帝位?但是,文人墨士們卻從它的悲啼聲中聽出它是在說:“歸去歸去,不如歸去”,于是在中國歷代的文人墨客眼里,杜鵑這種鳥就被定為一種悲鳥,是“天地間的愁種子”,是一種悲愁的象征。這在些多愁善感的文人墨客聽來,杜鵑的啼叫聲已經不是種田人所聽到的唱“担糞撒谷,担糞撒谷”,而是說:“歸去歸去,不如歸去”了。于是在文人墨客的作品中就有了這樣的句子:“胡不歸,胡不歸,杜鵑啼,聲聲泣血桃花底”(粵劇《胡不歸》);“……鎮日叮嚀千百遍,只將一句頻頻說;道不如歸去不如歸,傷情切”(南宋康伯可《滿江紅》);“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北宋 晁補之 《臨江仙》)。于是,就有了白居易《琵琶行》中“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的凄苦萬狀;就有了李商隱《錦瑟》中“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的極度哀怨;就有了秦少游《踏莎行》中“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暮”的孤寂清冷。
同樣是布谷鳥的叫聲,音樂家聽了,非常愉悅,春天來了,萬物復蘇,生機盎然,于是有了《春天圓舞曲》,亦名《杜鵑圓舞曲》。但是,單身的漢子聽了,想到自己仍是孤單單一個,孤零零一人,“布谷,布谷,光棍兒好苦”。
根據布谷鳥的鳴叫聲,人們記下了如此多的意思:“家家看火”、“割麥插禾”、“淮上好過”、“短募把鋤”、“沙糖麥糖”、“阿公阿婆”、“脫卻布褲”、“郭嫂打婆”、“一百八個”、“扎山看火”、“家家好過”,還有“担糞撒谷”。同一種鳥的叫聲,人們理解它的意思,會因地域方言的差異,時節變化而不同。但這些不同的理解之中又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形象、淺顯、上口、好記。
同一種鳥的鳴叫聲,田夫野老,蠶婦村氓聽到的是“担糞撒谷,担糞撒谷”、“阿公阿婆,割麥插禾”;文人墨客聽到的是“歸去歸去,不如歸去”。大自然真是神奇,它創造了布谷鳥(杜鵑)這樣偉大的歌手,這個偉大的歌手所唱的歌能適合不同人的口味,讀書人聽到的是高雅的“陽春白雪”,莊稼漢聽到的是通俗的“下里巴人”。
7、不是一個純粹的校園,她是一首詩,一幅畫,她背負著教育的凝重與光榮,她肩負著遵義教育的未來和希望……
< 蘊育希望寄桃李 ?
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無論走得多遠,一中總是校友們人生航船的起點;無論走到哪里,遵義總是各位校友魂牽夢繞的根。
光陰荏苒,歲月如歌。90年來,一中像一塊肥沃的苗圃,把一棵棵幼苗培育成參天大樹、棟梁之才。恢復高考制度以來,一中認真貫徹“教育要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方針,實現了從封閉式教學向開放式教學的轉變;從應試教育向素質教育的轉變;從傳播知識到培養能力的轉變。一中在變革中求新的發展。
8、一大早,我被一只小鳥叫醒,那是一串什么樣的聲音啊,仿佛一下子把我帶入《詩經》里的農耕時代。
我就站在新插的稻田里,聽“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四周是一片清汪汪的水,黑黢黢的泥,還有那剛栽下去的一根根散發著汁液香氣的禾苗。眼前是溫庭筠的《郊居》:“稻田鳧雁滿晴沙,釣渚歸來一徑斜。”那只清早的鳥兒,喙里含著圓潤的玉石一般,清越地奏著天然本真的樂曲,“嘰里咕嚕,咕嚕嘰里。”哈,我真不知道它要說的那句,是否正是幾千年來傳唱至今的一對舊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刻,我何只求做一位窈窕淑女?那清音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動人心弦,觸發靈感:我的心乘著風的翅膀,飄蕩在松濤陣陣的山谷里,穿越藍天掠過碧水,涉江而過看芙蓉千朵,白云為翼自在閑游。
一天,確實就這么被掀起了,在一句鳥語中,如蓓蕾一般,次第綻開來。我留意地站在窗外,想辨一下這位“歌唱家”的真容,循聲而望,它就在不遠的那棵玉蘭樹梢,歪著小臉,轉著眼珠,與己無關地看地面上偶然來往的人和車。它修煉了多久?以至于巧舌如簧到辨不清什么言語,應該算作禪語梵音了吧。它在歡唱,也飛棲于灌木之上,但曲調不是“唧唧喳喳”,因而不是書里那只黃鸝;晨光給它披上了霞彩,盡管它著一身灰黑的蓑衣,不在寒江,不釣江魚,卻是一副遺世獨立的淡定;它是泰戈爾筆下那只夏天的飛鳥,“飛到我窗前唱歌,又飛去了。”將自由和背叛一股腦全丟給我,它鳴囀的歌唱零碎、輕盈、刻骨、靈動,分明不是嘆息,為何竟如此難以取舍?
小鳥唱著我的幻想,攜著我的孤獨“騰”地飛去了,窗外依然是喧囂漸起的市聲,而我的心再也無法平靜。隱約有個聲音在耳邊說:“歸去歸去,不如歸去”,是杜鵑,那悲愁的種子。粵劇《胡不歸》有一句唱詞“胡不歸,胡不歸,杜鵑啼,聲聲泣血桃花底”;與晁補之的《臨江仙》“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可謂異曲同工。不如歸,傷情切,人生多少離愁別恨,都在一聲鳥鳴中了。
晨曦漸薄,窗外的鳥多了起來,此起彼伏地鳴叫,空靈、流轉,似是歲月安好的背景。直至讀了徐志摩在《猛虎集序》的一段,“我再沒有別的話說,我只要你們記得有一種天教歌唱的鳥不到嘔血不住口,它的歌里有它獨自知道的別一個世界的愉快,也有它獨自知道的悲哀與傷痛的鮮明;詩人也是一種癡鳥,他把他的柔軟的心窩緊抵著薔薇的花刺,口里不住地唱著星月的光輝與人類的希望,非到他的心血滴出來,把白花染成大紅他不住口。他的痛苦與快樂是渾成的一片。”
我忽然覺得這窗外的飛鳥,是透過了歲月的積塵而來,為了探訪一個古舊的夢。它打量著陌生的街巷,仿佛尋不到一絲共鳴的回聲,它那靈智而透明的、近乎于神話的啼鳴,終于伴著我的懷想絕塵而去。拂去煩亂,紅塵漸去漸遠,傾聽窗外的鳥鳴:那是生命的響箭,是情感的萌發,是萬物對愛無與倫比的吟誦。( 潘姝苗)
9、從前讀這些詩句,是讀讀而已。而今這些偶上心頭,默誦之,別有一番意蘊。古往今來,人們對故鄉的情懷,是多么的真又是多么的深啊!何以如此呢?我想,人大概是都有兩種戀情的。一種是愛人之戀,它即便海誓山盟,也常常并不那么鞏固,甚至常常喜新厭舊。一種是家鄉之戀,這是人最長久的戀情,最鞏固的戀情。無須海誓山盟,人永不會變心,更不會喜新厭舊。正是“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 梁曉聲
10、一縷縷槐花清香襲進小屋來,月兒彎彎掛在窗外樹枝頭,隨著花香蕩著秋千,籬笆墻上薔薇開得正芬芳,還有幾樹玫瑰開得沉醉了天上的星子,燦爛了滿天星光。
突然就想起那幾句宋詞:“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 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 ”
又一次聽到那鵑鳥在林間飛來飛去,在不停的啼叫著,可真是杜鵑啼血呀,我知道也記得那詞句“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知道鵑啼的是這樣四個字: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可我寧愿是從我心里自然而然流瀉出的那四個字:天荒地老,天荒地老……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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