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的學科政策及學科交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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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10月下旬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組團對英國、瑞典的學科政策及學科交叉研究進行了考察。首先在英國Sussex大學科技政策研究所(SPRU)就學科政策、學科交叉研究資助等問題與SPRU的專家教授們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一、關于學科政策問題的討論
  SPRU的Ben Matin所長介紹了英國科技展望(Foresight)的研究經歷。80年代初,SPRU作了一個關于一些OECD國家在科學研究方面進行優先領域選擇的比較研究。之后,SPRU向英國政府建議為英國作有關方面的進一步研究,但由于當時執政的保守黨政府對政府在科學研究功能方面的看法不同,這一建議遭到拒絕。1987~1989年,荷蘭政府委托SPRU作了一個更大規模的Foresight研究,其中不僅包括自然科學,也包括了社會科學。隨后荷蘭政府又作了兩個更深入的研究,美國這時也開展了對關鍵技術的研究。在這種大環境下,1992年英國政府開始對此關注,他們委托SPRU作了一個關于德國和美國科技展望的研究,希望能夠為1993年英國科學白皮書提供新思想。這個研究完成之后,Ben Martin及SPRU的專家們向英國當時的科技部長作了匯報,隨后英國政府決定開展一個大規模的Foresight研究。這個研究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展望的準備階段,主要是與工業界及學術界的各方人士開小型會議,廣泛征求意見;第二階段是展望的主要工作階段,他們組成了15個領域委員會,每個委員會有10~15個人參與,并有60名左右的專家作為咨詢顧問,再加上德爾菲法咨詢調查的專家,總共有12000名專家參與了研究工作。這些專家根據國家需求、技術機會、國家的比較優勢及科學實力挑選出27個優先領域。研究工作于1995年完成,目前進入第三階段,也就是具體實施階段。
  展望工作雖然在英國各界產生了很大影響,而且對各研究理事會的經費分配起到了指導作用,但對英國政府內其它分配R&D經費的部門的影響卻不是很大,究其原因,與英國的科技體制有很大關系。英國的展望研究是由科技辦公室(OST)主持進行的,但英國最近一次的科技體制改革后,把OST放在貿工部底下,其原意是便于加強科技與工業的聯系。但這樣卻降低了其權威性,貿工部與其它政府部門是平起平坐的,它下面的OST對其它政府部門的經費分配更不便指手劃腳。因此,其它部門對展望工作并未作出積極的反應。
  SPRU也有一些教授對展望工作持保留態度,例如Tom Whiston教授就認為,設置優先領域的假設是集中資源,提高研究的效率,但有時一些其它重要的目標往往在這個過程中被忽視,如對一些實力不是很強的大學或研究單位進行資助(其研究方向也不一定是優先領域),從研究效率來說不一定合適,但對廣泛提高整體實力,減小差別可能有幫助,因此,在考慮效率的同時,要考慮到能力的建設。在一些極其重要的但實力不強的領域,要一步一個臺階上(stepping stones),不要一轟而上。SPRU的另外一位著名教授Keith Pavitt的態度相對來說更為極端,他認為物理、化學、工程科學是為科學技術研究提供基礎的,這些學科與很多學科的發展密切相關,難以分出主次,對于中國這樣經濟實力在不斷增長的大國來說,應當為科學技術提供一個廣闊而堅實的基礎。這樣一個基礎就像是一個為未來發展提供的保險一樣。但有什么新的發現,中國可以馬上跟上。此外,他認為優先領域很難用科學的方法制定,唯一可以作為一定依據的也許是利用科學計量學的一些國際比較。他同時強調了基礎科學在培養高級人才方面的作用。當我們向他描述了中國考慮學科政策的宏觀背景之后,他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考慮優先領域還是必要的,但他還是強調了這一工作的難度。最后,他還強調了學科研究工作中的國際合作的重要性。
      二、關于學科交叉研究問題的討論
  在SPRU討論的另一個重點問題是學科交叉資助的問題。關于學科交叉研究資助的問題,比較一致的意見是應當注意資助研究基地和研究者,對于研究基地的資助應注意與培養人結合。英國政府在這方面做了不少工作,在大學里資助了兩類學科交叉研究中心,一種是學科交叉研究中心(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center),另一種是設定的研究中心(designated research center),這類中心除了從事學科交叉研究工作之外,還承担培養人的任務。SPRU有一個關于能源與環境政策的研究中心,由英國的社會科學理事會在3年內每年提供50萬英磅的資助,而中心本身每年也必須從其它地方爭取到至少50萬英磅的資助與其匹配。這種期限較長的資助一方面有利于這種學科交叉研究中心能力的積累,同時也有利于人才培養。但是SPRU的學者也談到了培養學科交叉人才的困難,據Tom Whiston教授的一項研究顯示,英國的學科交叉研究中心和設定研究中心培養的研究生中只有30%~40%能夠最終完成學業。
  在瑞典,代表團對Linkoping大學進行了考察。
  Sandevvall教授作為學校的副校長集中地向我們介紹了瑞典大學的經費來源以及瑞典研究理事會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瑞典大學的經費在用途上主要是教學與研究兩大項(及與其有關的管理)。Linkoping大學40%左右的經費用于教學,60%左右用于科研。用于教學的經費絕大部分是由政府撥款到學校之后再撥到系所。用于科研的經費包括政府的直接撥款及學校爭取的經費,其中爭取的經費占大半。在80年代中期以前,研究理事會的資助是大學的重要來源之一。如90年代初時Linkoping大學從技術與工程理事會得到的資助為3億克朗左右,從自然科學理事會得到的資助為6億克朗左右。同時還可以從NUTEK(促進大學與企業合作的科技活動理事會)得到7億克朗左右的資助。但是到90年代中期以來,政府對各個研究理事會的經費有較大幅度削減,因而使一些半官方的基金會的作用開始突出,其中最主要的是一筆由政府資金轉化成民間資本的戰略研究基金。該研究基金在彌補研究理事會經費削減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戰略研究基金對其資助的項目有一些新的要求,迫使Linkoping大學隨之做相應的調整。例如,該基金會強調支持較大的、長期的、學科交叉的項目,強調博士生課程培養。
  在Linkoping大學物理系,我們了解了一個名為Forum Scientum的跨學科研究與人才培養計劃。該計劃是一個由自然科學、技術與生物醫學方面的專家聯合設立的,并得到戰略研究基金會的支持,其目的是建立一個4年半畢業的博士課程,為工業界和大學提供受過系統的學科交叉及跨學科訓練的博士人才,同時也為Linkoping大學更好地協調及發展跨學科研究提供基礎。
  它的特點是:
  1.有完全獨立的經費,使仍處在試驗階段的計劃按設想完成有保障;
  2.招生要求來自不同的學科背景,并組織混合研究小組,每組有3名學生,1名來自工程技術,1名來自自然科學,1名來自生物醫學,并配以1~2名博士后與輔導教師,這樣對于同一個問題,可以從各個不同角度深入研究;
  3.該培養計劃與該校其它博士生課程不同,它嚴格要求學生按進度在四年半完成課程及研究工作。其中有半年的工作為教學工作,畢業后繼續留在計劃內從事2年的博士后研究;
  4.注重培養的技能側重于進行跨學科研究所必須的合作能力,溝通交流能力及尋找新辦法的能力,并為此設計了一系列相應的課程。該計劃目前已有25名博士生,受到研究生的歡迎。該計劃的經費每年大約需4100萬克朗,其中戰略研究基金會提供2740萬克朗。
  代表團還訪問了TEMA研究所。該研究所成立于1980年,其主要宗旨就是要創造一個從事學科交叉研究與培養人才的環境。它的研究方向的選擇標準是:①必須是社會意義重大的問題。②該問題的研究為學科交叉研究活動提供機會。③該問題的研究從科學方法及科學理論的發展方面有重大意義。它的側重點是培養博士生,從1980年成立以來,該所的研究方向在不斷擴大,主要有:技術與社會變革(1980年開始),水與環境的研究(1980),健康與社會(1981),交流研究(1981),兒童研究(1988)。經過多年的努力,該研究所在用跨學科研究的方式研究科技政策、環境、社會等問題方面碩果累累,其畢業生活躍于大學、政府及企業各界,其研究工作也在社會及政府決策過程中產生重要影響,其中由UIfSands trom教授等人對瑞典工程科學研究理事會資金分配及同行評價進行評估的報告《Peers on Peers》很有借鑒意義。
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津49~51N1科技管理與成就薛瀾/龔緒19981998薛瀾(清華大學21世紀發展研究院) 龔緒(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政策局) 作者: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津49~51N1科技管理與成就薛瀾/龔緒19981998

網載 2013-09-10 21:3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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