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學家托夫勒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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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腦的未來
  問:《未來的震蕩》是在個人電腦出現前以及因特網本身開始存在前撰寫的。當你坐下來寫這本最著名的作品時,你對今天我們所看到的與電腦有關的東西是否有任何想法?
  答:只有非常模糊的想法。但我幸運地有機會在60年代初與最早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員進行交談,參觀國際商用機器公司(IBM )當時制造計算機主機的工廠等等。在我看來顯而易見的是,某些事情行將發生,即使它們尚未存在,即使我不知道,它們的出現將需要多長時間。
  我們在當時使用“信息檢索”這個術語。我們在那些交談中談到,把相當于國會圖書館的資料放入一份很小的電腦文件。事實上,我們也談到了建立全國性網絡。但是,這完全是科學幻想小說,這些東西根本不存在。
  問:你認為個人電腦對社會唯一最重要的貢獻是什么?
  答:我認為,在個人電腦的推動和促進下,開始了擺脫中央集權主義以及完全依賴非常大規模的、中央集權的機構的進程。如果你回到工業革命前,除了少數例外,人們基本上不受非常大型的組織支配。經濟是地方性的和分散的,是農民經濟。你具有某些政治等級制度,但普通公民不是某個龐大的官僚體系的一部分,也不是某個龐大的、無人情味地組建的組織的一部分。個人電腦出現之前時期的預言家們和許多科學幻想小說作家曾預言:技術越是發展,中央集權化就越是嚴重;技術越是發展,官僚機構就越是龐大;技術越是發展,個人選擇就越是稀少,如此等等。我們從60年代末起就認為,這種說法是錯誤的,新技術將把我們帶向更大的權力分散化,更大的個體化。個體化不一定就是“個人主義”,而只是使彼此能有不同的能力。事實上,將出現可能破壞傳統的金字塔形官僚體系的信息體系。我們在《未來的震蕩》一書中寫到了這一點,但在個人電腦問世之前,這種情況實際上沒有發生。
  個人電腦促進了我們今天所看到的反官僚體系沖擊,顯然在某種程度上增強了個人權力,并提供了更多選擇。當我們考慮整個計算機時,我們往往是技術決定論者。我們往往認為,正是個人電腦推動現存體制的發展,個人電腦是唯一正在發生的事情。個人電腦不是唯一正在發生的事情,你只需看看來自克隆前線的新聞,就會知道這一點。正在發生的是歷史性的巨大變化,這種變化從基于工廠模式和體力勞動、基于機械和重復的工作、實質上不重視智力活動的社會,轉向一種截然相反的新體制。個人電腦是走向更小單位、更權力分散、更個人的一個關鍵的促進因素,一個關鍵的變化根源。
  問:你是否預見,有一天人人都將擁有一個因特網電子信箱地址,就像他們今天擁有一個電話號碼一樣?
  答:我想是這樣。我們或許不會把它稱為因特網,它或許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笨拙和麻煩,但我認為,人人都將使用全球體系的這個神經組織成份。人人都將在某種程度上進入這個神經系統。我不在乎你稱它是“因特網”還是“因特網加內聯網”,這種東西是一個神經系統,事實上分布在全球各地,我們全都是這個神經系統的一部分。
  一些人說,電腦只是第一階段,計算技術將變得更重要得多。也就是說,計算技術將進入電話以及別的甚至尚未問世的裝置。我表示贊同。我相信,即將出現一種融合物,而電視基本上已是過時的技術。電視加電腦是一種過時的機器,但這種融合物將問世。我不知道它將如何問世,我也不知道哪個公司將制造這種能賺大錢的東西——這對公司和投資者來說是重要的,但對作為整體的社會來說無關緊要。對作為整體的社會來說,重要的是開始思考,什么時候很大一部分購物將通過你的電話、電視和電腦進行。這項發明將以與目前截然不同的方式運作。比如說,現在你前往你當地的超市——兩個人走到同一個貨架前。一個人買了一聽西紅柿羹,另一個人也買了一聽西紅柿羹。兩人支付同樣的價格。我相信,將來的情況不是這樣。我相信,我們將看到的是,購物將在一定程度上通過網絡進行,將出現大量討價還價。美國的航空公司現在實際上拍賣掉空座。那么,為什么只是拍賣航班座位?即使沒有拍賣,沒有兩個航班乘客支付同樣價格——仍是通過電腦才能這么做。因此,我認為,與目前做生意的方式、與目前的日常生活方式有關的許多東西,事實上將發生引人注目的變化。
  問:因特網的這種發展是否具有副作用?
  答:由于我認為,我們將看到電子商務的巨大而迅速的擴展,副作用在于,一旦我們得以解決加密問題、驗證問題等等,我們就將看到副作用的發生。如果我是山姆大叔,如果我是克林頓政府,現在我就會開始担憂,一旦一定數量的零售活動轉向電子系統,從家中進行,就會消滅大量就業機會,而這些就業機會正是提供給最易受傷害的勞動力成員——未受教育的青年人的。如果我們真的從家中通過電子手段購物,許多商店將不會雇傭這些青年人。這是一個可預見的社會問題,人們應該提前考慮做什么事情。
      戰爭的未來
  問:你和海迪是《戰爭與反戰》一書的作者。一架F16 的航空電子控制系統是否值那么多錢?
  答:我不能回答有關F16的具體問題。但是, 在這個具體問題背后,存在一個更廣泛的問題:我們應該把錢花在尖端飛機和尖端技術上,尤其是花在信息密集的技術上,制造數量較少的飛機,還是把錢花在制造數量更多、造價較低和功能較少的飛機上。現在我本人的觀點是,如果計算機革命繼續以其固有的方式影響軍事活動,我們必須擁有最尖端的武器,而不是數量最多的武器。
  現在,我們從我們自己的與電腦和網絡有關的親身經歷中知道,所獲得的尖端東西越多,事情就越是可能出錯。但與此同時,你能做用其他飛機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且,我相信,我們正在離開——并非全面地、而是部分地——大規模戰爭的時代,走向以信息為基礎的、目標非常準確的精密戰爭的時代。大規模的時代是你進行大規模生產的時代——大規模戰爭是大規模生產、大規模分配、大規模傳媒、大規模教育以及社會中其他一切大規模東西的軍事表現。
  在第三次浪潮中,我們開始轉向定制產品,科學技術使獨特的、精確定向的產品變得可能。例如,醫學上的不是攻擊某個細胞、而是攻擊這個細胞的受體位置的單克隆抗體。這就是一種精確定向的武器,軍事上的情況也是一樣。因此,我認為,我們應該十分謹慎地對待認為我們需要大量愚鈍武器、而不是少量真正聰明的武器的論點。
  問:從技術上說,美國是否擁有世界上最好的空軍?
  答:我認為,我們迄今擁有世界上最好的空軍。但是,問題不只是技術上的;與其他一切事情一樣,這方面存在組織問題,存在培訓問題、準備問題、士氣問題、飛行員的教育問題等等——以及后勤補給等等問題。我能告訴你的是,我不認為其他任何人正在接近美國空軍的水平。
  在我看來,美國擁有世界上最優秀、最精悍、最訓練有素、最裝備精良的軍隊,但認為這種領先地位是永久不變的將是一種錯誤。此外,目前正在發生的事情之一是,愚鈍武器現在能以較低代價改造成聰明武器。越來越多的國家已掌握了中程和遠程空間武器。事實是,許多國家的能力正在迅速增長。所以說,我們目前所擁有的領先地位,不是永久的領先地位。
  問:現在或許是討論《戰爭與反戰》一書的適當時候。這本書的銷售情況或許不如我們所提到的其他著作好,但在某些圈子內,這本書可能是你最有影響的著作。為了讓不熟悉這本書的人們有所了解,請向我們談談這本書。
  答:《戰爭與反戰》是我的妻子和我在海灣戰爭開始后寫的一本書。我們是名副其實的平民,沒有談論戰爭的軍事經歷,但我們對戰爭改變了的性質進行了大量思考,我們得出了結論,接著在《戰爭與反戰》中寫到,一個國家或一個社會的戰斗方式,是與其工作方式相似的。
  我們這么說是指,在工業時代之前,或者在我們可能所稱的第二次浪潮的文明之前,你所進行的是近距離戰斗……隨著機器時代、或者工業時代、或者第二次浪潮的到來……機器時代給了我們機關槍。大規模生產給了我們大規模破壞的可能性。而且,如果你觀察一下組織結構,就像企業的組織變得官僚化一樣,軍隊的組織也變得官僚化了。
  因此,在經濟中和在軍隊中,存在許許多多相似之處。我們捫心自問,既然社會的經濟結構、企業世界和科學技術正在向第三次浪潮的方向變化,這對戰爭究竟意味著什么?是否存在一種第三次浪潮的戰爭形式?我們認為,答案是肯定的。既然事實上我們不僅正在使工作信息化,而且正在使經濟和日常生活信息化,我們也在使戰爭信息化。
  后果之一是,“信息戰爭”這個術語開始廣泛流傳,你開始看到越來越多的注意力給了這種戰爭——我指的是控制別的家伙的電腦。你是否能在一夜之間摧毀別的家伙的經濟?你是否能用電磁脈沖摧毀一個國家的電腦?或者一個社區、一座城市、一個特定區域的電腦?答案是你能。你是否能摧毀某個地方的所有電子設備?是的,你或許能。你是否能利用非致命武器,即不殺人也能實現目的的武器?信息武器或者基于高技術的武器往往是這么做的手段。
  這一切所代表的是拋棄大規模戰爭,拋棄第二次浪潮的時代。大規模戰爭植根于工業革命開始時的馮·克勞塞維茨著作中的戰略概念。他是大規模戰爭、全面戰爭的偉大天才。這種戰爭是死亡的工業化。如今你看到的是向另一個方向的變化。如今你看到的是非大規模化,不僅僅是生產的非大規模化。你也將日益看到非大規模化的戰爭,與非大規模化生產相似的非大規模化破壞。在海灣戰爭中,你所看到的是兩種形式的戰爭。我們進行了兩類截然不同的戰爭。
  薩達姆進行的是傳統工業時代的大規模戰爭。他集結了大量部隊、大量坦克。我們稱之為“第二次浪潮的戰爭”。我們像薩達姆那樣,進行過第二次浪潮的戰爭。我們只是進行地毯式轟炸。無論在越南,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還是在朝鮮,我們所做的是同樣的事情,那就是舊式轟炸。只是消滅被看到的一切東西。在巴格達我們不是這么做的。在那兒,你能使一枚戰斧導彈穿過空軍部的窗戶。這就是第三次浪潮的戰爭。第二次浪潮的戰爭是大規模和屠殺。第三次浪潮的戰爭的目標更精確得多。就像單克隆抗體。就像精密制造的產品。就像正在整個技術領域傳播的精確方法一樣,現在我們能以越來越大的精確性確定目標。利用你的腦力,而不是利用你的臂力。
      工作的未來
  問:處理技術進步破壞零售部門就業機會的問題,這是誰的職責?
  答:請允許我宣誓效忠于市場。我認為,市場能解決我們的90%或99%的問題,但我們應該把市場看作工具,而不是看作宗教。而且,很可能存在必須做的市場以外的事情。如果市場對公司來說無利可圖,或者,如果公司由于消除這種失業而不能贏利,那么,我們必須做別的什么事情。這別的什么事情無疑包括教育,無疑包括職業培訓。職業培訓不只是學習少量機械技能,而且還要學習文化技能。
  我將樂于看到,許多這樣的事情實際上是由市場完成的。我將樂于看到,公司實際上出錢幫助教育和培訓青年人,給他們技能,使他們能進入市場等等。但是,如果這么做是無利可圖的,那么,必須有別的什么人來做這些事情。因此,就政府與企業的關系而言,我并不持百分之百的絕對主義立場。我寧愿看到政府擺脫它能擺脫的一切事情。但我承認,政府或許是某些遇到問題的青年人的最后求助對象。
  問:80年代中期出生、在電腦時代長大的兒童將加入勞動力隊伍。這是否將改變任何東西?
  答:是的。絕對如此。首先,他們必須做的事情的性質將變得不同。也就是說,他們將不會站在裝配流水線旁。我認為,我們將看到的以及我們已經看到的首先是,工作將不一定在辦公室或工廠進行。工作將在任何地點、任何時候進行。
  其次,人們所在的工作單位將變得更小。即使某些公司或許依然很大,但實際的工作小組和工作隊伍將變得很小,而不是很大。而且,工作是通過網絡進行的。第三,將出現大量人員調整。工作本身也將時時刻刻發生變化。人們不必按小時取酬,因為你處理的不是今天你生產了多少鋼錠。也不是多少輛汽車下了裝配流水線。這是衡量產量的一種方式。但是,如果最重要的產品不是某個部件,而是某個創意,你該怎么辦?你如何支付某個創意的報酬?難道你能根據小時支付某個創意的報酬?
  索尼公司創始人之一盛田昭夫曾對海迪和我本人說:“你知道,我能對一個工廠工人說,‘我希望你在早晨7點出現在裝配流水線旁, 我還希望你能多出產品。’”他說:“但是,難道我能對一個知識工人說,‘我希望你在7點拿出一個好主意?’這么做是不起作用的。 你也正在進入一種需要越來越多的創新的經濟。而且,沒有一種產品,沒有一個公司,沒有一件事情是安全的,無論它今天看上去是多么重要和強大。每一個公司都易受來自外界、來自世界其余部分、以及來自未知方向的競爭的傷害。為了保持競爭力,必須不斷創新。
  是的,創新所必需的氣候截然不同于在工廠裝配流水線上生產更多部件所必需的氣候。你需要一種人們能自由地提出各種令人厭惡的主意的環境。因為你需要用10個壞主意換取一個微不足道的好主意。
  而且,你需要一種鼓勵瘋狂的想法的氣氛——在這方面,我想借用一位美國將軍在越南戰爭之后所說的最重要的一些話之一。我們的將軍知道,我們的軍隊在越南戰爭后變得一團糟。他們被打敗了,士氣低落,受人輕視,吸食毒品。我們的將軍知道,這種情況必須改變。當時的美國陸軍參謀長沒有夸夸而談接著要作出什么變化,只是對他的軍官們說,“我希望你們穩定部隊,不同意見不會被視為不忠。”我認為,這句話應該出現在每一個公司首席執行官的辦公桌上,因為既然你的公司必須創新,你希望員工具有創新能力,你就必須給他們這種安慰。你必須允許他們提出出格的想法,不把他們看作敵人或者傻瓜。因此,你必須在公司內部創造一種截然不同的文化和氣候。我認為,這一代人將期待這種文化和氣候,并將創造這種文化和氣候。
  問:由于公眾使用因特網達到了空前的程度,公司是否將面向消費者和公眾來尋找如何改進的途徑?
  答:完全是這樣。事實上,在我看來,不這么做的公司將很快倒閉。消費者所起的是不同的作用。請注意,第一次浪潮或者農業社會所擁有的是一種類型的經濟。在第二次浪潮的工業社會內,你所擁有的是另一種類型的經濟,而在第二次浪潮的煙囪成批的體系內,你所擁有的是創造某種產品的公司。公司通過大眾傳媒告訴你,它生產那種產品。它們大規模地生產這種產品,大規模地宣傳這種產品。接著你們大規模地消費這種產品,而且,你接受你能獲得的東西——你或者把它買下來,或者不買,但你對這種體系沒有任何投入。現在,消費者正在成為生產過程的一部分。
  因此,如果你正在設計任何復雜的產品或服務,而你并沒有讓消費者參與這個過程,以便幫助你進行設計,你就是一個傻瓜。如果你眼下正在設計任何重大項目,賣主和顧客應該建立一支聯合隊伍。買主與賣主一起把信息注入設計過程。
      犯罪的未來
  問:因特網是一個了不起的提供手段者,但它也帶有某些包袱。因此,你是否對存在于世界上幾乎所有大型計算機之間的重要的數字輸送渠道感到担憂?可能發生什么?
  答:是的,令人担憂的事情很多。首先,我對隱私的處境感到担憂。我認為,我們基本上喪失了隱私,至少是暫時地。我認為,一方面你重視個人隱私,而每個國家當然具有不同的文化,對公民應該保留多少隱私問題的重視是不同的。而且,隱私不僅是一個政治控制問題,而且也是不同國家的社會和文化的差異問題。我們美國人需要更多的個人隱私。
  有人說,因特網系統確實可能受到一些嚴重干擾,或者被恐怖分子或罪犯利用。我不想取笑他們。我認為,因特網上的少量關鍵節點如果遭到破壞,可能對整個社會造成很大、很大損失。對此我感到担憂。
  我認為,炸毀世界貿易大廈的那些人是第二次浪潮的傻瓜。他們從自己的基地利用一臺筆記本電腦,就能完成更多得多的事情,不論他們的基地位于何處。因此,我確實很認真地對待我們的部分系統的易受攻擊性。
  我認為,在另一個層面,正在發生從文化上說確實令人感興趣的某種東西。一方面,我們所擁有的文化正在拋棄非此即彼的解決辦法。我們談論非此即彼的思維方式的不適當,談論非黑即白的不適當。這基本上是拋棄亞里士多德的邏輯。但與此同時,我們正在使一切東西數字化,而數字化是兩者擇一的。因此,在文化上,我認為我們正在向一個方向前進,而在技術上,我們正在向另一個方向前進。暫時我并不理解這種矛盾的更深刻的哲學和認識論的含義。
  問:讓我們把因特網與犯罪聯系起來。無論從商業上說,還是從社會上說,因特網是否提供了過去不存在的一種易遭攻擊性?
  答:確實如此。我認為,至少在因特網目前的發展階段,各種令人討厭的人都能利用你寧愿他們不能利用的東西。我認為,威脅往往來自專制政府。專制政府將控制你的生活。
  更可能的是,威脅來自掌握有關你的所有信息的大公司。它們主要只是希望把東西賣給你,因此,它們掌握有關你的信息是相當無害的。但是,如果它們希望操縱這種信息,它們也可能是非常令人討厭的。
  但是,還存在另一個層面的對個人的威脅,這種威脅來自其他抱有敵意的個人。至少在理論上,造成非常可怕的損害是可能的。你或許能利用某人的醫療記錄,你也能利用某人的工作推薦信,或者,你能使某人的生活變得不幸。
  問:敲詐。
  答:你能敲詐他人等等。那么,由誰負責糾正這種形勢?實話實說,目前就全球性行動而言,沒有人負責。結果是,販毒幾乎暢通無阻。不僅毒品販子是如此,其他非法行動也是如此。 因為即使他們不能在A國辦成某件事,他們也能在B國辦成它。 他們能在一夜之間來回轉移資金等等。
  因此,因特網系統對利用它的聰明人來說是有利可圖的。因特網系統對犯罪團伙來說也是有利可圖的。犯罪團伙像非常復雜的高技術公司一樣運轉,精通銀行規則。此外,犯罪團伙精通電腦,在許多情況下,能獲得比負責發現它們的政府機構更好、更高級的通信和計算設備。
      科學的未來
  問:人們除了眼看科學自行發展,無法可想,是不是這樣?
  答:不,事實不是這樣。技術和科學不是獨立的可變因素。它們是某個社會體系和某個文化體系的組成部分。就像它們創造改變這個體系的產品一樣,它們也對來自這個體系的信息作出反應。在技術和科學中存在反饋,因此,這不僅僅是某個社會取決于技術的問題。你知道,海迪和我經常受到譴責,被說成技術決定論者,因為我們寫了大量有關技術的東西,但我們不是技術決定論者。我們認為,社會中的價值觀念同樣決定技術的發展方向。
  技術選擇一度很少。現在,你已開始担心技術發展的環境含義。你已開始担心技術發展的社會含義。你已開始担心其他許多東西。而且,我們所具有的技術選擇是如此之多,以致那些簡單的限制已不適用于在這些技術選擇中間進行挑選。因此,我相信,那些有研究資金投入的領域,正在決定技術發展的方向。
  我們在這兒討論的各種問題,有關隱私、加密等等的問題,這些問題與第四次浪潮來臨時我們將面臨的更大問題相比,全都是微不足道的。第四次浪潮將帶來信息時代、信息時代技術和遺傳學的融合物。到那時我們將面臨的基本問題,我們已從最近克隆一頭哺乳動物的突破中看到。你知道,在1970年出版的《未來的震蕩》一書中,我們曾談到克隆人和哺乳動物。
  你在《紐約時報》、《今日美國報》等等報刊的報道中,看到許多來自過去的問題。在這些報道中,這個科學家或那個專家說,“這是不可能的”。這使我回想起克拉克(A.C.Clarke)題為《未來的輪廓》的那本書。該書開頭一章是一份引人注目的清單,上面羅列了聲稱某些事情決不會發生的聲明。所有這些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都由當代一流科學家完成了。所以,克拉克說:“如果某個上了年紀的科學家信心十足地聲稱,某件事決不會發生,請別理睬他的話。”
  但是,更嚴重的是人的進化和克隆的突破以及兩者結合的問題,是我們至今已發展的計算技術和整個智能技術與基因知識的迅速擴大的結合。你把這兩者放在一起,你就擁有了一種能改變環境和改變人的進化的雙元武器。我們將面臨、我們的孩子也將面臨的基本問題是,我們如何確定人的定義?我們把誰包括在這種定義之內,又把什么排除在這種定義之外?因為我們正處于不認真對待進化本身的未來的邊緣。
  問:你用了武器這個詞匯,這是令人關注的。
  答:因為我想到了雙元武器。雙元武器是你把兩種化學物質放在里面的武器,在這兩種化學物質混合之前,這種武器是絕對安全的。一旦這兩種化學物質混合在一起,你就擁有了一件武器;在這兩種化學物質沒有混合之前,它實際上不是一件武器。我確實担心,遺傳學將被世界各地爭奪政治權力的各種絕對不負責任的政治煽動者和將軍用作武器。蘇聯的消息來源談到基因戰爭。令人恐怖!此外,任何稍微了解20世紀歷史的人,都知道培育所謂超級人種的嘗試、人種改良學、希特勒政權以及大屠殺等等的可怕后果。
  摘自因特網
  
  
  
現代外國哲學社會科學文摘滬2~7C8新興學科惠特莫爾20002000自從托夫勒(A.Toffler )最初以《未來的震蕩》一書使世人感到震驚以來,已過去了27年多。在他的合作者和妻子海迪(Heidi )幫助下,他寫了13本有關未來的書。托夫勒稱信息時代的來臨是人類文明“第三次浪潮”的開始。隨著計算機變得無處不在,托夫勒認為,變革的步伐比他所預言的更迅速。雖然他認為很難適應變革,但變革的更大影響是對現存體制本身的影響。他認為,因特網只會促進權力分散化,并破壞傳統的官僚體系。在托夫勒看來,我們已看到的變革是絲毫不能與仍有待發生的變革相提并論的。最近,齊夫—戴維斯電視公司《現場》節目編輯惠特莫爾(S.Whitmore)采訪了托夫勒。戴明S.Whitmore〔美〕惠特莫爾 作者:現代外國哲學社會科學文摘滬2~7C8新興學科惠特莫爾20002000自從托夫勒(A.Toffler )最初以《未來的震蕩》一書使世人感到震驚以來,已過去了27年多。在他的合作者和妻子海迪(Heidi )幫助下,他寫了13本有關未來的書。托夫勒稱信息時代的來臨是人類文明“第三次浪潮”的開始。隨著計算機變得無處不在,托夫勒認為,變革的步伐比他所預言的更迅速。雖然他認為很難適應變革,但變革的更大影響是對現存體制本身的影響。他認為,因特網只會促進權力分散化,并破壞傳統的官僚體系。在托夫勒看來,我們已看到的變革是絲毫不能與仍有待發生的變革相提并論的。最近,齊夫—戴維斯電視公司《現場》節目編輯惠特莫爾(S.Whitmore)采訪了托夫勒。

網載 2013-09-10 21:4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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