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巷陌民風·梨園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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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靡中國半個多世紀的“四大名旦”合影。

從左至右依次為程硯秋、尚小云、梅蘭芳、荀慧生。


梨園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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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有關京劇舞臺的老照片,揣摩一番,能使人恍如隔世。后來的舞臺不時拿出來演出是鏡框式的,但早先的京劇舞臺都是三面凸出,無論是頤和園、故宮中的戲臺,還是前門外的戲臺,都是這種格局。

清光緒年間茶園演劇圖(首都博物館藏),描繪的是茶樓里的舞臺演出。臺旁楹聯“金榜為名虛歡樂,洞房花燭假姻緣”,這是梨園子弟的自嘲語。

再者,東西方看戲的“環境”也大不一樣。外國劇場一開戲,觀眾席頓時暗淡下來,舞臺上很亮,顯現的是盡可能真實的生活場景。觀眾也有禮貌,一個個屏住呼吸,讓自己對戲的態度“隱藏”起來。京劇則不同,開戲后舞臺打“大白光”,舞臺四周和臺下照舊亮著,人們喝茶聊天,并且隨時給表演以評論。臺上是演戲,臺下同樣也是演戲,二者映襯著,相得益彰。看京劇,提倡臺下叫好——不僅聲音要大,態度要執著,更講究喊得“是地方”。京劇觀眾喜歡顯示自己是“內行”。越是臺下有反應,伶人在臺上也就越“來勁兒”。西方人宗教信仰深處有“原罪”一說,相信自己上一輩子就有罪,因此“活著”(也包括“看戲”)就是為了贖罪。中國人輕松得多,一個個都是“觀世樂”,看戲是為了玩耍消遣——看臺上哪個伶人的“玩意兒”最好,就為他喝彩鼓掌。看京劇集中在品評技巧之上,很少有透過內容反思社會通病的,更鮮有引發良心自我譴責的。

1925 年4 月2 日, 孫中山遺體由中央公園社稷壇移厝碧云寺時的情景,送殯者約十五萬人。拍攝者是美國社會學家西德尼·甘博。

回首老京戲,真讓人感嘆不已。老京戲的年代,大體是指清末直到20世紀三四十年代。抗日戰爭爆發之后,“整個華北再也放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京戲卻兀自困守紅塵,還在醉生夢死當中向“前”踉踉蹌蹌走了好長一段。那幾十年當中的北京(后期改名北平),大體是平靜的,盡管塵囂紛擾,京戲卻在自己的軌道上運行無礙。清朝的被推翻,確實讓遺老遺少恐慌了一陣兒。在張勛發動復辟那些天,北京東華門外的幾條街道上,又有拖辮子穿馬褂的人跑來跑去。但僅僅是幾天,就徹底變成為歷史陳跡。后來北洋政府一屆接著一屆,老百姓就不那么較真了,在他們眼中,就如同春節期間逛廟會看走馬燈一樣。其后只有孫中山在北京逝世,委實讓老北京人震動了一些時日。后來中山陵在南京修好了,北京城萬人空巷看出殯。但這種萬眾矚目之事,梨園卻僅是略有知聞,因其世代居住在北京南城的宣武區——出生在這里,學戲在這里,登臺和成名(甚至包括結婚)也都沒離開這里。只要事情不發生在自己這幾里方圓,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充耳不聞。


既然如此,讀者會問,這些梨園人究竟在干什么?或者要問他們究竟干“成”了什么?


不妨這樣回答:“并沒有荒廢時日,恰恰相反,梨園人是兢兢業業、夜以繼日地精研著自個的舞臺技藝”。我不以最著名的“四大名旦”和“四大須生”為例,只隨意抽取三位花臉演員吧。京戲行當的輕重序列是“生旦凈丑”,但在具體的戲班里,老生、青衣通常排在頭兩位,第三位多是武生,最好的凈角也只能排在第四位之后啦。

左為黃潤甫飾焦贊。右為郝壽臣飾周處。

頭一位花臉演員叫黃潤甫(1845—1916),因為在兄弟中排行第三,所以世稱“黃三”。在他那個時候,生旦名角如云,花臉通常只能扮演一些次要而又次要的角色。但他不急不躁,一點一滴從生活中汲取有益的營養。那時候北京還沒修馬路,一旦風沙起來,簡直讓人睜不開眼。愛玩的梨園人也不挑地方,無論走到哪里,把身子一蹲,就在地上玩起“推牌九”了。黃潤甫并不例外,他也玩,但時常從玩中萌生深邃的思考。比如當時曾有這樣一個“推牌九”的口訣:“金瓶配小三(兒),外帶小麻花(兒)!”口訣具體說什么,我就不跟您解釋了。別人只是縱情玩著,黃潤甫卻“靈魂出竅”,聯想到自己在《取洛陽》扮演馬武的那個轉身擰靠旗的動作——如果由這口訣的節奏引領著,不正合適嗎?于是以后他每演到這里,就都在心中默念這個口訣,動作的節奏便顯得格外脆快,臺下也每每爆發出“炸窩好”!盡管黃是他那個時代架子花臉的第一人,但在戲班排位中通常要排在第七八位。

郝壽臣,祖籍河北,幼年隨父進京,七歲開始學藝,工銅錘花臉,唱念自成一格。

第二位花臉演員是黃潤甫的徒弟,名叫郝壽臣(1886—1961)。他是位對藝術極端負責的人。為了藝術,他40歲后就再不與妻子同房。如果第二天晚上登臺演戲,必須要與約他唱戲的人在頭天晚上,把他應得的那份兒報酬送到家里。這樣,他第二天才肯如期登臺。既嚴格要求外界也嚴格要求自己,終于在事業的巔峰時期,形成和三位著名生行名伶(馬連良、高慶奎、楊小樓)“并掛”的局面。京劇研究家翁偶虹晚年回憶郝派藝術成就時,就有“郝派應稱郝氏學派”之說。

梅蘭芳、袁世海《霸王別姬》劇照。

第三位花臉演員則是郝壽臣的徒弟,名叫袁世海(1916—2002)。袁在拜師之前和郝老曾有一段很風趣的談話。郝問袁:“你拜我為師是為了以后把‘我’捏碎變成‘你’呢,還是把‘你’掰碎了變成‘我’?”袁一愣:“當然是把‘我’掰碎了變成‘您’哪!”郝一聽樂了:“傻孩子,觀眾都知道你叫袁世海,你跟我學,就得用勁兒把‘我’捏碎了變成‘你’呀!”此后幾十年,袁把這番話牢記在心,演戲中也格外認真。后來,他生動總結了自己扮演曹操、楚霸王和張定邊三個人物上場時的體會。雖然這三個人都是穿蟒袍上場的,且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但由于職位、處境上的差異,出場的鑼鼓點和腳步還是有所區別的。他把老戲《赤壁鏖兵》當中的有關“曹操戲”的部分集中起來,拍攝了一部題為《曹操》的京劇多集電視片。上演之后,觀眾皆稱“絕唱”,備受好評。

袁世海在《黑旋風》中飾演李逵。他主演的十余出扮演曹操的劇目贏得了觀眾廣泛的喜愛,被觀眾美譽為“活曹操”。代表作有《盜御馬》、《論英雄》、《將相和》、《李逵探母》等。

上述三位演員在其一生當中,都扮演了數不盡的舞臺角色。但奇怪的是在中年之后,又逐漸把精力集中在塑造曹操這個人物身上。老戲迷都醉心于他們的藝術,稱呼他們三位是“活曹操”。如今人們一提京劇,首先映入眼簾的則有如下的人物系列——穆桂英、楊貴妃、虞姬、蘇三、諸葛亮、伍子胥、關羽、曹操、張飛……其中曹操一角,就與這三位伶人畢其一生的天才創造相關。他們點點滴滴累積經驗,一代與一代緊密相接,最后不但把“活曹操”奉獻給觀眾,更把“大白臉”也開創為一門學科。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一些人呢?不避紅塵又玩味紅塵,面對紅塵更透視紅塵,專心致志,心無旁騖,高標準完成了自己選取、認定的歷史使命,用工作成果給傳統文化的輝煌建筑添磚加瓦。

馬連良在《四進士》中飾演宋世杰

梅蘭芳與程硯秋,兩位梨園“天皇巨星”的合影。

楊小樓劇照。他十七歲出科,在京、津兩地搭班表演,備受慈禧太后賞識,在當時和梅蘭芳、余叔巖并稱“三大賢”,享有“武生宗師”的盛譽。代表作有《長坂坡》、《連環套》、《四郎探母》、《野豬林》等。

老京戲昔日生成于紅塵之中,如今卻應與紅塵保持相對的距離——或言“躲避在紅塵之后”。它不應僅僅“定格”在老唱片、老照片和老報刊之中,它內在的活躍、奔突著的生命力,應該長久滋養著梨園,應該給現實世界以積極啟迪,更應該使當代北京人邁向新世紀的腳步更加雄武也更加扎實。


花開花落荀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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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慧生飾演的杜十娘

北京有許多老宅門。當年從軍、從政、從金融、從教育,乃至從一切發達行業的主人都曾顯赫一時,可惜崢嶸光景無多,自創業者駕鶴西去,老宅門的光景頓時暗淡下來。敘說當年往事,成為眾多后人最得意也最滿足的事情。有時遇到社會上大的風吹草動,這里往往也不安生,興許又有幾個后生要蹦出來“馳騁”一番。當然,靠此成功者很少,大多是沒多久又偃旗息鼓了。

荀慧生夫人張偉君在宅院中

張偉君是京劇四大名旦之一的荀慧生的夫人,我在其生命的最后幾年認識了她。每次到宣武區山西街的荀宅,她總是很熱心地“留”我說話。每次都是讓我安坐在客廳的沙發中,聽她一個人靜靜地獨白——她當時身體已經不太好了,自己也仿佛有些預感似的,總是要把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感慨“倒”給我。


荀先生當年臺前幕后的無限風情,今人只能從舊照片中略窺一二了。

荀慧生在《香羅帶》中飾林氏(右立者)

荀慧生演出《玉堂春》

她講過這樣一件縹緲而又細膩的往事:在荀先生中年大紅大紫之際,她和眾多的妙齡女郎均傾倒于荀,甚至“爭著搶著”要嫁給荀。無奈荀的身邊已經“有人”,她后來只能另外結婚。結婚后照樣看荀的戲,甚至每天早晨上班都有意騎車經過荀家。荀當時住在西單西側路北的第一條胡同里。在每早固定的那一刻,荀就站在自家的門口,默默看她騎車經過。荀瞅瞅她,她瞅瞅荀,有時候笑笑,大多時候則沉默,因為想笑而又笑不出來。這時兩人之間,是一種“使君有婦,羅敷有夫”的尷尬境地。不見時想念思盼,見到了反倒不敢正視。若干年后,荀“身邊的人”走開了,后來偉君也離了婚,終于來到了荀的身邊。這一來就是幾十年,一直到荀生命終結時,偉君一直守在荀的身邊……


張這樣描述她和荀當年在小胡同中的對視:“那條胡同毫無特別之處,但對于荀先生和我,每一個大門以及每一處破墻(甚至是破墻凸露在外的爛磚頭),都變得溫馨多情。這是我倆生命的轉折點……我們后來搬過幾回家,荀先生去世后,我又獨自去到那兒,總想找回點記憶。可惜景象全變,解放不久,為了擴寬西長安街,把南面臨街的那條胡同整個拆了。這使原來胡同北面的墻壁陡然臨街,于是刻意翻修,樣子闊氣了,可完全不是當年的破落而又溫馨的感覺……”


這荀宅院落,初看未見特別。但經張偉君一敘述,我頓時就情不自禁了——

荀慧生中年便裝照

張說,自己愛養花,荀則愛種樹。對于花、樹之別,荀曾有一番議論:“花開人人喜,難有百日紅。老舍年年送我名貴菊花,如‘醉楊妃’、‘千絲連’,我當然也愛看;可是等花一耷拉腦袋的時候,我心里就不舒坦了。種樹則不同,不但開花,還能結果。即使秋來葉落,卻不給人以悲秋之感,想象明春又必是枝葉崢嶸。”因此,荀積極于植樹管樹,并使之成為自己一項饒有興味的家務勞動。他先后手植了梨、柿、棗、杏、李、山楂、蘋果和海棠,共四五十株。打旁杈、噴治蟲藥、灌水施肥,樣樣親自動手。各種勞動工具擦拭得一塵不染,在小廂房中排列有序。荀為種樹流下汗水,果實卻喜贈他人,這大約是從祖輩農民繼承下的優良習慣。荀宅的棗子質細味甜,每年收獲下來,總要一筐一籃,分贈給梅蘭芳、田漢、老舍、歐陽予倩等。荀宅正院有柿樹數株,結下果實從來不摘,紅彤彤地背襯著晴空,煞是好看。每值“三九”嚴寒來客,荀只要豎起一個指頭,家人立即會意,援梯用竹竿“梆”下一枚鐵砣兒般的凍柿子。先用涼水“拔”上片時,再洗凈拭干,置于青瓷碗碟之中,然后請客人用小銅勺就著冰碴兒舀這“一兜蜜”。


荀雖嗜樹,卻非一概棄花。荀宅少的是嬌花嫩蕊,卻遍植一種無多索取卻多贈予的花兒——玉簪,老北京稱之為“玉簪棒兒”。其花喜陰,無論南房前還是樹蔭下,隨手植上一株,便能健健旺旺長起來,入秋后也無須移入暖房,它就在露天地里抗嚴寒御冰雪。待到來年春回大地,玉簪已非一株,而是一撲籠一大片了。且荀宅之玉簪還有一奇:繁茂無比,高與胸齊。故而無論正院檐下還是花園墻下,玉簪一律密密麻麻。每當開花季節,荀、張午憩之后,常攜籃去至前庭后院,采滿籃后除留少許置于書房臥室,多數或贈老舍,或饋安娥——田漢之妻,她最喜此。


荀對花、樹的態度有別,與其處世的哲理思想不無關系。他欣賞老戲《胭脂虎》中的幾句戲詞:“飲酒莫覺醉,愛花休上頭。為人若知趣,到處總風流。”他以之自警,也常曉諭家人:“愛什么干什么,都得鬧明白為什么,還得有節制,否則惹人討厭不說,還會招惹是非,弄不好就會身敗名裂。”


1966年,“文革”之火燃起。8月23日,首都文化界二三百位名人在太廟受辱——集體挨批。其時,有小將將京劇戲衣集堆點燃,再令名人面火而跪,紅衛兵則高舉皮帶及戲臺上的刀槍,肆意抽打其背。荀受辱歸來,背上血污一片,碎成絲縷的襯衣難揭難脫。荀止住妻女泣涕,謂曰:“每當小將棍棒將下未下之際,我都運氣以對,皮肉雖傷,內臟無礙。獨憐老舍一介文人,體弱心剛偏又受辱最重,我怕他一時想不開……”果然,次日,老舍便投太平湖自沉。荀說畢黯然神傷,偶一回首,見東窗外新植之小桃樹,也被日前抄家的紅衛兵小將折斷一干,長嘆一聲,半晌無語,最后叮囑內人:“去找些小布條,和著泥水將折斷處接好纏緊,或許還能活轉來。”

荀慧生故居北房。荀先生去世后,此處布置了一處小小靈堂,堂內的陳設喻示著主人的品格情操。

桃樹活了,荀卻于1968年底去世。次春3月,一場罕見的冰雹,夾著風刀雨劍砸將下來。院中一株小海棠,枝葉雖傷,但很快復蘇,當年還結了果。而同遭厄運的其他老樹,卻從此一蹶不振。偉君睹此心中感慨:“小樹如青少年,還能抗住災難活過來;老樹則似慧生,一去而不復返……”如今正院僅存樹五株——三棗兩柿,偉君遵照當年做法,每逢秋時便將果實分贈荀門弟子及梨園友善。她已無閑情養花,唯獨玉簪例外。這玉簪在“文革”中也曾掃地出門,然后移至他處,或死或萎。后有不忍心者,將病殘玉簪悄悄送還荀宅,偉君喜接,重植階下,未曾刻意照拂,玉簪卻于無聲中還陽轉旺,蔚然爛漫。偉君逝后,荀宅一鎖封門,準備籌建“荀慧生故居”。正院平時空空蕩蕩,但玉簪在四個花畦之中,依然郁郁蔥蔥、青翠可人。每當花發之日,總有荀宅后人開鎖而入,將一捧花朵并幾片綠葉,一同供奉于正屋慧生遺像之下。

荀慧生紀念館。紀念館于2006 年奠基,2010 年6 月1 日建成開館,為磚木結構仿清古建筑群,采用北方四合院布局,大院對面墻上“荀慧生”三個鎏金大字,由全國政協原主席李瑞環所題。整個紀念館景觀古樸、精致、典雅。

可以斷定,當年的舊胡同對于兩人是一道難得的風景。“破家值萬貫”,即使是墻上的幾行破磚頭兒,勢必也能引起兩人的許多回憶。如果臨街的胡同不拆除,那么張偉君無論什么時候前去,都會在斷壁殘垣般的舊景之中有所發現,都會找回自己年輕時的記憶和感情。對于荀宅風景,我屬于未能親見的后人,但聽了張偉君的敘述,也就如同(或勝如)親見。此后每去荀宅,即使見到一磚一瓦,也情難自已。像這樣的宅院,按說是應該積極保護的,但那一帶房屋(還有尚小云和余叔巖故居)都因開發之故,將陸續拆除改建大廈樓房了。我是個研究京劇的,只覺心頭滴血。像類似荀宅這樣的院子,梨園本來也就“有數兒”幾個,難道拆除前不應該多征求一下意見嗎?尤其荀先生是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的,面對舊景會使荀夫人殘破的心靈得到些微慰藉。當然,這種事不僅僅發生在老宅門,還更多表現在老街市之中。現存的問題是,對于那些有文化意義的名人故居,以及傳統文化的典型建筑,是讓其緩慢、漸進著“淡出”呢,還是隨時掀起人為的急風暴雨,讓這些風景經“驟出”而徹底消亡?實際上,隨著這些風景的“驟出”,還丟掉了些什么呢?


選自《老北京:巷陌民風》第三章《世相人情》


帝都子民,熙來攘往;尋常巷陌,世間萬象。

本書是“老北京”三部曲的第二部,視角從黃墻碧瓦的深宮大院,轉移到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

各安其位的四合院,街頭巷尾的老字號,前店后廠的經營模式,獨具特色的風味小吃,婚喪嫁娶和節日習俗,梨園名家和天橋藝人。細數五行八作,說盡三教九流。

書中所選300余幅老照片,有建筑,有人物,有景物,有故事,與徐城北的文字互為映襯,相得益彰,凝固的黑白影像也似乎顯得靈動而多彩,猶如在我們眼前鋪展開了一幅幅讓人嘆為觀止的“老北京民俗風情畫”。




楚塵文化 2015-08-23 08:4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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