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百年(二):晚清亂局(5)太平天國的北伐與西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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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5日

定都天京后,太平天國高層做出了一系列并不明智的決策。首先,內政方面,在仍處于被清軍圍剿的形勢下,政權高層大搞封官晉爵,大興土木,修建王府,日益奢靡腐化,同時還強行推廣超越當時物質基礎的“準共產主義”制度;其次,在對外政策上,太平天國政權認為西方列強也信基督,因此視其為兄弟,采取較為合作的政策,這雖然暫時穩住了列強,使其“觀望”而沒有插手太平天國運動,但也讓太平天國高層對他們放松了警惕,并在后來付出了沉痛的代價;最后,在軍事上,洪秀全盲目自大,決定在固守天京的同時,分兵北伐和西征,分散了太平軍兵力,拉長了戰線,顧此失彼,給了清軍各個擊破的機會。

太平天國北伐從1853年5月開始,從時間上看就發生在建都天京后不久,北伐軍由林鳳祥和李開芳指揮,歷時兩年,最終失敗,其過程大致可分為“進攻”,“僵持”和“失敗”三個階段。

進攻階段。

大清咸豐3年,公元1853年5月,北伐軍由浦口北上,目標直指京師,但他們并未自揚州走大運河一線,而是經由皖北進軍,這讓清軍分不清他們是要“圍魏救趙”以解揚州之圍,還是要向黃河以北挺進,于是咸豐只好故技重施的調兵南下黃河一線堵截。由于懷疑北伐軍意在“圍魏救趙”,因此清軍沒有調走圍困揚州的軍隊主力去對付北伐軍,這便為林鳳祥長驅北進創造了條件。林鳳祥部在橫掃皖北諸州縣后,本打算北渡黃河,取道山東北上,但因清軍已沿河布防,是以不得不西走轉攻開封,雖然終未攻克,但北伐軍沿途收得大量捻軍和百姓參與,聲勢更大。此時,清軍也已經看清楚了林鳳祥“渡河北上”的戰略意圖,于是調兵遣將予以圍剿,但北伐軍卻搶先一步,在清軍完成大規模集結前,將主力部隊全部渡過黃河。

北伐軍渡過黃河后,迅速圍困了懷慶。當時懷慶守軍很少,只得死守待援,不料本打算速戰速決的林鳳祥卻久攻不下,只得將城團團圍住,施以“圍城打援”之計。此時,在聽說太平軍渡過黃河后大為震恐的清廷調重兵馳援懷慶,久攻不下、消耗巨大的北伐軍逐漸陷于被動,最后不得不撤兵,翻山越嶺進入山西。北伐軍在懷慶滯留了兩個月,使清廷得以在黃河以北厚集兵力,加緊布防,這大大增加了進軍京津地區的困難。

北伐軍“繞道山西”意在“插入直隸”,清廷為之震恐,隨即調兵防堵,但太平軍還是攻破了山西很多州縣,接著還進入了直隸,一直打到天津附近。聽說太平軍逼近天津,北京城里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官紳紛紛攜家眷出逃。可惜清軍勝保部很快入防天津,僧格林沁部也在天津西北駐防,北伐軍占領天津的計劃沒能實現。

僵持階段。

無法占領天津的北伐軍撤兵駐扎到靜海、獨流兩地,林鳳祥、李開芳在加筑防御工事的同時向天京報告情況,請求援軍。自5月浦口出師,到10月靜海、獨流“堅守待援”之前,北伐軍一直以進攻的姿態掌握著作戰的主動權,但“堅守待援”之后,北伐軍陷入重重圍困,被迫轉入防御,可以說是“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太平軍的北伐戰爭到了轉折點,北上攻占北京的計劃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隨后,清軍依靠武器和給養上的優勢不斷向北伐軍發動進攻,但頑強的北伐軍殊死抵抗,竟與清軍僵持了100天。然而由于冬季的嚴寒和糧草的嚴重缺乏,以及援軍的遲遲不至,1854年2月,北伐軍不得不突圍南撤,一路且戰且退,最終被圍于阜城。幸好此時太平軍援軍已過黃河,清軍為防止援軍與北伐軍會合,便命勝保趕往山東防堵,從而減輕了阜城的防守壓力,北伐軍得以又堅守了兩個月。

失敗階段。

北伐之初,太平軍內部本來已經商量好在北伐軍抵達天津后,援軍就立刻出發北上,但由于天京外圍及西征戰場的形勢都較緊張,天京方面根本無法按時組建好援軍,于是在后來林、李二人緊急求援時,天京方面不得不臨時決定放棄揚州,抽出部隊北上增援。然而,當時揚州也是陷于清軍江北大營的重重圍困,天京方面便派賴漢英領兵接應,這就耽誤了近一個月;之后,由于原定的援軍統帥燕王秦日綱變卦,北伐軍直到1854年2月才從安慶出發。

3月,北伐援軍在山東境內進展順利,兵力也得以擴充5倍多。4月,清軍勝保部趕到,并于隨后而到的清軍將北伐援軍合圍于臨清,北伐援軍屢戰不利,不得已撤退,損失慘重。這時,援軍內部主張“繼續北上與北伐軍會師”和主張“南返以保萬全”的兩派發生了爭執,最終南返的主張占了上風,援軍南撤,一路上將帥死傷慘重。5月,天京方面又決定派燕王秦日綱再次組織增援,但秦日綱不愿北行,而且當時天京周邊以及湖南的局勢也確實緊張,根本無暇北顧,也只能讓北伐軍孤軍奮戰、自生自滅了。

孤立無援的北伐軍于1854年5月從阜城突圍東走,僧格林沁率騎兵窮追不舍,最后將北伐軍圍困在連鎮。隨后,李開芳率少數騎兵從連鎮突圍,剛剛殲滅北伐援軍趕回的勝保在后追擊。留守連鎮的林鳳祥與僧格林沁僵持多半年,最后于1855年3月被清軍擊敗,北伐軍大部陣亡,林鳳祥被俘,解送至北京處死。拼死突圍的李開芳后來被勝保困在高唐,苦撐數月,使勝保因“久攻不下高唐”而被撤職,剛剛殲滅北伐軍林鳳祥部的僧格林沁代替他進攻高唐。1855年3月,僧格林沁特意放松防守,引李開芳突圍,5月于馮官屯消滅北伐軍,俘虜李開芳(也有說他是投降的),解送北京,被清廷處死。

至此,歷經2年的太平軍北伐終告失敗,數萬北伐軍全軍覆沒。

民國百年

三鑒齋 2010-07-20 14:5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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