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期河南小說創作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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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省是我國有著九千萬人口的大省,也是中華古老文化的發源地。在我國文學史上河南的作家曾經作出過卓越的貢獻。新時期以來,我國文學迎來空前繁榮的局面。中原大地由于自己豐厚的文化積淀和地處八面來風的要沖,河南作家的創作,更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曾以創作短篇小說和電影劇本而著名的李zhǔn@①,新時期之初即推出長篇小說《黃河東流去》,以新的視角和史詩的規模,反映八年抗戰中農民的坎坷歷史命運與求生存的不屈不撓精神,榮獲了茅盾文學獎。張一弓更迅速成為中篇小說創作領域的新星,以《犯人李銅鐘的故事》、《張鐵匠的羅曼史》等一系列的名作,轟動了文壇,使廣大讀者被他那氣魄雄渾的極有思想和藝術力度的描寫所震撼。當時還在河南的葉文玲以短篇小說《心香》稱譽,而后喬典運的《滿票》、田中禾的《五月》、張宇的《活鬼》等作品都名噪一時。近些年除老作家南丁也有新作《尾巴》,段荃法推出《天棚趣話錄》這樣的短篇系列外,更涌現了許多新人新作,長篇小說的創作也先后推出了集群性的成果,像二月河的歷史小說《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不僅情節驚心動魄,引人入勝,而且人物形象的塑造也見出深厚的功力;張宇的《疼痛與撫摸》、田中禾的《匪首》、李偕的《金屋》等多位作家的長篇也都各有風格和特色。鄭彥英的中篇集《西風》在西北風情的背景下描寫出許多富于傳奇色彩的人物形象,李佩甫的《無邊無際的早晨》等中篇相當成功地塑造了有一定社會意義的典型,都給讀者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從我讀到的作品中,我感到新時期河南作家的小說創作具有以下的特色:
  第一,他們多是描寫農村和農民的能手。在我國新時期文學題材不斷擴大和拓展,走向空前多樣化的十多年來,河南的創作也大體這樣,但河南的大多數作家似乎仍然懷著對農村生活和農民命運的深切關注和深厚感情,把自己的主要筆墨獻給變革中的農村。他們在歷史的縱深中去觀照農民,既為農民在新時代的拓展高唱頌歌,也為農民艱難的過去和面臨的新的處境滿懷憂思。我在讀李zhǔn@①的《黃河東流去》時就為他對于農民的熱愛、對于形形色色的農民的熟悉、對于農民的歷史作用的深刻感受所傾倒;后來讀到河南其他作家的作品,更一次又一次地重復了自己的這一種認識。確實,河南的作家多非常熱愛農民,或許這與他們來自農村,乃至今天仍然生活在農村有密切的關系。讀喬典運、田中禾、張宇的作品,我有這樣的感覺;讀李佩甫的《豌豆偷樹》和《無邊無際的早晨》,我更有這樣的感覺。李佩甫筆下所寫的文英老師和農村孩子王小丟,還有那位吃百家奶長大的縣長李治國和善良、拙樸的老村長三叔,都血肉豐滿,有棱有角,可謂筆酣墨飽,字里行間滲透了作家對人物的深切關愛。河南作家不僅熱愛農民,而且深入農民的生活,不僅熟悉過去的農民,而且熟悉今天的農民,這尤為不易。寫農民,可以說是河南作家的優長傳統。當然,其他省份的作家也有寫農民寫得很好的。但從整體上看,這方面河南作家是有自己的優勢的。
  第二,河南作家在繼承和發揚現實主義方面,應該說也做出了突出的貢獻。新時期文學的多元發展中,藝術方法的多樣化也是這時期的重要特征。80年代以來,我國有許多作家受到現代主義和后現代主義的影響。文壇上不僅出現了現代主義小說,而且出現了像先鋒小說和新寫實小說這樣不同程度地受到后現代主義影響的作品。而河南的大多作家卻似乎偏愛現實主義,他們不但繼承現實主義的傳統,而且使現實主義走向一定的開放,從而也使現實主義獲得發展。像李zhǔn@①、張一弓、喬典運這樣的作家,他們的作品有很深厚的現實主義功力,即如像張宇、鄭彥英、李佩甫這樣比較年輕一些的作家,他們的筆觸仍然是現實主義的或基本是現實主義的。在把握人物的深度上,他們不獨從社會關系的層面寫人,而且從文化意識和生命意識的層面寫人;他們還適度吸收非現實主義的某些表現手法,像張宇的《疼痛與撫摸》、楊東明的《五號警戒區》等小說,都使得現實的描寫更加空靈,而筆下人物的性格、心理卻更見復雜、豐滿和真實。李佩甫,在《紅蚊子》這樣的小說里卻運用了超現實的筆法,使作品類似荒誕小說,而實際又相當真實地反映了當今城市生活的某些人物的心態。我贊成藝術創作方法的多樣化。這樣做肯定會促進我國文學創作風格的“百花齊放”。但我以為,文學如果要真正成為時代的鏡子,真正具有深刻的歷史認識意義,那么現實主義的藝術方法就是不可替代的。這就是為什么文學史上現實主義會源遠流長,歷久不衰,始終處于創作主流地位的原因。所以,河南作家的現實主義選擇,我以為是相當明智的。
  第三,河南作家的語言富于鄉土的色彩,生動活潑,但又各有創造性,很注意藝術個性。李zhǔn@①的《黃河東流去》的語言優美而簡潔;張一弓的語言則有如油 畫,筆力雄健而富于力度。喬典運的質樸筆墨給讀者很深的印象。田中禾筆端流淌不盡的詩意,張宇的語言從《活鬼》到《疼痛與撫摸》有明顯的發展,雖然都十分流暢,而后者描述中夾議論的筆墨卻賦予整個小說的敘述語言以哲理的韻味。而李佩甫、楊東明這樣近年活躍的小說家,他們有著農民語言的泥土底色,而在不同作品中由于具體題材的差異,采用了不同人稱的敘述視角與語調,從而呈現出多種筆墨的藝術效果。文學是語言的藝術。在相當程度上,文學的藝術成就取決于它運用語言所達到的藝術成就。“文貴創新”這一條藝術規律差不多人人都懂。但真正創新成功的人并不很多。新時期我國文學風貌產生巨大而深刻的變化,其中自然包括文學語言的變化。可是,我們遠不能說凡屬銳意創新的作家都為讀者所接受。有些作品的語言是創新了,卻或晦澀難懂,或佶屈聱牙,不堪卒讀。文學語言的陌生化是必要的。因為這樣的語言才有新鮮感,才能產生強烈的感染力。但如果因陌生化而至于讓讀者不能領會,感染力等于零,那么,這樣的語言創新豈不與文學的基本要求背道而馳嗎?我讀到的河南作家的作品似乎沒有這樣的現象。這使他們的小說不限于只在文學小圈子里流傳,而有可能走向廣大的讀者。雖然他們的語言也并不乏創新。我覺得,河南作家在小說語言創新方面的選擇,也是值得人們加以肯定的。*
  字庫未存字注釋:
   @①原字為淮加十
  
  
  
人民日報京⑼J3中國現代、當代文學研究張炯19961996 作者:人民日報京⑼J3中國現代、當代文學研究張炯19961996

網載 2013-09-10 21:4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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