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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賈也

來源|天涯雜談

導語：巡視組稱中石油等存在“近親繁殖”現象

中紀委網站16日公布了中央巡視組向9家央企反饋的專項巡視情況：中國石油選人用人風氣不正，“小圈子”問題突出，“帶病上崗”、“帶病提拔”時有發生，存在違反回避原則“近親繁殖”現象；中國海油也存在“近親繁殖”現象，個別領導干部帶頭“吃里扒外”……

其實，關于國企存在“近親繁殖”的問題，根本不用巡視，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筆者認為：“近親繁殖”只不過是權力生出的怪胎，而這怪胎反過來，又進一步加深了“近親繁殖”。因此，要治這種病，必須讓權力吃藥！

一、近親繁殖：非個例乃常態

近日，中紀披露中石油、中海油等國企存在“近親繁殖”的現象，關于國企存在“近親繁殖”的問題，根本不用巡視，地球人都知道，一直為人詬病，早已不新鮮。

那么，何謂近親繁殖呢？近親繁殖是指血緣相近的種屬結合，生育后代，導致出現退化或畸變的現象。在管理活動中，近親繁殖效應是指決策者以血緣關系作為用人的標準，致使組織體制家族化，而對組織造成惡劣影響。

其實，國企的“近親繁殖”并不是個例，而是常態，諸如石油、煙草、通訊、金融等為政府壟斷性行業，是普遍存在這個現象。它們一方面以“政策性照顧”的形式，內部消化一些子弟就業，形成所謂的“職二代”；另一方面為了搞好與政府的關系，方便做些利益交換，往往會供養一大批各級官員的七大姑八大姨，形成所謂的“菩薩班”。有人不禁問，國企如此舉動，意欲何為？主要還是為了一個“利”字，就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形成

一個封閉性的“土圍子”，永久地成為他們私享的“錢袋子”。

對于國企的“近親繁殖”，大家都知道危害性極大。招收職工子弟和安排官員關系戶，會讓企業失去大量引進優秀人才、新鮮血液的機會，容易出現人浮于事、人事臃腫等現象，影響企業效率，另外，就業“近親繁殖”往往形成錯綜復雜的關系網，在管理上大在增加協調成本。

“近親繁殖”現象又何止于國企，在官場表現更為突出。官場的“近親繁殖”，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一是實行政治聯姻，一個官員和另一個官員成為親家后，實現強強聯合，他們控制的部門會增多，具有越來越多的話語權，而他們的子女，在一對親家的“抬轎”之下，往往能夠實現“火箭提拔”。

二是安排家人從政，讓家人進入各個部門，盡量在重要崗位，把持要津，以確保走到哪里都有自己人，辦事方便那更不用說，特別是經過長年運作，公家異化為“自家”，從而地方“政治家族”掌控地方政府。

官場“近親繁殖”會出現“權力家族化”和“權力世襲化”，導致權力的家族壟斷，而權力家族壟斷又加劇官場近親繁殖，如此一來，就陷入死循環之中。以至于民間有這么一個說法：“父子室，夫妻科，侄子打水叔伯喝，孫子開車爺爺坐，兄妹辦公桌對桌，親戚班子駙馬團，小三秘書打字員，王孫公子汽車隊，七姑八姨管婦聯，親家表親配同班，外甥小舅管財權”。

這種官場現象并非筆者危言聳聽，而恰恰是普遍存在的，現在哪個政府部門，沒有貢奉著幾尊“菩薩”，領導的子女、領導的老婆、領導的親戚、領導的朋友……大多數都是加持“金帽子”的，來吃干飯者居多。這些人整日介坐在辦公室里，從來不干事，即使要他們干事，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雖然他們干不了人事，但總有好的身份和好的待遇：看看他們的職務，你只有羨慕嫉妒恨的份；看看他們的薪酬，你只有寂寞空虛冷的命。

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還有不少色官，居然把情婦都安排在體制之內，讓國家來替他包養情婦。

二、近親繁殖：難去的牛皮癬

許多國企及官場，早已被既得利益階層所霸占，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公家儼然成“自家”，他們都是圈子里的人，動誰的奶酪都不好辦，都沾親帶故的，當然是自家人不難為自家人。更讓人感到可悲的是，這些人雖然干不了人事，徒徒浪費國家公帑不說，但“吃里扒外”的能力超強，一門心思損公利己，以誰能套取公家利益，就誰有能力！

于是乎，有人信誓旦旦地說，必須治理“近親繁殖”這一痼疾，把這些蛀蟲統統清理出去！其實他們是“拿衣服，圖樣圖森破”——想得太簡單了！為什么呢？且聽筆者分析：

當一些部門真的著手決定清理門戶之時，卻發現清理一個關系戶，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因為這個關系戶雖然干不成人事，但是擁有你所想不到的背景，“廟小妖風大，池小王八多”，勾三搭四，七拐八歪，關系網就通往市里省里，乃至中央，于是有人給你遞條子、打電話。你一聽對方報上來的名頭，也只有畢恭畢敬，大氣不敢喘，最后恭敬不如從命，只好繼續像菩薩一樣貢奉著他們。既然對社會公布要著手精簡機構，那么總得做個樣子吧，怎么辦？最后只有向那些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沒有背景的人動刀子，這就是典型的“劣幣淘汰優幣”。

就像去年銀行降薪，降誰呢？想降那些各級官員的七大姑八大姨們？他們可都是通過寫條子、打電話等方式強塞進銀行的，雖然毫無經濟金融知識、根本不能勝任銀行工作，但好歹都占著正規編制拿著高工資，你根本拿他們沒撤，而且降他們工資，那就會引起部門的不穩定。怎么辦？降薪是個政治任務，必須有人作出犧牲，最后還是“誰弱勢誰倒霉”的老規矩，銀行基層員工降薪高達50%！

又如今年克強總理給廣大網友送“紅包”，要求寬帶降費提速，雖然電信、移動、聯通三巨頭做做樣子公布了“提速降費”方案，但是一個多月來，還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毫無誠意。你說“提速”需要網線架設和技術支撐，那你可以分兩步走，先“降費”再“提速”啊，總可以吧，結果呢，降費也不降，提速也沒有具體日程。這說明這些國企“近親繁殖”太久，已經形成一個既得利益集團，使它們一起抱團，抵抗外部勢力的干擾——哪怕是總理的要求，以保住這個國企永遠是他們的“錢袋子”。

最近流行一句話，叫“決不允許吃共產黨飯，砸共產黨鍋”。依我看，吃共產黨飯最多，砸共產黨鍋最狠的，也就這幫通過“近親繁殖”生下來的怪胎——既得利益集團：他們是國企里那些“吃里扒皮”的蛀蟲，官場里那百余名副部以上高官，還是軍隊里那30余名軍隊大蠹……當然，話必須說清楚，“飯”某人的飯，是廣大納稅人的貢的飯；鍋也不是某人的鍋，是廣大人民群眾架的鍋，畢竟咱們中國的全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

三、近親繁殖：權力生出的怪胎

近親繁殖說來說去，還是權力生出的怪胎。權力到底怎么實現近親繁殖的？我覺得一個領導要實現“近親繁殖”，方法無非有二種：

第一種，在單位進人上做文章。現在單位進人雖然在形式上是“陽光操作”，逢進必考了，但是實質上呢，領導意志還是起到了決定性作用的。領導有了明確的進人意向，我要是誰就是誰，必須量身定制，“蘿卜招聘”、“因人畫像”，甚至通過“繞道進人”的方式，把一些關系戶安排進來。而目前現行的用人機制又是“只進不出”的，也就是說“一入體制，終生無憂”。通過這種用人的方式，領導的親屬、親戚等各種關系戶自然就統統安排了進來。有些領導為避耳目，還與其它領導達成私下約定，進行“交叉安排”，比如你安排我女兒，我安排你兒子，大家互相照顧，“交叉培養”，實現各自的目的。

第二種，在干部升遷上做文章。現行的干部升遷機制并不是選舉制，而是提拔制。這種機制就導致領導意志起到關鍵性作用，你想要進步，就要得到領導“這小子不錯”的一句話——領導說你行，你就行！正因為如此，領導的親信——秘書班們最有升遷的機會。作為領導提拔自己的親信，自然以“恩主”自居，而親信當然滿懷“知遇之恩”，從此畢恭畢敬，惟命是從，從而確立起了一種人身依附關系。也就是說，領導任人唯親之后，也就意味著織出一張龐大的關系網，而關系網就是利益圈，于是，他們在官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結成了利益共同體。

通過這兩種方式，親人和親信，都被安排了進來，近親繁殖就實現了，而其中起關鍵的作用還是權力。所以，要治理近親繁殖，病灶還是在于不受約束的權力。

既然是在進人和升遷機制方面出了問題，那就是應該對癥下藥。比如在進人方面，要嚴格執行任職親屬回避制，如夫妻和父子（女）關系，已有一方是公務員或國企干部，另一方應該有職業回避，做到有進有出，避免產生夫妻官、父子官，乃至全家都戴烏紗帽的現象。比如在升遷方面，要改革升遷機制，改組織考察的提拔制為競爭上崗的選舉制，也就是由領導意志改為民眾意愿投票，明確讓官員明白權力來自于民眾的授權。當然，這種政治設計以現行改革的力度和速度而言，任重而道遠。

同為中國人，為何香港和臺灣沒有這么嚴重的“近親繁殖”現象？筆者認為：中國有些病，不是治不了，而是拒絕吃藥。

克強總理說：“觸動利益往往比觸及靈魂還難”，權力者為利益最大化，才不惜“親近繁殖”生出病來，你要他們吃藥，就知道有多難了！但是，再不吃藥，我想那就更難了。

結語:觸動利益往往比觸及靈魂還難，雖艱難險阻，但力行而近乎仁！

天涯觀察 2015-08-23 08:5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