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沃霍爾的哲學——美Beau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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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見過哪個人我認為是不美的。


每個人一生中總有某個時刻是美的。往往是在不同的階段。有時候他們在嬰孩時期相貌出眾,而長大后沒有什么特出之處,但當他們年紀稍長后,可能又好看起來。或者,他們可能比較胖,卻有張美麗的臉龐。或者有羅圈腿,但有副美麗的軀體。或者是美女中的翹楚,卻胸部平平。或者是美男子中的魁首,但是“你知道那個地方”比較小。


有的人覺得美麗的人凡事比較順遂,但其實這種事情有很多不同的可能性。如果你長得漂亮,很有可能你的腦袋不發達。如果你長得不漂亮,很可能你不會腦袋不發達,所以說一切端看那顆不發達的腦袋和美貌。美貌的多寡。以及不發達腦袋的多寡。


我總是聽見自己說:“她真是個美女!”或“他真是個美男子!”或“好個美人兒!”但是我始終不明白自己在說什么。老實說,我不知道何謂美麗,更不用說何謂“美人”。因此這使我置身在一種奇怪的處境,因為我談論“這是個美人”還有“那是個美人”的頻繁程度是出了名的。有一年,所有的雜志都寫了我的下一部電影將會是《美人兒》(TheBeauties)。它得到的公關宣傳好極了,但接下來我始終無法決定誰該演這部電影。假使不是人人都是美人的話,那么沒有人是,我不想暗示在《美人兒》一片中的小家伙是美人,而我其他影片中的小家伙不是,因此我必須抽回這部影片,就因為這個片名。它完全不對。


我其實不特別喜愛“美人”。我真正喜歡的是“健談者”。對我來說,好的健談者都很美麗,因為談天說地正投我所好。從文字本身就可看出我為何喜歡“健談者”勝過“美人”,我為何錄音的頻率比拍電影還高。我可不是指“有聲電影”。健談者實際上是在“做”一件事。美人是在“當”一種人。這未必是件壞事,只不過我不知道他們當的是什么。跟在做事情的人在一起要有趣多了。


當我畫自畫像的時候,我剔除掉所有的青春豆,因為本來就該這么做。青春豆是一種暫時的癥狀,它跟本人真正看起來的樣子毫無關聯。永遠略過你的豆疤——它們不屬于你想完成的好畫。


有些人是他們那個時代的美人,而他們的樣貌也相當時尚,然后時代改變,品味也改變,接著十年過去了,假如他們依舊保持相同的樣貌不做任何改變,假如他們把自己保養得很好,他們依然是個美人。


施拉夫餐廳(Schrafft’s)曾是它那個時代的美人,但后來他們試圖追趕潮流,然后他們一再修改,直到他們的魅力盡失,結果被一家大公司收購。但是,假使他們能夠就保持自己的外觀與風格,并努力撐過他們不熱門的蕭條年歲,那么他們現在又會是當今最好的餐廳。在你的風格不受歡迎的時期,你必須堅守到底,因為假如它夠好,它將會再次復興,那么你將再次成為受人肯定的美人。


有一種美使旁人顯得很渺小,讓人覺得在它身邊好像成了一只螞蟻。我有一次在墨索里尼體育館內,置身于一群雕像間。它們全比實物大上許多,而我覺得自己就跟螞蟻一樣。今天下午我畫一個美人,有一只小蟲困在我的顏料里。我試著除去小蟲身上的顏料,我不斷嘗試,直到我把小蟲在美人的嘴唇上弄死了。因此,那里有只小蟲,本來可能是個美麗的東西,留在某個人的嘴唇上。我在墨索里尼體育館的感覺就是這樣。像只小蟲一樣。


照片中的美人與現實中的美人不一樣。身為一名模特兒必定很辛苦,因為你想成為照片中的你,然而你看起來永遠不可能像照片中的模樣。因此你開始模仿照片。照片通常帶入另一種不完全的面向(half-dimension)。(電影帶入另一種完全面向。銀幕上的魅力是很神秘的東西——假使你能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以及怎么創造它,你便有一個很棒的產品可以販賣。但是除非你直親眼見到這種魅力出現在銀幕上,否則你甚至無法知道某個人是否擁有它。你必須試鏡才會知道。)


只有極少數的美人同樣是健談者,但還是有幾個。


美容覺。睡美人。

美容問題。問題美人。

即便是美人也可能會不吸引人。假如你剛巧在錯誤的燈光下拍到一個麗影,忘掉它。

我崇尚昏暗的燈光與幻像鏡。

我崇尚整容手術。


有一度,我鼻子的樣子讓我很困擾——它總是紅通通的——于是我決定要去磨皮。連我家族里的親戚都稱我為“安迪·紅鼻子·沃霍爾拉(Warhola)”。我去看醫生,我想他覺得他該迎合我,所以便幫我磨皮,當我走出圣路克醫院時,內在還是同一個人,但外觀上我多了一塊繃帶。


他們不會幫你麻醉,但是會用一瓶噴罐在你的臉噴上一種冷凍的東西。然后他們拿一塊砂紙,在你的臉上到處磨來轉去。事后會非常疼痛。你在家里待上兩個星期等著結痂脫落。這些我全都做了,事實上卻使得我的毛孔更粗大。我感到非常失望。


我還有另一項皮膚的問題——我八歲的時候體內所有的色素流失了。從前人們戲稱我的另一個名字是“斑點”。以下是我認為我流失色素的來龍去脈:我在路上看見一個女孩子,她有兩種膚色,我感到非常著迷,所以我一直跟著她。不到兩個月,我自己也變成兩種膚色。而我甚至不認識那個女孩子——她不過是個我在街上看見的人。我問過一名醫學院的學生,我是不是因為看著她就被感染。他什么話也沒說。


約莫二十年前,我去了喬格特·克林格的護膚診所,但喬格特拒絕為我服務。那是在她成立男性部門之前,她對我有差別待遇。


假使有人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擦乳液還有拔毛刷粉敲敲打打黏膠水,這樣也很好,因為這樣他們才有事情做。


有時候,那些有精神崩潰癥狀的人看起來可以很美,因為他們移動或走路的方式里面有一種脆弱的東西。他們顯出一種讓他們更美的情調。


有人告訴我有些美人在床上會喪失他們的美貌,尤其是當他們不做那些在床上該做的事情時。我不相信有這回事。


當你對某個人有意思,而你認為他們可能對你也有意思的時候,你應該馬上指出你所有的美容問題與缺陷,而不是心存僥幸希望他們不會發現。比方說,也許,你有某種你無法改善的永久性美容問題,例如過短的腿,就把它說出來。“你可能注意到了,比起我身體其他部位的比例,我的腿非常的短。”何必留給另一個人自己發現的快感?一旦這件事情公開以后,至少你知道它日后永遠不會成為這段感情的爭論點,而假使它真的變成爭執點的話,你永遠可以說:“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了。”


就另一方面來說,若是說你有一個暫時性美容問題——一顆新長的青春豆、毫無光澤的頭發、缺乏睡眠的雙眼、肚子上多了五磅肥肉——無論如何,不管是什么,你都應該說出來。假使你不將它指出來說:“每個月的這個時候,我的頭發就會缺乏光澤,大概是我的好朋友快來了。”或是:“我在圣誕節時吃RussellStover巧克力胖了五磅,不過我會馬上把它減掉。”——如果你不說出這些事,他們很有可能把你暫時的美容問題當作是永久的問題。如果你才剛認識他們,他們怎么有可能不作如是想?記住,他們之前從來沒見過你。因此你有責任將他們導入正軌,讓他們去想象你的頭發閃閃動人的時候看起來的風貌,你的身體沒有過重的時候該是什么樣子,還有假如你的外套上面沒沾到油漬時又是什么樣的光景。你甚至應該說明你的衣柜里面還掛著比你身上穿的這件還要更美的衣服。假如他們真的是因你本人而喜歡你,他們會愿意運用他們的想象力去聯想你沒有這個暫時性美容問題時會是什么模樣。


假如你天生就很蒼白,你該畫上大量的腮紅加以彌補。但是假如你有個大鼻子,干脆就加以強調,而假如你有顆青春豆,為它涂上青春豆藥膏讓它非常醒目——“瞧!我用了青春豆藥膏!”其中確有不同。


我一向認為當有人在街上轉身回頭去看某個人的時候,大概是因為他們聞到那個人的體臭,那才是使他們轉頭的原因。


担任《時尚》雜志總編輯十年的黛安娜·弗里蘭(DianaVreeland)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之一,因為她無懼于他人,她做她想做的事。杜魯門·卡波特提到一件關于她的事——她非常非常干凈,這使她更加美麗。這甚至可能是她美麗的根本。


干凈清潔至為重要。儀容整潔的人才是真正的美人。他們穿什么衣服或跟誰在一起或珠寶值多少錢或衣服值多少錢或妝容有多完美,都不重要:如果他們不干凈,他們就不美。如果儀容整齊清潔的話,即便世界上最普通或最不時髦的人都會很美。


60年代的時候,很多我認識的人似乎以為腋下的氣味很迷人。他們好像從來不穿可以洗的衣服。每件衣服都得干洗——綢緞、縫在衣服上的小鏡子、天鵝絨——問題是這些衣服從沒送去干洗過。然后當大家開始穿麂皮和皮革,還有那些“真的”從沒洗過的衣服之后,情況變得更糟。我承認自己有段時間穿過麂皮和皮褲,但我就是永遠覺得不干凈,何況穿著動物的毛皮本來就是件墮落敗德的事情,除非是為了保暖。我永遠想不透他們怎么還沒發明出和皮草一樣暖和的東西。因此那段墮落敗德的時期過后,我回頭穿牛仔褲。非常開心。牛仔褲到頭來成為最干凈的服裝,因為它本來的特性就是要經常清洗。何況它骨子里有強烈的美國性格。


美其實跟一個人完成美的方式有關。當你看見“美”,與之相關的還有場景、他們穿的衣物、他們站在什么東西旁邊、他們走下樓梯前使用的衣柜。


珠寶不會讓一個人更美,但它會讓人“覺得”更美。假如你用珠寶以及美麗的衣服裝扮一個美麗的人,然后把他們放在一間裝滿精美家具以及美麗畫作的美屋,他們不會變得更美,他們還是同樣的人,但他們會“覺得”自己更美了。然而,假使你把一個美麗的人放進一堆破爛里,他們會變丑。要把一個人變不美總會有辦法。


危險中的美會變得更美,但是泥濘中的美會變丑。


使得一幅畫作美麗的原因是上顏料的方式,但是我不明白女人如何上妝。妝會黏在唇上,又那么厚重。唇膏和化妝品和粉餅和眼影。還有珠寶。一切皆如此厚重。


孩童永遠很美。每個小孩一直到約莫八歲左右,都很好看。即便帶著眼鏡還是好看。他們永遠有完美無暇的鼻子。我從未見過不討人喜歡的嬰兒。小小的五官和細致的肌膚。同樣的道理也適用于動物身上——我從未見過難看的動物。嬰兒借由美麗得到保護,因為人們比較不想傷害他們。這同樣適用于所有的動物。


美與性毫無關聯。美與美有關,而性與性有關。


一般說來,假如有人不被當成美人的話,他們還是有可能成功,只要他們口袋里裝了幾個笑話。而且有很多個口袋。


比起相貌平凡的人,美麗的人有時候更常讓你等他們,因為美麗與平凡之間有很大的時間落差。再者,美人知道絕大多數的人都會等他們,所以當他們遲到時也不慌不忙,所以他們遲到得更嚴重。但是當他們抵達之際,他們通常已經開始感到內疚,所以為了彌補遲到的過失,他們會變得很溫柔可愛,而溫柔可愛讓他們變得更美。這是一種典型的并發癥。


我一直試著想搞懂,如果一個女人很有趣的話,她還會不會美麗。有的喜劇女演員很迷人,但是假如我必須選擇稱之為美麗或稱之為有趣的話,我會選擇有趣。有時候我想,“絕世”美女必定無趣至極。但我想起瑪麗蓮·夢露,她說過最棒的風趣對白。假使當初她能找到合適的喜劇定位,她很可能會快樂許多。或許我們今天就能看著“瑪麗蓮·夢露秀”的逗趣演出而哈哈大笑呢。


曾經有人要我索性一次聲明我所見過最美的人。這個嘛,我唯一能挑出來稱為絕對美人的人都來自電影里,而當你見到本人時,他們也說不上是美人,所以說我的這種標準甚至無法成立。在現實生活中,電影明星甚至達不到他們在電影里立下的標準。


過去幾十年來非常美麗的電影明星,有些已然美麗地老化,而有些則老化得不怎么美麗;有時候,你看見兩位很久前曾在同一部電影中同樣美麗的明星如今再次聚首,而如今其中一人的容貌舉止都像個老女人,但另一人的容貌舉止依舊像個少女。不過,這些都不要緊,我想,因為歷史只會記住這兩人在膠卷上的美麗年華其余一切皆未登錄在案。


簡潔普通的樣貌是我最喜歡的樣貌。假如我不是希望看起來這么“糟糕”的話,我會希望看起來“普通”。那會是我下一個選擇。


我一直在想戴眼鏡代表什么意義。當你習慣戴眼鏡之后,你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看多遠。我想到眼鏡發明前的那些人。那一定很奇怪,因為每個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在觀看,取決于他們的視力有多糟糕。如今,眼鏡使每個人的視力統一在2.0、2.0。這個例子顯示人與人越來越相像。假如沒有眼鏡的話,每個人看見的程度會有差異。


在有些圈子里,有些重量級人士認為他們有重量級的腦袋,像是“迷人”以及“聰明”以及“漂亮”這些字眼全是貶抑之詞;所有生活中分量較輕盈的東西,也就是最重要的東西,都遭到貶抑。


體重并不像報章雜志讓你想象的那么重要。我認識一個女孩子,她只看她自己化妝鏡中的臉蛋,肩膀以下絕對不看,而她重達四五百磅,但這些她全沒看見,她只看見自己一張美麗的臉,因此認為自己是個美女。因此我也認為她是個美女,因為我通常以人們的主觀形象為準而接受他們,因為他們的主觀形象與他們思考方式的關聯勝過他們的客觀形象。或許她重達六百磅,誰曉得。要是她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但如果你很留意自己的體重,可以試試“安迪·沃霍爾的紐約節食法”:在餐廳點菜的時候,我會點所有我不想吃的菜,那么其他人在吃飯的時候,我有一堆東西可以打發時間。然后,無論那家餐廳有多高貴體面,我一定堅持要服務生把整盤菜打包成外帶餐點,我們離開餐廳后,我會在外面的街上找個小角落把食物留在那里,因為在紐約有許多人露宿街頭,他們所有的家當就在幾只購物袋里。


如此一來,我減輕體重保持苗條,而且我想或許其中一個流浪漢會在窗臺上發現一頓LaGrenouille餐廳的晚餐。不過話說回來,誰曉得,也許他們會跟我一樣不喜歡我點的菜,也許他們會不屑一顧,寧愿翻垃圾堆找個吃了一半的黑麥面包。關于人,我們永遠無法預料。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會喜歡什么,該為他們做什么。


這就是安迪·沃霍爾的紐約節食法。


我知道有很好的廚師花上數天的時間找新鮮的大蒜、新鮮的羅勒、新鮮的龍蒿,等等,然后用番茄罐頭做醬汁,說這樣無關緊要。但是我知道這樣有關緊要。


每當某些人或某些文明變得墮落敗壞且唯利是圖之際,他們總是指著外在的美貌與富貴說,假如他們的所作所為真是壞的,他們不可能會如此發達,如此富裕美麗。舉例來說,《圣經》里的人崇拜金牛犢時就是這么說的,還有當希臘人崇拜人體時也是。但美貌財富與人的良善程度一點關系也沒有,想一想那些罹患癌癥的美人就知道。而許多殺人兇手長得也很好看,這么一來也算是扯平了。


有些人,有的甚至是具備聰明才智的人,說暴力可以很美麗。這點我不明白,因為美是某些片刻,而對我來說,這些片刻絕不兇暴。


一個新想法。

一種新樣貌。

一次新的性關系。

一套新內衣。


城里應該有很多新的女孩,而確實也來了很多。


紅龍蝦的美只有當它下到滾水中才會出現。大自然改變事物,讓碳變成了鉆石而泥土成了黃金……鼻子上戴著鼻環很炫麗。


我走在海灘上,沙灘看起來那么美麗,海水沖刷著它、將它撫平,樹木青草看起來那么美好,我永遠百看不厭。我想,擁有土地并且不去破壞它,是任何人夢想擁有的藝術品中最美的一件。


東京最美的東西是麥當勞。

斯德哥爾摩最美的東西是麥當勞。

佛羅倫薩最美的東西是麥當勞。

北京與莫斯科還沒有任何美麗的東西。

美國真的是最美的。不過假如人人都有足夠的錢過日子的話會更美。

美麗的牢籠給美麗的人。


每個人的美感都和別人不一樣。當我看見有人身穿丑陋可怕的衣服,讓他們看起來渾身不對勁時,我嘗試想象當初他們購買衣服時心想“太好了,我喜歡,我要買下來”的時刻。我無法想象他們的腦袋有哪根筋不對,以至讓他們買下那些用赭紅色聚酯纖維做成的松餅盤長褲,或者是上面用亮片寫著“邁阿密”的壓克力纖維露背背心。你不禁疑惑他們認為“不”美的東西是什么——壓克力纖維露背背心上面寫著“芝加哥”?


你永遠無法預測某個人觀看或說話或行動的方式中,有什么樣小小的事情會引爆其他人古怪的情緒反應。舉例來說,有天晚上我跟一位女士一起,她突然間對某個我們都認識的人有很激烈的反應,她開始攻訐他的外貌——孱弱的雙臂、長滿青春豆的臉、不良的姿勢、粗大的眉毛、大鼻子、糟糕的衣著。而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我看不出來如果她不愿意跟他出門的話,她為何會愿意跟我出門。畢竟,我也有孱弱的手臂,我也有青春豆,但她似乎沒注意到我的毛病。我想某些小事會引爆他人的反應,而你不曉得他們的過去有什么讓他們那么喜歡或不喜歡某個人,而因此喜歡或不喜歡這個人的一切。


有時候,某個東西看起來很美只因為它跟周遭其他東西有些不同之處。如果窗臺上所有的花都是白色的,一朵紅色的牽牛花會顯得很美,反之亦然。


你在瑞典時,你會看到一個美麗的人接著一個美麗的人接著一個美麗的人;到頭來,你再也不會轉身回頭看,因為你曉得你看到的下一位就跟你懶得回頭看的那一位一樣美——待在這樣的地方會使人感到窮極無聊,以致當你看見不美的人時,他們顯得非常美麗,因為他們打破這種美麗的單調。


對我而言,有三樣東西永遠顯得很美麗——我那雙不會夾腳的舊鞋,我的臥室,以及歸國時的美國海關。


來源:《安迪沃霍爾的哲學》 盧慈穎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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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塵文化 2015-08-23 08:3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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