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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ID:ibookreview 今日推薦: 《海德堡語絲》 作者:金耀基 出版社: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出版時間:2008年6月 今日主持:書評編輯 吳亞順 推薦理由: 我有一個讀書怪癖,或許可以稱之為“走偏門”,比如,金庸、古龍等武俠小說家,我愛讀他們的散文。今日要推介的這本書《海德堡語絲》,作者金耀基是香港中文大學前任校長,我不大關注他的教育理念、學術研究,倒鐘愛他的游記隨筆。 金耀基走訪德國,在城市山水巷道間游走,在歷史中漫步,有寂寞的時刻,沒有無聊的日子,在海德堡,他踩著沙沙落葉,清冷秋意中自有雅趣。這個“趣”字,我想,便是這本書的底色,游走與思考結合,比話筒中的演講、著作里的方塊字,來得更有吸引力,至少對我來說是如此。 走訪之后,金耀基發現,在積極現代化的過程中,德國人仍然緊緊擁抱傳統,歌德、席勒、海涅、貝多芬、瓦格納等,仍然活躍在他們的日常生活里。金耀基對這種現代與傳統有機結合的地方,真是歡然有喜。也許,正是在這個時候,我們才切身地發現自己,轉而思考吾鄉本土。 本書序言中,董橋劈頭就說:“今日學術多病,病在溫情不足。”金耀基的散文,卻是溫情所寄的妙品,“幾股濃烈的浪漫情懷,都能忍住了筆以淡遠取之”。這是金先生的本事,在初秋讀這本書,則可以說是讀者的樂事了。 精彩書摘 秋之旅(節選) 文/金耀基 四季中,我最愛秋。九月二十五日來海德堡,適逢這山水之城的秋,秋山秋樹秋水的海城,縱使已走遍了大街小巷,還是舍不得離開她的嫵媚。好幾個周末,到方圓百里內的小城,亦是晨去晚歸。十一月初,培哥來書,提醒我如要去歐洲別處看看的話,冬雪冰寒的日子就不宜于旅行了。真的,秋光已老,再不動身,秋就要枯謝了。 十一月上旬,在海大社會學研究所作了學術報告后的一個星期天,收拾簡單的行裝,我搭上去德法交界的史屈斯堡的火車。我不像劍橋“堂”(Don)李約瑟老夫子那樣迷火車,在新亞講學時,一聽到山腳馳過火車聲,他老人家就打開窗子望著吐露港,悠然神往好一陣子。不過,倒像俾斯麥,我也喜歡乘火車旅行,只是他跟丘吉爾一樣,大雪茄一直不離嘴,只想政治,無暇看山看水了。乘火車,不但可以舒舒服服地欣賞窗外兩邊的風光,而且有“起”有“止”的感受,從一站到另一站,精神容易調整,景物的變化不會來不及消化。只是德人愛開快車,搭火車的人越來越少了。政府每年得補貼大把的錢,才能使火車繼續在原野、森林和城市之間日夜奔馳。 在寬敞的車廂里,兩面是一窗一窗的秋景,有的濃郁,有的清淡,像是穿過秋畫展覽的長廊。好多年沒有賞秋了,盡管已看盡了海城的秋,對秋還是貪婪。 斯特拉斯堡,在歷史上是德法爭戰不休的地方,現屬法國,但德國友人推介我去斯特拉斯堡時,就好像推介我去另一個德國城市一樣。歐洲經濟共同市場雖然不曾、最后也不一定會帶來歐洲政治上的統一,但人們心中的政治圖像是跟戰前有些不同了。 的確,這個法國東北界線上的小城,除了法蘭西文化情調外,還有日耳曼的文化征象。毫無疑問,最有法國趣味的應是滿布半石半木之古屋群的那個稱為“小法國”的地方了。這一幢幢影映在小水道的古屋,襯上淡黃深黃的秋樹,就像是一幅上了年紀的名畫,不由不佇立凝視,顧不得秋寒的料峭了。誠然,史屈斯堡最要看、也不可能看不到的就是法王路易十四崇仰上帝的那座教堂了。來歐后所見美的、大的教堂多矣,但這座建于一四三九年的教堂卻是基督教世界中最高的建筑。不,我得小心點,一位來自德國烏爾姆(Ulm)的德人告訴我,烏爾姆的五百二十八英尺高的哥特式教堂尖塔才是最高的,他說話時一點也不帶民族情緒,很不含糊的,像他說烏爾姆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科學家愛因斯坦的出生地一樣。看來,我的信他,我的一點知識是來自書本的,古人不是說,盡信書,不如無書嗎?無論如何,斯特拉斯堡教堂塔尖直指緲緲的蒼穹,天國與人間似乎就在塔尖上連接在一起了。其實,說高還不及香港新落成的“交易廣場”,但后者,像一切現代的高建筑,只覺是機械力的膨脹,盡管升得高,總與天隔絕了。 原不打算去巴黎的。當然不是不喜歡巴黎,誰又會不喜歡呢?只是巴黎太大,太短的逗留,又怎能看夠她的千嬌百媚?這次我只想去小城探秋,在小城才能捕捉秋之全貌。終久我還是去了這個最歐洲的歐洲之城。實在是這個藝術之都的氣氛太吸引人了。從史屈斯堡到日內瓦,我又怎能不在雨果所稱:“羅馬的承繼者,背井離鄉的世俗朝圣者之家”的巴黎停留?不錯,如果說羅馬是西方的精神之鄉,那么,花都無疑是屬于這個世界的。巴黎的特殊就在她具有絕對的國際性格,卻又是絕對地法蘭西。也許因為我是中國人,遇到的法人中倒也不在乎用最有音樂性的中、法語言之外的英語來溝通了。
新京報書評周刊 2015-08-23 08: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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