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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3月26日的黃昏,海子在山海關至龍家營之間的一段火車慢行道上臥軌自殺。自殺時他身邊帶有四本書:《新舊約全書》,梭羅的《瓦爾登湖》,海雅達爾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得小說選》。關于他自殺的原因眾說紛紜,漸入無休止的詮釋與誤讀。海子生前好友西川曾就此作出一些猜測,自殺情結、偏執敏感的性格、封閉的生活環境、愛情生活以及氣功問題等等,都可能是海子選擇結束生命的原因。 海子的五封遺書 一 今晚,我十分清醒地意識到:是常遠和孫舸這兩個道教巫徒使我耳朵里充滿了幻聽,大部分聲音都是他倆的聲音。他們大概在上個星期4那天就使我突然昏迷,弄開我的心眼,我的所謂"心眼通"和"天耳通"就是他們造成的。還是有關朋友告訴我,我也是這樣感到的。他們想使我精神分裂,或自殺。今天晚上,他們對我幻聽的折磨達到頂點。我的任何突然死亡或精神分裂或自殺,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一定要追究這兩個人的刑事責任。 海子 89.3.24 二 另外,我還提請人們注意,今天晚上他們對我的幻聽折磨表明,他們對我的言語威脅表明,和我有關的其他人員的精神分裂或任何死亡都肯定與他們有關。我的幻聽到心聲中大部分陰暗內容都是他們灌輸的。 現在我的神智十分清醒。 海子 89.3.24 夜5點 三 爸爸、媽媽、弟弟: 如若我精神分裂,或自殺,或突然死亡,一定要找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常遠報仇,但首先必須學好氣功。 海子 89.3.25 四 一禾兄(即:詩人駱一禾,《十月》雜志編輯): 我是被害而死。兇手是邪惡奸險的道教敗類常遠。他把我逼到了精神邊緣的邊緣。我只有一死。詩稿在昌平的一木箱子中,如可能請幫助整理一些。《十月》2 期的稿費可還一平兄,欠他的錢永遠不能還清了。遺憾。 海子 89.3.25 五 校領導: 從上個星期4以來,我的所有行為都是因暴徒常遠殘暴地揭開我的心眼或耳神通引起的。然后,他和孫舸又對我進行了一個多星期的聽幻覺折磨,直到現在仍然愈演愈烈地進行,直到他們的預期目的,就是造成我的精神分裂、突然死亡或自殺。這一切后果,都必須由常遠或孫舸負責。常遠: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孫舸:現在武漢,其他有關人員的一切精神傷害或死亡都必須也由常遠和孫舸負責。 海子 89.3.25 帕斯捷爾納克在回憶自殺的幾位一流俄羅斯詩人時說,他們“對自己表示絕望,拋棄了過去,宣告了自己破產……由于忍受不了那不知屬于何人的煩惱,忍受不了沒人感到痛苦的痛苦,忍受不了這徒然的、令人絕望的期待,而最后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自殺或發瘋,真誠的詩人從不自欺,更不欺人。愿死亡若春風般輕柔,他們能安穩沉睡于墓床,不受驚擾。 “再見吧,我的朋友,再見/親愛的,你永遠銘記我心間/命中注定的分離/預示著來世的重逢//再見吧,我的朋友,不必話別無須握手/別難過,莫悲戚——/這世間,死去并不新鮮/活下去,當然更不希罕”。這是被譽為“一個最純粹的俄羅斯詩人”的葉賽寧用血寫下的絕命詩,兩天之后,1925年12月28日拂曉,他在列寧格勒的一家旅館投繯自盡。 馬雅可夫斯基,著名的俄國詩人。由于長期受到宗派主義的打擊,加上愛情遭遇的挫折,1930年4月14日,詩人開槍自殺。“你看/我并不是一個詩人/我只是一個想去尋死的憂愁的孩子/你不要因為我的憂愁而驚奇/你也不要問我/我只會對你說些如此徒勞無益的話/如此徒勞無益/以至于我真的就像快要死去一樣大哭一場”。 保羅·策蘭,生于一個講德語的猶太家庭,父母死于納粹集中營。他以《死亡賦格》一詩震動戰后德語詩壇,成為繼里爾克之后最有影響的德語詩人。1970年4月20日左右,策蘭在巴黎塞納河上從米拉波橋投河自盡。他沒有留下遺書,只是在他的書桌上擺放一本《荷爾德林傳》,在打開的一頁里有他劃出的語句:“有時這天才走向黑暗,沉入他的心的苦井中,”而這句余下的部分是:“但最主要的是,他的啟示之星奇異地閃光。” 西爾維婭·普拉斯,美國自白派的主要詩人。她自幼聰慧,17歲開始發表作品。后因生活與工作緊張過度而精神崩潰,幾次自殺未遂。1963年她最后一次自殺成功時,年僅31歲。“一如烏云灑下一面鏡子去映照自己緩緩/消逝于風的擺布”。她在詩歌中曾經這樣暗示著。死亡,更確切地說,是自殺,在她的心靈深處被美化成一次優雅的舞蹈,一種自我的飄揚,是雪花般圣潔綻放后的迅速融化。 茨維塔耶娃,俄國最偉大的詩人、小說家和劇作家之一。在獻給里爾克的一篇散文中,她開篇便說道:“每一個人的死,都必定融入到別人之死的行列,都必定在死亡之列中處在一個承上啟下的地位”。1941年8月31日,絕望中的她自縊身亡。 朱湘,現代詩人,字子源,安徽太湖縣,出生于湖南省沅陵縣,著有詩集:《夏天》、《草莽集》、《永言集》、《中書集》、《文學閑談》等。朱湘生前是新月派的健將之一,詩風浪漫清朗,曾被魯迅譽為“中國的濟慈”。1933年12月,南京采石磯,自沉長江。他突然投江而死,對其家人朋友而言,一直是不解之謎。追根究柢,則詩人海外求學半途而廢,歸國辦學屢屢受挫,婚姻生活失意痛苦,終至內心抑郁,了無生趣,都是可能的原因。 1987年3月早春的一天,蝌蚪在寓所用一把精致而鋒利的手術刀割斷了大腿上的靜脈。她在臨死還固執地相信:“愛,只是你一個有的事,跟別人沒有什么相干,甚至跟他都不相干……愛不是雙邊的,只要我愛就行了,也不一定要記對方知道。”她原諒了丈夫江河的不忠,甚至對江河的不忠抱有相當大的理解。 海子,原名查海生,當代青年詩人。海子在農村長大,1982年大學期間開始詩歌創作。1989年3月26日的黃昏,海子在山海關至龍家營之間的一段火車慢行道上臥軌自殺。“春天,十個海子全都復活/在光明的景色中/嘲笑這一野蠻而悲傷的海子/你這么長久地沉睡到底是為了什么?” 戈麥,原名褚福軍,1985年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有北大“校園詩人”之稱。1991年9月24日自沉于北京西郊萬泉河,時年僅二十四歲。“今日,我終于順從那冥冥中神的召喚/俯視并裁決我的生命之線的/那無形和未知的命運的神的召喚/我來到你的岸邊,大海的身旁/……/我是在獨自的生活中聽到了你/你的洪音震動著明瓦和莊稼/從那樣的黑夜,那樣的迷霧/我走上的歸程,那命運的航路”。 顧城,中國朦朧詩派的重要代表詩人,被稱為當代的“唯靈浪漫主義”詩人。1993年10月8日在其新西蘭寓所因婚變,用斧頭砍妻子謝燁使謝燁受傷后自縊于一棵大樹之下。“我知道永逝降臨,并不悲傷/松林中安放著我的愿望/下邊有海,遠看像水池/一點點跟我的是下午的陽光//人時已盡,人世很長/我在中間應當休息/走過的人說樹枝低了/走過的人說樹枝在長”。
鳳凰讀書 2015-08-23 08:4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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