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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但在這本書中,您似乎把戰線拉長了一點,從晚清到民國,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我的筆下沒有一勞永逸的結論,我只是想把歷史的豐富性、復雜性、多重性盡可能地呈現出來,讓今天的人們看到歷史本來有更多的可能性。
傅:我選擇“從龔自珍到司徒雷登”,主要是選擇文明史的視角,而不是單一的政治史的視角,在這一視角之下,權力的成敗并不是最重要的,思想的創造,觀念的更新,生產方式的改變,教育模式的轉換,學校、銀行、書局、報紙、工廠的興起,思想家、學者、銀行家、實業家的努力對于古代到近代的演變,帶有更本質的意義,從晚清到民國不是古老循環中新一輪的改朝換代,而是全新的開始,中國在蛻變,老帝國向新民國的全面蛻變,最大的遺憾,就是這個過程沒有完成。龔自珍是個符號,司徒雷登也是個符號,作為教育家,他締造燕京大學、參與中國重鑄文明過程的作為遠超過他作為傳教士、駐華大使,我其實把他看做了中國人。若沒有世界對中國的幫助,包括李提摩太等人,中國的近代化進程將緩慢得多。
傅:他們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塊土地上,面對著共同的歷史、文化和傳統,他們的努力本身已滲入這塊土地,他們自身也已成為傳統。我們今天不可能離開他們,去奢談歷史的進步,更不應該將一切歸零,從頭開始。我們要回到他們曾經的起點,沿著他們的足跡前行,這是成本較輕、代價較低的一條通往現代之路。
問:現代社會和100年前相比都發生了哪些變化?怎么看待這些變化?
傅:這是個巨大而復雜的問題,任何簡單化的回答都是冒險的,換言之,這個問題目前還不可能找到現成的答案,任何答案都可能是不完整的,也注定都會有爭議。我只想說,“變化”是個充滿彈性的詞,站在不同的角度,每個人可以看到不同的變化。 “變化”也是個充滿痛苦的詞,并不是所有的變化都含著美善和正義,如果變化是剛性的,客觀的,不容逆轉的,我們無法抗拒,我們能做的就是面對變化,保持一個向人類文明致敬的價值坐標,將一切變化放在這個坐標上來衡量。站在今天的時間點上,回望這100年,最大的變化恐怕還是物質層面,我們所擁有的一切已經是百年前的人們無法想象的,當然我們對自然環境毀壞的能力也是他們無法想象的。其他的許多東西,今天也許還沒有到言說的時候。
問:您在書中表述了這樣一個觀點“那個時代有相對獨立的社會空間”,這種獨立空間現在還存在嗎?
問:那些糾纏我們當代社會的,仍然是一些老問題?
問:有人評價您在這本書中跳出了國共文化斗法的圈套,開辟了第三條路的歷史人物觀,描繪了在一個文化大破壞時代,積極探索文化建設人們的悲歡和浮沉,您同意這種說法嗎?
傅:這個說法,是我未曾想過的,我只是想從文明史出發,試圖看看近代中國轉型中那些人物才是歷史的增量,我選擇了教育報國、科學報國、新聞報國、實業報國、思想報國、出版報國的不同人,當然也沒有忽略戊戌維新以來,為維新、立憲、共和奔走的那些人。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刻意地去考慮黨派因素,在文明史的脈絡中,這個因素并不是最主要的,過去它只是被人為強化了而已。在我的視野中,與其說胡適、穆藕初、竺可楨他們走的是第三條路,毋寧說他們走的是第一條路,他們才是文明的主流。另外,我不同意“文化大破壞時代”的說法,恰恰相反,晚清到民國在文化上不是一個破壞的時代,而是個建設的時代,是新文化勃興、彌滿了創造的時代。動蕩的亂世不一定就是文化的破壞時代,春秋戰國也好,魏晉也好,民國也好,都是如此。大一統的定于一尊的時期,對文化的發展未必有利,允許不同文化思潮的存在,恰恰是文化創造的前提。社會的進步,文化的繁榮,在長遠來看要高于狹隘、單一的穩定、秩序追求。當然,我更期待一個社會穩定、文化自由、制度健全的時代。
問:我看您在博客和微薄上,經常發表一些對時政問題的看法,您是怎樣看待今天的?
問:在網上,有一種影響很大的聲音,他們致力于揭露主流媒體不太關注,或者有意不太關注的新聞和觀點,比如韓寒,您是怎樣看待這些人的?
問:但是也有很多人反對韓寒們,比如最近許知遠站了出來,他說韓寒的成功其實是庸眾的勝利,是民族的失敗,這怎么理解?
傅國涌 2010-08-08 05: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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